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風酒酒和蕭潯陽聊心裏話時,齊王府如意苑裏卻是另外一番天地。


    屋子裏傳來高如意悲慘的叫聲,一個時辰過去了,孩子還是沒能生出來。臨安城裏有名氣的穩婆和太醫院裏的太醫都在屋子裏候著,可是高如意肚子裏的孩子愣是無法生下來。


    齊王夫妻和齊玉書兄妹都在屋子外著急的等著,淒厲的喊聲從裏麵傳來,齊玉書在屋子外踏著夜色走來走去:“母妃,如意為何要生這麽久?”


    齊王妃聽著兒子的話,心裏閃過了一不安。她雙掌合十,不斷在心裏祈禱希望高如意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為齊家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子。


    直到子時過去,高如意痛得暈過去,孩子還是頑皮的躲在她的肚子裏。一個五十多歲的穩婆摸著高如意的肚子的,臉色瞬間變了:“胎位不正。”


    太醫身邊站著的醫女聞言,也上前去為高如意檢查,最後她的臉色也煞白了:“孩子的腿在下麵。”


    齊王妃等人得知了這件事時,不敢置信的問:“這可怎麽辦?”


    太醫搖搖頭,無奈的說:“若是按照穩婆和醫女所說,我們也是無能為力了。”


    正常的孩子都是腦袋先出,若是小腳丫先出,很多都是沒辦法順利生出來,最後還會導致母子難產而死。


    “大人小孩都無法保住?”齊王妃冷聲問道:“你是太醫,怎麽可能沒有辦法?”


    太醫搖搖頭:“我是太醫,可是我不是穩婆。若是我們有這個能耐,這個世上也就少了很多的不該死的人。”


    “陳跡,你師從醫宗,難道也無法救了我兒媳婦?”齊王過來看著眼前這個年紀輕輕,卻是太醫院副院首的男子:“要是這點小事你也無法做好,這個太醫院副院首你也不必當了。”


    陳跡嗬嗬一笑:“齊王不是陛下,無權決定陳跡的去留。”他淡淡的說道:“若說可以保住世子妃和府中孩兒,恐怕也隻有她了。”


    她?


    眾人聞言,不禁的低聲問道:“她,指的是誰?”


    陳跡想到那個享譽江湖的人,嘴裏吐出三個字:“風酒酒。”


    風酒酒?


    齊王幾人都愣住了,齊玉蘭挑著眉問陳跡:“難道陳大人一個太醫院副院首也比不上風酒酒?”


    陳跡看著他們幾人,搖搖頭:“我隻是區區一個醫宗弟子,怎麽可能和一個享譽江湖,就連醫宗宗主也不得不佩服的德懿王妃相提並論?”


    “要是你們想大人和孩子都活下來,唯有去找德懿王妃。”陳跡囂張的站在一旁,讓他們聽著屋子中悲慘的叫聲。


    齊王一家人如何也想不明白這個風酒酒到底有什麽能耐可以讓太醫院副院首這樣大瀝推舉她,甚至還說出他隻是區區一個醫宗弟子?難道風酒酒的還有什麽驚人的來曆?


    就在齊王一家子沉默的時候,屋子裏再一次傳來高如意的叫聲,隻是聲音比開始的時候微弱多了。


    齊玉蘭看著齊王妃,想了想說:“娘,為了嫂子的安危,隻能是去一趟德懿王府。”


    齊王妃支支吾吾想要拒絕,齊玉書說:“難道真的要去求一個被我未婚先休的賤人?”


    站在一旁的陳跡太醫聽到這句話時,他在心裏冷笑,未婚先休?是德懿王妃不要你吧?


    齊王想到若是高如意出事了,齊王府和高國公府的合作一定會出現裂縫,甚至是反目成仇。


    “去,王妃,你現在帶著蘭兒馬上去一趟德懿王府,不管風酒酒開出什麽條件,務必要盡快把人帶來。”齊王看著齊王妃,嚴肅的說道:“如今可是關係到你的兒媳婦和孫子,所以不是你任性的時候。”


    齊王妃心不甘情不願帶著齊玉蘭去了德懿王府時,守門的人也許是得到了風酒酒的話,隻要是齊王府的人,先把他們領進去。


    等到齊王府和齊玉蘭在的偏廳等了一會兒才看到穿著一身紫羅蘭色繡梅對襟束腰長裙,外穿著一件同色外衫的風酒酒和穿著一襲黑袍的長孫易並肩走來。


    長孫易依然是淡淡的,風酒酒的臉上卻是多了幾分慵懶的感覺。一眼看上去這一對人兒還真是天作之合。


    齊王妃看著許久未見,卻長得驚豔的女子,她有點愣神了,心裏想著這個風酒酒什麽時候變得這樣美麗了?再想想懷孕後身材臃腫的兒媳婦,她不由得想著要是兒子看到如今的風酒酒,會不會後悔娶了高如意?


    齊玉蘭卻是低著頭,看也不看同時出現的兩個人。


    風酒酒和長孫易坐在上首,她嗬嗬一笑:“齊王妃,玉蘭郡主,不知道你們三更半夜來德懿王府找本妃也有何事?”


    齊王妃聽到本妃兩個字,心裏有點微微的發痛。這個女人以前在她的麵前躬身哈腰,在她的跟前像是一個丫鬟一樣被她使喚時的日子還好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


    嗬嗬,想不到沒過多久,這個女人的身份比自己還要高,在自己跟前也能洋洋得意的自稱本妃了。


    齊玉蘭看著走神的母親。拉了拉了她的袖子,隨後站起來笑著說:“玉蘭見過德懿王,見過德懿王妃。”


    她規矩禮儀做得麵麵俱到,饒是風酒酒看齊玉蘭不慣,也挑不出錯。她淡淡的問了一句:“本妃問你們,三更半夜上門擾人清夢到底為了什麽?”


    齊王妃看到這樣囂張的風酒酒,再看了一眼正在一旁的認真看著自己的王妃,視線從來未曾落在她們母女身上的長孫易,她很想要發怒。


    可是收到齊玉蘭的警告的視線,她最後隻能是壓住心中的怨恨低聲說:“十七,堂姐這麽晚上門打擾是我的不是。隻是堂姐真的沒辦法了,我聽說你的王妃醫術高明,希望她能夠出手救一救如意吧,她現在難產,生了很久也未曾生出來。”


    長孫易淡淡說了一句:“生不出孩子去找穩婆,找太醫,與我妻子何關?”


    這是很明顯的拒絕,風酒酒的嘴角抽搐幾下,這貨是打算把送上門的銀子往外推?


    齊王妃和齊玉蘭對視一眼,隨後齊玉蘭說:“王爺,我們也是無奈何的,陳太醫說放眼臨安城隻有德懿王妃才有妙手迴春的能耐救我嫂嫂和侄子一命?”


    齊王妃跟著附和,不管對這對夫妻有多少怨恨,如今也隻能是把心中的不悅和不滿意,還有怒和恨壓製下來,朝著他們和顏悅色的說話。


    風酒酒看著這對配合得很好的母女,笑了笑:“本妃的診金可不低,你們確定要找我去為齊世子的側室接生?”


    最後接生兩個字無時無刻不在提醒齊王妃母女,高如意的性命重要。


    齊王妃的嘴角抽搐了幾下,看著風酒酒說:“如意不是側室,是我兒的妻子。”


    妻子,也就是說她承認了高如意是齊玉書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側室。


    風酒酒恍然大悟,笑著說:“瞧瞧我的記性,居然忘記了齊玉書打算享齊人之福,將來娶兩個妻子。”


    “不知道王妃打算要多少診金?”齊王妃唯恐風酒酒會越說越離譜,隻能是開口阻止,希望可以她可以適可而止。


    風酒酒想了想,最後帶著一副小女兒家的諂媚嬌羞的樣子看著長孫易,低聲說:“爺,你說我應該要收多少診金?”


    長孫易不滿的說了一句:“本王不缺銀子,不需要王妃三更半夜去接生賺銀子。”


    他說完後看向一旁站著的管家:“送客。”


    齊王妃知道長孫易向來是說到做到的人,想到太醫說如意肚子裏的孩子是兒子,這是她第一個長孫,絕對不能出事。


    “一萬兩銀子作為診金。”齊王妃看著風酒酒說:“隻要你能讓我兒媳婦和孫子平平安安活下來,我願意支付一萬兩銀子。”


    風酒酒伸伸懶腰:“簡直就是瞎搞。”她看向長孫易,一臉崇拜花癡的看著長孫易:“爺,若是有一天我出事了,你會願意付出什麽代價換得我的平安?”


    她眨眨眼,好奇的盯著長孫易瞧,似乎在等著他的答案。


    長孫易笑著揉了揉她的額頭,憐愛的柔聲說:“有本王在,你不會有任何事情,若是有人不識好歹敢動你,本王絕對會傾盡一切,也要對方付出慘重的代價。”


    風酒酒聽到他的話,幸福一笑:“哦。”這樣迴了一個字後,她站起來動了動手腳,說:“我迴去休息了,齊王妃和玉蘭郡主請便。”


    齊王妃看著相攜手離去的風酒酒和長孫易,想到自己的孫子,連忙說:“一萬兩黃金。”


    風酒酒的腳步頓住了,她轉身看著齊王妃笑了笑:“來人,準備筆墨紙硯,本妃要白紙黑字被事情寫清楚。免得事後齊王妃賴賬。”


    長孫易聞言挑眉看著風酒酒想要說的話全部噎住了,冷哼了一聲:“本王全都的財產都在你的手上,缺你吃喝了,為何要選擇去幫人接生孩子?”


    他就是看齊王府的人不爽,希望她們趕緊滾蛋。


    風酒酒快速的把一張協議寫好:“一式三份,趕緊簽字,簽字後我馬上跟你們去到齊王府。”


    齊王妃看著上麵清清楚楚的把所有的條列都說出來,包括:若生的是千金,絕不能汙她風酒酒動了手腳。


    看到千金兩個字,氣得鼻子都歪了,最後也隻能忍下心中的怒火去簽下自己的名字和按了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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