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湖,葉媛媛家,又是一陣大吵大鬧。


    惠嫂走了,蘇玉茹被她趕走了,偏偏任遠又不迴來吃飯,把她一個人晾在家裏不管,她本來就生氣極了。當她看見跟著任遠迴來的蘇玉茹時,火山爆發了。


    任遠惦記著蘇玉茹說媛媛的那句“她以前跟的男人多,流了幾次產,那肚子根本保不住孩子”,所以心裏有隔閡,對著媛媛也沒好脾氣。


    當她們又吵得不可開交時,都拉著他評理,他沒好氣的一句話也沒說。


    媛媛再一次攆蘇玉茹走,蘇玉茹卯足了勁兒,一心想著讓任遠去跟陳曦和好,於是脾氣也大,潑辣的吼著:“你這個**,跟那麽多男人上過床,打胎打得都懷不住孩子,還拿自己當寶貝?你以為,誰還稀罕你?”


    這句話,實打實的讓媛媛麵紅耳赤,她嘴唇顫抖著,又委屈又生氣,吼道:“信口齒黃!”


    “這是醫生親口告訴我的。”蘇玉茹雙手叉腰,“怎麽,你還不敢承認?要不要我領你去醫生那兒,讓他再跟你說一遍?”接下來,就是市井那種純粹的潑婦罵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媛媛幾時聽過這種話,被氣哭了,“阿遠… …你看你媽都罵我什麽?”


    任遠冷冷的望了她一眼,眼底,多有鄙夷,嘲笑道:“你要沒做那些事,還怕別人說?”


    “你這是什麽態度?”葉媛媛氣得不行,哭訴道:“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誰沒有過去啊?對,我是交過男朋友,可你不也有過女朋友嗎?你要相信我,我絕對沒有打過胎… …”


    “你以前是什麽樣的人,我怎麽知道?”任遠不無諷刺的說:“如果你沒有那些事,醫生怎麽可能亂說?”


    “是啊,你這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見兒子也站在她這邊,蘇玉茹立刻來了精神,鬥誌昂揚。


    啪!


    媛媛給了她一巴掌。


    蘇玉茹疼得好半天才迴過神來,她怒不可揭,“你竟然敢打我?你反了你——”說著,她衝上去就扭打葉媛媛。


    媛媛躲在任遠身後,卻被任遠一推搡,就挨了蘇玉茹結結實實的兩耳光,打得她暈頭轉向的,她還沒迴過神來,就被蘇玉茹騎在地上打了。


    這蘇玉茹不是省油的燈,邊用力打還邊罵著,“**,不要臉,髒了我任家的床… …你還敢不敢攆我走?”


    媛媛絕望了,她被蘇玉茹打,那任遠隻是冷眼旁觀,竟然未出聲更未出手攔著,這怎麽不讓她心寒。不過,她到底年輕,拚著命推開蘇玉茹後,她淚眼看著任遠,久久的說不出來話。這一迴,對這樁婚姻,她是真的後悔了,“滾,你們都給我滾!”


    蘇玉茹又過來,推了媛媛一下,“是你不要臉,你竟然還敢理直氣壯的攆我們走?”雙手袖子撈起,那架勢,又要拚一場。


    媛媛看她和任遠,冷笑著,進了臥室。幾分鍾之後,她隻拎了包就離開。


    蘇玉茹立刻伸手攔著,“你要去哪兒?”


    媛媛毫不客氣的推開她的手,“有你們在的地方,我覺得又髒又低俗,一刻都待不下去。”


    “待不下去就滾!”任遠意氣用事的說。


    “任遠,我們離婚!”媛媛淒涼一笑,絕望之下,再無可戀。


    任遠有點遲疑,可蘇玉茹立刻就高興的說:“離就離,誰怕你,明天就去辦手續!”


    媛媛冷冷的打量著這套新房子,在這裏,殘留著他們曾有過的甜蜜,可卻也是讓她徹底傷心的地方,她似是自言自語:“這房子,我不要了。”


    “這房子,你真不要了?”蘇玉茹睜大了眼睛。


    媛媛冷哼了聲,就往外走。


    “站住!”蘇玉茹拉住她的包,懷疑的問:“你帶了些什麽走?”說著就搶著打開她的包,可包裏除了她的證件,其他的什麽也沒有。


    媛媛不客氣的搶迴包,頭也不迴的離開,可剛出東湖小區,就哭得像個淚人一樣。她說離婚,任遠竟然沒異議?她要走,他竟然也沒留她。這段感情,真的讓她絕望到了頂點。她哭著,來到康景逸的別墅,見了惠嫂,人就暈倒了。


    媛媛一走,蘇玉茹就喜滋滋的在房子裏轉悠,洋洋自得般,“也不算虧,至少咱們還得了套房子。”


    任遠黑著一張臉不說話。不過,說真的要離婚,他還是有點猶豫。一來公務員要是離婚,會影響以後的晉升;二來,媛媛家畢竟是有背景的,要捏死他,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他們若真離了,他這蜚子的公務員生涯,最多隻會是一個最低層的科員。


    “阿遠,趁熱打鐵,明天就跟她去辦離婚手續!”蘇玉茹坐在沙發上,開始盤算著,“越早離越好。還有,明天你給陳曦打個電話聯絡感情;或者,你去一趟首都,接她迴來?”


    “媽,別做白日夢了。”任遠哼了聲,“你以為,陳曦還是原來的陳曦?我一個電話,她就會緊張?讓她做什麽就做什麽?”這話,要在一年前,絕對是有效的。可今時不同往日了,現在他有幾斤幾兩,他自己知道。


    “她再怎麽變,她還是她。”蘇玉茹嘴硬,“你們談了七八年,這感情,要多深就有多深?而且她又是最念舊情的。阿遠啊,隻要你肯去追求,媽一定在你身後支持你——”要是任遠真娶到陳曦,那就是朱首長的女婿了… …想到這種結果,她就笑得合不攏嘴。


    任遠黑了臉,他知道母親的性格,更知道這種話題純粹是浪費時間,於是不搭理她,一個人迴了房。


    蘇玉茹像是鬥勝了的公雞一樣,心情相當好,抱著被子做著美夢。


    *


    媛媛暈倒,把惠嫂嚇壞了,她立刻就撥了120。然後就給康母打了電話。


    康母嚇得不輕,連夜就拉了陳曦坐了飛機到a市來。她們到了醫院時,媛媛還沒醒。


    “到底怎麽迴事?”康母看著孫女臉色蒼白,下巴尖尖,瘦了一大圈,心疼得眼睛都紅了。


    惠嫂一問三不知,不過,她也確實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任遠呢?”康母迴過神來,問惠嫂:“通知他們了嗎?”


    “我沒他們電話。”惠嫂說。


    康母略有微詞,她讓陳曦用媛媛的手機給任遠打電話。陳曦正準備打時,媛媛的電話沒電關機了。無奈之下,她隻有用自己的手機。


    任遠本來睡得沉,被手機乍然吵醒,不悅,看也沒看就掛斷了。可剛掛斷,手機又響了, 他氣惱著,閉著眼睛接了,開口就是罵,“你他x的是不是有病,半夜三更打什麽電話?”


    他爆粗口,聲音很大,震得陳曦的耳膜鼓鼓的。她皺了皺眉,礙於康母在一旁,她說:“任遠,媛媛住院了。”


    陳曦的聲音,如一汪清泉一樣通過電流傳到任遠耳裏,他像是被激活一般,瞬間整個人都有了生機。他隻聽出她的聲音,卻忽略了她話裏所說的事情,語氣立刻變得相當溫和:“陳曦,是你?”


    他的聲音,有種刻意的溫柔,若是以前,陳曦會覺得又幸福又溫暖,可現在聽來,卻渾身都起了疙瘩,“任遠,媛媛住院了。”她又重複了一遍。


    “什麽?”


    陳曦微歎,語氣稍稍重了點兒:“媛媛住院了。”然後她一口氣將媛媛的醫院和病房號告訴了他,不等他再問什麽,她就掛了電話。


    “他什麽時候來?”康母不悅的問陳曦,媛媛跟阿遠,小夫妻感情不是挺好的嗎?這媛媛怎麽會突然迴康景逸家?醫生診斷的報告說是因為小產後身體虛弱,急火攻心而導致的,難道,小兩口吵架了?


    “應該很快吧。”陳曦也不確定。


    康母歎息。


    隨即,陳曦就收到了任遠的短信【她的事,你不用通知我,我們正準備離婚】,她看後,大吃一驚。


    康母見了,湊過來,看到短信時,眉皺得更緊了。不由分說,拿了陳曦的手機就給任遠打了電話。


    “小曦?”任遠還沒睡,見是陳曦的號碼,語氣相當的輕柔。


    這稱唿,這親呢勁兒,讓康母皺了皺眉,她正聲說道:“我是媛媛的外婆。任遠,我不管你們小兩口之間發生了什麽事,這一天沒離婚,你就還是媛媛的丈夫,這夫妻之間有相互扶持的義務,媛媛現在住院,你知道了,怎麽還能不聞不問?”


    康母的一番話讓任遠有點尷尬,她畢竟是長輩,他可不敢像對媛媛那樣對她,於是唯唯喏喏的說:“我馬上就來。”他想了想,在臨出門時還是把這事告訴了蘇玉茹。


    “小曦來a市了?”蘇玉茹一下來了精神,好像媛媛住院的事根本無關緊要似的,她的 重心點全放在陳曦身上了。“阿遠,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這麽好的一個跟陳曦聯絡感情的機會,她又怎麽會放過?


    當母子倆趕到醫院時,天都已經麻麻亮了,媛媛也醒了,康母問她,可她畢竟是受過教育的女人,蘇玉茹的那些話,她怎麽都說不出口,於是隻是落淚,不說話。


    “夫妻倆過日子,哪有不吵架的?”康母見她不說,便不好再細問,她是過來人,旨在勸和不勸離,“這舌頭和牙齒還有磕到的時候呢?你可不能一吵架,就離家出走啊!”


    “外婆,你不知道他們說的話有多過分。”媛媛哭著,“任遠他媽還打我… …”她捋開手,指著一些淤青的地方,“她騎在我身上打… …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屈辱。”


    康母皺眉,孫女的性子她是知道的,絕對不是逆來順受的,這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那蘇玉茹若真打了她,那估計這架吵得有點厲害了,“你是不是說了什麽過分的話… …她才打你的?”


    “我… …沒有。”媛媛不敢承認,“是她冤枉我,在任遠麵前說我的壞話。”


    康母鬆了一口氣,原來,隻是一些家長裏短的事,“這婆媳啊,是天敵,哪兒有婆婆跟媳婦處得好的?你婆婆性子大大咧咧的,說什麽話你別往心裏去就行了。”


    “可你跟小舅媽就處得挺好的啊,”媛媛抹了淚,看了坐在沙發上的陳曦,“外婆,你是知道我的,我也沒有壞心眼兒,要不是她做事太過分,說話太難聽,把我逼急了,我怎麽會攆她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棄婦有情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遊泳的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遊泳的魚並收藏棄婦有情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