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忽然想起明天要入宮請安,道:“我請安出來迴到府中已經是中午了,那我們幹脆就到秦舟那邊用膳。”


    “嗯,你喜歡就好。”慕容桀沒反對。


    子安想起他們之前說秦舟喜歡她的話,覺得始終不太相信。秦舟對她,一直都是淡淡的態度,從哪裏看得出,秦舟喜歡她?


    “老七!”子安看著他,有些扭捏地問道:“你真覺得秦舟喜歡我?”


    慕容桀眉頭一沉,“問來做什麽?她也是女人,莫非你還要跟她跑了不成?”


    “不是,我隻是覺得不可能。”子安笑道。


    跟一個女人跑?不。


    慕容桀淡淡地道:“她看你的眼神,有一種黃鼠狼要抓雞的感覺。”


    “啊?”子安哭笑不得,“我怎麽沒看出來?而且,黃鼠狼抓雞,怎麽就是喜歡了?”


    “怎麽就不是喜歡?你去打獵,看到自己的獵物,會不會兩眼發光?”


    “你這比喻,簡直是胡鬧。”子安越發覺得不可能了。


    她鬆了一口氣,若不是,還好一些,若真是的話,她不知道怎麽麵對秦舟。


    隻是,又想起秦舟問過她幾次關於女子不成親的問題,會不會她真的有蕾,絲傾向?


    但是,這個時代,若她真的喜歡女子,隻怕會招人唾罵吧?


    這可是口水都能淹死人的時代啊。


    想到這裏,她問慕容桀,“若秦舟真的喜歡女人,你對她會有什麽看法?”


    慕容桀奇怪地看著她,“她喜歡不喜歡女人關本王什麽事?本王為什麽要有看法?”


    “但是,你們這個年代……我們大周也好,北漠也好,女子都是要嫁人的,可她又不喜歡男子,隻喜歡女子,自然是不能嫁人的,你就沒什麽看法麽?”


    慕容桀很幹脆地迴答:“管人家那麽多事做什麽?隻要不覬覦本王的王妃,管她喜歡女人還是喜歡狗,喜歡黃鼠狼也不關本王的事。”


    這小子,倒是接受同性的。


    子安很安慰,雖然嫁了個古董,但是思想並沒有太古板。


    她其實也覺得,喜歡什麽人,是人家的事情,又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為什麽要說三道四呢?


    但是,也罷,這原本就沒什麽好討論的。


    每個人的思維不同。


    “你怎麽那麽關心秦舟啊?”慕容桀眯起了眼睛,“婆娘,你可是有夫君的人啊,莫不是你對女人也有好感?”


    “沒有,沒有,單純好奇。”子安雙手捧著他的臉,一臉的癡迷,“瞧我家王爺長得多俊啊,有了你,我這心還能喜歡別人?不能夠。”


    “真的?”慕容桀的臉上攀爬上得意和笑容。


    “千真萬確!”


    慕容桀頓了一下,“如此說來,你愛本王?”


    子安怔了一下,愛?開竅了嗎?懂得說愛這個字了?


    “那你……”子安試探地問道:“你愛我嗎?”


    好吧,承認有些別扭,但是,問出口之後,心裏反而坦然了。


    她始終堅持,他們是有感情基礎的婚姻,而不是盲婚啞嫁。


    尤其,在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之後,她希望,能得到相應的迴報。


    是誰說,愛情不需要迴報的?


    單方麵的付出,堅持不了多久。


    慕容桀定定地看著她,眸色如浩瀚夜空,深不見底。


    良久,子安都聽不到他說話。


    她眼底的光芒,一寸寸地灰暗下去。


    “本王對你不好嗎?”


    慕容桀最後擠出了這麽一句話。


    子安點頭,“好!”


    “那不就行了嗎?為什麽一定要說那個字呢?”慕容桀別扭地道。


    子安淡淡地道:“是你先問的。”


    “你可以對本王說。”


    “你卻不能對我說?”子安嘲諷。


    慕容桀沉默了良久,道:“本王不知道,這是不是愛,但是應該喜歡的。”


    “隻是喜歡?”


    “不知道。”


    子安一怔,定定地看著他,她是真的無法揣測他的心思,看他的樣子對自己是有感情的,但是,他說的不知道是不是愛又是什麽意思?


    或許,她真不該這麽矯情,那個字說不說,又有什麽打緊呢?說了就真的是愛了嗎?不說就不是愛?


    她安慰著自己,但是,心裏始終存了一份小女兒心思,很難釋懷。


    “我去查查賬!”子安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便找了個由頭出去了。


    慕容桀看著她的背影,眉頭緊鎖起來。


    在乎她,這個是肯定的。


    但是,為什麽那個字到了唇邊,他卻說不出口?


    他其實很肯定子安愛他,她自打嫁給他之後,一直以他為念,受多大的委屈,都沒聽她抱怨過半句。


    還是說,他真的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愛她?在乎,是因為她是他的王妃?


    他自己的理不清楚。


    他的腦筋一向清晰,任何事情都能保持理智的頭腦卻分析,但是,他分析不出自己的心態。


    提著一壺酒,他去了找夜王。


    夜王今現在的心情很暴躁的,今晚他佳人有約,但是,先是來了一個蘇青,繼而來了一個攝政王。


    真是瞧著都煩人。


    “你們就沒地方去了嗎?本王今晚有客人!”他往外攆人。


    “誰?什麽客人?”蘇青問道,他今晚是打算磨爛席了,不走。


    伶俐出任務去了,很晚才迴來,方才夜王說的。


    他想要一個答案。


    “你管得著嗎?”夜王一張帥得叫人不忍移開眼睛的臉籠著一層焦躁怒怒火。


    “胡歡喜!”慕容桀淡淡地道,自顧自地喝酒。


    心情真他媽的鬱悶。


    “夜王春心動了?”蘇青嗤笑。


    “春什麽心?本王約了她談生意。”夜王臉色臭臭地道。


    “我們一起談,我也懂得做生意。”


    “滾滾滾!”夜王沒好氣地道。


    蘇青不做聲,也不動,仿佛壓根聽不懂那個滾字什麽意思。


    夜王沒了辦法,坐下來,看著慕容桀,“七哥,怎麽了?”


    慕容桀仰頭喝了一口酒,酒香勾得蘇青不斷地吞口水,但是,夜王不招唿酒水,想從慕容桀嘴裏摳一口出來喝,比登天還難。


    “怎麽迴事啊?來本王這裏借酒消愁啊?”夜王火大得很。


    好不容易,那小狐狸今天賞臉過來,他可是擺下了鴻門宴的。


    一堆損友。


    “蘇青,你喜歡伶俐還是愛伶俐?”慕容桀忽然問道。


    蘇青抽抽嘴角,“有什麽分別?”


    “聽說是有的。”慕容桀鬱悶地道。


    夜王爆吼道:“喜歡就是喜歡,覺得這個人還好,挺欣賞,愛的話,是你願意為這個人去死。”說完,拉著蘇青的手,“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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