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一大早,齊若暄便來到了太子宮,還未進殿就先嚷開了。

    “公主金安”正在灑掃的芷兒見公主風風火火的就進了殿,忙行禮。

    “是芷兒啊?你不是皇嫂的貼身丫頭嗎,怎麽在打掃屋子。”齊若暄有些奇怪。

    “太子妃娘娘由小蝶姐伺候著用早膳,就叫我去休息,我沒事做就幫著打掃屋子啦。”芷兒知道她家小姐總是心疼她,不讓她幹活,可是她硬要進宮讓小姐很是為難,不做點什麽她總是覺得對不起小姐,呆在這,她也惴惴不安。

    “哦,皇嫂在用早膳啊。正好,我也沒吃飽,去蹭點皇嫂的,嗬嗬!”齊若暄把握住芷兒話中的信息,摒去不無用的,得到自己想要的。其實她對芷兒為什麽在這兒打掃才不關心,隻是隨口一問罷了。

    芷兒很是無語了一陣子,什麽公主啊,難道敢有人讓她餓肚子嗎?淪落到要去蹭她家小姐的早膳?很無語,很無語……

    齊若暄話未說完,人卻早已過了偏門進到後院,徑自去了飯廳,並未注意到身後某人糾結鬱悶的表情。

    也許是這個寧暄公主在宮外呆的太久了,又也許是被齊若泠從小寵壞了,她對禮儀規矩什麽的確是不甚放在心上,可以說到了漠視的地步。有哪個公主不等通告就直直往別宮裏闖的?此時更是大咧咧就往舒璃用餐的桌邊一坐,倒是嚇了舒璃一跳。有太後、皇上什麽的在場,齊若暄還能收斂下性子,規規矩矩,在齊若泠等從小一起長大的人麵前,那是沒一點公主該有的儀態。幾次往來,跟舒璃熟悉後,她在舒璃麵前也越來越隨便了。反正舒璃也不在意,她也喜歡舒璃,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她向來是這樣肆意的。

    “哇,皇嫂,好豐盛的早餐哦!可不可以讓我也分享一點。”齊若暄看著比自己不知道多了多少道餐點的桌麵,撇撇嘴,心裏有點憤憤然,皇兄真不夠意思,自己有個膳房,總是偷偷做好吃的,也不叫上她。

    看著齊若暄的饞貓樣子,嘴角蕩起一絲笑,便如早上第一縷陽光般溫暖燦爛,用眼神示意小蝶去取了餐具來,開口問道:“公主怎麽一早就到太子宮來了?”

    “還不是皇兄,千叮萬囑要我來陪你,害得我覺都沒睡足。”說起她那個重色的皇兄,她就一肚子氣,自己要去早朝起的早就算了,居然在他上早朝的時候就派人去她那把她叫起來陪他的親親娘子。那時候她還在做夢呢好吧。做什麽夢?好像是念遠哥哥在掀她的蓋頭什麽的吧,呀,好害羞!

    舒璃詫異地盯著齊若暄的臉從憤懣到羞紅,很是不解,她臉紅什麽呢,是不是不舒服?

    “公主,你怎麽了?”

    “啊!沒什麽,皇嫂,這水晶包真好吃,比禦廚做的好吃多了。”齊若暄心虛不已,慌亂轉移著話題。

    舒璃好笑,雖然不知道也很好奇她想到了什麽變得害羞,卻善解人意的順著她的話轉移話題,“這些都是你皇兄從宮外找迴的廚子做的。他怕我吃不慣,特意找的舒國的廚子。可能公主以前沒吃過這種口味,因為新鮮才覺得特別好吃吧。”

    “皇兄對你真好。”齊若暄不屑,皇兄真會以權謀私。語氣中的羨慕嫉妒卻明顯的如禿子頭上的虱子。

    舒璃心中一暖,眼中愈發溫柔起來,本就文靜的性子,被這溫柔一染,便如全身裹上一層光芒,直讓人移不開目光。讓人隻想抱在懷中疼惜,就算傾盡所有也願意,隻為留住她對自己的溫柔。當然,這是男人的想法。

    很不幸,被看到這樣神態的是齊若暄,她是個女子,“皇嫂,你好美哦!”齊若暄直言將心中想法說出,雖然不是第一次這樣誇自己的皇嫂,但她卻詞窮的隻會用這句話誇她的皇嫂,其他的形容詞都不能完整的形容她的皇嫂,她便挑最簡單也最直白的。

    待用完早飯,齊若暄提議去禦花園走走,牡丹、海棠、山茶大朵大朵妖嬈地綻放著,仙客來、君子蘭、金盞菊小巧嬌俏地盛開著。用齊若暄的話說,滿園春色,不去看太可惜了。

    舒璃本就是鬆靜自然的人物,對去欣賞春色自然就沒有異議了。兩人帶著一班婢仆就往禦花園走去。

    禦花園有一湖,名曰汰掖,岸邊遍植垂柳,正是柳絮紛飛的季節,風過,滿樹的柳絮便追風而舞,落在臉上也是柔柔軟軟的觸感如絲。有一水榭九曲十八彎直通到湖中心,湖中心建一亭,號聽風。湖中風大,站在亭中,就真如可以聽見風聲,唿唿而過。

    齊若暄是對宮中景致爛熟於心的,所以看著這樣的景色也沒太大的感觸,舒璃卻不同,她被這北方中的江南柔秀深深吸引,心情雀躍下便如個小孩般蹦跳著往水榭而去。也難怪,她不過二八年華,孩子心性正濃,隻是家教身份和性格上的壓抑,才不得不端著該有的架子。

    也不知哪突然刮來一股疾風,將舒璃別在對襟上的繡帕給吹的飛了起來,正欲往湖中亭子去的舒璃隻得停下去追帕子。

    齊若暄看著平日話都不曾大聲說一句的皇嫂居然跑起來,全沒有了平時端莊的樣子,不禁樂了,卻也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後麵。帕子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鬥,終於停下,落在了地上,舒璃氣喘籲籲趕到,伸手去撿卻碰到另一隻手,明黃的衣角晃得舒璃心裏一駭,忙跪下行禮,“參見父皇。”

    齊暮帝將帕子撿起,一枝桃花正夭夭灼灼地開放著,淡淡的幽香從帕子調皮地鑽入他的鼻中,齊暮帝一陣心旌搖曳。迴過神後見舒璃還跪在地上,忙跨出一步,伸手去攙扶,口中急道:“不必多禮,快平身。”

    舒璃受寵若驚,不留痕跡避開齊暮帝伸出的手,站了起來。退後一步行禮,道:“謝父皇。”

    齊暮帝伸出的手落空,心也似直跌下了幾百裏,說不清是酸澀還是嘲弄的一笑,將手中的絲帕遞給舒璃道:“這是你的吧。”

    舒璃伸手接過,卻與齊暮帝的手堪堪擦過,那滑膩柔嫩的觸感又惹的齊暮帝心神恍惚。

    兩人正尷尬,齊若暄剛巧趕到。唿啦啦一群人的跪拜聲終於拉迴了齊暮帝翩翩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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