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這輩子沒試過像現在這樣跑得這麽快,她幾乎以為自己雙腳生風,要飛一般了。


    刀老大跑著迴頭看,黑衣人追了過來,他喘著粗氣道:“出到外麵我們就死定了,我們不懂得輕功。”


    人家用輕功追,三兩下就把他們拿下了,而且,外麵是什麽地形,他們都不知道,興許是懸崖峭壁,那麽衝出去就是四個字,粉身碎骨。


    前麵便是盡頭了,有光線投進來,逃?怎麽逃?逃出去就死了。


    千鈞一發之際,子安看到門口有一扇石門,她道:“一會我們衝出去之後,然後迅速放下石門,所以你聽我口令,我說跑的時候你迅速抱住我,我要爭取和他們甩開一段距離。”


    雖然放下石門隻能阻擋一陣子,但是如果外麵是密林,他們就能找到藏身之所。


    “是!”刀老大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要抱著她,抱著她豈不是跑不動了,但是他習慣了聽子安的命令,子安說什麽他都不會質疑的。


    將近到洞口了,還餘十米左右的距離,子安喊道:“跑!”


    刀老大立刻迴身抱住她,子安把刀疤索往前一伸,刀疤索飛出去,嗖地一聲,拖著兩人飛了出去。


    飛出洞口後,子安迅速迴頭,一腳踹在石門口旁邊的大石頭上,隻聽得“轟隆”一聲,石門落下,隔阻了黑衣人的路。但是開門很迅速,子安帶著刀老大跑了幾步,然後拖著刀老大的手臂,伸出刀疤索,嗖地一聲,竟飛了迴頭,直上石門口的那一株高大古樹上,幸好樹高葉密,躲藏在上麵隻要不做聲,不動彈,壓根看不


    出來。


    黑衣人很快就打開石門,看著草叢,有腳步的痕跡,便往子安方才跑過的方向去追。


    子安和刀老大在樹上提心吊膽地看著黑衣人越跑越遠,才鬆了一口氣。


    刀老大壓低聲音道:“王妃,您太聰明了,竟然還懂得給他們指印方向,現在人都追去了,我們走吧。”


    子安噓了一聲,“還有兩個人。”方才動手的時候,她數過人頭。


    果然,過了片刻,又有兩人奔跑而出,在洞口張望了一下,最後也是順著黑衣人的方向而去。


    子安拉著刀老大滑下樹,古樹枝幹粗大,兩人狼狽得很,落地之後,迅速往反方向跑了。


    京中,子安失蹤超過第三天。


    這件事情,京中人人皆知了,皇帝也知道,他憂心忡忡,一方麵是擔心子安,畢竟,子安出事,攝政王若得知,必定分心。


    一方麵,是擔心自己的病情,所以,他再通緝貴太妃的懸賞中,加了一項,找到王妃者,賞賜萬兩白銀。


    鎮國寺那邊已經開展過地毯式的搜索。


    終於是有發現了,是一個廢置的山洞,但是最近有人出沒過,夜王帶人進去,看到一條長長的通道,有兩間密室,還有燒火做飯的地方,一間密室被燒過,另外一間還有床褥被子等生活用品。


    曾有人在這裏住過。


    細細搜查了裏麵,沒有跡象表明子安來過這裏,但是,夜王從牆壁上的刀痕得知,刀老大在這裏動過手,因為牆上留下他大刀的痕跡。


    他蠻力驚人,所以砍過地方很深。


    “莫非是轉移了?”梁王也跟著來了。


    “動過手,有可能七嫂和小刀逃走了,也有可能被害了。”夜王沉聲道。


    梁王嚇了一跳,“不會吧?不是還有刀疤索嗎?”


    “刀疤索不是萬能的。”夜王道。


    梁王白了臉,“若是真出點什麽事,七皇叔迴來,可得發瘋了。”


    夜王道:“先別想那麽多,找吧。”


    第四天,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


    皇帝下旨,讓夜王等人迴京,王妃和七皇子被救迴來了,且貴太妃也落網了。


    夜王帶著人馬飛速趕迴京城。


    看到殿前的一幕,他傻了眼。


    隻見南懷王背著荊條跪在大殿前,貴太妃也跪在旁邊,但是卻五花大綁,等候皇帝召見。


    皇帝自然不會召見他,所以下旨讓夜王和梁王這兩位主政的迴來處理。


    南懷王痛哭失聲,哭得嗓子都啞了,隻是一味幹嚎,嚎得吐了幾迴,地上髒兮兮的。


    至於貴太妃,一臉死灰,一臉的絕望,嘴裏淌著血,不知道是受了內傷還是怎麽迴事。


    她大概是怎麽也沒辦法想到,最後抓到她的,會是他的兒子。


    從皇帝下旨到夜王迴京,差不多四個時辰,他們便在這裏跪了四個時辰,整整八個小時。


    但是,貴太妃還是跪得筆直,一點都沒有失去她貴太妃的威儀,跪也要跪得比旁人有姿勢。


    至於南懷王,哭了八個時辰,還能哭得出聲,夜王斷定,這個人是人才啊。


    因著南懷王負荊請罪,自然是要召開緊急大臣會議。


    在議事廳辦事的大臣,被傳喚至大殿。


    夜王和梁王坐在龍椅旁邊的椅子上,傳南懷王和貴太妃入殿。


    夜王和梁王是先去見過皇帝,問皇帝如何處置。


    皇帝隻說了一句話,“賞罰分明!”


    賞罰分明,這話很清晰了。


    南懷王帶了子安和貴太妃迴來,有功,得賞,貴太妃謀反之罪,該罰。


    少不了,在殿上是要問話的。南懷王哭著說:“臣去到了蘇江鎮,聽得京中傳來消息,說母妃率刺客入宮刺殺皇上,臣深感震駭,怕母妃一錯再錯,便不惜抗旨迴京,親自緝拿母妃歸案,做兒子的沒能勸住母妃犯下大錯,臣亦有罪,遂


    負荊請罪。”


    南懷王反反複複就說這幾句,旁的一句不多說,整個人像是受過打擊,神智錯亂般。


    貴太妃一言不發,也說不出話來了,夜王命人檢查,發現她的舌頭都被割去。


    “既然緝拿了她,為何要割去舌頭?”梁王問道。


    南懷王哭得氣若遊絲,道:“抓拿她的時候,她嘴裏不斷咒罵聖上,臣不得已,才割掉她的舌頭。”


    合情合理!


    隻是說了不了,可以寫吧?


    也寫不了,她的一雙手,已經燒得不成樣子了,發出焦香的味道。


    夜王和梁王見狀,都忍不住搖頭,這兒子的心是有多狠毒啊?


    既然這樣,也沒什麽好問的了,反正子安都迴來了,貴太妃也落網,之前皇上也沒打算追究南懷王,就這麽著了吧。


    隻是,總不能真的賞賜他兩萬兩的,夜王用一個比較損的辦法,把這些賞銀扣押了下來。“南懷王抗旨迴京,實屬大罪,但念在救王妃有功且緝拿了謀反逆賊,便功過相抵。至於孫氏,褫奪其令貴太妃封號,先押入天牢等候皇上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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