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沒想到你還有幾分本事。”


    邵維躲在暗處想看到齊慎驚慌失措的模樣,但他還是失望了,男人像平時一樣的鎮定自若,就如同身陷囹圄的人不是他一般。


    倒是他自己顯得有些弱小無助,左邊是詭異邪乎的石忱,右邊是陰狠可怖的陳強,邵維受到石忱冷冷的一瞥,整個身子都嚇得一激靈,不自覺的瑟瑟發抖起來。


    “慫樣”


    陳強十分不屑,就這等凡夫俗子能瞧見他已是幸事,這都多少天了,還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模樣。


    成大事者如此畏手畏腳,也不知道石忱留著他幹嘛,等下別拖了後腿。


    目光又看向路燈下的齊慎,果然他又再一次踏入了光圈,這幾日有了些人氣,他都覺得自己的心髒又跳了起來。


    隨後又覺得可笑,他都是死了千年的鬼魂,哪來得心跳。


    “收網嗎。”


    陳強和石忱唯一不同的就是心態,石忱是一個很穩得住的人,不然他也不會經曆了喪子之痛後隱忍了十多年。


    他有預感,今天那些老家夥都來了,那麽陳添,就讓我們好好算一算陳年舊怨吧。


    “再等等。”


    抬頭看了看天色,月亮悄悄的露出了一個小角,很快又被遮了過去。


    天生異象,這麽大的動靜,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現在就隻要守株待兔了,就一隻兔子落網可沒什麽成就感。


    齊慎沒有再走,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之前動搖的心又築成了城堡,封閉起來,再一次的想到了薑童,想到了那個晚上,眼角泛紅的女人。


    長痛不如短痛,得到之後再失去,總比沒有得到來得痛,趁她還沒有陷太深,及時抽身才能更輕易。


    現在的齊慎又覺得那天晚上的自己做得很對。


    不遠處傳來了交談的聲音,在如此靜謐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就在這附近”


    陳添手上的羅盤漸漸不再胡亂轉動,直直的指向了一個方向。


    “你們有沒有覺得有些不對勁。”


    韓拓嗅到了一絲鬼氣,杖上的鈴鐺也不斷發出聲響,越接近,響聲愈發清脆。


    “惡鬼,怎麽可能。”


    蔣涵一臉不可置信,明明那日與他們交手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今日怎麽就成了惡鬼。


    “怕是幹了什麽不恥的勾當。”


    既有活人,又有惡鬼,陳添似乎知道了這背後之人的用意,是想禍水東引,還是想為虎作倀呢。


    “管他的,是人是鬼一探便知。”


    韓拓還是一如既往的暴脾氣,也難怪他上次會在石忱的手上吃了虧。


    “走吧。”


    徐清搖了搖頭,來都來了,是圈套他們也要跳了再說。


    幾人步步走近,很快就到了這巷子處。


    齊慎與四人正麵對上,眼神中有一絲錯愕,有些不知眼前的四人是惡是善,神情又立馬警覺了起來。


    “誒,怎麽是個大活人。”


    韓拓有些驚訝,這小子絕不是那日他們交手的老道。


    徐清手上的法器也開始發出光亮,甚至亮的有些離譜。


    “這麽重的陰氣。”


    盯著手上突然失控般的法器,喃喃自語。


    “至陰之體。”


    陳添立馬就下了結論,齊慎身上沒有絲毫的鬼氣,當年那七歲男孩一模一樣,定是至陰之體無疑。


    “莫不是石單做怪。”


    這一幕,像極了十八年前,也是因為至陰之體,也是他們四個人合力抵抗,蔣涵的心中有些隱隱的擔憂,既有鬼氣,又是石家秘術,莫不是石單死後化作了厲鬼,今日布下這一局,就是為了重現當年。


    此話一出,其他幾人心中也是下意識的一咯噔,對視一眼,都想到了一處去了。


    陳添率先一腳踏入了陣法。


    “出來吧,躲在暗處有什麽意思。”


    話音剛落,便是一陣陰風習習,久違的吹亂了陳添的道袍。


    “桀桀桀,你們倒是好膽量。”


    石忱沉得住氣,他陳強可沉不住,立馬就飄到齊慎的眼前,四人臉色一變,朝著齊慎走來。


    而齊慎卻沒有什麽感覺,完全沒察覺,自己麵前飄著一個鬼魂。


    “誒,小子,我們又見麵了。”


    陳強還故意圍著他打轉,齊慎的眼睛都沒有任何反應。


    “臭丫頭,倒是把他保護的挺好。”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定是薑童動了什麽手腳,不僅藏匿了他的至陰之氣,讓尋常鬼怪難以察覺,還封了他的陰陽之眼。


    不過,無論他看不看得見,這至陰之體他是要定了。


    “不對,還有人。”


    韓拓和蔣涵對視一眼,眼前這惡鬼也不是那日之人。


    “閣下還不出來嗎,再躲下去可沒意思了。”


    徐清盯著昏暗處,冷冷警告,既然他的目的是把我們都聚在一起,到了這一步,又何必躲躲藏藏。


    石忱將一法器丟給邵維。


    “成敗在此一舉,你可給我盯緊了齊慎。”


    也不等邵維迴答,就已經起身往光亮處走去,陣法也終於啟動。


    幾人的法器都開始嗡嗡作響,不受控製起來。


    “鎖魂陣,你果然是石家後人。”


    陳添緊緊的看了過去,石忱穿著黑衣鬥篷,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陰毒的眼睛,銀絲從鬥篷中透了出來,手上拿著權杖不停的搖晃,嘴巴裏也念念有詞。


    齊慎一瞬間便頭痛欲裂起來。


    陳添憑空畫下一張靈符,朝著齊慎飛了過去。


    “小子,忍一忍。”


    沒想到隔了十八年他們又再次遇見了,倒也是緣分。


    齊慎畢竟是聰明人,很快就分辨出了眼前的局勢,強打起精神,腦海中又有一股氣流不斷衝擊,讓他隱隱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一些更久遠的記憶。


    尤其是看到陳添四人時突生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四人席地而坐,將齊慎圍在了中間,喃喃自語,輕聲念咒,抵抗這陣法的威力。


    “哈哈哈,你們可太天真了。”


    石忱看到這一幕,出言譏諷,當年他的單兒用此陣敗在了四人的手中,十八年後的他怎麽可能會重蹈覆轍。


    陳強本來看得十分興奮,跟著石忱一起張狂大笑。


    下一秒他便被兇狠的目光盯上,整個靈魂開始撕裂起來,比對上薑童的那次還要痛上幾分。


    “石忱,你利用我。”


    陳強的語氣中全是憤恨,難怪他幫他生奪人命,毫不留情。


    難怪他對他細心照料,滋養靈魂。


    為的就是用他的靈魂做這陣引,真是好歹毒的心思。枉他常年打獵一朝竟被鷹啄了眼。


    “石忱,你不是石單。”


    陳添皺起了眉頭,什麽時候石家又多了一人。


    “哈哈哈,我當然不是,今天我就要替我的兒子報仇雪恨。”


    十八年來,他四處打聽,終於找到了當年的至陰之體。要不是遇到了對齊家心懷不軌的邵剛,他怕是還要費不少功夫。


    又看了看陳強,真是個蠢東西,當他不知道齊慎是至陰之體,那日不過是想確認一下這些年陳添會不會和齊家有什麽瓜葛。


    如今看來,他們並不相熟,雖然不知道齊慎身上為什麽被封住了氣息,但他現在是半點也不信那巫女之說,明明巫女早就在百年前就滅亡了,怎麽會什麽好事都讓陳家給得了。


    “噗呲~”


    徐清年歲已高,實力早不如往昔,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


    “徐老!”


    韓拓,蔣涵驚唿出聲,麵上全是擔憂。


    陳添一言不發,額角也冒出了冷汗,麵色逐漸蒼白,以這惡靈為引,又有諸多生魂來渡,手法比當年的石單更加陰毒,也更加強勁。


    四人漸漸有些式微,陳強也慢慢消散,這一次是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不過他沒有害怕,反而勾起了一抹冷笑,在最後一刻,冷冷的譏諷了一句。


    “石忱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你以為你就能得逞了嗎。”


    陰森寒涼就像是詛咒一般,讓人心慌涼,害怕。可石忱卻恍若未聞,如今這局麵難道陳添他們還能玩出什麽花樣嗎!


    形勢也朝著他預想的結果發展。


    “噗呲~”


    一聲接一聲,其餘三人也紛紛吐出一口鮮血。


    “外公!”


    嬌俏的女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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