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鮮庫大門的焊點又被敲掉了大半,還沒等兩個船員全敲完,大門轟的一聲鼓起一個人形凸起,變得歪七扭八,隻差一點點就直接掉下來。


    “臥槽...”


    逃過一命的倆人冷汗唰的一下就淌了滿臉。


    裏麵的撞擊聲、打鬥聲、慘叫聲、歌聲更加肆無忌憚了。


    那麽問題來了,該怎麽穩下兩個瘋狂的五階進化者的情緒?


    肖紅和吳忠厚一起進去,然後滿身小雜魚和冰渣的又飛快的跑了出來。


    肖紅哼哼喘了兩口氣,不敢置信道,


    “老娘,居然沒打過那兩個瘋子??”


    幾個老船員插嘴說,


    “活蹦亂跳的啊,看起來完全不像有事的樣子...”


    吳忠厚臉上挨了一下,以他五階進化者的實力居然還留下了明顯的巴掌印,微腫。


    他說,


    “幻覺?亢奮?他媽的不用治療了,打暈掛船舷上我看就很合適。”


    林愁一琢磨這個簡單啊,總比讓他冒充醫生好多了。


    於是在滿船人興致勃勃的注視下,進了冰鮮冷庫。


    “啪!”*1


    “啪!”*2


    一手一個,拖死狗一樣把倆人拖了出來,


    “好像...確實沒什麽事啊...我可以說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嗎?”


    ...


    鄭歐兩人醒來,天已經完全黑了,倆人保持著一毛一樣的造型,緊貼船舷被倒吊著。


    頭頂不遠處就是海麵,幾隻肉食性的大魚虎視眈眈的遊來遊去。


    鄭歐哇哇大叫,


    “臥槽哪個王八蛋幹的...嘶...我怎麽渾身都疼啊?”


    孟祥隨著船身晃動一起搖擺,頭暈乎乎的,不過這個幅度...有點嗨的樣子啊。


    他幽幽道,


    “老子的屁股好像腫了,是不是你幹的?”


    “我去你大爺的!老子從出生到現在就隻對紅姐一個人的屁股感興趣!”


    兩人上方,扶著船舷欄杆的肖紅一口銀牙差點咬碎。


    大胡子小心翼翼道,


    “紅...紅姐...要把他們拽上來麽...”


    肖紅嗬嗬一笑,


    “再吊兩個小時吧,我去看看林老板的飯做得怎樣了,嗨呀,早就聽說燕迴山菜式貴到讓人心慌,今天卻能嚐到林老板的手藝了呢~”


    船頭,甲板上用螺絲固定了一張長條鐵桌,一盞探照燈將海獵船前半部分和部分海麵照得亮如白地,還有一些魚兒時不時躍出海麵找尋燈光的來源。


    剛才吳忠厚用幾個小小的燈泡配合魚餌魚鉤很簡單就釣了一條碩大的紅點鮭上來,足有一米長,三十多斤重,讓林愁佩服不已。


    很幸運的,他們在這條雌性紅點鮭的肚子裏發現了滿滿的魚卵。


    林愁說,


    “算了算時間,果然連魚的排卵期都亂掉了麽...”


    吳忠厚卻直搓手,


    “嘖,運氣運氣,林老板,一會嚐嚐我的手藝,我弄點生筋子,盡一盡地主之誼啊哈哈!”


    生筋子其實就是魚子醬做法的一種,是指不去除魚卵卵巢薄膜就進行醃漬,成品多是串狀,像葡萄一般。


    鮮豔的橘紅色鮭魚卵魚號稱黑色黃金的鱘魚卵其實沒有太多可比較的餘地,但勝在常見,並且鮮豔的色彩完全可以簡單搭配出漂亮的擺盤。


    剛取出的魚卵還帶著血色,呈現出深重的橘紅色,吳忠厚打了一桶海水上來,直接往裏麵倒了一大杯白酒,把魚卵倒進桶裏攪水清洗。


    如此洗過一遍之後,再用鹽、醬油和一捆生海帶搗出的糊糊等簡單調料醃漬。


    吳忠厚拍拍手,


    “好了!林老板我跟你說啊,我醃生筋子的手藝,那可是有口皆碑的,絕對美味真的不是我吹啊!”


    肖紅走了過來,


    “喲,姓吳的,你居然在林大老板麵前顯擺你那點手藝?是腎上腺素海膽給你的勇氣嘛!”


    吳忠厚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桌子旁邊擺著的大桶海膽,嘴角抽了抽,


    “大胡子,你說那玩意能吃,不是忽悠老子吧?”


    大胡子磨磨蹭蹭的帶著鄭歐兩人走過來,


    “當然能吃啊,我以前聽我爺爺說過的,就是一時沒想起來它就是魔鬼海膽,據說海膽黃很美味呢!”


    “不會中毒吧...”


    大胡子一擺手,


    “哪兒啊,我爺爺吃過不止一次來著,聽他說除了會感覺有點醉醺醺的之外,好得很。”


    肖紅看到吳忠厚係著圍裙,於是詫異道,


    “咦,不是林老板負責做晚飯麽?”


    林愁哈哈一笑,


    “嗯,今天就嚐嚐海獵隊大廚的手藝。”


    吳忠厚一拍胸脯,


    “瞧好吧您嘞!”


    吳忠厚隨後剁掉幾條巴掌大短粗布滿尖刺的花斑魚的腦袋,三兩下去掉內髒,動作利索的很。


    “嘛,平時可都是雇來的廚子做飯的,今天心情好——哈哈,就連紅姐都不知道我有這麽個手藝呢!”


    這幾條魚如果林愁沒看錯的話應該是並不太常見的“花老虎”,學名具體是什麽早就沒人知道了,長相與石斑魚中的老虎斑有幾分相似,不過它身上的花紋像海岸地圖一樣毫無規律,身上的尖刺更多,側鰭非常短小。


    “花老虎的肉很嫩的,很鮮,唯一的缺點就是頭不能吃。”


    吳忠厚一翹大拇指,


    “打小兒我爺爺就愛拿這魚做酸菜魚吃...全算上我一共也就會做不到十道菜,都是跟我爺爺學的哈哈,到現在我每次出海都要在船上存一缸酸菜,對了那個誰,幫我把廚房的酸菜撈幾棵過來。”


    大胡子答應一聲,顛顛兒的去了,不多會兒工夫就取來了一盆酸味濃鬱的綠葉酸菜。


    林愁吸了吸鼻子,


    “這醃菜的手藝...比我可強多了...”


    醃菜一直不是林愁的強項,比如那壇子失敗的酸辣椒,簡直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開火,下遊,爆蔥薑酸菜,煮成一大鍋酸菜湯,最後再下花老虎。


    酸菜隻是簡單剁了幾刀,花老虎幹脆就整條整條的下鍋,大開大闔充滿著一股子豪爽的氣勢。


    配合著海浪拍打船身的聲音和漸漸溫和下來的海風,林愁突然覺得自己有點餓了,很餓的那種,滿滿的都是期待。


    “香啊!”


    伴隨著大胡子哢嚓哢嚓開海膽的聲音,鍋裏的酸香肆意蔓延,非常誘人。


    被誇獎的吳忠厚像是是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臉上紅潮上湧,


    “吳某值了哈哈哈,以後又多了一份吹牛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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