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麽原因,也不會因為對你舊情複燃。”


    她彎著嘴角,似是在自嘲。


    沈沉緊皺的眉卻意外的舒展開了,那瘦削的俊臉微微揚起,“可如果沒有我,這場戲,你準備怎麽演?”


    “如果演不下去了,我會迴到他的身邊。”她脫口而出的迴答。


    他神態自若,放在被褥下的手卻是捏緊了床單,“你、就這麽喜歡他?”


    “他那麽好,我為什麽會不喜歡。”


    她根本就沒有不愛宋軼賢的理由。


    沈沉冷笑道:“喜歡又如何,還不是要離開他。”


    “即便不在他身邊,他在我心裏的位置也不會變。”


    梁錦橙的一字一句,在沈沉的耳中卻是字字尖銳。


    極力想保持鎮定的男人,額上凸顯了青筋。


    窗外的風飄了進來,梁錦橙立即意識到窗戶沒關,轉身去關窗,窗戶關好後,她對著窗外,冷聲道:“不管你怎麽想,我希望你能愛惜自己的身體,我會盡快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以後你的生活起居由我來照顧。”


    這是她答應了老太太的。


    照顧好沈沉。


    沈沉嘴角噙著痞笑,赤腳著地,下床走近了梁錦橙,站在她背後的時候,略微低下了頭,俯在期耳畔,一股藥理的味道環繞在她鼻翼下,沈沉輕輕道:“照顧我的生活起居,是不是也包括生理需求。”


    似是彈開一般,梁錦橙從沈沉的身側躲開。


    原本淡定冷靜的人,緊緊咬住了牙關,“別惡心,不然我會更看不起你。”


    “看不起我?”沈沉自嘲一下,“你答應老太太來照顧我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你該服從我什麽,怎麽……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沈沉口中汙濁的話,梁錦橙不是聽了一次兩次。


    她以為她早就已經免疫了,可是再次聽到的時候,心頭依舊為之一顫,她總是太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也太低估沈沉毒舌的能力。


    她退守在一旁,沈沉轉身麵向她,一步步的走近。


    她便一步步的退。


    滿麵蒼白的男人,一雙眸子,格外晶亮,“想拿我的命去換他的命,然後還想為那個男人守身如玉,嗬……梁錦橙,是你太天真,還是讓我沈沉太容易誆?”


    這種買賣,沈沉不管怎麽算都是虧。


    梁錦橙抿著唇,小臉漲的通紅,“你用不著把自己說的多麽弱勢,他需要的不過是你的血,又不是你的命!”


    “我的血……老太太是這樣跟你說的?”沈沉微蹙著眉頭。


    “不然,用你的命來換我,嗬……你沈沉會做這種虧本的事情?”如果沈沉沒了命,沈沉要求她陪在她的身邊,又有什麽用處。


    沈沉麵色一黑。


    梁錦橙挺起了胸脯,雙眸怔怔的看著他:“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不甘我和你的一場婚姻的最後還是我甩了你,精致手上的股份都不能滿足你,是因為你想報複,那便報複好了……我願意為他承受著,隻要他好,你盡管做你想做的,打也好罵也罷,以後你說什麽,我都聽著……就像你說的,我確實當了婊子還想為宋軼賢立牌坊,隻想為了他守身如玉,但我並沒有覺得你沈沉有多好誆,所以你想做什麽便做吧,我絕對不會說一個不字!”


    宋家大少宋子清,三十九歲去世,表麵看似是車禍失血過多而亡,但實際上……卻是因為血液疾病。


    這種疾病,從娘胎裏帶出來的。


    宋子清有,宋軼賢也有,宋倍朗亦然。


    隻是宋倍朗今年才不過三十歲,還可以緩緩,但宋軼賢卻已經三十四歲了……過幾年很可能複宋子清的後塵。


    就目前的醫學條件來說,這種幾乎已經確定了死亡時間的疾病,根本沒有辦法根治。


    唯一能夠活下去的可行性辦法,卻是換血。


    換掉一個成年男子身上所有的血液,那必須用另外一個成年男子身上所有的血來代替。


    無疑的,沈沉就是那個為宋軼賢換血的人。


    換血的最後結果,可想而知……


    一命抵一命!


    沈沉以為梁錦橙知道,但現在看來,老太太並沒有將所有的事情告訴梁錦橙。


    隻說了一部分。


    老太太是想讓沈沉親口說吧……隻是說出來的意義呢,讓梁錦橙對他心存愧疚?


    愧疚這種東西,是沈沉最最不想要的。


    那是憐憫和同情的包涵物,有別於愛情親情友情甚至於低於任何一種情感。


    他寧願麵前的小女人恨著他。


    沈沉低著頭,兩人能夠從對方的眼中看到彼此的影子。


    房間裏的所有物品似是都化作為遙遠的靜謐,隻剩下著兩人互相對視著。


    沈沉消瘦但英俊的麵容占滿了梁錦橙的所有視線。


    她的第一次不是他的,她的第二次依舊不屬於他……他一直以為起碼這個女人不管怎麽樣,心都會放在她的身上。


    傷了她一次一次又一次之後,他以為梁錦橙已經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他和她會一直這樣相愛相殺下去。


    可是,他沒有想到她的心原來是真的會變。


    沈沉目光低垂,視線仔細的從她細黑秀麗的眉毛慢慢滑落到了她長長的睫羽上,繼而劃過她高挺的鼻梁,最終落在了她並沒有多少血色的雙唇上。


    隨之時間停格了一般。


    他就那樣看著,想象著這一張美麗的唇畔與別的男人糾纏過。


    兩人之間的氣息纏繞著,彼此的唿吸互相拍打著。


    房間裏麵的溫度升高。


    沈沉在想,自己曾經到底是有多嫌棄她才會做出那些糊塗事來。


    但做了就是做了,便是道歉補償也沒有辦法忘記的傷害。


    “那便這樣吧,既然你不愛我,我好似更沒有必要為你著想。”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隻是輕輕的一吻,清淺的梁錦橙隻能感受到對方的唇。


    但觸碰的一瞬間,她的全身充斥了細小的電流,心髒也跟著慢了幾拍。


    一個淺淡的吻之後,那人扶住了她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下去。


    那一個吻,她的唇間充斥了血腥味,可想而知的……他咬的有多用力。


    她如她之前所說的那樣,沒有反抗,沒有拒絕,承受著……也忍受著。


    可是她沒有辦法控製內心的恐懼,反手按在牆壁上,全身冰涼。


    他鬆開口,再看她的時候,已然是滿臉的淚光,模樣可憐楚楚。


    看得他心疼,也心恨。


    他知道她的淚,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


    “這隻是一場交易,你用不著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們之間很公平!”沈沉自嘲道。


    淚水打濕了她的睫毛,長長的睫毛一根根的很分明,更像是天然的眼線,讓她的眸子看起來更為幽深,她眯起了眼,帶著不願,“可是你依舊不知道我到底犧牲了多少。”


    犧牲了多少,對沈沉犧牲的那些。


    為了拿到沈家的第一筆啟動資金,她為人代孕,為他忍受那些第三者的挑釁。


    沈沉確實不知道,在嚴清秋和沈蕭婭嚴密的口風下,很有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


    所以從沈沉耳中聽到便是輕飄飄的一句:“是嗎?”


    梁錦橙為沈沉做的,沈沉不會知道,但梁錦橙為宋軼賢做的一切,沈沉最為清楚不過了。


    ……


    從沈沉病房裏麵走出來,梁錦橙的衣衫並不整潔。


    甚至於在脖子上,還殘留了沈沉啃咬的印子。


    所以當方元見到梁錦橙的時候,還以為梁錦橙和別人打了一架一般。


    梁錦橙見到方元的時候,也是一怔,立即伸手擋臉,整理著麵容。


    隻是不管怎麽整理,那一雙眼睛都是紅紅的。


    方元低著頭,不再去看梁錦橙,道:“總裁讓我來接太太迴去。”


    梁錦橙頓了頓,然後搖頭,“不用了,我還有點事情,你先迴去吧。”


    方元很少聽到梁錦橙的拒絕,這一刻,有點懵,“太太……是不是和總裁鬧矛盾了?”


    梁錦橙依舊搖頭,“沒有。”


    方元是宋軼賢的心腹,梁錦橙並不想多說話。


    方元既然是得了宋軼賢命令的人,也一定會將事情做到底,便道:“那我等太太事情做完之後,再送你迴去。”


    方元很耿直,都是宋軼賢一手帶出來的。


    梁錦橙又連續說了幾次拒絕的話,但是方元仍舊堅持送梁錦橙迴去。


    梁錦橙無他法,隻好去了一趟林蔚然家中,簡單換了一套衣服。


    林蔚然不在家,她換好衣服就走了,心思重重的她根本就沒有發現屋子裏麵的異樣……她沒有發現自己已經一段時間沒有和林蔚然聯係,且屋子好似已經很久沒人住了。


    梁錦橙跟著方元上了車。


    迴到本家的時候,晚飯剛剛開始。


    送嬴睿一連幾天沒有見到梁錦橙,看到梁錦橙的時候,眼睛都放了光,“小橙,小橙……來坐在我的旁邊,我們一起吃飯飯。”


    送嬴睿伸出了小肉手,還特意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想讓梁錦橙過去。


    而送嬴睿指定的位置旁邊,正坐著宋軼賢。


    白天見過一麵的男人,現下依舊穿著白日看到的那一套羊毛衫,臉色陰沉,燈光下他的眼看著她,十分深情地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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