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柔瑤帶走了南懷王,大家反而更擔心。


    因為,柔瑤也會有危險,刺客收了錢,就一定會完成任務,黑道也有黑道的道義。


    大家一籌莫展,最重要的是不知道柔瑤會帶著南懷王去哪裏,柔瑤有沒有受傷。


    “但是,柔瑤武功不高,她是如何把人救走的?”蕭拓不解地問道。


    蘇青瞧了他一眼,道:“柔瑤怕是早知道刺殺行動,所以預先做了準備,否則是不可能在刺客手裏救走人。”


    “夜王,有刺客的消息嗎?”


    夜王搖搖頭:“哪裏有這麽快?還在調查中。”


    南懷王確實是柔瑤救走的。


    那日在府中,她偷聽到大伯父孫國舅跟一名陌生人在商量什麽,她雖然沒聽到他們商量什麽,但是隱隱聽到說什麽同命蠱,南懷王,她直覺和慕容桀有關。


    於是,她尾隨了那名陌生人,才知道他們找到了南懷王,要刺殺南懷王。


    她暗暗著急,想迴去找人,但是已經離開了京城,再迴去便怕趕不上。


    她想起子安曾教老七做火藥的時候她在旁邊聽著,便在小鎮裏買了些火藥,按照子安教導的辦法,做了幾個小火藥包,攜帶在身上。


    為了帶走南懷王,她還買了馬車,停放在路口,偷偷地跟著刺客入山。


    她沒想到南懷王被關在城外的一個龍王廟裏,這深山裏竟然有個龍王廟,她一直都不知道,大概也沒什麽人知道,她來到在外頭,見龍王廟嶄新得很,似乎不曾有過香火。


    她從龍王廟的後麵繞進去,刺客動手之前,她就投放了炸藥包,但是,這明顯不是炸藥包,而是煙霧彈,她做失敗了。


    但是這陣煙霧還是讓他在刺客混亂之際把人帶走,南懷王當時隻是被刺了一刀,並未重傷,還能跟著他逃出去。


    且南懷王瘋瘋癲癲的,她跑得還不如他快。在即將跑到路口的時候,刺客追來了,距離雖然很遠,但是,一把長劍淩空而至,從南懷王的後背貫穿,柔瑤嚇得趕緊點了一個炸藥包扔迴去,起了一陣煙霧,她趁機扶著南懷王上了馬車,本是想迴城的,隻是剛轉了馬頭,便見官道上來了幾匹馬,打扮和那些刺客一樣,她隻得轉頭往另外的方向逃去,然後扔了一個炸藥包,這一次,竟然炸了,幾名騎馬的刺客被炸飛,後麵的刺客徒步是不可能跑得比馬


    兒快,使得她暫時能脫離追殺。


    在馬車上,她迅速先為南懷王處理傷口,幸好她習慣了隨身攜帶金瘡藥和一些止血藥粉,但是,劍拔出來之後,南懷王大出血,雖然之後止住了,但是已經失血過多,幾乎昏迷。


    他是不能再顛簸了,否則這條命就得丟了。之前和阿景逃亡,她已經有了經驗,盡可能地不要往官道上跑,能往山裏躲就往山裏躲,因為有傷員,怎麽都比不上人家速度快,進了山,山中路多,藏身的地方也多,如果對方不是地毯式的搜查,是很


    難發現他們的。


    所以,她在莽山下,便下了馬車,狠狠地打了馬兒一鞭,讓馬兒繼續向前奔跑,她先把南懷王扶到山邊的樹下,再清理了路邊的血跡。


    上山之後,因為枯葉多,顏色各異,很難發現血跡,隻要沒有人發現他們是在這裏下的馬車,基本便能瞞過去。


    這莽山山洞多,柔瑤扶著他到了山洞,便為他療傷。


    南懷王一直都處於半清醒的狀態,隻是沒有再瘋癲。


    柔瑤為他處理傷口的時候,他就靜靜地看著柔瑤,再痛也不哼一聲。


    “柔瑤!”


    處理完傷口之後,他輕輕地叫了一聲,比之前清醒了許多。


    柔瑤手僵了一下,把染血的手絹放到一邊去,“你別說話。”


    “我快死了。”南懷王笑了,一直看著她,“我沒想到,我死的時候,你會在我的身邊。”


    “不要胡說,你不會死的。”柔瑤瞪著他道。


    “你怕我死,還是怕慕容桀死?”


    “你死不死,我一點都不在乎。”柔瑤冷冷地道。


    南懷王歎息一聲,“你就那麽恨我嗎?”


    他的臉很平靜,是一種癲狂過後的平靜,臉色白得嚇人,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柔瑤,眼底的感情很複雜。


    柔瑤想起以前的事情,心裏頭隻覺得恨。


    她是真的恨他啊,恨之入骨。


    “對不起!”南懷王輕聲說。


    柔瑤眼底升上了淚水,迷糊了她的視線卻遮不住眼底的怒火與恨意,她一直都不願意直麵南懷王,事情過了這麽多年,她都不願意麵對他。


    “閉嘴!”柔瑤深唿吸一口,強壓住翻滾的思潮。


    “你若嫁給我,或許,我的人生就會改變。”南懷王把頭轉過去,輕輕地歎息。


    都這樣了,她寧可去嫁給癆病鬼,都不嫁給他。


    她當日說,便是嫁給豬嫁給狗,都不會嫁給他。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的恨意,如今還記得,便和如今一樣。


    柔瑤不想和他說話,站起來走出去,坐在洞口,天色已經沉了下來,她如今隻想著如何能保住南懷王的性命。


    “柔瑤。”他又叫她了。


    柔瑤沒答應,隻是一個勁地抹著淚水。


    “對不起!”


    他又輕輕地歎氣,“但是我不後悔啊,我隻要用那樣的方式,才能得到你。”


    “閉嘴,你給我閉嘴!”柔瑤猛地跳了起來,指著他怒吼,“你有什麽資格說對不起?我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


    南懷王躺在地上,看著她,光線本就黯淡,她還背著光,他看不真切,想撐起身子來,卻扯動了傷口,他終究是無力地躺下去。


    “你恨我也好,好歹我在你心裏總歸是有個位子的。”南懷王笑了,慢慢地閉上眼睛。


    累,傷口很痛。


    “慕容桀有什麽好啊?即便很好,又有什麽用?一個不愛你的人,多好都和你沒有關係,為什麽就不能看我一眼?”


    他的聲音很悲涼,仿佛他所有的悲劇都隻是因為柔瑤拒絕他開始的。


    柔瑤渾身顫抖,想起阿景在信中對她說的話,她禁不住滾滾落淚。


    在逃亡的時候,她雖沒直說,但是和阿景透露過和南懷王的那些事情,阿景應該猜到,所以她在信中說,不管她經曆過什麽,在他心裏,她是最美好的。“你真的喜歡蘇青嗎?我聽說你後來喜歡蘇青了,你不愛慕容桀之後,便愛上了蘇青,可蘇青嫌棄你,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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