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文彥看了高梓軒一眼,“既然你說不要把錢浪費在這裏,那你覺得把錢用在哪裏效率更高?”


    “嗯,其實……”高梓軒沒想過董事長會親自出題考他,一時間被問住了,隻好迴答說,“這個問題我現在暫時給不了答案,請給我一天時間,我迴去寫一份詳細的方案。”


    “我是這樣認為的,如果自己還沒有更好的想法,那就先不忙著否定別人。”


    關文彥是個儒商,說話的聲音並不大,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感覺,但聽在高梓軒耳中,仿佛一記重錘。


    之後的時間裏,他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神不守舍,球也打得越來越爛。


    此時他仍舊沒想明白,為什麽董事長對眼前這個本科還沒畢業的小子那麽寬容,耐心教他打球,願意聽他胡扯,而對自己這個高材生那麽嚴厲。


    與之相反,洛修與未來嶽父邊走邊聊,毫無隔閡。


    “你們的飯團的業務我也有所了解,錢燒得很猛,像美團、拉手網這些企業都在拚命砸錢,你真的有信心打贏這一場仗嗎?”


    關文彥以前不關心互聯網行業,但最近“千團大戰”的聲勢太響,平常跟各行業大佬打高爾夫球時,也時常聽他們說起,更何況這是他女兒投資的生意,想不關心都難。


    洛修很自信地迴答:“對手確實很強大,但戰爭總會有贏家,那麽贏的人為什麽不是我呢?”


    “年輕人就要有這股拚勁。”關文彥滿意地點了點頭,“這生意不就是比燒錢嘛,那就跟他們比一比誰的錢多。”


    未來嶽父霸氣側漏的一句話讓洛修很意外,隨後又很快釋然了。


    千團大戰這個名字聽起來好像很牛叉,但此時智能手機的普及率還不夠高,移動互聯網的威力還沒有顯現出來,燒錢最多那幾家也不過是幾個億而已。


    關文彥這頭房地產大鱷入場,足以震懾一眾的小魚小蝦。


    換成後世滴滴、快滴大戰,或者外賣補貼大戰,那可得準備百億級別的資金才有資格入場。


    關文彥問:“我看其他家都拿錢拚命砸廣告,你卻拿錢去買地,這又是為何?”


    “他們都覺得互聯網用戶為王,隻要拿錢去砸廣告,獲得流量和用戶就能贏得一切,但我不這麽認為。”洛修想了想,解釋說,“用戶是每一個活生生的人,他們有思想,會移動,今天他因為廣告或者補貼成為你的用戶,明天他可能就屬於別人的了。”


    百度外賣在15年的時候,為了搶奪市場,號稱要拿出二百億補貼用戶和商家。


    廣大用戶托老李的福,在那段時間經常可以吃到幾塊錢的外賣。


    如此大力度的補貼,讓百度外賣在極短的時間內趕上餓了麽與美團,甚至在白領市場占有率第一。


    洛修繼續說:“在我看來用戶就像水,而補貼和廣告就像抽水泵,隻是把水抽過來是沒用的,水會自己流走,我們不僅要抽水,更重要的是要挖池蓄水,我們的池有多深,就能留住多少的水。”


    百度外賣通過補貼和廣告獲得的用戶,最終因為補貼停止而流光,因為他蓄不了水。


    洛修從要做團購的那一刻起,就想好要深挖水池,建護城河。


    他要做本地一小時,甚至半小時以內的配送服務,他要做全自動撿貨的大麵積無人倉庫……


    做這些東西需要很大投入,但建成之後永遠屬於自己的。


    “這些東西別人也可以做,憑什麽你做得是最好的?”關文彥提出質疑。


    “現在做團購網站的人,都是拿著資本的錢在搞,而資本是短視的,資本會要求他們快速獲得迴報,而挖水池、建護城河是一件長遠的事情。”


    為什麽華為每年投入那麽大的研發資金,而國內很多品牌做不到?因為華為不受外界資本影響,他可以投入很多錢去做一件對當前無利的事情。


    關文彥聽到這裏,點了點頭,“這個想法很好,你大膽放手去做,至於拿地的事情,我會讓英叔幫你。”


    “謝謝爸!”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關詩雨第一時間開口。


    “謝謝b……叔叔!”


    洛修差點被帶偏,還好及時改口。這個時候叫爸顯然不太合適。


    事情談完,關文彥不再理會洛修,轉頭寵溺地對自己女兒說:“你呀,還沒長大就盯上我那點財產了,以後還了得?”


    “哼,才沒有呢,我這是幫你賺錢。”


    關詩雨說完,主動搶在球童之前幫自己老爸擺好球。


    關文彥難得看到女兒那麽乖巧,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同時又想到那不聽話的大女兒,如果她也遇到一個好女婿,會不會讓自己省心很多呢?


    他看了一眼身旁原本要考察的高梓軒,再對比洛修,不禁搖了搖頭。


    差太遠了!


    父母總希望一碗水端平,小女兒有的,希望大女兒也同樣有。


    洛修表現越優秀,他對大女兒另一半的要求就越高。


    高梓軒自己也想不到,他曾經被列入董事長女婿的候選人,然後又被劃掉了名字。


    ……


    生意談完了,球還沒打完。


    洛修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有錢人喜歡打高爾夫球了。


    在這麽一個風景優美的地方,十分安靜,不受打擾,身體得到鍛煉,生意也談了,簡直是一舉多得。


    唯一讓洛修覺得不好的是,他之前一直認為高爾夫是老頭子的運動,沒有什麽運動量,直到現在才發現竟然那麽累人。


    第十個洞過後,他很想來一片腰不酸腿不痛,一口氣上五樓不費勁的神藥。


    神藥是沒有的,就算再累,看到兩位中年男人都依舊步履矯健,他也隻好咬牙堅持。


    無論如何也不能在未來嶽父麵前表現得身體很虛的樣子呀。


    所幸汗水不是白費的,一場球下來,洛修的要求基本得到滿足,關文彥不僅答應幫忙拿地,錢不夠還可以再給一筆。


    打完18個洞,洛修感覺全身都酸軟無力,幾乎要站不起來。


    關文彥發揮不錯,最後成績是85杆。英叔緊隨其後,打了87杆。


    至於洛修和高梓軒兩名菜鳥,球童都不好意思報成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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