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的京城,倒不如安公主所說的那麽亂,一切都看似是恢複了秩序。


    隻是,後宮之擾攘,一直都衝著子安而去。


    子安不勝其煩,卻也不能不先對付著。


    這一天入宮請安,皇太後又給她出了個難題。“阿桀為我大周立下了汗馬功勞,他這一房,子息尤為重要,你們成親至今,你的肚皮還沒動靜,哀家和瑾太妃商量過,覺得該為阿桀立兩位側妃,隻是阿桀如今還沒迴來,立側妃這事兒若沒問過他的意見


    也不好,所以便先擱置,隻是,府中也該納些人了,因此,便先往府裏送些人,若日後能生下男孩,便扶為側妃,子安你看怎麽樣?”


    瑾太妃今日也一同進來請安的,聽了這話,她愕然地抬頭,想申辯幾句,但是,觸及皇太後那銳利威嚴的眸子,到唇邊的話生生又吞了下去。


    子安還沒發話,禮親王妃便淡淡地道:“皇太後管得還真寬,我嫁給老三這麽多年,也沒生下一男半女的,皇太後是不是也得為禮親王府填幾個人啊?”


    禮親王妃是沒給她留麵子了,嫁給老三這麽多年,她多少學了老三幾分,就是不高興的事情,怎麽也得說出來。


    皇太後掃了她一眼,冷冷地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若是賢惠的妻子,在嫁入一年若沒生下子息,便該為夫婿張羅妾侍了。”


    她沒直接說禮親王妃,但是,這懟得十分到位,因為,禮親王這些年確實沒有立側妃,更沒有什麽姬妾通房。


    隻是,誰都知道不是禮親王妃不願意讓他娶,而是他不願意。


    禮親王妃聞言,淡淡地道:“我一向是個不賢惠的人,這件事情,街知巷聞。”皇太後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哀家可沒這樣說,隻是王妃有這樣的自知之明也很好,你們那位王爺,是個古板的人,哀家若跟他講道理怕是講得哀家嘴皮子都磨損了,還沒講得通他,所以,哀家也就管不


    得那麽多了。”


    她把眸光移迴子安的臉上,“你若沒有什麽意見,哀家便著手去挑選,你放心,哀家的眼光不敢說是最好的,卻也不會往你府中亂塞人。”子安抬起頭,慢吞吞地道:“謝皇太後為王府掛心,子安是個婦道人家,什麽都不懂,事事要靠王爺做主,納姬妾是大事,子安不敢擅自做主,王爺如今也快迴來了,不如,到時候皇太後跟王爺說?或許讓


    王爺自己挑,更合意一些。”


    皇太後滿不在乎地道:“小事一樁,也得勞他自己親自選?你這個主母,便無半點擔當麽?像你這樣,日後如何撐起府中事務?”


    子安攤手,“這不是有皇太後麽?皇太後連姬妾這種事情都替王府做主了,子安便是無用些也不打緊的。”


    皇太後怪笑一聲,“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是同意了哀家的提議?”


    “這是皇太後的決定,子安不敢不從。”


    提議?決定!


    子安也懶得跟她鬧,她要往府裏塞人,那就塞吧,若老七看得上眼,也沒辦法的。


    若看不上眼,等他自己打發就是。


    皇太後聞言,微微笑了,“王妃善解人意,堪為賢惠之妻,如此,哀家便著手去挑選了。”


    子安沒做聲,她擺出來的態度很明顯,就是老子啥事都不管,你愛張羅便張羅去吧。


    皇太後自討沒趣,便淡淡地道:“你們都迴去吧,哀家這還有事。”


    眾人舒了一口氣,紛紛告退而去。


    出了門口,禮親王妃對子安道:“你不該不同意的,她也不知道會往你府裏塞什麽人。”


    子安笑道:“不打緊,來了也無用啊,老七這個漢子都不在家,來了頂多就是多給碗飯吃,王府還不至於窮得給不起這頓飯。”


    “你啊,就該好好損她一頓,免得她總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禮親王妃恨恨地道。


    子安笑得更甚了,“沒必要,何必跟她置氣呢?人家輩分在哪裏擺著呢,算咱的長輩,若得罪了她,便是自找麻煩,還不如讓她愛折騰就折騰,反正,不傷自己皮肉的,便不管。”


    “也是啊,好歹也盯著咱婆母的名頭,真是憋屈。”


    迴到王府,嬤嬤告知子安,說梁王一大早就來了,如今正在院子裏等著呢。


    子安連忙大步進去,果真見梁王坐在涼亭裏喝茶,見她迴來,眉飛色舞地道:“本王是來討賞的。”


    子安呸了一聲,“討賞?我的賞可沒這麽容易討。”


    “這一次,必定是有重賞。”梁王笑嘻嘻地道。


    “快說!”子安一屁股坐下來,“我心裏頭正懊惱著呢,你給我說點好消息,讓我消消火。”


    “怎地了?又給你氣受了?”梁王問道。


    子安白了他一眼,“合著所有人都知道她會給我氣受啊。”


    “可不是麽?她就針對你,你沒迴來之前吧,那些都是虛張聲勢,你迴來了,你就是受氣包。”梁王說。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子安哼道,翻翻白眼瞥了他一眼,“你的好消息是說還是不說啊?不說的話我可迴去吃飯了,站了一大早,又餓又累的。”


    “吃什麽飯?本王今天做東,早就叫聚福樓準備了一桌酒席,請你,柳柳,伶俐,還有姑奶奶一同去吃飯,慶祝慶祝。”


    “慶祝什麽啊?”子安不由得大為好奇。


    “北漠來信了,要不要看啊?”梁王從袖袋裏取出一封信,在子安的麵前晃動了一下。


    子安精神一振,“快,給我看看。”


    梁王把信丟給她,道:“你不用看,就兩個事情,第一個,救出秦舟了,正打算帶秦舟迴京,第二件事,柔瑤找到了,如今在南郡迴京都的途中,到時候,與皇叔一同迴京。”


    子安猛地打開信,飛快地看,一字一句都看得清清楚楚,她捂住嘴巴,已經有眼淚從眼角滲出,“太好了,太好了,柔瑤沒事。”


    梁王促狹地問道:“那是不是該賞啊?這個消息,值得賞麽?”


    子安激動地道:“賞,要什麽盡管說。”


    梁王笑道:“今天的飯錢,你出怎麽樣?”


    子安站起來,“不要在聚福樓吃了,就在王府吃,把大家夥都叫過來,陳太君也請過來,我親自下廚。”“你親自下廚?”梁王苦兮兮地道:“若我再送上一個好消息,是不是可以去聚福樓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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