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是她


    陳玲瓏重見子安,也有些不自然,但是也不過是片刻,生活磨人,她不認為這個時候還可以說什麽尊嚴之類的。


    “陳玲瓏,你是如何發現柳柳的?”慕容桀問道。


    陳玲瓏道:“王爺,陳家大小姐是昏迷在我們家門口,亥時前,妾身出去把院子的門鎖上,看到門口躺著一個人,掌燈出去看才知道是陳家大小姐,便急忙拍了鄰居的門請幾個壯丁抬她迴來。”


    “那你之前可有聽到什麽異常的聲響?”慕容桀再問。


    陳玲瓏搖頭,“沒有聽到。”


    倪榮道:“王爺,問過附近鄰居,都說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這就證實了柳柳不曾唿救,甚至不曾發出過聲音,那就是被人迷暈了。


    讓陳玲瓏過來,慕容桀主要是想看看她有沒有撒謊,顯然她沒有。


    打發了陳玲瓏走,倪榮繼續稟報,“地上有拖行的痕跡,不甚明顯,那邊是平民區,人多口雜,出入的人也多,但是因為是晚上,便少了人出門。”


    “拖行的痕跡沒有血痕?”


    “沒有!”


    “這意味著她是被拖到陳玲瓏的門口被砍的。”


    “有可能,因為陳玲瓏的門口是在胡同最裏麵,是最幽靜的,在那裏動手,除非是民居的人發現,否則沒有過路人會見到。”


    “沒有人見到,就沒有人證,柳柳身上的財物可有丟失?”慕容桀問道。


    陳太君道:“荷包不見了,首飾沒有了,但凡值錢的東西,一概不見。”


    “是搶劫?”倪榮問道。


    慕容桀搖頭,“不,搶劫不會迷昏,能迷昏她的,一定是她認識的人。”


    她認識的人,而且還沒有防備,證明她要麽是跟這個人很熟悉,要麽是這個人壓根引不起她的防備。


    陳玲瓏沒有撒謊,陳太君和慕容桀都能達成一致共識,陳玲瓏不是一個高深的人,她若撒謊,兩人都能看出來。


    那麽,是誰?


    柳柳這個人,對誰都熱情,跟誰都沒有過節,誰會對她下這麽重的手?


    子安看向慕容桀,見他眉頭緊鎖,似乎有些線索。


    不過,他既然不說,也就不好當著大家夥的麵問。


    柳柳出事,且是在婚前出事,這讓大家心裏很難過。


    蕭拓迴去陪著她,這個傻小子,要到柳柳出事才知道心裏頭多緊張她。


    過一會兒,趁著眾人不注意,子安拉開慕容桀,“你有什麽想法?”


    慕容桀搖搖頭,“有些猜測,但是不確定。”


    “你說出來分析分析?”子安道。


    慕容桀看著她,“蕭拓娶了柳柳,與陳家結成親家,蕭梟好起來之後娶小姑姑,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蕭家會迅速壯大?”子安問道。


    慕容桀麵容陰鬱,“蕭家如今的立場,是和本王站在一起的,如果本王的猜測沒有錯,傷害柳柳最終的目標,是本王。”


    “你懷疑是誰?”子安覺得這樣問有些殘忍,梁太傅那邊暫時不敢動,因為皇後被廢,剩下的就是貴太妃了。


    慕容桀看著她,“你認為呢?”


    子安輕輕抱住他,“愛誰誰,查到一個也甭想逃。”


    慕容桀和她不一樣,她對夏槐鈞隻有原主殘留的丁點感情,但是慕容桀不是,他從成長的道路一直對貴太妃充滿感情,所以,他會說為貴太妃在湖邊搭建一所房子,讓她安享晚年,因為他以為這是貴太妃的心願。


    他看似沒有逃避,但是其實一直在潛意識裏逃避,他對貴太妃的視若不見,隻是冷對抗而始終沒有實質的對抗,他心裏其實還殘留一份希望,希望她能迴頭是岸。


    同時他心裏又清楚她不會改變,因為他明白野心一旦在一個人的心底紮根,是很難除去的。


    因此,他很矛盾。


    不過,這一次,慕容桀和子安是真的冤枉了貴太妃。


    不是貴太妃做的,她雖忌憚蕭家和陳家聯盟,但是也不至於傻乎乎地現在出手,因為現在有丁點的差錯,都會導致南懷王從此不能迴京。


    自然,梁太傅也不會動手。


    這件事情,是太子做的。


    那愚蠢不可一世的太子,他傷害柳柳也是臨時起意,起因竟然是當初在公主府,蕭拓連累他被安親王責打。


    他自打和夏婉兒取消婚約之後,兩人便斷了來往,直到前陣子,花光了銀子的夏婉兒托人找到他,說可以幫他對付夏子安,太子見夏婉兒褪去相府千金的光環,換上小家碧玉的衣裳和裝扮,有些新鮮,便重新勾在了一起。


    昨天下午,太子外出遊玩,見柳柳一人走在東街上,柳柳當時是打算去王府的,便打算在東街買兩壇子好酒,沒想到卻見到太子。


    太子憎恨蕭拓,便故技重施,像騙懿兒那樣騙她,隻是換了一個說法。


    他告知陳柳柳,說看見蕭拓被幾個人圍攻,陳柳柳沒懿兒那麽單純,壓根就不相信,也不搭理他,太子見她不上當,也打算放棄。


    但是,也該柳柳命中注定有這一劫,太子剛走,柳柳便聽得有百姓在議論說前麵有幾個人在打架,其中一人被打得很傷。


    柳柳以為是蕭拓,追上去找太子,讓太子用馬車送她過去。


    他本意是想擄走一下陳柳柳關押幾天,好讓陳家著急一下,也成不親,為了推脫罪狀,他故意在東市榕樹頭附近放她下馬車,說讓她走過去,就在前麵不遠。


    但是柳柳剛下馬車沒多久,人就暈倒了,尾隨而至的太子馬上命人把她重新帶上馬車,原來,在柳柳下馬車的那一刻,太子的侍衛在掀開簾子之際便朝柳柳吹了一口迷煙,隻是當時柳柳沒有發現。


    帶走了陳柳柳,他卻不知道安置在哪裏,繞了一圈才想起夏婉兒家。


    去到夏婉兒那邊,陳玲瓏外出沒有迴來,隻有夏婉兒在。


    而胡同口很小,馬車是進不去的,所以,隻能把馬車停在胡同口,拖陳柳柳下車拖進去,地上才殘留了拖行痕跡。


    夏婉兒見到陳柳柳心生一計,說讓人重傷陳柳柳,然後由她們母女送迴陳家去,到時候,陳家欠她們母女一份情,日後慢慢熟悉也好拉攏陳家。


    夏婉兒倒不是真的要拉攏陳家,她隻是想討點好處,因為,太子雖然與她重新來往,但是除了隔三差五給幾兩零花錢之外,再沒有其他。


    太子也是個廢物,聽得夏婉兒的計劃,覺得可行,加上廢後一事他得罪了太傅,正想做點成績出來讓太傅看看,便同意了夏婉兒的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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