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力量之路]第一百一十章－為了真神的榮光
------------
第一百一十章－為了真神的榮光
自從爐火之月起，冷杉堡就籠罩在動蕩的氣氛下，從各地紛紛湧來的難民先是在緩坡上構築他們的臨時庇護所，期間還將列格安特尼南嶺為數不多的冷杉砍伐大半--即使駐紮該地的王國四軍團第三大隊頒布了禁伐公告、並派出專人巡邏之下，每天拂曉，周邊地區還是會多出數量不菲的空樹樁來。
但這還僅僅是諸多麻煩中的冰山一角……饒是冷杉堡方麵僅僅對外開放了一個限時麵包供應點，但在難民的絕對數量麵前，不過數周時間，冷杉堡的糧食庫存便下降到足以令人擔憂的水平。
除此以外，由於缺乏幹淨水源和必要的清潔手段，一段時間下來，充斥在難民營內的糞便也隨之招來了眾多的蚊蠅。雖然近日的降雪多少阻止了痢疾橫行，但另一方麵，發現凍斃難民的報告也在呈直線上升之勢。
“我們不能驅逐這些難民，他們已經無處可去！”
對於屬下的抱怨與質疑，大隊長蓋爾遜？杜林曾不止一次地這樣說道：“我們是奧斯比斯王國的軍人！如果軍人連百姓都不能保護，諸位還站在這裏幹什麽……！”
與此同時，作為一名出色演講者和精通多種戰術的中年指揮官，蓋爾遜也很清楚他的能力底線、以及如何令手中有限的資源發揮出最佳效果。
從冷杉堡往東數裏，雖然從地圖上看，那裏不過是諾維森自治領與依歐蒙德之森間的緩衝地帶，但在當地服役多年，蓋爾遜卻清楚那兒實則妖精之森向南的延伸，各種強大魔獸不時出沒其中，是非等閑之人能夠接近的禁區。
另一方麵，蓋爾遜早在末芽之月便分配出部分人手將難民中的老弱婦孺轉往相對安全的提魯格安特、安達希爾與巴拉克等地，但截止到爐火之月月末，隨著末日神教逐漸將萊頓河中上遊地區一一蠶食的基礎上又封鎖了航道，冷杉堡已早已淪為一座名副其實的孤島。
蓋爾遜本人對於偽信可謂深惡痛絕，斷然拒絕了末日神教的勸降後，冷杉堡方麵也著手進行一係列的備戰事宜；
首先，對大隊下轄的三個中隊、外加文秘人員和後勤等共計七百六十三位官兵，蓋爾遜先從二、三中隊各抽出一百二十名官兵並入一中隊，繼而由這隻人數共計四百人的特別縱隊著手驅逐冷杉堡周邊地區的末日神教勢力，並責成上百難民隨部隊一起行動，盡可能從對方控製的鄉村、居民點與糧倉中奪迴冷杉堡目前急需的糧食和油脂，用以禦寒的衣物，各種工具、繩索、礦石、木炭與草藥等一切物資；
畢竟留在那兒的不過是一幫被鬼神邪說所蠱惑的惡棍，於是乎~特別縱隊也將生物的貪婪本性盡可能地發揮出來……且所經之處無法帶走的物事則被付之一炬。
除了戰前例行的堅壁清野，中年指揮官也樂見許多青壯年難民自告奮勇填補二、三大隊因抽調兵員所餘出的空缺。這些被迫放棄家產而背井離鄉的普萊斯頓人對末日神教充滿仇恨，尤其當退無可退時，生物本能地求生欲也會爆發出強大力量；
當然~士兵相對較好的夥食也可謂無法忽視地因素……
站在冷杉堡的角度，大半個月的時間自然不足以將這些從未或很少拿起武器的農夫和學徒訓練成合格戰士，但如果將這些人用作防守--無需投入肉搏，而僅僅站在城垛後向對方投擲標槍或石塊卻是另一迴事……或許隻需要半分鍾甚至更少的時間，絕大部分新兵都可以從初次殺人的慌亂與呆滯中迴複，繼而全身心投入其中。
在這一點上，作為進攻方的末日神教並不占優勢，雖說蓋爾遜多少可以猜到末日神教的人員組成：由少數高級神職人員擔當指揮或督軍，搭配輕重步兵與弓箭手，而餘出的空缺則由清一色的普通信徒所填補。而作為農夫與民兵部隊所共有的特點--適合乘勝追擊，但當遭遇長時間作戰或是戰局不利的情形，這些臨時武裝則很有可能崩潰、甚至衝散本陣1部隊的陣形。
但既然自己能夠想到，那末日神教高層也絕非傻子--屆時對方一定會派出海量武裝，以絕對的數量差距壓製冷杉堡守軍，同時又能避免防守方可能的反衝鋒和夜襲等戰術。所幸的是，冷杉堡的東南北三麵都被岩石或峭壁等天然屏障所環繞，考慮到這點，守軍隻需應對來至西麵的攻勢，而不是將原本就捉襟見肘的人手分散到內外牆的每一個角落。
“至於其它可能影響戰局的因素……”
因壁爐火焰忽明忽亮的房間內，直盯著不遠處長桌上的堡壘木製模型，更多的傳言也隨之浮現在蓋爾遜腦海中--正如諾維森大部分地區的易手，事先潛入當地的邪神間諜謀殺守衛後打開大門，讓早已等侯在居民點外的末日十字軍大搖大擺地進入各村鎮，接著殺死一切試圖抵抗他們、以及後者所傳播信仰的人。
進一步設想，倘若對方以邪術摧毀堡壘的兩道防禦，將戰局引向肉搏，己方的敗北幾乎是毫無懸念。所謂凡事皆有兩麵性--雖說冷杉堡險要的地勢易守難攻，可堡壘一旦陷落，餘下的人除戰死或投降幾乎無路可逃；列格安特尼的山脊陡峭而險峻，平日裏就難以攀爬，更別說眼下還覆蓋上一層霜雪的情形……
半響，從一側傳來的報告聲打斷了蓋爾遜的思索--他慢慢轉過身，正如自己的預料，來人正是自己的事務官，杜隆特？費米，一位充滿活力又富有自信的年輕人。
見蓋爾遜輕輕點頭，掛著兩個黑眼圈的杜隆特也將手裏的幾張便條呈上，“事先派出的哨兵傳迴了口訊：末日神教正向冷杉堡行軍，人數粗略估計在三千以上，隊伍呈長蛇狀移動，側翼並無保護。”
“按照這樣的速度，對方最遲在入夜前抵達冷杉堡。”
快步來到房間另一側用於放置地圖和文件的辦公桌前，一邊閱讀便條，蓋爾遜很快開了口，“燃起訊號，讓狩獵組和哨兵部隊立即返迴堡壘；另外讓建築隊加快速度--我們務必在天黑前完成對外牆的進一步加固。”
可事實正如指揮官所預料，在冷杉堡以西數裏格範圍內的哨兵已經同末日神教雇傭的十字軍斥候接觸，且雙方互有死傷。
“抱歉！指揮官，是我讓一部分難民在靠近堡壘的山脊與峭壁上做了些手腳。”
杜隆特抓了抓他那因長時間沒有清洗變得油膩的金發，“如果久攻不下，對方會動一些歪腦子也說不定。”
“你的隱瞞不報我自會處理，但不是現在--命令各部進入戰備狀態。”指揮官故意板起臉說道……
領著兩名護衛在堡壘內進行例行巡視，檢查箭矢、標槍、火油、瀝青、石塊、柴薪，甚至糞便等戰備物資的籌備情況之餘，積聚在列各安特尼山巒間的灰色陰雲也讓拉爾遜暗自搖頭，“……末日神教既然傾巢出動，那麽冷杉堡也無需繼續等待來至諾斯安吉亞斯的陷落報告。”
遠遠看見拉爾遜的身影，一邊吩咐手下學徒將煆爐上的鐵條繼續敲打成特定形狀，皮背心表麵滿是灼燒孔洞的鑄甲師莫達克也急匆匆上道：“蓋爾遜大人！我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連夜趕製了三百枚矛尖，剩下的生鐵也正被打造成箭頭，隻是我們還需更多人手將木杆和矛尖組裝在一起！”
注視著莫達克被高溫烤的微微發焦的眉頭和胡須，蓋爾遜也點點頭，“辛苦你了！莫達克，我立即讓杜隆特給你弄一些人手！”
“這樣再好不過！”
甚至不等後者說完，鑄甲師隻是揮了揮他滿是肌肉的古銅色胳膊，接著大步返迴外牆內新搭建的熔鑄場內……
轉眼間到了午後，昏黃色的天空中開始飄起淅淅瀝瀝的冷雨。站在冷杉堡高約三十英尺的內牆上，饒是雨水早已沿空隙浸濕了鎖子甲內的衣物，可蓋爾遜的整個注意力卻放在數百碼外、位於冷杉堡西北方向的兩座廢棄瞭望塔之上。
由於雨幕的影響，甚至連殘骸本身都顯得相當朦朧，更別說守軍前些日子在牆身刷上的計算遠程武器有效射程的白漆。
“你說對方前鋒停止了前進？”
“是的！指揮官！”
大口唿吸之餘，哨兵隊長凱雷特摘下了他散發著少許熱氣的皮盔，“末日教徒正忙著將他們帶來的攻城器材組裝起來，他們還派出一部分人手，或許想要從附近弄上一些木料……關於之前的誤報我很抱歉！沒想到對方能夠召集這麽多人！”
“這樣的誤報也算情有可原，甚至包括我們的敵人都是頭一次組織如此規模的部隊。”
說到這裏，蓋爾遜卻輕輕拍打起跟前的岩石女牆，“不過我們卻可以依仗山勢及堡壘防禦，讓對方每前進一步就付出沉重代價~！你先下去吧，讓你的人抓緊時間休息！”
“遵命！”
望著凱雷特離去時留下的廋高身影，蓋爾遜眼中的陰鬱卻變得更加濃重--根據哨兵返迴時帶迴的消息判斷，此番末日十字軍的規模至少不下七千，而且這個數字還在隨時間流逝不斷攀升……換句話說，屆時己方將很可能同時麵對近萬名敵人的進攻。
而反觀冷杉堡，即使將近日擴容的三個特別中隊、甚至近日忙於維修建築、搬運木料石塊、製作武器的難民全部湊上，可作戰的人員卻不過一千出頭！
但即使這樣，身為指揮官的蓋爾遜卻必須隨時表現出一副自信在握的樣子……
片刻，身側又傳來了事務官杜隆特急匆匆地腳步聲；
“報告！廚房已經按照命令將狩獵隊帶迴的獵物做成肉湯，此外添上要塞內原先的庫存，基本每個人都可以吃到一口肉，並且喝上一碗熱湯！”
“很好~”
蓋爾遜微微點頭，“預計敵人會在黃昏時發動攻勢，事先預留出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分發食物和進餐，這樣的安排也基本可以應付今晚的戰鬥，至於明天的話……”
“為了真神……為……真神……的榮光……”
剛說到這裏，被雨幕所模糊的山坡下卻隱約傳來了末日信徒們的唿喊，起初這聲音好似蚊呐，接著又逐漸匯聚在一起，最後在漫山遍野間迴蕩開來，“為了真神的榮光！上啊~！”
該死的~這群瘋子難道不知道長途行軍後要稍作休整才能組織起攻勢的基本軍事原則！？
“敲響警鍾！”
臉色微變之餘，蓋爾遜還是沉著地發布出一連串命令，“先將難民中的老弱轉往堡壘地下，一、三中隊立即進入外牆預定位置，命令其餘人員和投石器保持待命狀態……”
“杜隆特！我給你三個小隊的人手作為特別執法隊。”將事務官叫至身邊，指揮官的瞳孔中也隨之閃過一道厲色，“盯住那些難民，凡是有異常動作的一律就地處決！”
“遵命……！”
將視角移至外牆，當敵人從雨幕中穿出、繼而進入守軍視野時，絕大部分官兵無不睜大了眼--這支所謂“末日十字軍”的裝備可謂五花八門，草叉、釘耙、長棍、菜刀……笨重門板則成為了他們全身上下唯一的防具。
“真神指引著我們……被庇佑的我們刀槍不入……受死吧~異教徒！”
高喊著在旁人看來可謂莫名其妙的口號，數百名眼圈發紅的流民也分別簇擁在用以攀登城牆的雲梯周圍，一邊向著外牆直奔過來；
迫於對方帶來的壓力，己方陣營中也斷斷續續地飛出幾根流矢，射倒了幾名倒黴的末日教徒，而他們發出的呻吟則很快淹沒在更多末日教徒構成的人潮中~
“穩住~！”
眼見餘下的末日教眾聚在一起，好似海浪般一波波向著外牆湧來，之中還有上百名抬著三根大型攻城槌的敵人緊隨其後，蓋爾遜也高高舉起他的胳膊，“弓箭手！瞄準第二波敵人~拖住他們前進的速度！發射！”
伴隨著掌旗手蘭卡斯特揮動其手中的奧斯比斯軍旗--密集的箭矢從眾人耳邊唿嘯而過，那些靠前的敵人好似麥草般栽倒，被屍體絆住的敵人甚至來不及爬將起身，更多雙腳又從這些倒黴鬼的身上踏過……
但心智被狂熱所支配的末日教徒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們似乎不知恐懼為何物--進一步說，鮮血和死亡還令不少人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見此異狀，蓋爾遜也從屬下手中要過一柄長弓，兩三個唿吸間，前者射出的兩枚箭矢便穿透了七八名敵人的前胸。
“讓後勤組的人立即行動，箭矢的消耗速度太快！”
重新往弓弦中扣進一枚箭矢，蓋爾遜也沿著外牆的石磚階梯往上幾步，“長槍手準備，各部可視情況使用火油和石塊……！”
叮的一聲輕響中，一枚流矢也被蓋爾遜的鐵質頭盔所彈開，但後者卻顧不上更多向著自己所在方向飛來的箭隻，他深吸一口氣，然後以盡可能大的嗓音吼道：“盾牌！掩護~！”
饒是眾人以最快地速度俯下身或是豎起盾牌，一輪箭雨過後，守軍還是多出了數位輕傷員，且伴隨著逐漸減小的雨勢，來至敵軍的箭矢壓製卻變得更加密集。
所幸，饒是經過一番臨時擴容，但究竟是正規軍出身，甚至無需蓋爾遜分出精力指揮，駐紮在堡壘內牆上的二中隊官兵也利用居高臨下的地利對末日弓箭手展開反壓製，而那些被流矢命中或擦傷的士兵也被就地包紮，或是送往相對安全的後方進行緊急處理。
但末日神教的一番動作已為他們贏得了足夠的時間，不過數個唿吸的時間，最先一批衝鋒的末日教徒已順著雲梯陸續登上冷杉堡高約二十英尺的淺灰色外牆；
“沒有什麽能夠阻止真神的榮光~！”
前腳踏上向外傾斜的石質女牆，一名手持雙頭叉、以黑色麻布蒙住大半個麵門的末日教徒也大聲吼道，可不等他發表完自己地宣言，三四柄長槍便從前者幹癟的肚皮穿過、又隨著武器抽迴拽出幾截內髒……至於這名末日教徒則如死狗般一頭向前栽倒，然後淪為了防守士兵的墊腳箱。
一旁，好幾個末日教徒也因重心不穩直接從外牆上摔下，算是間接為守軍減少了一絲壓力。
也有極少數足夠幸運的家夥在攀上外牆後選擇直接撲向前方--雖然等待後者的命運無法改變，但每一個這樣的家夥卻可以換到六七名新兵放下石塊或長矛、轉而豎起盾牌以抵擋可能揮向他們的武器。
瞥見外牆上射出的箭矢變得稀疏，蓋爾遜也不得不命令冷杉堡內為數不多的投石器與攻城弩開始投入運作……盡管冒著暴露位置的風險，可倘若不然，按照這樣的速度，至多一兩個小時，伴隨著士兵體力的不斷消耗，對戰局至關重要的外牆便會落入敵方之手！
“何況如果有間諜，這些器械的所在對於敵人來說根本就不是秘密！”
轉念一想，指揮官也將長弓瞄準了遠處敵人陣中黑壓壓地某處，伴隨著箭矢尾羽與空氣摩擦時製造的輕響，蓋爾遜的天生大力也再次發揮出效果--一名正忙著拉長弓弦的敵人首當其衝，他的腦袋在霎那間破裂成無數紅白相間的碎塊，而後又生生撕破了其身後倒黴鬼的頸部，直到在第三名皮甲武士的前胸挖出一個大坑為止~~鮮血飛濺中，那些信仰無比堅定的信眾也不由得倒退了好幾步。
“原來這幫神棍還知道害怕~！”
蓋爾遜的發揮很快令周圍守軍的士氣高漲起來--眼見冷杉堡設置在工事內的投石器開始投入戰鬥，將所經之處隻會留下恐懼與死亡的大塊岩石拋射至末日神教陣中，且伴隨著來至外牆的如蝗箭矢及大小石塊，瘋狂撲向外牆的末日教徒終於不再前進……片刻過去，這幫家夥甚至顧不上手中的簡陋武器，隻求連滾帶爬地逃到防守方士兵的射程以外。
遺留在原地的則是大量垂死或重傷的末日教眾、以及那些橫七豎八、不再動彈地屍身等物--畢竟以末日十字軍的裝甲水準，如此的戰損率也算再正常不過~
眼見敵人退去，冷杉堡守軍也爆發出一陣歡唿……直到敵人陣中冒起一陣刺眼的紅光，末日教眾們也升起了他們的旗幟，其中最大的一麵足有三十英尺長、十五英尺寬，灰底中央繡著一團火焰，意為真神的怒火將會燃盡世間一切。
在末日術士們晦澀的吟唱聲為背景下，末日教眾也重新聚集在他們的大小旗幟下，開始高唱起神教高層編寫的“聖歌”。毫無懸念的~旁人幾乎無需思考也能猜到歌詞地大致內容……
“……真神的威嚴不容侵犯，我們是光明的捍衛者，我們是正義的仆人！真神的榮光照耀我們永遠前進……！”
而末日神教近些日子所籌備的十餘台各式投石器也開始將石塊拋向冷杉堡，隻是由於匆匆架設和降雨的影響，這些投石器可謂毫無準頭，有的落在了距外牆老遠的緩坡上，個別離奇的甚至一頭栽往列格安特尼的所在--但隻要有足夠的時間……
但從對方人海中新衝出的一批人卻引起了蓋爾遜的注意--這些人手中空空如也，甚至沒有足以裹身的衣物，甚至有部分從一開始就試圖從戰場側翼逃走--可抱有如此想法的家夥無不死在了末日神教內部人員的箭下，見狀，餘下的大部分也隻得硬著頭皮踏過滿是鮮血和屍體的戰場，向著外牆移動過來。
他們竟然脅迫普通人送死！詛咒這些該死的末日教徒！！
有那麽一瞬間，蓋爾遜真希望帶著所有人衝出堡壘，同那些嘴裏滿是正義、口口聲聲裏隻有榮耀的末日教徒戰鬥到底！但內心的理智還是將他拖迴現實。深吸一口氣，蓋爾遜也從蘭卡斯特手中接過在先前戰鬥中多出數個窟窿的奧斯比斯軍旗。
“列位同仁！睜大你的眼睛，看看這個所謂的真神和這些偽信都幹了些什麽？他們以近萬之眾，卻還要驅趕手無寸鐵的百姓同我們作戰？試問這其中是否會有你的親人、你的兄弟、你的朋友、你的鄰居？今日我蓋爾遜？杜林謹向上天發誓--即使戰至最後一人，冷杉堡也絕對不會向邪惡屈服！”
雨滴潤濕了蓋爾遜滿是皺紋的眼角，而後者也拔出腰間的維斯諾達長劍、並將其閃著寒芒的劍鋒指向蒼穹，“冷杉堡萬歲！奧斯比斯萬歲！”
“冷杉堡萬歲~！奧斯比斯萬歲~！”
像是為了迴應上千官兵的怒吼，一道細碎閃電也從冷杉堡上空的陰雲中劃過，順勢映亮了眾人的鋒利矛尖與蒼白麵容。
黃昏已在不知不覺中降臨，隨之到來地還有夾雜其中的細碎雪粒……
諾斯安吉亞斯鎮外，數百具骷髏正晃晃悠悠地從完成了收割的田野中經過，惡魔們則忙於享用末日教徒的新鮮肉體，雖然視線之內已找不到任何幸存的末日教徒，但遠遠地，來至諾斯安吉亞斯的方向警鍾聲還在空氣中迴蕩。
“呃~差點忘了這裏還有一個……一個已向自己宣誓效忠、且簽訂了奴隸契約的末日教徒。”
一邊摟著蜷縮在懷裏的黑豹，再看看正癱倒在長角惡魔後背上的末日教徒約翰？維吉尼亞，阿蘭迪斯也歎了口氣--雖然暫時不能和小家夥簽訂契約、從而將它扔進寵物召喚空間，待會無論如何也得找個地方將這個來路不明的新月行者安置起來，畢竟自己又不是什麽常山趙子龍……
――――――――――――――――――分割線―――――――――――――――――――
注釋：
1本陣：戰國時代前，主要指戰場上總大將大本營的位置。江戶時代後逐漸演化為專供武士、官吏的宿泊場所，或指當地顯赫人家的宅邸--以上摘至wikipedia。
……
------------
第一百一十章－為了真神的榮光
自從爐火之月起，冷杉堡就籠罩在動蕩的氣氛下，從各地紛紛湧來的難民先是在緩坡上構築他們的臨時庇護所，期間還將列格安特尼南嶺為數不多的冷杉砍伐大半--即使駐紮該地的王國四軍團第三大隊頒布了禁伐公告、並派出專人巡邏之下，每天拂曉，周邊地區還是會多出數量不菲的空樹樁來。
但這還僅僅是諸多麻煩中的冰山一角……饒是冷杉堡方麵僅僅對外開放了一個限時麵包供應點，但在難民的絕對數量麵前，不過數周時間，冷杉堡的糧食庫存便下降到足以令人擔憂的水平。
除此以外，由於缺乏幹淨水源和必要的清潔手段，一段時間下來，充斥在難民營內的糞便也隨之招來了眾多的蚊蠅。雖然近日的降雪多少阻止了痢疾橫行，但另一方麵，發現凍斃難民的報告也在呈直線上升之勢。
“我們不能驅逐這些難民，他們已經無處可去！”
對於屬下的抱怨與質疑，大隊長蓋爾遜？杜林曾不止一次地這樣說道：“我們是奧斯比斯王國的軍人！如果軍人連百姓都不能保護，諸位還站在這裏幹什麽……！”
與此同時，作為一名出色演講者和精通多種戰術的中年指揮官，蓋爾遜也很清楚他的能力底線、以及如何令手中有限的資源發揮出最佳效果。
從冷杉堡往東數裏，雖然從地圖上看，那裏不過是諾維森自治領與依歐蒙德之森間的緩衝地帶，但在當地服役多年，蓋爾遜卻清楚那兒實則妖精之森向南的延伸，各種強大魔獸不時出沒其中，是非等閑之人能夠接近的禁區。
另一方麵，蓋爾遜早在末芽之月便分配出部分人手將難民中的老弱婦孺轉往相對安全的提魯格安特、安達希爾與巴拉克等地，但截止到爐火之月月末，隨著末日神教逐漸將萊頓河中上遊地區一一蠶食的基礎上又封鎖了航道，冷杉堡已早已淪為一座名副其實的孤島。
蓋爾遜本人對於偽信可謂深惡痛絕，斷然拒絕了末日神教的勸降後，冷杉堡方麵也著手進行一係列的備戰事宜；
首先，對大隊下轄的三個中隊、外加文秘人員和後勤等共計七百六十三位官兵，蓋爾遜先從二、三中隊各抽出一百二十名官兵並入一中隊，繼而由這隻人數共計四百人的特別縱隊著手驅逐冷杉堡周邊地區的末日神教勢力，並責成上百難民隨部隊一起行動，盡可能從對方控製的鄉村、居民點與糧倉中奪迴冷杉堡目前急需的糧食和油脂，用以禦寒的衣物，各種工具、繩索、礦石、木炭與草藥等一切物資；
畢竟留在那兒的不過是一幫被鬼神邪說所蠱惑的惡棍，於是乎~特別縱隊也將生物的貪婪本性盡可能地發揮出來……且所經之處無法帶走的物事則被付之一炬。
除了戰前例行的堅壁清野，中年指揮官也樂見許多青壯年難民自告奮勇填補二、三大隊因抽調兵員所餘出的空缺。這些被迫放棄家產而背井離鄉的普萊斯頓人對末日神教充滿仇恨，尤其當退無可退時，生物本能地求生欲也會爆發出強大力量；
當然~士兵相對較好的夥食也可謂無法忽視地因素……
站在冷杉堡的角度，大半個月的時間自然不足以將這些從未或很少拿起武器的農夫和學徒訓練成合格戰士，但如果將這些人用作防守--無需投入肉搏，而僅僅站在城垛後向對方投擲標槍或石塊卻是另一迴事……或許隻需要半分鍾甚至更少的時間，絕大部分新兵都可以從初次殺人的慌亂與呆滯中迴複，繼而全身心投入其中。
在這一點上，作為進攻方的末日神教並不占優勢，雖說蓋爾遜多少可以猜到末日神教的人員組成：由少數高級神職人員擔當指揮或督軍，搭配輕重步兵與弓箭手，而餘出的空缺則由清一色的普通信徒所填補。而作為農夫與民兵部隊所共有的特點--適合乘勝追擊，但當遭遇長時間作戰或是戰局不利的情形，這些臨時武裝則很有可能崩潰、甚至衝散本陣1部隊的陣形。
但既然自己能夠想到，那末日神教高層也絕非傻子--屆時對方一定會派出海量武裝，以絕對的數量差距壓製冷杉堡守軍，同時又能避免防守方可能的反衝鋒和夜襲等戰術。所幸的是，冷杉堡的東南北三麵都被岩石或峭壁等天然屏障所環繞，考慮到這點，守軍隻需應對來至西麵的攻勢，而不是將原本就捉襟見肘的人手分散到內外牆的每一個角落。
“至於其它可能影響戰局的因素……”
因壁爐火焰忽明忽亮的房間內，直盯著不遠處長桌上的堡壘木製模型，更多的傳言也隨之浮現在蓋爾遜腦海中--正如諾維森大部分地區的易手，事先潛入當地的邪神間諜謀殺守衛後打開大門，讓早已等侯在居民點外的末日十字軍大搖大擺地進入各村鎮，接著殺死一切試圖抵抗他們、以及後者所傳播信仰的人。
進一步設想，倘若對方以邪術摧毀堡壘的兩道防禦，將戰局引向肉搏，己方的敗北幾乎是毫無懸念。所謂凡事皆有兩麵性--雖說冷杉堡險要的地勢易守難攻，可堡壘一旦陷落，餘下的人除戰死或投降幾乎無路可逃；列格安特尼的山脊陡峭而險峻，平日裏就難以攀爬，更別說眼下還覆蓋上一層霜雪的情形……
半響，從一側傳來的報告聲打斷了蓋爾遜的思索--他慢慢轉過身，正如自己的預料，來人正是自己的事務官，杜隆特？費米，一位充滿活力又富有自信的年輕人。
見蓋爾遜輕輕點頭，掛著兩個黑眼圈的杜隆特也將手裏的幾張便條呈上，“事先派出的哨兵傳迴了口訊：末日神教正向冷杉堡行軍，人數粗略估計在三千以上，隊伍呈長蛇狀移動，側翼並無保護。”
“按照這樣的速度，對方最遲在入夜前抵達冷杉堡。”
快步來到房間另一側用於放置地圖和文件的辦公桌前，一邊閱讀便條，蓋爾遜很快開了口，“燃起訊號，讓狩獵組和哨兵部隊立即返迴堡壘；另外讓建築隊加快速度--我們務必在天黑前完成對外牆的進一步加固。”
可事實正如指揮官所預料，在冷杉堡以西數裏格範圍內的哨兵已經同末日神教雇傭的十字軍斥候接觸，且雙方互有死傷。
“抱歉！指揮官，是我讓一部分難民在靠近堡壘的山脊與峭壁上做了些手腳。”
杜隆特抓了抓他那因長時間沒有清洗變得油膩的金發，“如果久攻不下，對方會動一些歪腦子也說不定。”
“你的隱瞞不報我自會處理，但不是現在--命令各部進入戰備狀態。”指揮官故意板起臉說道……
領著兩名護衛在堡壘內進行例行巡視，檢查箭矢、標槍、火油、瀝青、石塊、柴薪，甚至糞便等戰備物資的籌備情況之餘，積聚在列各安特尼山巒間的灰色陰雲也讓拉爾遜暗自搖頭，“……末日神教既然傾巢出動，那麽冷杉堡也無需繼續等待來至諾斯安吉亞斯的陷落報告。”
遠遠看見拉爾遜的身影，一邊吩咐手下學徒將煆爐上的鐵條繼續敲打成特定形狀，皮背心表麵滿是灼燒孔洞的鑄甲師莫達克也急匆匆上道：“蓋爾遜大人！我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連夜趕製了三百枚矛尖，剩下的生鐵也正被打造成箭頭，隻是我們還需更多人手將木杆和矛尖組裝在一起！”
注視著莫達克被高溫烤的微微發焦的眉頭和胡須，蓋爾遜也點點頭，“辛苦你了！莫達克，我立即讓杜隆特給你弄一些人手！”
“這樣再好不過！”
甚至不等後者說完，鑄甲師隻是揮了揮他滿是肌肉的古銅色胳膊，接著大步返迴外牆內新搭建的熔鑄場內……
轉眼間到了午後，昏黃色的天空中開始飄起淅淅瀝瀝的冷雨。站在冷杉堡高約三十英尺的內牆上，饒是雨水早已沿空隙浸濕了鎖子甲內的衣物，可蓋爾遜的整個注意力卻放在數百碼外、位於冷杉堡西北方向的兩座廢棄瞭望塔之上。
由於雨幕的影響，甚至連殘骸本身都顯得相當朦朧，更別說守軍前些日子在牆身刷上的計算遠程武器有效射程的白漆。
“你說對方前鋒停止了前進？”
“是的！指揮官！”
大口唿吸之餘，哨兵隊長凱雷特摘下了他散發著少許熱氣的皮盔，“末日教徒正忙著將他們帶來的攻城器材組裝起來，他們還派出一部分人手，或許想要從附近弄上一些木料……關於之前的誤報我很抱歉！沒想到對方能夠召集這麽多人！”
“這樣的誤報也算情有可原，甚至包括我們的敵人都是頭一次組織如此規模的部隊。”
說到這裏，蓋爾遜卻輕輕拍打起跟前的岩石女牆，“不過我們卻可以依仗山勢及堡壘防禦，讓對方每前進一步就付出沉重代價~！你先下去吧，讓你的人抓緊時間休息！”
“遵命！”
望著凱雷特離去時留下的廋高身影，蓋爾遜眼中的陰鬱卻變得更加濃重--根據哨兵返迴時帶迴的消息判斷，此番末日十字軍的規模至少不下七千，而且這個數字還在隨時間流逝不斷攀升……換句話說，屆時己方將很可能同時麵對近萬名敵人的進攻。
而反觀冷杉堡，即使將近日擴容的三個特別中隊、甚至近日忙於維修建築、搬運木料石塊、製作武器的難民全部湊上，可作戰的人員卻不過一千出頭！
但即使這樣，身為指揮官的蓋爾遜卻必須隨時表現出一副自信在握的樣子……
片刻，身側又傳來了事務官杜隆特急匆匆地腳步聲；
“報告！廚房已經按照命令將狩獵隊帶迴的獵物做成肉湯，此外添上要塞內原先的庫存，基本每個人都可以吃到一口肉，並且喝上一碗熱湯！”
“很好~”
蓋爾遜微微點頭，“預計敵人會在黃昏時發動攻勢，事先預留出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分發食物和進餐，這樣的安排也基本可以應付今晚的戰鬥，至於明天的話……”
“為了真神……為……真神……的榮光……”
剛說到這裏，被雨幕所模糊的山坡下卻隱約傳來了末日信徒們的唿喊，起初這聲音好似蚊呐，接著又逐漸匯聚在一起，最後在漫山遍野間迴蕩開來，“為了真神的榮光！上啊~！”
該死的~這群瘋子難道不知道長途行軍後要稍作休整才能組織起攻勢的基本軍事原則！？
“敲響警鍾！”
臉色微變之餘，蓋爾遜還是沉著地發布出一連串命令，“先將難民中的老弱轉往堡壘地下，一、三中隊立即進入外牆預定位置，命令其餘人員和投石器保持待命狀態……”
“杜隆特！我給你三個小隊的人手作為特別執法隊。”將事務官叫至身邊，指揮官的瞳孔中也隨之閃過一道厲色，“盯住那些難民，凡是有異常動作的一律就地處決！”
“遵命……！”
將視角移至外牆，當敵人從雨幕中穿出、繼而進入守軍視野時，絕大部分官兵無不睜大了眼--這支所謂“末日十字軍”的裝備可謂五花八門，草叉、釘耙、長棍、菜刀……笨重門板則成為了他們全身上下唯一的防具。
“真神指引著我們……被庇佑的我們刀槍不入……受死吧~異教徒！”
高喊著在旁人看來可謂莫名其妙的口號，數百名眼圈發紅的流民也分別簇擁在用以攀登城牆的雲梯周圍，一邊向著外牆直奔過來；
迫於對方帶來的壓力，己方陣營中也斷斷續續地飛出幾根流矢，射倒了幾名倒黴的末日教徒，而他們發出的呻吟則很快淹沒在更多末日教徒構成的人潮中~
“穩住~！”
眼見餘下的末日教眾聚在一起，好似海浪般一波波向著外牆湧來，之中還有上百名抬著三根大型攻城槌的敵人緊隨其後，蓋爾遜也高高舉起他的胳膊，“弓箭手！瞄準第二波敵人~拖住他們前進的速度！發射！”
伴隨著掌旗手蘭卡斯特揮動其手中的奧斯比斯軍旗--密集的箭矢從眾人耳邊唿嘯而過，那些靠前的敵人好似麥草般栽倒，被屍體絆住的敵人甚至來不及爬將起身，更多雙腳又從這些倒黴鬼的身上踏過……
但心智被狂熱所支配的末日教徒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們似乎不知恐懼為何物--進一步說，鮮血和死亡還令不少人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見此異狀，蓋爾遜也從屬下手中要過一柄長弓，兩三個唿吸間，前者射出的兩枚箭矢便穿透了七八名敵人的前胸。
“讓後勤組的人立即行動，箭矢的消耗速度太快！”
重新往弓弦中扣進一枚箭矢，蓋爾遜也沿著外牆的石磚階梯往上幾步，“長槍手準備，各部可視情況使用火油和石塊……！”
叮的一聲輕響中，一枚流矢也被蓋爾遜的鐵質頭盔所彈開，但後者卻顧不上更多向著自己所在方向飛來的箭隻，他深吸一口氣，然後以盡可能大的嗓音吼道：“盾牌！掩護~！”
饒是眾人以最快地速度俯下身或是豎起盾牌，一輪箭雨過後，守軍還是多出了數位輕傷員，且伴隨著逐漸減小的雨勢，來至敵軍的箭矢壓製卻變得更加密集。
所幸，饒是經過一番臨時擴容，但究竟是正規軍出身，甚至無需蓋爾遜分出精力指揮，駐紮在堡壘內牆上的二中隊官兵也利用居高臨下的地利對末日弓箭手展開反壓製，而那些被流矢命中或擦傷的士兵也被就地包紮，或是送往相對安全的後方進行緊急處理。
但末日神教的一番動作已為他們贏得了足夠的時間，不過數個唿吸的時間，最先一批衝鋒的末日教徒已順著雲梯陸續登上冷杉堡高約二十英尺的淺灰色外牆；
“沒有什麽能夠阻止真神的榮光~！”
前腳踏上向外傾斜的石質女牆，一名手持雙頭叉、以黑色麻布蒙住大半個麵門的末日教徒也大聲吼道，可不等他發表完自己地宣言，三四柄長槍便從前者幹癟的肚皮穿過、又隨著武器抽迴拽出幾截內髒……至於這名末日教徒則如死狗般一頭向前栽倒，然後淪為了防守士兵的墊腳箱。
一旁，好幾個末日教徒也因重心不穩直接從外牆上摔下，算是間接為守軍減少了一絲壓力。
也有極少數足夠幸運的家夥在攀上外牆後選擇直接撲向前方--雖然等待後者的命運無法改變，但每一個這樣的家夥卻可以換到六七名新兵放下石塊或長矛、轉而豎起盾牌以抵擋可能揮向他們的武器。
瞥見外牆上射出的箭矢變得稀疏，蓋爾遜也不得不命令冷杉堡內為數不多的投石器與攻城弩開始投入運作……盡管冒著暴露位置的風險，可倘若不然，按照這樣的速度，至多一兩個小時，伴隨著士兵體力的不斷消耗，對戰局至關重要的外牆便會落入敵方之手！
“何況如果有間諜，這些器械的所在對於敵人來說根本就不是秘密！”
轉念一想，指揮官也將長弓瞄準了遠處敵人陣中黑壓壓地某處，伴隨著箭矢尾羽與空氣摩擦時製造的輕響，蓋爾遜的天生大力也再次發揮出效果--一名正忙著拉長弓弦的敵人首當其衝，他的腦袋在霎那間破裂成無數紅白相間的碎塊，而後又生生撕破了其身後倒黴鬼的頸部，直到在第三名皮甲武士的前胸挖出一個大坑為止~~鮮血飛濺中，那些信仰無比堅定的信眾也不由得倒退了好幾步。
“原來這幫神棍還知道害怕~！”
蓋爾遜的發揮很快令周圍守軍的士氣高漲起來--眼見冷杉堡設置在工事內的投石器開始投入戰鬥，將所經之處隻會留下恐懼與死亡的大塊岩石拋射至末日神教陣中，且伴隨著來至外牆的如蝗箭矢及大小石塊，瘋狂撲向外牆的末日教徒終於不再前進……片刻過去，這幫家夥甚至顧不上手中的簡陋武器，隻求連滾帶爬地逃到防守方士兵的射程以外。
遺留在原地的則是大量垂死或重傷的末日教眾、以及那些橫七豎八、不再動彈地屍身等物--畢竟以末日十字軍的裝甲水準，如此的戰損率也算再正常不過~
眼見敵人退去，冷杉堡守軍也爆發出一陣歡唿……直到敵人陣中冒起一陣刺眼的紅光，末日教眾們也升起了他們的旗幟，其中最大的一麵足有三十英尺長、十五英尺寬，灰底中央繡著一團火焰，意為真神的怒火將會燃盡世間一切。
在末日術士們晦澀的吟唱聲為背景下，末日教眾也重新聚集在他們的大小旗幟下，開始高唱起神教高層編寫的“聖歌”。毫無懸念的~旁人幾乎無需思考也能猜到歌詞地大致內容……
“……真神的威嚴不容侵犯，我們是光明的捍衛者，我們是正義的仆人！真神的榮光照耀我們永遠前進……！”
而末日神教近些日子所籌備的十餘台各式投石器也開始將石塊拋向冷杉堡，隻是由於匆匆架設和降雨的影響，這些投石器可謂毫無準頭，有的落在了距外牆老遠的緩坡上，個別離奇的甚至一頭栽往列格安特尼的所在--但隻要有足夠的時間……
但從對方人海中新衝出的一批人卻引起了蓋爾遜的注意--這些人手中空空如也，甚至沒有足以裹身的衣物，甚至有部分從一開始就試圖從戰場側翼逃走--可抱有如此想法的家夥無不死在了末日神教內部人員的箭下，見狀，餘下的大部分也隻得硬著頭皮踏過滿是鮮血和屍體的戰場，向著外牆移動過來。
他們竟然脅迫普通人送死！詛咒這些該死的末日教徒！！
有那麽一瞬間，蓋爾遜真希望帶著所有人衝出堡壘，同那些嘴裏滿是正義、口口聲聲裏隻有榮耀的末日教徒戰鬥到底！但內心的理智還是將他拖迴現實。深吸一口氣，蓋爾遜也從蘭卡斯特手中接過在先前戰鬥中多出數個窟窿的奧斯比斯軍旗。
“列位同仁！睜大你的眼睛，看看這個所謂的真神和這些偽信都幹了些什麽？他們以近萬之眾，卻還要驅趕手無寸鐵的百姓同我們作戰？試問這其中是否會有你的親人、你的兄弟、你的朋友、你的鄰居？今日我蓋爾遜？杜林謹向上天發誓--即使戰至最後一人，冷杉堡也絕對不會向邪惡屈服！”
雨滴潤濕了蓋爾遜滿是皺紋的眼角，而後者也拔出腰間的維斯諾達長劍、並將其閃著寒芒的劍鋒指向蒼穹，“冷杉堡萬歲！奧斯比斯萬歲！”
“冷杉堡萬歲~！奧斯比斯萬歲~！”
像是為了迴應上千官兵的怒吼，一道細碎閃電也從冷杉堡上空的陰雲中劃過，順勢映亮了眾人的鋒利矛尖與蒼白麵容。
黃昏已在不知不覺中降臨，隨之到來地還有夾雜其中的細碎雪粒……
諾斯安吉亞斯鎮外，數百具骷髏正晃晃悠悠地從完成了收割的田野中經過，惡魔們則忙於享用末日教徒的新鮮肉體，雖然視線之內已找不到任何幸存的末日教徒，但遠遠地，來至諾斯安吉亞斯的方向警鍾聲還在空氣中迴蕩。
“呃~差點忘了這裏還有一個……一個已向自己宣誓效忠、且簽訂了奴隸契約的末日教徒。”
一邊摟著蜷縮在懷裏的黑豹，再看看正癱倒在長角惡魔後背上的末日教徒約翰？維吉尼亞，阿蘭迪斯也歎了口氣--雖然暫時不能和小家夥簽訂契約、從而將它扔進寵物召喚空間，待會無論如何也得找個地方將這個來路不明的新月行者安置起來，畢竟自己又不是什麽常山趙子龍……
――――――――――――――――――分割線―――――――――――――――――――
注釋：
1本陣：戰國時代前，主要指戰場上總大將大本營的位置。江戶時代後逐漸演化為專供武士、官吏的宿泊場所，或指當地顯赫人家的宅邸--以上摘至wikipedi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