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不錯,林愁心中讚歎道。


    亂石灘除了巨大的青石和黑石之外,均是大如人頭小至雞蛋的卵石。


    這些卵石質地十分細膩,顯出熒光致致的白色,上麵橫生著半透明的波紋,就像是上好的玉料一般。


    潭水離得近了才能看到,這裏的水呈現出淡淡的乳白色,有些像是被稀釋了的牛奶,林愁用手試了一下,驚喜的發現潭水居然是溫的,隻比體溫略低。


    “這是火山泉?”


    林愁低頭聞了聞,果然能聞到潭水中有一絲非常非常淡薄的硫磺味。


    不用想也能知道,這樣的溫泉水必然飽含著各種礦物質,清新甘冽,著實是做菜不可多得的好水。


    “嘩。”


    幾條手指粗細的小銀魚躍出水麵,顯然對這張趴在水麵上的大臉十分好奇。


    林愁笑了笑,溫泉銀魚,這整個潭水,豈不是成了一鍋純天然的魚湯?


    既然是魚湯,可不就應該是乳白色的麽。


    黃大山走過來,


    “林老弟,你看啥呢,咦...這個水,怎麽是這種顏色的,別是有毒吧?”


    衛天行抹著脖子上的汗,這讓他看起來有些清新自然的油膩。


    天氣很熱,加之附近滿是森林的祖山現在已經變成了光禿禿亂糟糟的一片,沒有絲毫遮擋和蔭涼,對於一個五花三層的胖子來說著實是一種折磨。


    衛天行橫著眼睛道,


    “胡扯,這叫溫泉,老子發現的上好溫泉水,不信你嚐嚐,保證是甘甜可口的。”


    黃大山訕訕,哪敢反駁一個六階強者。


    林愁道,


    “挖鍋,盛水做飯!”


    可憐的光頭臉一拉,不用說,挖鍋這種苦累活肯定又跑不了他。


    自覺自願的找了一塊大黑石試了試硬度,點點頭,哐哐的鑿了起來,碎石亂飛。


    林愁道,


    “唔,不用多,兩口石鍋就夠了。”


    “...”


    光頭幾乎流下淚來。


    林愁召來方便鏟,用黃大山車裏常備的盆碗將天鵝血放出來裝好,再把掏空肚腹,心肝肺腸肚清理幹淨放在一邊。


    一隻鵝直接連皮帶羽毛撕掉清洗,幾鏟分成大塊。


    光頭拿著一大塊卵石吭哧吭哧的將鍋內磨得光滑,滿頭大汗的扛了過來。


    “工頭兒,驗收一下,看能給多少血汗錢。”


    黃大爺表示對光頭的工作態度非常滿意,


    “行了,滾蛋一邊兒玩去吧,老子今天就不抽你了。”


    “...”


    四處走了一圈,找到一把野蔥,幾個酸橙,還有一捧馬蓮韭,林愁非常滿意。


    馬蓮韭實際是韭菜的一種,但其野生植株還另有一股蔥香。


    林愁找到的這些,是“獨根紅”,根紅苗正味道清香,用來調味再好不過。


    拾了一大堆人頭大小的卵石磊成簡單的u型灶,留出火塘,升起火後將石鍋架了上去。


    不得不說光頭挖石鍋的本事進步很大,鍋沿不厚不薄,既保證了結實不壞又容易導熱,內壁也磨的非常光滑。


    不到十分鍾,旺盛的火苗就將石鍋加熱到了合適的溫度,除了兩扇天鵝肋排,林愁將其他部分剁成不超過半個手肘大小的肉塊,倒進巨大的石鍋內翻炒起來。


    黃大山滿臉可惜,


    “嘖嘖,這麽大的鵝腿給剁了,真是浪費啊。”


    瓊琪天鵝肉質中的油脂非常豐富,隨著鮮紅的肉變成淡紅色,鍋底迅速積聚起淡黃的一汪油水。


    黃大山和衛天行一起湊了過來,吸著鼻子,


    “這個肉,好香的味道啊。”


    “唔,難得難得,聞著這個味道就覺得一點也不會油膩,似乎有一些淡淡的青草香和花瓣的香氣,這就是瓊琪花的味道麽,怪不得林小子要叫它們瓊琪天鵝,妙極妙極。”


    另一口更大的鍋也架了起來,按照林愁的吩咐將裏麵裝滿了地下挖出來的黃泥和少部分河沙進行翻炒。


    林愁道,


    “一定要把裏麵大塊的石頭和雜物都挑出去,挑幹淨。”


    黃大山厲喝道,


    “兀那光頭佬給爺爺聽好了,要是在裏麵找到一塊超過你手指頭大小的石頭,老子就把你的毛一根根的拔幹淨,聽清了沒有。”


    我聽清尼瑪了個爪啊。


    光頭心中在咆哮,這種欺壓,真他娘的是每天都要上演一百多次,老子不幹.....咳咳咳,老子忍了。


    光頭一邊翻炒著黃土,眼睛瞟向了在一旁幫林愁忙活的燕子。


    多好的姑娘啊,老子走了,被欺壓的不就是燕子了麽,這絕對不行,光頭爺爺的女人,怎麽能被另一個爛光頭欺負,老子不能走!


    光頭還沒碎碎念完畢,就見黃大山扔給燕子一個布包,


    “去,燕子,把這包鹽撒進光頭的土鍋裏。”


    光頭目呲盡裂,老子絕對不能走!!!


    林愁將一鍋鵝肉煸炒得金黃油亮,表麵幾乎沒有水分留存,散發出微微的焦香。


    “唔,差不多了。”


    撒進一把馬蓮韭和青鹽就將肉塊鏟出,直接塞進另一隻瓊琪天鵝的腹部,最後用芭蕉葉的梗揉成的草繩把口子縫好。


    衝洗了一遍石鍋後,燒一大鍋水,放進大量的花椒和青鹽,水開後將天鵝澆透。


    如此重複了兩次之後,瓊琪天鵝的羽毛就很容易脫落,趁熱拔掉那些又硬又長的粗大翎羽,隻留相對細小的絨羽。


    再燒上一鍋開水,將水倒進光頭的黃土鍋裏,攪成糊狀。


    衛天行眼睛大亮,


    “妙啊妙啊,林老弟這是要做一隻叫花鵝?”


    林愁點頭,


    “差不多是一樣的做法,將黃泥糊在瓊琪天鵝的表麵,每一根羽毛的縫隙都要抹到。”


    衛天行一擼袖子,“這個讓我來,老子可是專業的!”


    一抹白光從衛天行的手中升起,探向滾燙的泥漿,白光就像是實質的大手將泥漿捧出大鍋,開始對天鵝進行塗抹。


    林愁囑咐光頭,


    “那邊的灶堆高,火加大,周圍多擺一些卵石。”


    不到半個小時,衛天行就將整隻瓊琪天鵝裹成了圓滾滾的泥蛋子,林愁在其表麵綁上厚厚一層芭蕉葉,以防黃泥變形脫落,直接放進光頭那邊的u型灶膛中。


    “拆掉灶膛,用燒熱的石頭把它整個埋起來,然後再生一堆火燒石頭,不斷擺上去,加高加厚。”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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