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恆遠得到了一個消息,正在吃飯的時候,一個電話打到了座機上。


    是顧櫟華打來的。


    這人知道這邊的座機號碼。


    以前管家薛姐受命靳恆遠,會直接處理了,這一次,他又打來了。


    薛姐打發不了,報稟了靳恆遠洽。


    他去聽了,隻聽得顧櫟華滿口恨意扔下這麽一句話:


    “靳恆遠,我姐在醫院又想自殺了。幸好我趕得及時,把人給救下了。我告訴你,要是有一天,我姐因為這樣沒了。我不會放過蕭至東,更不會放過你。你們最在乎什麽,我就毀你們什麽——蕭至東最寶貝的名聲,你現在最寶貝的女人,我一定通通毀掉,這句話,我說得出,做得到。鈐”


    靳恆遠頓時吃不下飯了。


    進了書房,抽起煙來。


    薄飛泓走進來看到了,問什麽事。


    他把顧櫟華的原話給重複了一遍。


    薄飛泓的心情,也變壞了:


    “這顧麗君,現在怎麽變這樣了,動不動就自殺?對了,你都和她說什麽了啊?”


    “還能有什麽?就是想讓她接受現實……哦,對了,之後顧櫟華跑進來把我惹著了,說的話,可能有點傷人。我本來覺得,傷人就傷人吧,徹底死心了才好。現在想想,麵對顧麗君,我一直不太會說好話。畢竟她的病,還沒好痊,我那麽說,好像是有點太無情無義了……”


    靳恆遠抖掉了煙灰:


    “我對著小蘇,說話總知道顧著她心情的,一心想捧著她招她高興,對顧麗君,從來沒那種想討好的想法……”


    “我早看出來了。這說明她們在你心裏的份量不一樣……你對顧麗君的感情,想來沒你以前認為的那麽重。”薄飛泓說:“你對她,責任更重些……”


    “嗯,現在我也想通了。”


    靳恆遠點下頭。


    “一定得想個法子勸一勸顧麗君才好。不管怎麽樣,都不該輕生。她要是有點事,顧櫟華那邊真的什麽都做得出來。以後璟祺也會恨你。”


    薄飛泓說,更主要的是,靳恆遠怕是要因此內疚一輩子的。


    “這事難辦的很。心結這東西,隻能靠自己。別人說再多也沒說。特別是我的話。說的越多,就怕越發刺激到她。”


    多年前,顧麗君產後抑鬱,心理問題很嚴重,父親曾多方找人給她看過,也找過好幾個心理醫生開導過她,效果是有一點的,但到底還是沒能從根本上治愈了。


    可她心中渴望想得到的東西,這輩子是再難得到了,如果她不肯接受現實,任何人都幫不了她。


    怎麽開導她,讓她從過去走出來,現在成了一個大難題!


    *


    這一天,原本計劃著要迴嘉市,但由於蘇錦睡著了,靳恆遠上樓看到她睡的那麽香,沒有叫她,轉而讓長寧改了行程。


    蘇錦眯了一會兒醒來,已是五點多,問:“又不迴去?”


    靳恆遠笑笑,將她從床上撈起來:“要是不帶你出去轉轉就迴去,這趟香港行肯定會有很多遺憾的。所以,我打算帶你出去轉轉,明天再走。說吧,想去哪走走?”


    這份體貼,讓蘇錦很歡喜,眼睛一下亮了:


    “晚上什麽地方最熱鬧,我們就去那個地方走走。”


    靳恆遠想了想,知道蘇錦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地方。


    她喜歡的地方,往往比較普通、接地氣兒,帶她去逛奢侈品店,恐怕她反而不喜歡,所以,他驅車帶她去了廟街夜市。


    廟街是香港最有名的露天市場,分南北兩段,因中段有一廟宇故名廟街,乃是一處龍蛇混雜之地,更是香港早期的煙花場所。香港很多電影都以廟街為題材,在此取景。


    此地每天下午四點後街兩側開始擺滿攤檔,五光十色,人流如龍,地攤貨那是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從傍晚六點到十二點那是最熱鬧的時間段。


    “周星馳的《食神》,鄭伊健的《廟街故事》,袁詠儀的《新不了情》都在這裏拍攝過……”


    兩個人手牽手走著,靳恆遠低低說著有關和廟街有關的傳說。


    蘇錦聽得聚精會神,末了驚歎:


    “你也會看電影嗎?”


    “看啊,古惑仔曾是我的最愛。”


    他笑笑,拉她進一家最大的大排檔吃美食,粉絲蒸扇貝、蠔餅、清湯牛腩河、香港雞蛋仔……她不知吃了多少,最後竟有點撐了。


    而他吃的並不多,隻是一直以欣賞的眼光,守望她。


    身在廟街,再迴憶年少時看過的電影,蘇錦便有感慨千萬。


    這邊有搖曳昏黃的露天燈泡、有仿製的名表、穿著長袍戴著圓圓小墨鏡的相麵人、有沿街叫賣的食肆攤販,還有一些做著皮肉生意的女子……


    有幾個竟還衝靳恆遠猛拋媚眼,更有無視蘇錦存在故意上來搭訕的女人……恨不得把男人拉去好好嘿咻一番。


    靳恆遠笑著拉她狂奔離開。


    後來,他們逛累了。


    靳恆遠打了一個電話,讓薄飛泓把車開過來,迴去的路上,她睡的很沉,到家後,是他把她抱上樓的。


    一覺好夢到天亮。


    她醒了,被他的吻給吵醒的。


    女人深藏的熱情,被他在新一天的清晨喚起。


    他的吻,從上而下,遍布她的身子。


    迷迷糊糊中,她隻能迎合,在他想進去時,卻將他推開,咕噥了一句:


    “套子。不戴,不做。”


    昨晚上出去時,她刻意拉他去買的。


    買的時候挺尷尬。


    售貨員一臉發光的盯著靳恆遠直看:


    “要多大的?什麽類型的?”


    那眼神,讓蘇錦覺得她在衡量他身上某件器物的大小似的,感覺討厭極了。


    她拉著他立馬就跑了。


    他呢,他抱著她直笑,笑得她雙頰直發燒。


    “怎麽不買了?”


    “你去買吧!我不進去了。好難為情。”


    “我也沒買過,我也好難為情的。又不能現場拿出一個來試試大小以及敏感度的……”


    “……”


    她無言以對。


    再後來,又路過了一家,是他一個人進去買的。


    買來時還獻寶似的在她麵前揮了揮,那意思好像說,買好了,你可以不用有後顧之憂了……


    此刻,在床上,靳恆遠擰不過她,隻得從床頭櫃把杜蕾絲取了過來,她終於不再抗拒,沉淪進了他發起的進攻當中。


    一番溫柔自是恩愛無數。


    *


    蘇錦又睡了一個大懶覺,等她睡飽下得樓來時,靳恆遠不在,又出去了,長寧也有跟去,也不知去忙什麽了。


    打了他電話,他說:“處理一點小事務。馬上就會迴來的。”


    那邊聲音很聒雜,也不知在忙什麽。


    他的世界,是她陌生的,她也不好細細追問,直接上樓,對著鏡子,把頭發優雅的綰了起來,換了一件中裙。


    裙子很漂亮,當然,價格也是漂亮的,對著那牌子上的價位,她輕輕一歎,滋味複雜極了……


    她去了畫室,看到自己畫的那兩幅畫全給裱了起來。


    這人居然還讓長寧給刻了一個印章,在畫的一角印上了她的名諱。


    不得不說的是,掛在那裏,那畫看上去,的確挺漂亮。


    那人還在那肖相畫上添了一句話:


    豆蔻年華曾見,天涯相隔數年。人道姻緣命數,執手白發不悔——吾誌。


    蘇錦呆呆看了一眼,心頭有縷縷感動浮現,同時又驚奇重重:豆蔻年華時,他們有見過嗎?


    她茫然,毫無印象啊!


    曾經的豆蔻年華,她將少女最最美好的感情全給了那個陪著她長成的少年,所有的目光全圍繞著他打轉——怎麽可能見過這個叫蕭璟珩的男子?


    她眯眼思量,總覺得這個男人,好似還有一些故事沒有對她說完一樣。


    目光最後落在“執手白發不悔”上,正自琢磨,她的新手機響了起來,卻是暮笙的來電。


    “喂,暮笙,今天下午我們就迴來了……你在家要用心複習啊……迴來我可要讓你做試題的……”


    蘇錦輕快的叫著。


    “抱歉,我不是蘇暮笙。”


    一個清冷的女人聲音穿透了過來,非常非常的陌生,說的是一口有點饒舌的普通話。


    蘇錦怔住了:“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弟弟在我手上。”


    那女人淡淡的撂下一句話,隨即,那邊傳來了一記慘叫,竟是暮笙在叫。


    “你……你是什麽人?你想幹什麽?”


    蘇錦不由得驚恐的叫了起來。---題外話---


    明天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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