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人在燕迴山的黃親王必須沒看到女王大人近期可能白龍魚服前來捉奸日程表的啊——如果知道的話估計要立刻抱緊寄幾的大腰子先行撤退,根本不會有那個閑情逸致在這跟牛瀾山(吹+吃)牛嗶同步進行。


    並且讓親王大人覺得委屈的是,這鍋也背了虧也認了,娘的吃了老半天卻一點兒也沒有牛嗶起來的意思啊!


    emmm...


    難道是我吃東西的姿勢不對,所以某種皆“大”歡喜的神秘力量並不能在你山爺身上產生作用?


    旁邊牛瀾山美滋滋的品著菜時,咀嚼的動作突然頓住,


    “誒?你小子屬打火機的啊,陽火大小還特麽帶自動調節的?!”


    牛老爺子整個人都斯巴達了,懷疑人生。


    黃某人的陽火剛才明明還虛的要死,那小火苗比蠟燭還孱弱,這怎麽一轉眼的工夫就已經變成熊熊烈焰了?


    黃大山撇嘴道,


    “隨您咋說,反正這兒又沒人看得見什麽鬼的陽火——順便說一句,這裏也沒人信你那套,什麽年代了都。”


    牛瀾山是真的噎得慌,這一口氣給老大爺憋的差點沒喘上來。


    半天也隻擠出來這麽句話,


    “你你你...”


    “簡直朽木不可雕也...”


    每個標點符號都充斥著秀才遇到兵的蒼白無力。


    林愁和雪團子都選擇把這兩個話癆的聲音當成耳旁風,專心致誌的對付盤子裏的菜。


    “咯嘣咯嘣!”


    “吧唧吧唧~”


    此起彼伏根本停不下來。


    皺葉芥菜本身自帶淺淡的芥辣,聞著清爽鮮嫩,它的葉麵上繁多的毛刺被雪人牌“秋霜”一打,通通軟化成絲絨一般的感覺,很虛浮,但吸附與承載著的汁水異乎尋常的多。


    每一筷都像是從盈盈一盤湯水中挑起綠意,碧綠也似凍狀一般的徜徉幾下,但實際上根本看不到一滴滿溢出來的湯汁。


    菜葉的軟嫩,少許芥梗清脆,吃起來有一種類似麻葉的口感,稍苦澀有迴甘。


    每一絲最細小的絨毛仿佛不是與口腔觸碰,而是直接在不停的刮去身體中的過量脂肪——難以形容的清爽,以至於會讓人有種越吃越餓的錯覺。


    這種不多見的口感可能會讓人暫時忘記菜中數種辣與酸的味道,反而沉浸在皺葉芥菜的奇特中。


    林愁吸了口氣,胸腔裏熱乎乎麻酥酥的,


    “嘶,夠辣~”


    雪團子:“咯嘣咯嘣!”


    真是罪惡啊,明明大家吃的都是同樣的飯菜,可到了雪團子嘴裏的時候都會傳出這種嚼碎冰塊一樣的清脆聲音。


    黃大山有好幾次都停下嘴巴扒拉碗裏的飯粒——應該是找砂子?


    雪團子yingyingying的說,


    “特別棒的菜,這是我近六十年吃的最好吃的一頓飯了,暖烘烘的。”


    幾人:“......”


    完全無法感同身受。


    雪團子大佬對“暖烘烘”、“熱”、“暖和”之類的字眼是不是產生了什麽奇怪的誤解呢...


    雪團子吃的很開心,不停夾菜,動作飛快。


    盤子裏的菜葉一旦被夾起,就立刻鍍上一層晶瑩的冰碴,而盤子裏的則毫無變化。


    山爺道,


    “我敲,這是什麽原理,看了半天依然覺得很神奇。”


    抱著飯碗、米飯上蓋著一筷子菜的吳恪躲在角落裏沒動,他推了推眼鏡,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閉嘴!”


    “哦...”


    終於,雪團子筷上的青菜不負眾望的滑脫,落迴盤子裏。


    “叮當!”


    一盤子菜連同上方若幹厘米高的蒸汽都被封在冰裏,徹底成了一坨小山峰。


    牛瀾山愣了,黃大山懵了。


    mmp!


    mmp啊...


    研究歸研究好奇歸好奇,你特麽也不能直接把研究素材變成自己的吧!


    好歹給我們留一口——


    黃大山拿筷子敲了敲盤子裏綠意盎然的小冰山,


    “當,叮~”


    小冰山穩如狗,筷子卻被極低的溫度凍住隨著敲擊碎成好幾段。


    雪團子聲音羞澀道,


    “那個,你們還吃嘛?”


    這還吃個毛線啊。


    牛瀾山扔下筷子,無奈,


    “你請便吧。”


    雪團子羞澀的凝結出一根細細的冰柱紮在小冰山上,一提就給舉起來了——就跟手裏拿著根形狀詭異的棒棒糖或者糖葫蘆似的!


    眾人:“......”


    “咯嘣咯嘣。”


    “哢嚓哢嚓。”


    “吸溜吸溜。”


    雪團子更加羞澀,話都快說不利索了,


    “都,都看我幹嘛啊...”


    “借你們舔舔?”


    依依不舍的語氣。


    萌萌噠雪人舉著綠油油的小冰山,並且小冰山的造型看上去很像是倒置的王冠。


    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啊。


    黃大山打了個冷顫,


    “把那玩意拿遠點...”


    雪團子立刻把“王冠”捧在懷裏,有一口沒一口的啃著。


    說也奇怪,那層冰無論被咬掉的缺口多大,都會立刻補上。


    林愁,


    “...還能有味道麽?”


    雪團子,


    “有啊有啊,原汁原味,真的。”


    “......”


    好一個原汁原味!


    emmmm,開始感覺這雪人是個寶貝了。


    那這麽說做一個冰淇淋凍起來,命名【永動機】,然後賣冰就行了~


    林愁無語。


    可憐的孩子,看來有機會多給ta做點好吃的,反正高老頭買單——這都被折騰成什麽樣了。


    唉,熱騰騰的火鍋...


    林愁轉了一圈,跑到家園樹下邊坐著,不一會,黃大山也出來了。


    山爺嘬著牙花子,一臉蛋疼的說,


    “敲,咱這真的是科幻分類吧,感覺現在蹦出來個渡劫修仙的你山爺我一點都不帶驚訝的。”


    林愁揉了揉臉,


    “嗯,屋裏邊不就有個雪人成精麽,大驚小怪。”


    “你說咱進化者到最後還能算是人類麽?”


    黃大山突然鼓搗出一個發人深省的、特別哲學的問題。


    “什麽變異獸的變機械的變魔植的變靈體的變雪人的——”


    “什麽稀奇古怪的玩意沒有啊,隨著等階提高,維持某些血脈能力的特定狀態也不再是難事兒。”


    “比如術士大爺,早幾百年就永久維持在靈體狀態了...”


    他的臉色老嚴肅了,


    “總感覺照這麽發展下去和亡族滅種也沒啥兩樣啊。”


    你還別說,黃某人這種性格的家夥一旦哲學起來,還真就賊雞兒有深度。


    林愁內心:mmp,這種見鬼的問題誰會迴答你啊喂!你看本帥像是那種哲學畫風的人麽?


    黃大山猛然站起,光頭耀眼。


    正當林愁以為他又要發表什麽鬼斧神工的言論時,山爺卻拍拍屁股,擰巴著身體,臉上的表情迅速變成了那種熟悉至極的蕩漾,


    “誒喲,什麽風把咱們溫大爺趙二爺吹來了?快來嘛~我可想死你們了~!”


    對對對,就是那種所有曆史類影視劇必然會出現的某個塗脂抹粉倚著門框揮著手絹沿街招攬顧客的光輝燦爛的女性形象。


    要不是那顆熠熠生輝的光頭格外灼人眼睛林愁都能腦補出一整段avi,嘶,辣眼睛啊。


    半山腰,正往上走的趙二和溫重酒步子頓時淩亂了。


    溫重酒手裏碩大一個酒壇子啊不,酒缸,也不知從哪掏出來的,“嗡”的一下就衝黃大山砸過來。


    黃大山哈哈大笑,


    “溫大爺客氣了呢~”


    伸手接過酒壇,


    “喲,還是滿的,可以可以!”


    說是說,沒敢喝,生怕紅眼二號蹦出來搗亂。


    趙二呲牙咧嘴的一臉兇狠,


    “沒工夫跟你扯皮,火氣大著呢,林子弄幾壇子五彩蛇酒,再來幾個下酒菜,把上次那大豬蹄子給我挑一盤子上來,可甭切啊!”


    林愁聳聳肩,去準備菜。


    溫潤如玉溫重酒...


    嗯,溫重酒的臉色這迴可不是溫潤如玉了,陰沉的可怕。


    眾人莫名其妙,溫重酒暫且不說,平日裏皮的跟黃大山小號似的趙二爺這種表情可是從來沒人見過的。


    倆人在涼亭裏坐下,黃大山和一堆進化者立刻上前近距離“瞻仰”大佬——這群狗曰的已經聞到了“八卦”香甜纏綿的味道。


    “怎麽個事兒?”


    “趙二爺你別光顧著生悶氣啊,說出來讓大家夥開...咳,幫你參謀參謀!”


    “對對!”


    趙二目光斜過來,極有老趙的戾氣,嚇得說話的幾人縮了縮脖子。


    趙二摸出個包裝都已經褪色掉的煙盒控了控,空的,


    “晦氣...”


    大災變前的古董香煙嘛,大家都認識。


    價格倒是絕大多數進化者都能吃得消,隻是太少了實在不好買。


    個別有煙癮的也就是買點大災變時代後產出的煙抽一抽,選擇餘地比較大。


    互相大眼瞪小眼瞅了一圈兒——這圍觀群眾讓咱們當的,太失敗了。


    趙二扔掉煙盒,開罵了,


    “他娘的晦氣,今兒一天都賊晦氣!”


    “碰上幾個海防線上來的黑鬼,娘希匹,真看不慣他們那囂張跋扈的損色。”


    “要不是海...”


    溫重酒突然打斷,


    “行了你,少說兩句。”


    趙二哼哼唧唧,也意識到這話題不太好當眾說。


    可大家夥兒都是機靈人啊,一聽就門兒清,


    “草,那幫狗曰的在哪?咱兄弟們樂嗬樂嗬去!”


    “正愁這幾天沒生意呢,渾身骨頭都癢癢了~”


    “喲,感情咱‘上頭’又來‘大佬’搞‘視察’了喂,敲你娘的,走走走,迴基地市,懟他們!”


    “真拿自己個當大瓣蒜了還?”


    趙二一擺手,


    “草,都別動,少給老子惹麻煩!”


    然鵝,


    “嗤...”


    也不知道是誰一個沒忍住笑出聲,隨後就收不住了,


    “哎喲我的趙二爺,還給您惹事...”


    “前年是誰來著,把宋家一個馬上五階的好苗子生生給掐斷了。”


    “您才是最莽的哪一個吧~”


    “誒,話可不能這麽說啊,要不是那家夥先炸刺兒,咱趙二爺會跟他一般見識?”


    “去年的...咦...去年的好像沒見著?聽說也姓宋?”


    “嗯,大前年,過來的是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嘖嘖,我記得他們,最慘沒有之一,船都還沒靠岸就被冷中將用鳥翼弩車給轟成渣了。”


    “你們不說還好,這麽一想,應該覺得委屈的好像是海防線才對...”


    “該!”


    趙二臉上的笑意一閃而過,


    “媽媽的,一個能打的都沒有,要不是姓溫的攔著我,老子就地把丫的屎都捶出來!”


    眾人恭維著,


    “瞧咱溫大人高風亮節。”


    “就是,畢竟是咱自己家大門口,要注意影響,不然海防線上來了人迴去就是一頓嚶嚶嚶,好像咱把他們怎麽著了似的。”


    “地主之誼,就是這樣。”


    就沒有一個人問事情的起因到底是個啥情況,好像捶那邊來的人就是天經地義的一樣。


    趙二道,


    “老子逼他當眾發誓來著,再來明光一次,丁丁短三厘米。”


    溫重酒仰了仰頭,哭笑不得,


    “你啊你...這仇結大發了知道吧...”


    趙二一咧嘴,


    “天塌下來有老爺子給我頂著,怕啥?再說,我見都沒見過他,一點不麵熟,一看在海防線就沒啥地位,能掀起什麽浪花來。”


    “不解氣啊,那孫賊太慫了,怎麽能慫成那樣呢?”


    溫重酒幽幽道,


    “你小子一溜十三招、招招不離下三路,有本事你自個兒也挨幾下試試啊!”


    趙二哼哼著,


    “說的就跟你沒動手似的,切,我還不了解你了,拉架的時候沒少下黑手吧。”


    溫重酒黑了臉:“難不成我要幫他們?”


    趙二道,


    “總之就是他娘的不爽,誒你說這麽著行不,哪天咱也組團去海防線溜溜,把什麽這黃親王啊、林小子啊、小青雨啊、冷丫頭啊、那個姓卜的妞兒啊、星星姐啊呸星星姐不行...把人碼齊了到那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一下子,這場子不找迴來我還就消不了這口惡氣了。”


    溫重酒想了想,


    “冷涵肯定是不能夠,海防線哪有一個不認識她的,別人麽,我看靠譜——呸,都被你帶歪了,去什麽去,誰也不能去,注意影響!”


    趙二嘁了一聲,極其不屑,


    “慫。”


    “幼稚不幼稚啊你。”


    “慫。”


    “趙二我跟你說,再惹事我真找老爺子告你黑狀。”


    “慫。”


    “......”


    “慫。”


    “......”


    “慫。”


    “趙二我俏麗嗎,mmp,聽見沒,我俏麗嗎!”


    “丿...”


    溫重酒有史以來第一次當眾表演原地爆炸——整群人外加一個巨力黃大山合起來用了老長時間才把他和趙二成功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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