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隆冬歲晚。


    子安迴來已經三年了,在京中開設了幾家醫館,和柔瑤合股,柔瑤終於掛牌做大夫了。


    揚眉吐氣啊,走路都倍有自信。


    比她更揚眉吐氣的是柳柳,三年抱六啊。


    壯壯那年產下一女,產後大出血,人是救迴來了,但是自此不能生育,壯壯為此,傷心了許久,她一直盼著給蕭梟開枝散葉,延綿子孫的。


    畢竟,蕭梟除了是鎮國大將軍之外,還有爵位等著繼承呢,侯爵之位,傳男不傳女,沒有子息,這侯爵之位是要旁落的。


    蕭家人丁旺盛,最旺的是蕭拓。


    但是還輪不到蕭拓繼承侯爵之位,老侯爺有幾個兒子,十幾個孫子,比蕭拓出色的多了去了。


    若蕭梟沒有子息繼承,隻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從族中過繼子息,一個是把侯爵之位給有能的堂哥或者堂弟。


    柳柳得老太君點撥,這日剛下了隆冬第一場雪,便把自己的大兒子帶到了公主府。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而且不就是生孩子嗎?旁的事情對她陳柳柳來說,或許是艱難一些,例如繡花念書等,但是生孩子……生孩子算什麽難事?


    輕鬆,輕鬆!她笑嘻嘻地搖著手跟諸位婦人說。


    就這樣,蕭拓的長子過繼給了蕭梟和公主。


    五歲半的孩子,小名叫錘頭,長得是濃眉大眼,天堂飽滿,壯壯往日就不知道多喜歡他,如今過繼到自己的膝下,一聲母親,喊得壯壯心花怒放。


    當然了,雖說禮教分明,但是,壯壯卻還是讓孩子叫柳柳娘親,這母子情分,哪裏能分割得開?


    這過繼,也隻是名分上的過繼,陳太君的意思是讓錘頭跟著蕭梟,陳太君說,這孩子是可造之材,不能叫他爹娘給廢掉了。


    懿兒去年生了一子。


    孩子是在寒山上生的,因為子安那會兒剛好去了寒山小住,流月和梁王二話不說,就把懿兒送去待產,好歹有子安在那裏看著,出不了狀況。


    今年,大家齊集京中過年,因為年前,還有一件大事情要辦。


    那就是皇帝終於大婚了!


    聽聞,秦舟也會來,以秦國皇帝的身份,過來參加皇帝的婚事。


    皇帝大婚,從三個月前才開始籌備,這麽倉促,是因為皇太後身子越發的不好了,禦醫說,大概就是年前的事情了。


    太後薨了之後,皇帝怎麽也得守孝。


    這後宮總得有個人打理,所以,慕容桀決定把婚事提前辦了,對外宣稱,是想趁著皇太後身子骨還行,讓她看到皇帝成家。


    皇帝初初登基的時候,皇太後一直壓著胡歡齡這位聖母皇太後,如今她病倒三年,後宮的事情幾乎都是胡歡齡在打理。


    胡歡齡漸漸地出頭了,這個商賈之女,已經不是初初入宮的模樣,需要四處討好人,她如今獨當一麵,便連皇帝,有時候也得聽她幾句。


    她好歹是先帝的皇後,仁孝治國,皇帝做到了仁,也必須做到孝。


    皇帝的婚事,便是她與禮部一同辦理的,曆練了幾年,她辦事越發的穩妥。


    聽說,胡歡齡如今和胡家的掌櫃胡歡喜兩人和解了,也不知道胡歡齡是不是聽了胡歡喜的勸,對攝政王妃十分的友善,便連皇帝的婚事,都多番請教攝政王妃的意見。


    三年的國泰民安,袁大學士打算等皇帝大婚之後,便讓皇帝親政,他也好退隱了。


    慕容桀早有退隱南國之意,月前也袁大學士爭論了一番,看誰先退,袁大學士直接往地上一趟,以老骨頭不行了,再熬下去就散架為由,要年後告老還鄉。


    慕容桀適時請出王妃,王妃摸了袁大學士的脈象,語氣欣慰地道:“外公脈搏沉穩,如您的性格為人一樣,為相三五七年,不是問題。”


    袁大學士直歎出嫁之女,胳膊都是畸形的,外拐。王妃笑著說:“外公,不得已啊,皇帝年紀漸長,雖然他對王爺十分信賴,但是架不住朝中有些別有用心的人挑撥叔侄關係,樹大招風,你外孫女婿什麽性情,您最清楚的,一旦急眼劍走偏鋒,誤傷了誰都


    不好,君臣最忌諱的便是生了嫌隙,何必呢?還不如避走南國,日後守望相助總比慢慢生怨的好,昔日先帝不也對你外孫女婿很信任麽?皇權鬥爭的那點事,避得開就盡量避開。”袁大學士知道她說的字字真理,也對啊,如今皇帝羽翼漸豐,攝政王也依舊大權在握,若皇帝親政之後,繼續留在京城,且不論以後是不是會有那些別有用心之人,便是政見不合也能引起兩人生出嫌隙來


    。


    說不過外孫女,袁老隻好認命,少不了是要去老同事那裏訴苦,陳太君安撫了幾句,把他年老反叛的羽毛都給捋順,又讓他繼續迴去熬。


    因著要去南國定局,子安便安置好府中的人,嬤嬤是必須要跟著去的,小蓀與桂圓成親,便繼續留在莊子裏管事。


    吳燕祖與婉靜留守大本營,莊子裏進賬的銀子,每月拿到胡歡喜的銀號裏存著,或者,可以由胡歡喜拿出去放貸,收點利錢。


    秦舟是在臘月十八抵達京城的。


    話說秦舟也不知道是不是走了狗屎運,她登基後的第三年,竟然在秦國北部一帶,發現了好幾個大金礦。


    民間是沒有采礦權的,一律歸於朝廷,看著金燦燦的黃金源源不竭地流往京都,流到她的麵前,秦舟很是欣慰啊。


    好歹是壕了。


    之前懿兒嫁給梁王,十裏紅妝,好不誇張。


    這是京城百姓見過最豪的陣仗了,但是,今天被秦舟刷新了。


    秦國盛產什麽?金子啊。


    所以,這一車車的金子,一車車用金子變換迴來的大梁國的翡翠珠寶,大月國的夜明珠,大興國的綾羅綢緞,還有鮮卑的馬匹牛羊。


    這些禮物,都是送給皇帝大婚的?不是,她隻是來認幹兒子幹女兒的。


    這些都隻是搬運得動的東西,人秦舟在秦國給幹兒子置辦下來的不動產那才厲害。


    虎頭也一躍成為大周國最年輕最有錢的鑽石王老五,正式超越了他的九叔夜香王。


    子安翻著白眼,看著一箱箱的金子送入王府。


    “俗氣!”子安對秦舟抱怨。“俗氣有什麽要緊的?我隻要他們衣食無憂。”秦舟英氣的眉目越發的霸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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