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大胸姐和蘇有容兩人正在玩一個非常有趣的遊戲。


    滾滾大人仰躺在地,兩盤半根手指長短的純黑色葡萄飄在旁邊,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姿態愜意安詳,小黑小白兩隻貓如液體般融化進滾滾大人的厚厚的長毛中,波瀾不興的消失了。


    赤祇和蘇有容像是遊泳一樣在滾滾大人的皮毛中翻滾著——找貓。


    這個遊戲是蘇有容率先發起的,emmmm...


    雖然有容胸圍夠霸道,本質上還是個十歲小丫頭。


    她在蘇家的時候要負責管理各種家族事業,現在到了林愁這裏除了端盤子賣萌,沒人壓抑孩童天性已經完全放飛了自我。


    估計蘇家老掌櫃下一次看到小有容肯定要嚇一跳——這小號基本上廢了,可以刪號重練了。


    至於另一個放飛自我的大胸姐麽,情有可原。


    畢竟赤祇的格言是:血神大人開心,那作為祈女的我沒理由不開心啊?


    貌似,滾滾大人本尊很喜歡這個遊戲的樣子。


    自從滾滾上次迴來之後又莫明肥了一整圈兒的滾滾大人更加懶了,每天能躺著基本不坐著,能睡覺基本不醒。


    至於那條蛇麽,就更慘點。


    小青還沒把嘴裏撐著的另一條蛇完全吞下去就陷入了奇怪的睡眠當中,每天至少要流幾十斤口水,有某一株離獸欄比較近的豬籠草已經把根係生長到成河口水的那片區域,貌似大蛇口水很有營養的樣子。


    小青平時還要靠大胸姐給翻身曬太陽,否則保不齊身上就會長出蘑菇來。


    滾滾大人日漸圓潤的身軀挺起一個巨大的弧度,整隻熊...呃就算是熊吧平躺在地差不多有十一到十二米長,肚子卻有接近八米高,所以玩這個遊戲完全沒有任何難度。


    滾滾從前門往小館裏看了一眼,沒看到什麽,從鼻孔裏哧了一聲,以示不屑。


    小黑小白從滾滾大人的耳朵上冒了個頭,看向在肚子部位翻騰的兩個人形。


    ——兩隻貓眼中毫無波動,甚至還想趁這個時間舔舔爪子洗個臉。


    赤祇和蘇有容在滾滾肚皮上方厚厚的毛中遊泳一樣摸了半天,什麽也沒摸到。


    卻把滾滾爽的不要不要的,肥如圓球的右腿蹬動著,眯著眼睛一臉愜意。


    蘇有容喘了口氣,小臉憋的通紅,


    “哇...滾滾的毛好暖和...話說濕虎到底在搞什麽東西,好臭哦!”


    赤祇很認真的提醒蘇有容,


    “這是魚腥,不是臭,千萬不要被老板聽到,不然又要罵人了。”


    赤祇心裏其實是在默默歎氣的。


    作為一個很厲害的膳師的大弟子,連魚腥和臭味都混淆的話...


    這種情況要是放在她們血神部族,那做徒弟的基本上隻有被掛起來風幹的份了。


    蘇有容吐吐小粉舌,縮著脖子,


    “喔...”


    說到底自己被青雨大姐姐送過來名義上還是徒弟的,濕虎也認可了她,這樣感覺好對不起濕虎的樣子。


    “吖~青雨姐~”


    蘇有容忽然歡快的從滾滾身上跳下去,蹦躂噠的撲向從山下走來的衛青雨。


    “有容~”


    衛青雨露出笑臉,把小有容抱了起來。


    “嘖嘖,小林子虐待我家有容啦?是不是不給小有容飯吃,為什麽一點都沒有長高?”


    蘇有容嘴巴撅起,不高興。


    在成為鹹魚之前,每個人都是有夢想的。


    比如某有容師傅的夢想是成為末世廚神的男人;


    比如某原諒色葛朗台的夢想是吃掉世界上所有的木瓜;


    比如某正牌有容的夢想是長大...


    呸,不對!


    其實是長高來著——長大是原諒盆的夢想,級別和年齡段都太低,難度係數-500顆星。


    那基本屬於小有容九歲之前偶爾的想法,現在她都超過十歲了,才不屑呢。


    衛青雨眉眼彎彎,對著小蘿莉的頭發一通蹂躪,笑盈盈。


    赤祇也跟著從滾滾身上下來。


    唔,血神大人可是有身份的滾滾,被別人看到自己在血神大人身上打滾可是很失禮的行為。


    赤祇微笑中充滿戒備,


    “青雨小姐,早。”


    衛青雨卻直接說道,


    “放心吧,今天小冰塊沒跟著來。”


    赤祇頓時鬆了口氣——很有幾次那個胸超小的家夥跑過來都會砸壞很多東西,自己的工資就更加遙遙無期。


    又走了幾步,衛青雨精致的眉毛皺了起來,


    “這是什麽味道,臭死了!”


    蘇有容眼前一亮,


    “你看啦,就說是臭...”


    她的聲音不自覺的小了下去,生怕林愁聽到的樣子,


    “青雨姐姐,偷偷跟你說哦,濕虎在擺弄幾條臭掉了的大魚,超級難聞!”


    衛青雨有點開心了,


    “哦?臭掉的大魚麽...”


    她想起某次小林子孝敬給她的“臭掉的風幹羊”,味道相當讚。


    莫非又弄出新的東西了,臭鱖魚?


    就聽林愁在那邊幽幽的說,


    “不是什麽臭掉的大魚,是非常非常非常珍貴稀有的黃唇魚,而且,這是魚腥,不是臭!”


    他不知什麽時候提著個血淋淋的白色麻袋狀物體站在了店門口。


    蘇有容偷偷吐舌,不敢說話了。


    林愁看見衛青雨過來就心肝顫悠,這位大姐老是想方設法的折騰他,心理上以及生理上的,上迴一次蟶鼻差點沒讓他的手抽筋。


    衛青雨眨眨眼,


    “沒客人麽?”


    林愁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離開張還有一會,青雨大姐進來坐。”


    衛青雨立刻退後一步,捂著鼻子說,


    “我還是坐在外麵吧...”


    林愁歎了口氣,看著手裏黃唇魚的魚鰾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疥癬蟹傳染了,這玩意的味道好像有點過重。


    連店裏那麽多的納香紅豆果都擋不住的味道,處理起來很麻煩的。


    衛青雨說,


    “有酒麽,上一壇,再來一疊花生豆,五香的。”


    林愁詫異道,


    “這才五點多...喝酒?”


    “怎麽,不行麽!”


    嗯,大姐您一看就很有原則的樣子,有原則的人,酒品想必、應該、可能也比較好。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就聽衛青雨的分貝陡然拔高到一百二,


    “哪個王八蛋唿嚕打這麽響,擾了老娘的雅興,把你變成豬再來一發塑型指信不信?!”


    穿山甲號和山下吳恪小屋中神同步的各傳來兩聲悶響。


    一聲撞擊,一聲落地,非常有辨識度。


    然後,這兩個位置就安靜了,安靜的像死了一樣。


    “......”


    倆貨慫了。


    林愁轉手拿了一壇酒,奉上小菜,小心翼翼的。


    “咳...青雨姐,看你...今天心情不太好?”


    衛青雨掃了他一眼,


    “放心,不是大姨媽。”


    林愁,


    “!!!”


    這都哪跟哪兒啊。


    衛青雨忽然笑了,就是那笑容裏看不到一絲跟“開心”有關的東西,


    “話說我好像要嫁人了呢。”


    赤祇,“......”


    蘇有容,“......”


    林愁,“......”


    大姐,你說啥??


    大清早的就談論這種話題是不是有些過於沉重了?而且您這個詭異的笑是怎麽肥四,真的讓人不寒而栗啊!


    不對,這個打開的方式肯定不對。


    林愁捏捏眉心。


    以胖爺...衛大人誰穿我家小棉襖我就懟死誰的性格,這件事肯定比想象中的還要恐怖啊,不可能的啊...


    和衛青雨這種大齡...單身...


    劃掉重寫。


    和衛青雨這種成熟的女人說話就是可以讓林愁這種青澀的酸掉牙的小屁孩絕望,僅僅一個細微的表情,不用說話,衛青雨就已經知道他在想什麽了。


    “我媽媽娘家來人,很正式,爸爸沒理由反對——所以,如果對方合適的話,你懂的啦。”


    她很俏皮的眨眼,可瞳孔裏麵卻有一絲絲熾烈火焰般的熱意擴散開來,很危險,


    “小林子,我的婚禮可不可以請你主廚。”


    excuse me??


    林愁反應了三秒,本能的覺得這句話裏有問題。


    答應吧,青雨大姐現在的狀態估計要暴起砍人;不答應吧,特麽的還是要暴起砍人的吧?


    “......”


    衛青雨的眉毛漸漸立起,


    “不願意?”


    聲音很溫柔,溫柔如水,溫柔的讓林愁感受到仿佛是深埋於地下的棺材裏才有的寧靜祥和。


    完蛋!


    林愁根本不知道要怎麽迴答才好。


    那種熾熱愈發明顯,肉眼可見衛青雨周圍的空氣都開始扭曲。


    林愁忽然眼前一亮,


    “青雨大姐你想的話我就願意!”


    這種標準的萬金油式迴答,林愁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祈禱青雨大姐沒童年,沒看過巷子裏播過八百遍的老電影。


    “哼。”


    “我和你說這個幹什麽。”


    林愁:“......”


    所以我這是逃過一劫了麽?


    衛青雨斜了他一眼,


    “還不起開,女孩子家的悄悄話你也要聽?”


    說著,拉著蘇有容和赤祇坐進涼亭,


    “你們說我該選什麽顏色的婚紗好呢...”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林愁沒骨氣的跑路。


    見了個鬼了,還婚紗顏色,呸,搞得好像蠻樂意的樣子。


    林愁現在就敢保證、敢指天發誓——那什麽“新郎”這個龍套角色絕對等不到婚禮那天戲份就得殺青,盒飯都領不到的那種。


    不光如此,估計還是先被變成某種可愛的小動物,然後一發塑型指永絕後患。


    剛一進廚房,仿佛撞上了一堵牆,


    “砰。”


    林愁差點摔倒,


    “誒我去,胖爺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衛天行晃了三晃才穩住身體。


    林愁心有餘悸道,


    “青雨姐的事...怎麽迴事?我剛剛好懸就挨揍!”


    衛天行大佬的狀態看起來有些慘,本來就不多的眉毛消失了一條半,身上的衣服更是有一個個燒灼出來的小洞,並且,好像還有一個青黑色的鞋印印在上麵?


    衛天行幽幽道,


    “呐,我已經挨過揍了。”


    林愁:“......”


    “怕她想不開隻好跟過來了,別讓她知道我在,不然咱倆都要玩完。”


    衛天行長長的歎了口氣,


    “青雨的媽媽因為我的一些原因,去世很早,鬼知道他們到底拿了什麽東西做交易,居然能讓青雨媽媽的娘家人直接出麵,總之那麵很麻煩啊......靠,老子真想直接上門砍死那狗曰的全家!”


    “拒絕不了?青雨姐...不想嫁?”


    衛天行翻白眼道,


    “你說呢?”


    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這種情況林愁能說啥。


    考慮到剛剛青雨姐的狀態,果斷表現出同仇敵愾的樣子,


    “要不,逃婚?”


    衛天行就跟看白癡似的,


    “方圓幾千公裏就一座明光城,你是讓我把青雨送到狼城還是鸞山?”


    “......”


    林愁捏著下巴琢磨,


    “那家夥很討厭麽?”


    衛天行眼睛裏都快蹦出火花來了,


    “纏著我女兒的人,都極其討厭。”


    “那麽,幹掉他...好像有點過了,幹掉他的小二咋樣?”


    衛天行麵色古怪,


    “你...真是個廚子?”


    “我可是巷子裏出來的廚子好吧!”


    “而且這樣多直接,二號被幹掉了還結什麽婚啊,流程簡單理由充分。”


    衛天行不懷好意的笑道,


    “那感情好啊,有一大筆外塊你想不想賺?”


    林愁義正言辭的重申,


    “我,林愁,廚師。”


    “那你小子給我個人選。”


    “我這又不是黑店,不做這種拉皮條的生意。”


    衛天行愁眉苦臉,


    “完蛋,這下子青雨肯定更看不起我了,唉,連女兒的婚姻自由都做不了主,沒用啊。”


    “真就沒別的辦法了?”


    “能有什麽辦法,娘家那邊就說給年輕人一個機會,相處相處試試,這我總不能再拒絕吧?那成什麽了!”


    “這我以為多大事兒呢,相處相處,一句不合適不就結案了。”


    衛天行氣得咬牙,


    “就你聰明,就你能想到,要那麽簡單就好了!”


    “......”


    “雞毛令箭聽說過沒,就這個意思——”


    衛天行偷偷摸摸的瞅了一眼外麵,


    “得,囡囡沒事就成了,我得迴去,基地市那邊還一屁股爛賬等著收拾呢,該死的叛黨...挑什麽時候不好非要挑現在,娘了個大西瓜。”


    “你小子這幾天小心著點啊,讓滾滾守著你別亂跑,我聽說昨兒叛黨中的某個老王八蛋盯上你了?倒黴催的——那幫家夥個頂個都是死心眼兒,別不當迴事,實在不行迴基地市住兩天避避風頭。”


    林愁:“......”


    (ps:雖然晚了點,但四千大章冒充兩章加更應該沒問題吧?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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