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下巴都長出來了。”穀若秋站在落地鏡前,皺眉看著鏡中的自己。


    她的一句嘟嚷,將朱首長的思緒拉迴。


    “又長胖了。”她雙手捧著小腹,那兒,如半個籃球般大,


    朱首長走過去,從身後擁住她,手自然也落在那籃球上,“哪有長胖?”


    “不僅長胖了,”她指著臉頰,“還長斑了,”愛美是女人的天性,而她又是舞蹈家,對形體和外形更是在意,“好醜。”


    “哪有醜?”朱首長看著鏡中的她,難得說句情話,“挺好看的。”


    她笑,明知道他是安慰她,可心裏卻暖暖的。


    ---


    說是守歲,可到晚上十點,穀若秋就撐不住打哈欠了,朱首長也就陪她迴了房,臨上樓前,給小兩口每人發了一個紅包,叮囑康景逸記得在零點時放鞭炮。


    零點,康景逸將鞭炮在院裏擺放好,點燃,那鞭炮劈裏啪啦的響著,陳曦捂著耳朵笑著跑進客廳躲著,初夕放火炮,除舊迎新,農曆新的一年開始了。


    火炮放完後,陳曦站在窗前,諾大的院子裏,卻沒看見康景逸的身影:他去哪兒了?於是她又出來他,在開門那一刹那,院子裏亮起絢爛的煙花,那小小的火樹銀花,煙花四淺,璀璨漂亮,而他,就站在煙花的另一邊,長身佇立,笑臉吟吟的看著她。


    這小小的驚喜,讓她心情愉悅,跑過去,倚進他懷裏,


    遠處,首都郊外,煙花閃亮整個夜空。


    初夕,雪夜,相擁的戀人,絢麗的煙花,多麽美麗的一幅畫。


    他臨走前,給她一個紅包。


    ----


    陳曦迴了房,將紅包隨手就擱在床頭櫃上,太困了,她上床就睡著了。


    翌日,她是被鞭炮聲吵醒的,揉揉眼,拿過手機,發現十多條短信,她點開看,大都是新年祝福之類的。


    她迴完短信後正準備起床,嘀的一聲,又一條短信進來了,“新年快樂,”是康景逸發來的,她唇角噙著一抹笑,手指輕快的在手機屏幕上點著,迴了條“新年快樂,”。


    她剛穿好棉拖下了床,他的短信又來了,【在做什麽?】


    她迴:【剛起床。】


    又一條:【昨晚睡得不好不好?】


    她迴:【沒人騷擾,睡得相當好。】


    發完後,她進了衛浴間,簡單的洗漱之後出來,發現他又來了兩條短信:


    【有多好?】


    【紅包還滿意嗎?】


    紅包?哦,他給的紅包還靜靜的躺在床頭櫃上呢,她伸手進去拿,卻隻有兩張折好的打印紙,她再瞧瞧,果真,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


    這是什麽?


    他又賣的什麽關子?


    陳曦打開。


    是兩張親緣鑒定。


    第一張,是他和她的,最後有一條“非直係親緣關係”。


    而後看著第二張,是朱潤惠和朱首長的,也是“非直係親緣關係。”她看罷,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她跟景逸,不是表兄妹?


    這個消息太突然了。


    驚訝,驚喜,歡喜… …全都湧上心頭,陳曦笑了。難怪,之前他堅持用小雨傘,可最近卻沒用… …


    這是他給的最好的新年禮物吧!


    她迴了短信【小氣,紅包太薄了。】


    ---


    當朱首長看著這兩份親緣鑒定時,確實震驚,特別是他和朱潤惠的。


    穀若秋挺著肚子在屋裏踱步,埋怨道,“幸好小曦他們還在一起,否則你就是拆散女兒婚姻的惡人。”


    被冠了這麽大一頂帽子,朱首長沒吭聲。


    “你就真不知道你和大姐的關係?”穀若秋沒好氣的質問。


    他搖頭。


    “你爸媽都沒提過?”她又問。


    朱首長搖頭,對於他們姐弟間的血緣關係,他從來沒有懷疑過,所以他沒有想過做親緣鑒定… …若早知道,女兒跟女婿又何必分開兩年?現在他很慶幸,小兩口還在一起。


    ---


    康景逸穿著居家服,坐在沙發上看書。


    陳曦偏要和他擠一個沙發。


    他眼都沒抬,繼續看書,“做什麽呢?”


    “嗯… …”她趴在他胸口,嚶嚶噫噫的好一會兒,才緋著一張臉,“這兩天……是我的排卵期。”


    “哦。”他隨意的應了聲,看書,無動於衷。


    **無果,陳曦皺了眉,然後去了臥室,過了會兒,她出來時,腰上係了個蝴蝶結,然後假咳了幾聲。


    康景逸從書裏抬起頭來,看她,輕笑,“做什麽?”


    “送你禮物。”她走過去。


    他故意問:“在哪兒?”


    她指了指自己,“我啊。”


    “不要。”他埋頭繼續看書,


    陳曦撒嬌,拉他的手,“不許不要。”她把他手放在自己腰上的蝴蝶結上,“快拆禮物——”


    康景逸眉一皺,“誰說收了禮物就非得拆?”他氣她呢,昨晚給她紅包,那麽大的驚喜,她竟然看都沒看就睡了… …害得他等她的電話等了一晚上。


    她蹭他無果,於是索幸做了個奔放女,上去就解他衣服的扣子,“你給的紅包太薄了… …現在補個大的給我。”


    他說:“哪有補紅包的?”


    “女人要矜持點兒!”


    “陳曦,把手拿開!”


    “大白天的,摸什麽摸?”


    … …


    不過,陳曦確實高興,因為他們終於可以不設防的造人了… …嘿嘿嘿… …


    ---


    丁汀在醫院裏。


    她被硫酸傷了臉,雙目失明,整個臉慘不忍睹。


    車禍讓她傷了部分內髒,還失去了一隻手。


    不過還好,她還活著,隻是活在黑暗的世界裏,因為看不見,她的聽覺就特別的敏感。她曾想過自殺,可她怕痛怕死又看不見,想要自殺,都沒辦法。


    每過一天,對她來說都是一種無形的折磨。


    不過,當生活裏有了期待,那麽,這種折磨就不算什麽了。


    她很期盼每天早上醫生巡房的時候,因為,她就可以聽到那個溫文爾雅的聲音了。


    聲音的主人,丁汀認識,是她的初戀男友褚醫生,不過,這隻是丁汀一個人的秘密。


    所謂,人生何處不相逢,在分開八年後,他們又相遇了,不過,一個是醫生,一個是被羈押的病人。


    當褚醫生第一次到她的病房巡房,跟身邊同事討論她的病情,她就聽出他的聲音來了,又聽人叫他“禇醫生”時,確定是他,她激動不已,卻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但聽他語氣淡然,卻又釋然了,她現在麵目全非,他怎麽會認得她?。


    而後,她就盼著每天他的到來,聽聽他的聲音,都會覺得生活有了希望,若他能跟她交談一兩句,她就會興奮好多天。


    有一天,他在丁汀的病房外無意的跟旁邊的人說了句:“我有個同學也叫丁汀。”那語氣,略顯深沉。


    旁邊的醫生打趣問:“什麽同學,是初戀情人吧。”


    禇醫生沒迴話,就當默認了。


    旁邊的醫生繼續問:“你那個初戀情人長得怎麽樣?”


    “很漂亮。”禇醫生不無感概的說,“前段時間我在同學那兒還看了她的照片,聽說她過得很好。”


    丁汀聽到這兒,直想哭,可她,雙眼早已經被硫酸灼壞,沒有淚了。那種無名的痛楚折磨著她,讓她痛苦煎熬。


    當有一天開始,來巡房的不再是禇醫生時,她開始慌了,問了護士。


    護士厭惡她,看著她就覺得惡心,在她再三的詢問下,她才不快的說了句:“禇醫生休婚假了。”


    那天,她猛拿自己的頭撞牆。


    當禇醫生再次巡房,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她聽見人有跟禇醫生開玩笑,“婚禮那天,你老婆肚子都鼓起來了… …奉子成婚吧!”


    禇醫生笑著,“三個月了。”提到妻子,他語氣裏全是幸福。


    那晚,丁汀撒氣,砸著病房的東西,後來被看守她的女警押在病床上捆著,不能動彈。


    丁汀的案子,早就調查結束,進入司法程序,向法院提起公訴了。當她被治愈得差不多時,也就要轉入拘留所了。


    當她得知很快就要離開醫院時,她快要發瘋般思緒煩躁,她故意將斷了的左手傷口燙傷,女警立刻找來了禇醫生。


    他替她消毒,上藥,丁汀在心裏默默的流淚,以後,她連他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以後不要再傷害自己了。”包紮好後,禇醫生說了句。


    丁汀又哭了,拉住他的手不鬆。


    禇醫生試圖推開她,可她攥得緊緊的。


    “放開!”女警剛好進來,朝丁汀揚起了警棍。


    丁汀不放。


    女警不由分說,對著她打了幾警棍,丁汀吼著,叫著,鬧著,那口裏就那麽叫了聲“皓文”。


    禇醫生驚訝,但很快就猜到了:“你真的是丁汀?”


    她被女警打得趴在地上,嗷嗷直叫,那麵目猙獰的五官極其嚇人。


    禇醫生心一驚,頭也不迴的離開了。之前每天看幅麵孔,隻把她當一個病人對待,所以不覺得惡心,現在知道她真的是丁汀後,又想到她所犯的惡行,那種無明的惡心感一陣陣的襲來,迴到辦公室後,他吐了… …


    直此,丁汀再也沒見過禇醫生了,她的情緒,已經到了失控邊緣了。


    對丁汀的案子,法院判得極迅速,無期徒刑,她的餘生,就將在那高牆裏渡過了。


    丁汀整天渾渾噩噩的,不知白天黑夜,直到有一天,鐵門被打開,女警沒有情緒的聲音:“丁汀,有人來看你。”


    會是誰來看她?


    是母親嗎?


    丁汀懵懵噩噩裏被帶到會客室,她摸索著坐下來,那桌椅冰涼。


    “小汀。”


    “琪姐?”丁汀失聲的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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