鱟這種生物具有無與倫比的天賦,或者說適應性。


    鱟是泥盆紀遺民,當時恐龍尚未稱霸、原始魚類剛剛問世,隨著時間的推移,與它同時代的動物或者進化、或者滅絕,而惟獨隻有鱟問世至今仍保留其原始而古老的相貌不拋棄不放棄,即使在大災變時代依然如此,隻是體型更大而已。


    就這樣足足苟了5億多年啊,5億年!


    小館裏非常受歡迎的半鱷龍的本體鱷魚在鱟麵前就是個弟弟...


    林愁提溜迴來的這隻鱟相較於給黑軍的一隻明顯體型明顯更大了一圈兒,背殼下麵的節肢中沒有那2對特殊的鉤爪,所以毫無疑問它是一隻雌性。


    比較有意思的是鱟一旦結為夫妻(雌性被鉤住跑又跑不了),雌性總非常樂意(???)背著比它瘦小的雄性遛彎順便生幾千個娃啥的...


    巨大的鱟其實看起來很像一艘複古塗裝的飛船,霧霾藍稍稍偏暗灰色的甲殼表麵光滑邊緣鋒利呈鋸齒狀,這就比送到黑沉海那隻雄性看起來稍顯溫柔一點,因為雄性的背上有一根粗大鋒利的鰭狀倒刺以及整整三排小刺。


    山爺一邊瞅一邊嘬牙花子,憋了好半天才整出來一句,


    “這玩意肉怕是還沒螃蟹多吧?”


    emmm,他也就隻關心這個——巧的是林愁和他一毛一樣。


    考慮到這裏距離海邊已經超過300公裏,林愁沒想法賭一下鱟的真實替死距離,所以林老板往鱟的新家裏扔了一堆螃蟹海螺之類的玩意,還盡撿個小的往裏扔。


    鱟在新家適應了都沒20分鍾,噴了兩次水箭就被林老板揪著尾巴給扯出來了。


    鱟當時就慌了,這個姿勢它可太熟悉了啊,一路拎迴來被摔死兩迴的滋味尤其難忘。


    掙紮肯定是沒用的,越掙紮越殘忍。


    首先第一次開殼取肉:


    其潔白晶瑩的肌肉分為兩種,一種細長條,一種蒜瓣肉,大概是作用分工不同。


    其白肉肉質與甲殼間夾雜填充著類似於油膏的肉質,但呈現黃綠色,疏鬆柔軟。


    這些黃綠色肉質中往往會有綠豆大小圓圓的鱟卵,數量非常之多。


    取肉過半時,鱟不堪受辱當場狗帶。


    片刻,甲殼傷口全部恢複如初,活蹦亂跳的掙紮起來。


    黃大山:“...”


    第二次,林愁一刀幹掉了它的尾巴,據說鱟尾部最粗大處這塊三角肉非常的好吃,因為要時常抬起尾巴運動量格外的充足。


    第三次,掙紮過於劇烈弄破了唯一的一根直腸子,腥臭熏天。


    第四次...


    來來迴迴不知嚐試了多少次,總之是將鱟的各部分分批分次的取下來了,組合一下完全可以充當完整的鱟。


    黃大山一臉興奮的笑容,


    “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昂,這道菜得打折了吧,絕對得打折。”


    這時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吧台裏鑽了出來,極其鄙夷的用鼻子衝黃大山哼出聲,


    “變態~!”


    藏了不知多久的蘇有容失望的拎著平底鍋走掉了。


    山爺忍不住揉了揉臉,


    “這小丫頭片子,你下黑手的都沒被罵,我這看熱鬧的怎麽就變態來著?”


    林愁嗤笑出聲,


    “嘖~”


    “我動手因為我是廚子,還沒到看殺頭都能湊上去蘸個血饅頭吃的地步。”


    山爺一臉懵,


    “啥意思?總感覺不是啥好話呢...”


    林愁自顧自的倒上一杯快樂水,不搭理他了。


    鱟這東西,都說極鮮極好吃,一旦吃過就沒辦法忘掉它的滋味,還有個傳說可以自己體會一下:


    說是山中蜒民多以母鱟殼海水泡軟彎成半圓、合口處嵌釘於竹柄製成半圓錐形的鱟槻,鱟槻富於彈性,軟不傷釜,用以從缸中舀水或鍋裏盛粥,這樣既好用又能在不出海的日子嚐到鱟的滋味。


    這種傳說或許有誇張的意思在裏麵,但無關於鱟在台麵上的地位。


    閩南直至大災變前還有隨處可見的鱟文化,鱟更是潮菜的一種象征性食材。


    然而從古代開始,在鱟的美食史上最重要的吃法卻是做成醬。


    段公路《北戶錄》:“子如麻,子堪為醬,即鱟子醬也。”


    劉恂《嶺表錄異》:“腹中有子如綠豆,南人取之,碎其肉腳,和以為醬。”


    《寶慶四明誌》:海族,則岱之鱟醬獨珍,他所雖有之,味皆不及。此鱟形如覆鬥,其大如車,青褐色,十二足,長五六寸,尾長二三尺。其殼堅硬,腰間橫紋一線,軟可屈折,每一屈一行。尾堅硬,有刺,能觸傷人,口皆在覆鬥之下。海中每雌負雄,漁者必雙得,以竹編為一甲鬻焉。


    具體做法大概就是破殼取肉、籽、膏,與花樣百出的地方性食材搗碎為醬,各具滋味。


    還有更極端的連取過肉的鱟殼、腳都不放過,拍碎後以魚露或蝦蟹醬飵攪拌後發酵1~3天,再用這個發酵成的醬去拌新鮮的鱟肉、籽和膏,生熟皆有。


    emmmm...


    甲殼再加上魚露和蝦蟹醬發酵,那個味道想必應該相當之極端...


    抗性較低者連聞都不建議聞一下,絕對上頭,繞梁三日的那種上頭。


    林愁覺得或許鱟醬在古代筵席上占有一席之地的原因可以這樣理解,說“鱟八斤,取肉則二三兩”可能有些誇張,但鱟可食用的部分極少這是確鑿無疑的。


    這樣一來很多沒辦法捉到足夠的鱟來取肉做菜的時候,鱟醬,便可佐以其他食物肆無忌憚的享受鱟的鮮美。


    林愁今天也非常的肆無忌憚,他準備多嚐試幾種做法。


    因為這貨把同一隻鱟開了n次瓢,取出的肉多到連某隻鱟本身瞅都不敢瞅一眼。


    出了特殊效果就要被係統強迫每個月必須賣一道這個菜,今天是林愁破天荒頭一次沒有為原材料過於稀有而產生負麵情緒。


    “嘖~”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真的非常快樂,比冰鎮快樂水還要快樂。


    林愁首先進行嚐試的就是大名鼎鼎的鱟醬。


    他經常用鮑魚肝做生熟醬,總能得到意外之喜,這次換上了更加罕見的鱟,自然是要好好對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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