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進來這裏兩天,開的方子都是極為保守的方子,就是先清毒,抗病毒的方子,但是木寨中,藥物已經沒有多少了,隻能是從山中采摘新鮮的。


    隻是要找齊一個方子裏需要的藥草也不太容易,幸好,木寨是在山下,三麵環山一麵臨水,勉強能找齊這些藥。


    連翹,黃芩,板藍根,吐下珠,夏枯草,魚腥草,蒲公英等都是屬於比較常見的,且時值春夏交接,山中百草繁花都是鼎盛時候。


    但是,要找滅活病毒的藥材卻沒有那麽容易了。


    例如人參,靈芝,黃芪,茯苓,黃精,菟絲子,刺五加等,菟絲子勉強能找到,但是其他的藥材,怕是要下山買。


    幸好,子安他們找不到,高鳳天給找到了。他今日命人把這些藥買了過來,買藥如今也是一個大難題,惠民署的藥不放出來民間,民間隻能自己進貨,但是因為地震,山路斷裂,器城,羅縣安城一帶,可以說是一片狼藉,加上瘟疫肆行,連賣藥的


    商人都不敢進來了。


    且病人這麽多,藥材的耗費也不少。


    子安還在嚐試找出合適的藥方,所以,今天就挑了兩個人來試驗新藥。


    剛煎好藥,子安便讓柳柳和伶俐端過去,喂兩個病人服下。


    柳柳好伶俐還沒走進西區,便見幾個人兇神惡煞地過來,還二話不說就把她們手上的藥給拍了。


    柳柳這輩子很少做廚房的活兒,燒火熬藥更是頭一遭,看著自己辛辛苦苦熬出來的藥汁被人拍倒在地上,她整個人都炸了。


    那禁軍沒有等她發火,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厲聲道:“走,大人要見你們。”


    柳柳氣得牙齒都磨碎成粉了,一拳朝他的眼睛打過去,隨即起腳,直接就踹子孫根了。


    禁軍主要是沒想到柳柳看著弱不禁風,卻懂得武功,一時沒有防備,著了道兒。


    “咦?竟然懂得功夫,好家夥,看來這個大周攝政王,是真有目的而來的,連隨行丫頭都懂得武功。”


    他說著,一手探過去,想要把柳柳拽到身前扭住,殊不知柳柳一個彎腰旋轉,手撐地上,掃堂腿橫掃千軍,生生把那禁軍掃了個狗吃屎。


    “上,一起上。”


    幾名禁軍頓時衝上去,各種分開攻擊柳柳的雙腿,胸前,頭部。


    他們壓根沒把旁邊那個十分嬌弱捧著藥看似瑟瑟發抖的伶俐放在眼裏,直接無視她。


    今天煎的藥就隻有她手上這一碗,倒掉的話要重新熬,而且,還得浪費藥材。


    所以,她趁著柳柳和那些人開打,就從邊上小心翼翼地過去,好歹能叫一個病人先試試藥方合適不合適,別浪費了攝政王妃的一番心思。


    曹國舅見打了起來,即刻就帶著剩餘那些人過來,見伶俐躡手躡腳地要走,冷笑一聲,一個箭步衝上去攔住了伶俐且出手就給了伶俐一掌。


    這曹國舅出身軍旅,武功雖不是極好,卻也專門費過心思學過的,這一掌下去,即便是懂得點花拳繡腿的漢子都也被他拍出去。


    伶俐是飛了出去,但是,卻不是被他拍飛出去,而是小心翼翼地護著藥,禦空而起,施展輕功飛出去的。


    伶俐是得護著這碗藥,不然的話,怎會躲開?


    曹國舅一怔,咦了一聲,“好家夥,竟然能避得開你爺爺這一掌?”


    他一揚手,獰笑一聲,“都給我上。”


    禁軍悉數出動,形成強攻之勢,伶俐端著藥,飛快衝進去,想放好藥再出來對付這群孫子。


    但是她跑了進去,禁軍也隨即追了進來,一腳過去,那桌子轟然倒地,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桌子倒了,她護了好久的藥也砰踏一聲,碎了。


    伶俐怒得眼睛都出血了,掄起拳頭,就衝了過去。


    一陣劈裏啪啦,把禁軍全部都丟了出去。


    那邊廂的柳柳,卻沒有伶俐那麽痛快,三名禁軍圍攻她,她一時脫不開身,甚至漸漸獨力難支了。


    忽然,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落在了柳柳的身前,一把長劍,旋風般刺出,不消片刻,劍便架在了曹國舅的脖子上。


    這位忽然而來救了柳柳的英雄,就是蕭拓。


    就在這個時候,慕容桀,蘇青,公主,還有高鳳天等人都來了。他們是在廚房裏幫子安選藥配藥,因為這山中沒有大夫,其他百姓不懂得醫理,蘇大人帶來的人更不懂,慕容桀和蕭拓蘇青等人,或多或少是懂得一些,因為畢竟是學武長大,就算不知道藥長什麽樣子,


    也知道藥性。


    聽得外麵的打鬥聲,子安便讓他們出去看看情況,她則繼續在研究方子。


    曹國舅見到慕容桀,就瞪大眼睛叫了起來,“慕容桀,你果然是在這裏,你好大的膽子,這裏是北漠,不是你的大周,你竟然敢挾持本國舅?”


    慕容桀看著地上的倒灑了的藥汁,一張臉籠著寒氣,那兩碗藥,是他燃的炭爐,是他看的火,竟然撒了?


    氣打一處來,他冷冷地對蕭拓道:“還愣著幹什麽?丟出去。”


    “你敢?”曹國舅聽得此言大怒,“慕容桀,你偷了聖劍,如今整個北漠的人都在找你,你還敢對本國舅不敬?你若識相,就乖乖地跟本國舅迴去向皇上請罪,若不然……”


    安公主走了出去,杏眼圓瞪,“不然什麽啊?是誰說他偷了聖劍的?有人親眼看見嗎?”


    曹國舅對這個公主是有幾分忌諱的,是因為她的行事作風。


    但是,這會兒他占理,也就不怕她,道:“公主,有禁軍親眼看到他偷走了聖劍,公主不知道此事嗎?皇上已經下令通緝。”


    “本宮不知道?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本宮初五白天就來木寨。”安公主道。曹國舅伸手推了一下蕭拓的劍,眼底閃過一絲狡猾,道:“那難怪公主不知道,會被這些惡賊蒙騙,收留在此,他們是初五晚上偷走了聖劍,一路潛逃,逃到這裏來的,公主沒下山不知道此事,下官會跟皇


    上言明公主不知情的情況,想必皇上不會怪罪公主收留敵國奸細之罪。”


    “本宮先謝謝你的好意。”安公主淡淡地道。


    “不知者不罪,公主不知道他們偷走了聖劍,以為他們懂得醫術,留在這木寨中照顧病人,是愛國愛民之心。”安公主眉眼輕輕抬起,“不,不是本宮收留了他們,是本宮帶他們來的,初五那天,我們就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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