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迴山。


    一片片如夢似幻的湛藍輝光將鑽石王冠般的穹頂映襯得仿若仙境,鵝毛大雪從天而降,不一會就將這座小山頭徹底染成了潔白的顏色。


    遠處瞧熱鬧的混蛋們身處滾滾大人的庇佑之下,八卦得肆無忌憚:


    “哇勒個擦擦毛,這是雪吧,是雪吧喂!”


    “誰有記錄者我擦,這時候過去飛一圈,明光日報明光真理報明光晨報明光水友報...所有的頭版頭條稿費就是你的了喂!”


    “都別嗶嗶,就讓我靜靜的為這無與倫比的美景流下感動的淚水。”


    一名低階進化者裹緊寄幾的小被子,嘶嘶的抽著氣,


    “我,王開,今天又學會了一個成語,‘風流涕淌’。”


    “媽媽呀,真雞兒冷啊。”


    林愁和紅大山呆呆的站在那,紅大山沉吟一陣,費力道,


    “值此良辰...美景,君當與我共飲一...缸。”


    ——嗯,就是拐著彎的提醒某黑心老板還欠他一頓酒。


    林愁的注意力現在不在紅大山身上,他張了張嘴,非常感慨,


    “嘖,好人啊!末世**啊!”


    這種水藍色的光,這種氣息,他非常熟悉。


    林愁這人非常大方,很某些小氣巴拉的女人可不一樣,他並不覺得陰魂不散牛瀾綺是一件讓人抓狂的壞事。


    “跑了就跑了唄,居然還記得將血脈能力貢獻出來幫著壓製雪團子大佬。”


    “我林某,感動的差點就哭了。”


    emmmmmm,瞧瞧咱家狗嗶係統,有時候騷操作真能秀得林愁頭皮發麻。


    林愁完全可以想象深處某個旮旯的牛瀾綺是何感受,估計那一口蠻整齊的白牙都要咬碎了吧?


    家園樹地脈之靈守護領域號稱永恆,“汝之血肉,亦為吾生之土”,不可逆轉。


    看來即使牛瀾綺逃脫,也沒辦法斬斷這種聯結——或者說根本不能耽誤狗嗶係統在恰當的時候把她拖出來鞭一下屍,當活靶子處理。


    林愁不禁在想,


    “難不成以後永恆領域每出現一次,無論之前捆住過的人逃沒逃掉,都要被拉出來當成活體生物電池使喚使喚?”


    超棒噠~


    林愁輕咳一聲,試探的對上方喊道,


    “雪團子大佬,你趕腳咋樣捏?”


    雪團人身上滴滴答答的落下水滴,ta身上的冰霜有了融化的趨勢,聲音萎靡的迴應著林愁,


    “我...很...好...我...很...餓...”


    忍耐光環還在,但雪團子大佬顯然已經半脫離剛才那種石樂誌狀態。


    黃大山的聲音,


    “我的娘咧,總算...喂喂喂...阿紅...該輪到我了輪到我了...”


    紅大山慢吞吞道,


    “你...說...什...麽...”


    黃大山急了,


    “喂喂喂,阿紅你要講道理啊,做人不能n,小心阿紅變阿訇...呸...我他娘的到底在說什麽...總之,輪到我了,你出來的夠久了!”


    紅大山慢吞吞道,


    “你...說...什...麽...”


    真*合聲:“......”


    掀tm個桌(╯‵□′)╯︵┻━┻


    林愁:“那個二位,我能插下嘴...”


    “可以。”


    “休想!”


    林愁:(個_個)


    行吧,林愁表示不插也行,沒啥沒啥。


    ...


    半小時後。


    紅大山擎著巨大的酒缸,對空遙遙一比,


    “幹!”


    雪團子大佬嘴裏塞滿了香氣撲鼻嫩滑的鹿肉——以林愁這黑了心肝的尿性,即使雪團子大佬金卡付的是撞山麝的錢,他上的依然是廢柴鹿的肉。


    這充分說明了在燕迴山你再多的的錢也隻能買來特效,卻買不來合理公道的食材品質。


    雪團子大佬冰霜覆蓋的團子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絲絲醉酒的酡紅,


    “幹,幹杯~”


    林愁渾身雞皮疙瘩都在來迴蹦躂狂跳探戈。


    能打能抗能賣萌,飛嚶連擊如臂指使,雪團子大佬生前也是個場麵人啊。


    呸,什麽生前!


    紅大山的痛飲伴隨著黃大山的哀嚎,


    “嗚嗚嗚,我特麽一定要跟術士大爺借一套感官共享係統——模擬的也行啊。”


    每次一喝酒紅大山就會跑出來,一喝酒這貨就跑出來。


    喝來喝去黃大山本尊連點酒滋味都嚐不著,可以說用戶體驗極差了...


    孔子他老人家曾經曰過:兩個的寂寞,三個人的錯。


    就是這麽個道理了。


    黃大山是真的要哭了,


    “林子,林子你想想辦法啊,嗚嗚嗚...我特麽...”


    辛辣美酒帶來暢爽和痛苦糾結同時在一張臉上出現,那畫麵簡直美極了,將一個精神病人的畫風演繹得淋漓盡致。


    林愁表示愛莫能助,


    “要不,你試試能不能自我繁殖一個小號出來?”


    黃大山心心念念,表情很衝動。


    然後,這貨突然蹦出來一句,


    “我曰我自己?”


    嗬嗬,簡直汙法無天。


    一頭廢柴鹿,以噸計算的烤肉加上以百公斤計算的香料,即使雪團子大佬沒有使用那種喪心病狂的進食方式,依然沒撐過一缸酒的時間。


    林愁隻能自認倒黴,好在雪團子大佬並不介意食物的品質如何,而林愁的冷庫裏恰好存著讓他連計重心情都沒有的大量亂七八糟異獸肉。


    “唉...賠到姥姥家了...”


    林愁無所事事的看了一眼所謂的【師傅的證明】,發現其實這玩意和【招蜂引蝶勳章】、【酒品暢飲勳章】一樣都是個擺件,並且自帶係統字幕描述。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授徒(指定蘇有容):根據徒弟廚藝熟練度可學習一定菜肴。


    當前可學習菜肴:無


    蘇有容廚藝熟練度:2/1000”


    “我敲,為啥是根據徒弟的熟練度,這樣顯得我這個師傅根本沒有一丁點尊嚴啊喂!”


    係統壓根不帶理他的,


    “徒弟廚藝熟練度達到上限即可升級,根據徒弟等級可對技能【以身試法】產生一定加持作用(未生效)。”


    “天行師道正式下發,指定:明光城,蘇氏。”


    “天行師道+以身試法判定中...”


    “滴,判定成功。”


    “未通過判定者:蘇有意、蘇無興、蘇昌碩、蘇本娟、蘇本悠...等76人,予以抹殺。”


    “抹殺執行中...”


    “抹殺遭擾動...”


    “重複執行中...”


    “滴,抹殺成功。”


    係統字幕剛剛滾過,明光方向就傳來幾乎連成一片的炸雷聲。


    林愁:“......”


    “臥槽,狗嗶係統你特麽——”


    這次臥槽係統居然主動解釋了,


    “廚神規則許可範圍內,本係統享有自主判定權。”


    “天地君親師!明光蘇氏既已全族承認宿主之身份,並希冀以此得到某些利益、達成某些目的,理應為此負責。”


    林愁無話可說。


    天行師道他隱約能理解,至於以身試法,那是係統賦予的能力。


    兩者合起來判定的東西麽,大概齊也就是對他懷有某種“殺傷性”目的的人吧。


    林愁倒不是矯情,事實上他根本沒太大的感覺,非常的淡定。


    從小生活在巷子裏,性格上沒太多陰暗麵和得誌猖狂就完全可以稱得上良善了,還能指望別的不成?


    隻是——係統的作風,果然是黑得一脈相承啊。


    悅耳的關機音,臥槽係統在林愁發呆的時候悄悄溜了。


    行吧,隨便翻翻獎品結果順便讀條了個“天打雷劈”的技能,話說這玩意算不算實力的一種?


    畢竟俺林某的實力也算步入了明光眾多高階大佬的行列之中,算來算去,居然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血脈能力!


    “emmmm,看來以後有必要開發一個‘甩袖湯’之類的菜,哪個不服pia唧就是一碗湯杵滿嘴,哢嚓一個雷,噢耶,簡直完美。”


    一上一下的開懷暢飲還在繼續,那邊滾滾已經帶著進化者們迫不及待的趕迴來了。


    “哇~”


    “美啊!”


    “你們有沒有聽說過...”


    “砰!”


    超音速雪球橫掃上一個說話的進化者,直接把這個三階菜鳥拍飛數十米,


    “聽說過,玩雪仗堆雪人,棒打女票子麅舀魚!”


    “???”


    “我俏麗嗎,誰他娘的剛才偷襲我?”


    一時間滿山五大三粗肌肉夯實的大老爺們各種尖叫歡唿、被各種拖著音爆雲的“雪球”拍得漫天亂飛——林愁也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把那些疑似雪球的球狀物稱之為“雪球”,那硬度感覺和鐵球也差不多少的樣子。


    隨後,這群家夥愣是搓出了一個得有五六十米高的巨大雪人,占地麵積超過兩千五百平方米的超肥存在,用兩百多公斤胡蘿卜澆水凍在一起當鼻子給插臉上了。


    “還不錯。”


    “不錯個屁啊,說好了弄一個和雪團子大佬一毛一樣的呢?”


    “毛,全天底下雪人都長那個樣好不,咱這個叫特色。”


    “要不,再上個武器?”


    “山爺的斧子就八錯!”


    “對對對,再來個林老板的鏟子~”


    “emmmm,建議上本源鎧甲!”


    “那個難度係數太高了,做不出來。”


    於是,一尊身高五十七米巨石做眼胡蘿卜當鼻子麵部表情詭異中透著猙獰一手方便鏟一手桌麵斧肚皮上插了六個個豬籠草的鮮豔大嘴巴背上還掛了由某些五大三粗睡過無數次的斑駁床單拚湊起來的假冒偽劣但依舊帥氣無比的花色披風的禿頂帶十八個戒疤的雪人新鮮出爐。


    林大老板隻看了一眼,渾身上下的汗毛全立了起來。


    我俏麗嗎,我真俏麗!


    這玩意要就這麽擺在山上,誰還敢來吃飯??


    然而——


    秒打臉。


    一個小時後,基地市裏那群無法無天閑到聽見個屁都要拿出膠頭滴管鑒定一下酸堿度的二代子弟們殺到。


    一個半小時後,科研院發生委守備軍殺到。


    兩個小時後,貴婦團殺到。


    林愁:“......”


    兩個半小時後,高爐高老頭帶著孫子高鐵殺到。


    嗯,這個是真的殺到。


    高爐老爺子提著打鐵錘嗷嗷叫著衝上山,一眼看到被高高掛起的雪團子大佬,目呲盡裂差點當場去世。


    “尼瑪了個大西瓜的小兔崽子,林愁!老夫要將你的腦袋摘下來放在床底下當尿壺每天半夜用個五十次啊啊啊啊!”


    林愁有點虛。


    扛著酒缸的紅大山發出黃大山的賤賤聲音,


    “嘖,這麽說高老終於肯直視您尿頻尿不盡前列腺巨膨脹的殘酷事實了?”


    高爐:“???”


    高老爺子渾身的腱子肉異常膨脹,整個人看起來拔高了一倍多,衣服“嚓”的一下變成碎片,


    “兔崽子!啊啊啊,在正義的審判下懺悔然後死吧!聖靈之錘!”


    黃大山:


    “嘖嘖,居然是有信仰的玩家,敢問老爺子心悅幾了?”


    “喲喂這個姿勢帥,就跟搶食的四狗子似的。”


    “謔,胡子都翹起來了,我說錯了什麽嘛,如果有不對的地方,老爺子你倒是來錘我啊?”


    騷話不斷,然而紅大山一點動作都沒——現在身體的控製權除了嘴炮之外可都是屬於紅大山而不是黃大山。


    司空無力的張了張嘴,


    “這貨玩命作死,到底為了啥?”


    有個別圍觀群眾一語道出真香...呸...真相,


    “貌似被打暈的話,紅眼山爺就會匿了?”


    說話間,高老爺子身形如龍氣吞如虎,人隨錘至。


    黃大山:


    “嗬嗬噠,我用後腦勺的呆毛都能看見,老人家,您該進補進補了。”


    “這麽虛,怕是腎透支了吧?”


    “紅毛藥酒,治腎虛,不含糖~”


    然而高爐嗬嗬冷笑,錘子唰的一下光芒暴漲,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無盡的武器幻影從打鐵錘中幻化而出,凝若實體。


    “嗡~”


    武器幻影全部向紅大山招唿過去。


    所有能夠幻化本源武器的人都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壓抑感,有人試著召喚本源武器,卻發現如臂指使的本源武器根本不響應主人的唿喚,慫了。


    高爐的孫子高鐵一拍腦門,語氣無奈至極,


    “爺爺又來了,每次錘人之前都要瞎亂喊一氣...最可氣的是...居然真的有人會相信那些中二的招式名字...”


    高老爺子資曆很老,吃過老爺子虧冤假錯案的人不計其數,甚至其中還包括溫潤如玉溫重酒的某些長輩。


    高鐵陷入思考,


    “emmm,話說當時爺爺喊的是啥來著?亂披風錘法?”


    結果溫家某老祖宗級別的古董結結實實挨了整套的“瞎幾把錘”,門牙都被錘掉了。


    ——但那已經是爺爺招式名最接近事實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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