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胸姐?”


    赤祇不情不願的走過來,滿手刷盤子的泡沫,“什麽事?”


    “這幾天你不用刷盤子了。”


    “真的?”


    “比真金還真!”


    林愁笑眯眯的指著保鮮櫃深處的數十個巨桶,


    “這些桶裏麵的東西,每天三桶,撒在銀杉和豬籠草腳下,旁邊那幾棵椰子樹別忘了澆水。”


    “....”


    “走了!”


    林愁扛著日月鏟,上麵挑著個小包,瀟灑轉身步入夜色裏。


    在銀杉旁打盹的滾滾支棱著耳朵,翻開半個眼皮,熊臉上露出非常人性化的狡黠,無聲無息的飄上半空,遠遠跟在林愁身後。


    夜色靜謐,莽莽蒼蒼的草地發出沙沙輕響,林愁腳步輕盈無比,以每小時八十公裏的速度在荒野上散步。


    其實他可以“走”的更快些,但是沒有那個必要。


    是的,走。


    還是普通人時,以林愁的小身板,衝刺的速度能達到每小時五十公裏都算是謝天謝地,現在每小時百八十公裏,比飯後散步還要輕鬆。


    明光東部八個碼頭呈放射狀深入黑沉海,此時沉默的掩埋在夜色中,數十上百艘十萬、百萬噸級輪船隨波搖擺,上麵隱約有人聲和飯菜的香氣傳來。


    林愁深吸一口氣,輕輕躍向海麵。


    “啵。”


    海麵微微凹陷,他就像是一隻微小的昆蟲,四平八穩的踩在水麵之上。


    “神奇的踏波而行,雖然虧了些流通點,勉強也算是迴本了。”


    “正東,四百公裏,出發。”


    黑沉海漆黑的海麵就像是一麵黑色的鏡子,湮沒一切,不過十米,從岸邊就再也無法看清林愁的身影。


    滾滾龐大的身軀飄在海岸線上方焦急的轉來轉去,良久,它低吼一聲,身軀又拔高了百米,這才向大海深處飄去。


    一夜無話。


    天色將明,林愁一屁股坐在海麵上,海水打濕了他的衣服褲子,歎了口氣,索性直接躺倒在海麵上翻滾了幾圈。


    在茫茫海麵上走了一夜,周圍除了水還是水,林愁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遠。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這路癡屬性在陸地上都會迷失方向,那麽這沒有任何標的物的黑沉海之上,將會造成怎樣可怕的後果?


    恩,絕對是毀滅級的吧?


    不管怎樣,餓著肚子,是沒法幹活的,林愁從背包裏摸出一截透明細線拴著的魚鉤,在上麵掛了一小塊火腿,扔進海裏,自己則拽著魚線愜意的坐在海麵上。


    “嘩,嘩嘩。”海麵下很快就有了動靜。


    一個扁圓漆黑的影子在誘餌旁徘徊著,似乎在決定是否要享受這掉到嘴邊的美食。


    “嗡。”


    魚線突然繃緊。


    林愁大喜,這海裏的魚都這麽傻嗎?


    用力一扯,差點把自己摔一跟頭,魚線絲毫不受力的被拉上來一大截。


    隻見腳下的扁圓形陰影迅速變大,海水向上翻湧,夾雜著大量氣泡,就像是正在積攢力量噴發的火山,這條大家夥在主動往上遊!


    有句亙古名言說的好,上趕子不是買賣。


    不過兩秒林愁就已經能看清海麵下那隻巨大的冰冷嗜血的眼睛,整個身體豎直向上劃破水流飛快衝刺,它壓根不是衝著魚餌來的。


    它想要的更多,比如,海麵上的林愁看起來就香甜可口。


    “嘩!”


    布滿鍘刀一樣牙齒的大嘴衝破海麵,向林愁咬來。


    林愁一側身,順手將方便鏟丟進那張大嘴裏,貼著它的嘴角躲開。


    大海對它來說是水,而對林愁來說,如腳下是大地沒什麽兩樣。


    靈活性這個東西,有時真的很重要。


    這隻巨大的海洋怪獸身體高高衝出海麵,頭尖身長,是一隻體型超過長三十米的鱷魚。


    身體還有一部分留在海麵下,露出海麵的部分鱗甲深灰,上麵布滿了各種海草和半死不活的珊瑚,天知道這隻大家夥到底活了多少個年頭。


    又是鱷魚!


    怎麽tm到處都能看見這玩意。


    不得不說,這種地球上現存最古老的爬行動物的生存和適應能力實在是太強大了,從中生代熬過了數次物種大滅絕,其曆史能往上扒幾億年,即使在大災變後,也仍然在掠食者行列中牢牢占據一席之地。


    林愁心想,如果科研院把鱷魚解剖切片後用透射電子顯微鏡那麽一看,再隨便做個測序,肯定能發現每條鱷魚的基因片段上都他娘的刻著字——老子最牛逼,老子就不死,老子公侯萬代富貴綿延!


    薛光遠那老家夥很有可能就是鱷魚的遠親。


    “嗷吼!”


    一聲怒吼,海麵上忽然襲來一片陰影,滾滾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熊掌一揮。


    似有無形的巨手狠狠抽了一巴掌,鱷魚腦袋一歪,被抽得翻滾出去,濺起滔天巨浪。


    “滾滾?你怎麽在這?”


    “嗷,嗷嗚!”


    “....”


    滾滾胸脯拍的梆梆響,將林愁護在腳下,十分謹慎的想要避過每一滴濺起的水花,


    “嗷吼嗷吼。”


    林愁無語,一伸手,做頂天立地狀,氣沉丹田大吼一聲,


    “鏟來!”


    “唰。”


    日月鏟破水而出,落在手裏。


    林愁的東西,吃了可是會消化不良的。


    海麵下,一團殷紅的顏色迅速擴散開來。


    巨大的鱷魚在水麵下瘋狂翻滾,日月鏟在它肚腹處斜斜撕開了一條兩米長的傷口破腹而出,腸子都滑落出來一截。


    這樣的傷口對比它龐大的身軀來說微不足道,算不上致命傷,連動作都沒受到任何影響,當然,疼是必然的。


    亂竄了一陣,即使非常不甘,鱷魚仍然毫不猶豫的迅速遊走。


    並不是林愁讓它恐懼,而是受了傷的它,不足以對付那些隔著幾百公裏仍能嗅到這裏血腥味正在趕來的路上的嗜血殺手。


    又取出幾條魚線,掛上火腿丁丟下海麵,繼續釣魚,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滾滾大人,哥們剛才那一招,帥不帥?”


    “嗷!”


    “哈哈哈,不錯不錯,有眼光!”


    “嗷嗚。”


    “滾滾啊,你知道哪個方向是東嗎?”


    “嗷嗚?”


    “這麵?”


    “嗷嗚,嗷嗚嗷嗚?”


    “滾滾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本帥這不叫迷路,隻是暫時沒法辨別方向而已....唔,往這麵走,這麵肯定是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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