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重口味的東西一般人輕易不敢嚐試,這位可能是鸞山有史以來最不稱職侍寢次數最少的親王大人卻甘之如飴。


    趙子玉看得是驚恐萬分,一張小臉都快團團到一塊去了。


    趙子玉小心翼翼道,


    “那個...山大叔啊,打個商量,勞駕你能...背對著我們吃不?”


    黃大山用筷子從被吃的幹幹淨淨的頭骨上摳出整體變成黑褐色的眼珠子,用力蘸了蘸大老碗裏的辣椒,整個兒塞進嘴裏。


    惡狠狠的一口咬下,


    “啵~”


    某種爆開的聲音宛如是從深水中傳來,很不真切,很沉悶。


    不少人直接打了個寒顫,


    “臥槽這聲音...”


    “咕咚...”


    “山山山爺,話說你有沒有一種其實是在嚼自己眼珠子的感覺...”


    一口爆漿,某種可疑的黑色液體在黃大山嘴裏有種口止不住即將噴出來的架勢,眾人嚇得趕緊躲遠了點。


    “哢嚓哢嚓。”


    晶狀體和角膜在黃大山嘴裏支離破碎,聲音異常清脆。


    “老子姓黃又不姓夏侯,一群辣雞!”黃大山這才騰出功夫呲牙咧嘴的說,“夠勁道,夠味兒!”


    半數人明明不敢看,卻又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盯著黃大山的嘴似乎想看出點什麽東西來。


    “瞅什麽瞅,已經咽了!”


    “......”


    一群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不是姓黃的你的語氣是怕我們搶還是咋的?


    羊頭上沒有很多的肉,勝在味道足,各處有各處的滋味。


    嗯,眼睛自然也是一種。


    肉全部被吃幹抹淨的羊頭除了眼睛之外還有一樣非比尋常的東西。


    裏麵的羊腦是個好東西——依然還是那句話,這種東西真不是什麽人都能享受得了的。


    不過至少沒有眼珠子那樣恐怖,很多人完全可以接受。


    哢嚓哢嚓的開了腦殼,林愁迴廚房拿了點碾成碎片的糊辣椒和香菜過來。


    他有點可惜的說,


    “羊腦的腥味其實有點重了,不然可以單獨拿出來做個烤腦花之類的。”


    味道重,但是分量很小,尤其是熟了之後。


    山爺伸出手指頭比量了個小拇指,


    “就這麽大點??感覺還沒個眼珠子大呢!”


    “......”


    不提眼珠子,咱們大家還是好朋友,真的。


    林愁說,


    “羊腦沒去腦膜,味道還是比較大的,蘸著糊辣椒和鹵湯吃會比較好。”


    羊腦滾上滿滿的糊辣椒和一點香菜末,看上去就像是個炸過的胡蘿卜丸子。


    沒想到冷涵並不介意這種東西,也夾了一個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腦花入口綿密細膩,仿佛有一種很類似於“奶香”的感覺,配上胡辣芡汁和糊辣椒之後,口感就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轟轟烈烈。


    氣勢洶洶的辣意讓人情不自禁的張開嘴巴,腦中似乎都迴蕩著酥麻的快意,耳朵像是在不停的嗡鳴,額頭上瞬間沁出汗來。


    冷涵小口的、急促的唿吸著新鮮空氣以緩解辣意,


    “唿...好辣...不過居然真的會好吃...”


    分分鍾這些人就幹掉了十幾桶肥宅快樂水。


    吃了羊腦的人需要緩解辣意——不吃羊腦的人連續經曆了兩場視覺盛宴,總想喝點什麽把那似乎已經傳染到自己嘴裏的古怪味道給衝淡衝散。


    術士大爺抱著桶咕咚著可樂,


    “人類,一個令人羨慕的種族。”


    山爺笑著說,


    “不不不,是令‘小飄飄’羨慕的種族。”


    術士大爺腦袋上升起一個巨大的“(︶︿︶)=╭n╮”。


    “別拿我和那玩意比,我高級多了ok?”


    說這話的時候術士大爺的聲音有點顫抖,


    “嘶,不行不行,再給我來桶快樂水,模擬感官的辨識度太高辣麻了辣麻了!”


    “......”


    山爺偷偷摸摸的湊過來,


    “嘿,林子啊,商量個事兒唄?”


    “說...”


    “嗯咳,你那羊雜羊鞭羊蛋什麽的——你別誤會啊,我的意思是我恰好知道有個地方有棵沒成熟產不了魔植精華的二階異化紅柳,那時候我還是個小癟三呢,尋思留著以後賺一筆——那什麽,哪天我挖過來,咱來個紅柳烤肉唄,聽說味道老霸道了。”


    不用謝,本帥已經誤會了。


    “話說山爺你最近對這類玩意很感興趣啊,不止一次兩次了吧——等等,你不會是因為不行了,才窩在我這不敢迴鸞山的吧?”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眾人:


    “格式標準。”


    “emmmm”


    “板上釘釘了!”


    黃大山:


    “不是,我真的就有一棵紅柳樹呢,我連那冤大頭老薛都沒告訴過的!”


    司空:“嗬~”


    黃親王欲哭無淚。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呸呸呸,老子就不該嘴饞的。


    溫重酒似笑非笑,


    “早說啊,你知道我最擅長幹嘛麽?釀酒啊!養胃健脾酒,補腎益生酒,治腎虧不含糖甚至十全大補酒我都能釀!什麽各種腰子各種鞭都能搭配著往裏頭泡啊~”


    山爺本來就黑本來就猙獰的臉頓時都黑的沒法看了,


    “想不到你是這樣的溫大人!我們真的不一樣,我們的友誼之間現在已經出現了一道深深的鴻溝...”


    這話一出口,老多人都不厚道的笑了,


    “對對對,真的不一樣。”


    “住口!你休想!我們已經看透你想說什麽!咱們溫大人即使沒有車,即使沒有房,可是架不住人家帥啊!”


    咱們不是嘮的好好的麽,突然憋大招人身攻擊真的ojbk?!


    黃大山胸腔中有某種高等生物策馬奔騰,踩得他有一口陳年老血不吐不快,


    “羊駝啊羊駝——”


    “帥怎麽了,他帥他能當飯吃麽?”


    “醜怎麽了,我醜我吃你家大米了?”


    “他那是帥著玩兒呢,我這是醜的認真,生活態度比他可堅定老多了!”


    誒嗨,山爺義憤填膺梗脖子橫著眼珠子的樣子還真是頗有亮點呢。


    ——別多想,亮點自然是鋥光瓦亮熠熠生輝的禿頭。


    一群不靠譜的家夥頓時噴笑出聲,


    “噗~”


    “對對對,山爺說的對。”


    “簡直承包了我今年的全部笑點,不行了不行了。”


    山爺無力又悲傷,迴頭看向人事不省的沈大儒,


    “但願暈過去的那個人是我。”


    羨慕不止一點點,躺屍d法好啊,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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