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小姑娘落水了通常都是喊,“救命,救命!”


    而羽裳就不一樣了。


    她修長的玉腿不停地在水裏往上蹬,一邊對著賣報郎匆匆離去的背影,大聲喊道:“你給老娘等著,老娘,老娘,娘.....”


    羽裳本來兩腿還踩著河內,一塊凸起的暗石。但由於水流太過湍急,再加上小腿抽筋,她實在沒有了掙紮的力氣,整個人緩緩往下河底沉了去。


    漸漸地,河水浸透了羽裳的全身,一股帶著腥臭味的河水,從她的鼻口湧入,緊抿的雙唇,不禁吐出一個個升騰起的泡泡。


    她用紅絲繩綰起的三千青絲,飄散在河水裏,掩蓋了她一半的精致臉龐。身上映照著青綠色波紋,仿佛與江水融為了一體。


    此時岸上緩緩駛過一輛載客的馬車,車轅上的黝黑車夫,瞥見河麵上有一紅絲繩漂浮在河麵上,順著水流越飄越遠,河內隱約有著一抹淺色的身影.....


    “不好有人落水了!”黝黑車夫想都沒想,直接跳下馬車,往小河裏衝了去。


    馬車上的男子微眯起細長的鷹眼,一手挑起黃布車簾,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隻見車夫水性極好,三兩下就衝到了河中央,一把攬起河中女子的下腋,兩隻粗壯的胳膊將她舉出了水麵。


    是時,他一手劃在前方,一手攬著女子盈盈一握的細腰,帶著她遊出了河內。


    “你們接下來,是不是要做人工唿吸?”馬車上的軒轅銘淡淡一笑,用手捂住了半張俊臉。“我迴避就是。”


    車夫扯了扯唇角,狼狽地將懷中的女子拖上了岸,一手抹了一把臉上濕漉漉的河水,這才看清懷中女子的容顏。


    她額角濕耷下來的幾抹青絲,緊貼在她的雲鬢處,修飾著她嬌豔如花的臉龐。五官玲瓏小巧,白裏透著淡粉,桃瓣似的雙唇上布滿了晶瑩水珠。


    車夫兩手墊在羽裳帶幾道傷痕的背脊後,似捧著一個價值連城的寶貝,視如珍寶地端詳了許久。


    他暗想道:這不就是想搭車去眉公府的女子嗎?她怎麽混到十裏開外的燭安村來了?


    “我說你親完了沒有?”軒轅銘半捂著眼睛,眼底透著一絲不耐煩。


    車夫聽見軒轅銘不輕不重的聲音,這才迴過神,連忙橫抱起羽裳,將她一股腦地塞進了車廂。


    “我得趕緊帶她,她迴家找娘治療。客官你要不就,就委屈一下,我退你一半的錢,你自己走,走去朝夕寺?”語畢,他對著車上衣冠楚楚的軒轅銘揮了揮手,好似在催他下車。


    “憑,憑什麽?”軒轅銘模仿著他迴話,看著身旁散發著一身腥臭味的羽裳,極其嫌棄地將她推倒在一旁。怒聲道:“我先上來的。”


    “人命關天,你不走,我走!”車夫瞪了他一眼,懶得跟他多廢話,旋即跳上車轅馭起馬車朝燭安村內駛去。


    “喂,你這人什麽態度。”軒轅銘蹙起不濃不淡的劍眉,握著軒轅劍的手不由緊了緊。


    車夫對這一帶很熟,即使山路蜿蜒曲折,他依舊不減馬車速度,一路飆上山頭,來到了一個間木屋外。


    “阿娘,俺迴來了。”車夫掀開車簾,看了一眼神色陰冷暗沉的軒轅銘,旋即將羽裳報下車,衝進了木屋內。


    “量仔迴來了,看娘給你煮了.....”量婆見量仔拉客迴來,剛打算掀開鍋蓋,給量仔看一下鍋中香噴噴的雜燴湯。


    結果她一迴頭,卻見量仔手中抱著一位嬌弱的女人,往主屋內走去。量婆眼前瞬間一亮,兩手一拍,內心不禁感歎道:量仔終於出息了啊,知道往家裏帶女人了!


    “我的仔啊,別藏著,給娘瞧瞧。”量婆一臉看熱鬧地往主屋走去,卻發現門外還站在一位麵容陰森,眼底發青,看起來很不好惹的人物。


    “你誰啊。”量婆上下打量了一番,瞧著這精致的五官輪廓,挺翹的鼻梁,眼尾的淚痣,怎麽看都沒自家黝黑的量仔帥!


    軒轅銘斜斜一站,正好用寬大的身體擋住了屋內的情況。淡淡道:“這位大姐,你會駕車嗎?”


    量婆斜了他一眼,探頭往屋內瞧去,看著量仔焦急的模樣,臉上浮現了一抹焦慮,淡淡道:“不會。”


    “娘啊。快過,過來!”量仔將羽裳平放在簡陋的木床上,朝門外的量婆招了招手。


    “來了寶貝。”量婆故意扭起身子,用平扁的臀部拱了一下軒轅銘,笑嘻嘻地朝屋內走去。


    須臾,她擰起細眉,看著床榻上橫躺著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子,臉色莫名緊張了起來。


    旋即她看了一眼渾身濕透的量仔,顫抖著聲音道:“這是怎麽了?”


    “我在涼州攬客的時候見過她,結果不知怎麽的,她就被別人拋進了鶩河裏。幸好兒子發現的及時,不然她就.....”量仔說著說著,忽然瞪大了黑亮的眼睛。


    我怎麽不口吃了?


    量婆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量仔的口吃病她治療了多年,尋找了許多罕見藥房都沒治好,怎麽一下子就好了呢?


    當然這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將床榻上,溺水昏迷的女子救醒。


    量婆收迴思緒,旋即拿出了她行山五十年,自行摸索的醫術本領,對羽裳進行胸外按壓的心髒複蘇法。


    過了一會兒,羽裳潤澤修長的手指微動,經過量婆的耐性按壓後,她慘白若霜的雙唇間,緩緩吐出了混雜著泥沙的河水。


    伴隨著幾聲咳嗽,羽裳緩緩睜開了,沾滿水珠卷翹細密的鳳眸。


    “醒了,你終於醒了!”量仔激動地用布滿繭粗糙的手,握住了羽裳的手。


    “未來兒媳醒了!”量婆會心一笑,將手放在他們中間,暗自緊握了握。


    倚在門框的軒轅銘,不屑地偏著頭,瞥了一眼屋內歡唿的母子,邁起長腿走出木屋,隻身一人來到馬車前。


    他沒有從小駕馭過這等破爛馬車,但馬術卻是一流。


    是時,他抬起手中的軒轅劍,幽藍的暗光一閃,砍斷了係在黑馬與馬車之間的韁繩。


    黑馬見到帶有殺傷力的軒轅劍,驚慌地抬起前蹄想要逃跑。


    結果軒轅銘比它還先一步,騰空一躍,衣袂翻飛,渾身散發出一股淩駕於萬人之上的,孤寒傲骨之氣。


    他修長有勁的大手撐在馬背上,順勢穩穩一坐,借著黑馬蹄下爆發的衝擊力,往幽靜的小路馭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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