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喝完,一群人各自離開,油價的漲幅勢若猛虎,各狩獵隊的裝甲車每在荒野上多前進一米,成本都呈幾何倍數攀升。


    即使收獲巨大,那也是狩獵者們拿命換迴來的,並不影響他們問候科研院上下三十六代的熱情。


    如果科研院的一幫老古董和科研員曾有幸聽到這幫狩獵者上天入地移山填海的髒話大雜燴,相信他們會以前所未有的嚴謹態度為每一個狩獵者做切片倒模和更深層次的基因繪圖,以便研究進化者與人類到底是否還能稱為同一物種。


    當然,研究的結果並不重要,誰又會真的去關心呢?


    前腳人剛走完,一個老人就邁步進了小館。


    老人穿著做工考究的黑色燕尾服,白色襯衫,一絲不苟的打著紳士領結,連頭發都是烏黑油亮的。


    手裏拄著文明杖輕輕在木質地板上叩了兩下,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這裏是否是林家小館?”


    林愁情不自禁的拱拱手,這個老人,恩...怎麽說呢。


    從未見過如此風度翩翩雋永怡人的老者,仿佛每一條皺紋中都透著無比灑脫和動人的風采。


    站在他麵前,總感覺自己就是街角的小流氓,而他,則是真正的貴族,祖上十八代都是貴族的那種貴族,


    林愁定了定神,才迴答道,“正是。”


    老人微微一笑,帶著白手套的手輕撫兩撇小胡子,微笑道,“敢問,閣下是否貴姓林,林家小館的主人?”


    “呃,這是我的飯館,免貴姓林。”


    “嗬嗬,林先生不必客氣,我是薑尚,薑家的管家,受大小姐所托,專程前來送上大小姐成人禮的請柬。”


    “…你家大小姐是?”


    “薑女。”


    就那個從在活屍靶場放靶子又跑到海底大廈去折騰的那個搗蛋鬼??


    林愁一輩子都忘不了那丫頭祖傳的菊花刀,想想就頭皮發麻。


    唔,這管家的氣質,甩那個跳脫蹦躂的大小姐幾百條街啊。


    而且,林愁嘴角一抽。


    貌似,我和你不熟吧,成人禮這麽重要的日子,怎麽就邀請起我來了?


    老人淡淡一笑,“大小姐經常在老爺夫人麵前提起林先生,您救了她兩次命。唔,大小姐還誤傷了你,所以希望趁此機會邀請你參加她的成人禮,聊表謝意和歉意。”


    “這...”


    消失了這麽久,一兩個月都過去了,有點突然吧?


    林愁剛想說我不去,話到嘴邊,看著薑尚老爺子溫文儒雅的笑容,楞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老人點點頭,向林愁一拱手,淡笑著,“那麽,三日後正午,老朽在薑家老宅,恭候閣下大駕。”


    “...”


    “差點忘記,小姐特地囑咐過我三次,務必請林先生不要攜帶禮品,大小姐會...”說到這,薑尚的嘴角蠕動了一下,“大小姐說她會害羞的。”


    山下,兩輛黑色的越野車,數十人正在等待,所以薑尚很迅速的轉身離開,背影看上去有些倉皇。


    沒有比這口是心非更口是心非的話了,這和對別人說“你一定要給我帶禮物,並且,一定要是最好的禮物”有任何區別嗎?


    “本帥,有答應過要去嗎??”


    林愁撓撓頭,總覺得哪裏不對。


    赤祇舉著個滿是泡沫的盤子從後廚探出個腦袋...還有一對巨大的峰巒,搖得林愁一陣眼暈,語氣充滿質疑,


    “居然會有女人邀請你這種...”


    “詆毀老板大人,再加半個月!”


    “真是瞎了眼!”


    “二十天!”


    “你這愚蠢的雄性生物...”


    “一個月。”


    “...”


    林愁不屑,跟本帥鬥?


    毫無用處的抱怨隻能證明,給你開工資的老板是你的老板,不給你開工資的老板——還是你的老板。


    對這點,整個林家小館除了小秋之外最不受林愁待見的毛牛同學就做得很到位。


    見自家老大往林愁肩膀上一跳,毛茸茸的菌絲覆蓋住林愁的臉和身體開始“嘰咕嘰咕”的撒嬌賣萌,而大哥大貌似很喜歡的樣子。


    立刻有樣學樣,不管不顧的衝了上去,


    “噗通,啪~”


    林愁被甩了一身豬籠草猩紅的汁液,很顯然,毛牛這醜貨又慘無人道的對某株可憐的豬籠草進行了蹂躪。


    “砰!”


    皮球樣圓鼓鼓的毛球立刻挨了一腳大力抽射,肚子裏傳來稀裏嘩啦的一陣水聲,遠遠砸進了珍珠雞圈,一陣混亂雞叫。


    對於身世淒慘的毛牛同學,林愁從來不報以同情。


    因為這貨實在太敗家了,豬籠草兢兢業業的守著小館從不抱怨一句,毛牛對之的態度往往就是上去一口,吃的賊香。


    一百多棵豬籠草除了那幾株等階高的毒刺豬籠草毛牛不敢動嘴,其餘的低於地麵五米的部分,葉子就從來沒長全過。


    林愁捧著毛球揉來揉去,將它捏成各種形狀,宛如大災變前的傳承神器“受氣包”,而響當當的四階魔植毛球大人很沒骨氣的發出享受的嘰咕聲。


    林愁一邊狠揉毛球一邊想。


    所以說應該穿什麽衣服呢?應該帶什麽禮物呢?應該說什麽祝福的話呢?


    咳咳,這不是沒出息,主要是這小子二十年絕對沒有妹子邀請他參加過聚會啊、酒會啊、生日宴會啊,更別提是一生中最為重要的成人禮了。


    成人禮的隆重程度,比之婚嫁,有過之而無不及,那麽至少去了的話手裏總得有件像樣的禮物吧?


    毫無疑問的,直接帶一道菜過去是最省錢的,方便實惠,並且哪有人會殘忍的拒絕來自貧困山區的土特產?


    對吧?對吧!


    萬萬沒想到臥槽係統這時居然金閃閃的刷了一次存在感,“愚蠢的低等靈長類生物,感受來自毛發稀疏的雌性低等靈長類生物的溫暖吧!注,孤,生。”


    我去你大爺的!


    林愁一邊義正言辭的罵道,一邊偷偷流下了鼻血。


    毛發稀疏的——仔細一想,尼瑪好刺激啊。


    咳咳,林愁從口袋裏摸出一把圓滾滾的黑珍珠,唔,這玩意沒啥實際價值,但是看起來又還不錯的樣子,應該會很討喜吧?


    起碼,擱在大災變前,也算是很名貴的珠寶呢。


    把最大的幾顆挑出來放好,想了想,又撿出來幾顆大的,又....


    “恩,這迴差不多了。”


    林愁滿意的看著手裏僅剩的六顆黑珍珠,唔,小的大概有蚊子大,大得蒼蠅應該也可以帶著飛走。


    禮物挑選完畢,林愁到樹屋翻找了一通,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一件適合這種場合的衣服。


    這怎麽行?


    雖然林愁一向覺得穿著廚師服的男人是最有氣質的,但是....


    起碼是人家的成人禮,總歸要迎合一下其他客人的眼光吧?


    究竟是在著急什麽啊喂!明明是不想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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