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得連忙縮迴了腳,結果又踩上了另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是時,殷雲翊聆聽著鐵鏈的聲響,確定了羽裳的方位,一雙疏冷的眉眼,倏地朝艙洞角落看了去。


    “我說你們倆有完沒完?”


    此時,半靠在艙壁上的男人,發出了一低沉無力的聲音,似深山古寺內的一口老銅鍾。


    “鬼啊!”羽裳聞言大驚,身子不由豎起了雞皮疙瘩,她膽戰心驚地伸出手,探了探眼前的黑暗,卻摸到了一個冰涼的胸膛。


    殷雲翊的結實的胸膛,瞬間被點上了一抹溫暖。


    是時,他抬起手想出聲安慰羽裳,一雙血手呈現在羽裳的鳳眸前,嚇得她瞳孔緊縮,又連連往後退了幾步,慘叫道:“啊,啊別嚇我,我膽小!”


    “是我。”殷雲翊迅速放下血手,負在了身後。


    話音剛落地,羽裳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從小患有夜盲症的她,並沒有看清殷雲翊沾滿血的手。


    她緊皺的眉心微鬆,緩緩道:“王爺,我們不會要死在這裏了吧?”


    羽裳耳間的月白玉石,散發出了一抹微弱的白光,照在殷雲翊的墨眸內,似映出了一片星辰大海。


    “不會的。”殷雲翊借著微弱的白光,看了一眼角落的男人,總覺得似曾相識,旋即眯起了細長的桃花眼。


    角落的男人形容枯槁,像一攤散在角落的枯黃樹葉。他身著一襲夜行衣,皮包著骨頭,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手上、腳上全都被人銬上了粗鐵鏈。


    透過他那夜行衣微微敞開的衣襟,可以隱約看見他的四肢百骸,被人用鞭子抽地皮開肉綻、沒有一處完膚。


    羽裳看得渾身直打顫,很是好奇,他究竟是怎麽活下來的?


    “你是誰?”殷雲翊冷靜地問道,眼底閃過了一抹戒備。


    男人沒有迴話,眉頭似蹙非蹙,一雙幽深無光的眸子沒有聚焦,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麽,或是想什麽。


    **


    艙洞內四處緊閉,是一個典型的密室。


    四處的艙壁,包括腳下的船板,皆用鐵樺木打造,其堅硬程度是橡木的三倍,堅不可摧。


    他們之所以有唿吸的氧氣,全都來自於頭頂甲板上那不夠精細的機關,漏出的小塊縫隙,帶進了幾絲空氣。


    再加上羽裳和殷雲翊的突然到來,艙洞內的氧氣明顯不足。


    羽裳蹙起鳳眉,深吸了一口沉悶的空氣,旋即跺起腳,替他著急道:“你倒是說句話呀,你為什麽會被關在這裏?”


    男人依舊保持沉默,臉上半掩著的黑色麵具,是他最後的掩飾。


    殷雲翊見他不語,眉目微凝,旋即一手撫上了黑色麵具,將其掀了去。


    男人銳利的鷹眼,伴隨著殷雲翊手上的動作,瀲灩一閃。


    他雖有意識地微動了動手指,但奈何手腕上有鐵鏈的束縛,隻好看著狼牙麵具掉落在地上。


    是時,男人那張清俊慘白的臉龐,便暴露在外,令麵前的兩人都為之目瞪口呆。


    “你,你不是.....”羽裳指著他張了張嘴巴,這副熟悉兇悍的模樣,總感覺在哪見過。


    殷雲翊擁有著過目不忘的能力,更何況這位男子的骨子裏,有一抹不可泯滅的剛勁,他自始至終都記得。


    能在此艙洞再次相遇,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殷雲翊看著羽裳又驚又奇的表情,冷冷道:“那日在若不是本王現身,他就要把你給綁走了。”


    羽裳聽他這麽一說拍了拍腦袋,睜大了鳳眸,緩緩道:“噢對,我想起來了!”


    男人微勾起唇角,其實他對他們也是有印象的,因為容貌太過出眾。


    再加上殷雲翊的武功不知高出他多少倍,當時殷雲翊抓住他衣襟的那一刻,他是又敬又畏,一時都忘了自己是狼牙教,令江湖眾人都聞風喪膽的內門大弟子。


    他的狼牙麵具一旦帶上,若不是他自己親自摘去,就沒有人能摘。如今也是形勢所迫,殷雲翊是摘去他狼牙麵具的第一人。


    他一雙細密的睫毛上沾滿了落灰,一雙褐色鷹眼,若有所思地看著殷雲翊,內心開始打起了,利用他逃出艙洞的算盤。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殷雲翊用著同樣邪肆地眼神,迴了他一眼,寒聲道:“不救。”


    羽裳看著兩人,俏麗的臉龐上露出了一抹無奈:“王爺,這裏密不透風的,我們也出不去呀.....”


    “本王自有辦法。”語畢,殷雲翊抬頭望了一眼頭頂上的機關,可惜艙洞內太黑,他無法看清機關的模樣。


    “嗬。”謝滿舟輕嗤了一聲,幹脆合上沉重的眼簾,閉目養神。


    若殷雲翊不救他,今日也許就是謝滿舟的祭日了。


    他心想道:祭日將至,更要保持良好的心態,來迎接那奈何橋上,美麗又會煮湯的孟婆。


    “看來我們得需要火光照明了,可這裏沒有火啊。”羽裳攏起鳳眉,焦急地看向了四處。


    可惜她耳間月白玉石散發出來的光,太過微弱,以至於讓黑暗,局限了她的視野。


    殷雲翊看不清機關,又重新將目光看向了被鐵鏈所縛的謝滿舟,淡淡道:“他有火。”


    “王爺,你怎麽確定他有火?”羽裳一說話,大腦便有些缺氧,導致她整個人頭暈目眩的,眼前更是一片漆黑。


    須臾,她連忙一手撐著艙壁,旋即盤腿坐在地上,抬手撚了撚眉心。


    “直覺。”殷雲翊優雅地蹲下身,從玄袖內摸索出了一方雲紋繡帕,抬手拭了拭,羽裳眉心間細密的汗珠。


    其實也不完全是直覺,據殷雲翊所知,像謝滿舟這樣的狼牙教徒,殺人越貨是家常便飯,若隨身不帶幾根火折子,怕是夜晚也難以行事。


    再者,火折子不僅能當做照亮的工具,還能在裏麵內置毒香,來做到迷惑對手的作用。但凡是個有腦子的殺手,也少不了火折子。


    “你的直覺錯了,我沒有。”謝滿舟仍然是緊閉著眼睛,雙唇卻是不自覺地動了動。


    就在此時,甲板上忽然傳來了一陣,刀劍激烈的碰撞聲。


    艙洞內的三人,幾乎同時抬頭朝漆黑一片的甲板看了去,仿佛看見了一絲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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