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知道,夙厲爵會說什麽呢?


    會不會說,這個夫人,哪裏有江山社稷重要?哪裏有方悠然重要?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夙厲爵身上時,他紋絲不動,沒有一點表情。


    片刻沉默,夙厲爵緩緩迴頭,看向韓江雪,“你認為如何?”


    韓江雪的臉,有一絲鬆動,她笑,“羽妃在問將軍,我也很想知道,將軍是怎麽想的?”


    韓江雪的迴答,讓韓鳳羽鬆了口氣,她真怕韓江雪攪黃了這件事。


    夙厲爵的長眸微眯,綻放一絲危險的光芒,他唇邊的笑意若有若無。


    “你想讓我,和方小姐共事嗎?夫人……”


    韓江雪的眼睛微眨,抓著杯子的手不自覺握緊,夙厲爵這是將這個燙手山芋拋給她了啊!


    她還沒有想好,如何應對,隻聽夙厲爵又道,“你的迴答,就是我的迴答。”


    這是,徹徹底底把她逼上絕路,讓她來決定他們之間的事情。


    這不僅僅是對於夙厲爵是否要和方悠然共事做出決定,也是對於夙厲爵和韓江雪兩個多月的冷戰做一個了斷。


    夙厲爵,將這生殺大權,交在了韓江雪手中。


    他將他們的感情,存或留的選擇權,交給了韓江雪。


    方悠然亦是抿緊了嘴唇,向來美麗的眼眸染上了一層莫名的情緒。


    其實此刻,她感覺自己的臉,像是被狠狠打了一耳光,而這下手的人正是她愛的夙厲爵。


    夙厲爵的確是在跟韓江雪杠著,什麽人都沒有理會。


    就算夙厲爵提到了她方悠然,可她心裏清楚得很,夙厲爵不過是拿她當棋子。


    一顆,讓韓江雪迴心轉意、認清事實的棋子。


    這會讓方悠然更加痛恨韓江雪。


    說起來,不愛方悠然的人是夙厲爵,厭惡她不理會她的也是夙厲爵,韓江雪什麽都沒有做。


    可方悠然的恨意,隻是針對韓江雪。


    人的感情就是這麽不公平,你無法對愛的人心懷怨恨,於是將這滔天的憤恨轉嫁另一個人,並且不斷催眠自己,是因為韓江雪的出現,夙厲爵才不喜歡她的。


    殊不知,就算沒有韓江雪出現,夙厲爵也永遠不會看到方悠然的存在。


    這一點,方悠然不敢承認。


    韓江雪笑了笑,眸中染了一絲冷意。


    她看了看方悠然,又轉向夙厲爵,唇邊勾起一絲冷然的笑意。


    夙厲爵,你這算是在逼我嗎?我韓江雪向來吃軟不吃硬!


    你想冷戰,我陪你啊,你想幹什麽,盡管來好了!


    想讓我服軟?不可能!


    絕不!


    隻見韓江雪站起身來,走到方悠然的身邊,對上座的皇上淺淺一拜,聲音清麗有力。


    “皇上,政事為先,臣妾定當全力支持將軍,不敢有任何私心私情。”


    這話說完,皇上和韓鳳羽等人,都愣住了。


    夙厲爵的眼眸中波濤暗湧,寒意四起。


    隻有韓江雪,微微笑著,如同春天般暖。


    韓鳳羽最先反應過來,她試探性地問韓江雪,“你這是……願意讓夙將軍和方小姐共事?”


    韓江雪笑對著韓鳳羽,“羽妃娘娘獻出好計,臣妾當然全力支持。”


    聽到韓江雪肯定的迴答,韓鳳羽便笑吟吟的向皇上說,“皇上,臣妾就說,臣妾的大姐姐深明大義,那麽夙將軍和方小姐一起負責安撫災民之事,皇上終於可以放心了。”


    皇上十分滿意地點點頭,看向夙厲爵,“夙將軍,你看……”


    皇上還是在征求夙厲爵的意見。


    夙厲爵的目光,一直放在韓江雪身上。


    在韓江雪轉臉,一臉冷淡的看向夙厲爵,和他四目相對,沒有露出半分怯意,反倒多了幾分譏諷。


    夙厲爵,讓我低頭,真的不可能!


    從始至終沒有笑過的夙厲爵,此刻卻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希望臣和方小姐聯手,能早日救災民脫離困境。”


    第一次得到肯定,方悠然的心都雀躍起來,她向皇上拜道,“臣女,定不會辜負皇上、娘娘的信任,”隨後看了一眼夙厲爵,臉頰微紅,“也不會辜負將軍的信任。”


    韓鳳羽率先帶頭,鼓掌起來,她還掩唇笑著,“方小姐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和夙將軍倒是真般配呢……哎喲,瞧我在胡說什麽,大姐姐,不會怪我吧。”


    韓鳳羽假裝無心說出了這句話,以為能讓韓江雪當場尷尬出醜。


    方悠然聽到這句話,心裏的小花都開了。


    方老將軍很反對她和夙厲爵走得很近,家裏人都不願意讓她和夙厲爵在一起,外麵就更沒有人敢說這事了。


    可韓鳳羽將她的願望,這麽輕易地就說出來給夙厲爵聽了,她不得不說,她找了個很好的合作夥伴。


    是的,韓鳳羽和方悠然,已經是拴在同一根線上了。


    韓江雪笑得漫不經心,“羽妃娘娘說的極是,臣妾無氣可生。”


    “那就好,那就好。”韓鳳羽誇讚道。


    韓江雪和韓鳳羽這對姐妹,目光相接時,傳遞了一些不明的情緒,這隻有她們之間才能看得懂。


    韓江雪隻是覺得,韓鳳羽這樣做真的很沒必要。


    把韓江雪惹怒了,對韓鳳羽並沒有好處,說不定韓江雪還會暗下狠手,陰韓鳳羽一把。


    是的,韓鳳羽還不知道韓江雪還留了一手,如果她知道,肯定更想除掉韓江雪了。


    迴去的路上,兩人的氣場同樣強大,同坐一輛馬車,走了一路都沒有說話。


    到了將軍府,韓江雪掀開簾子,就要下車,卻被夙厲爵扯住手腕,猛地往後一拉。


    韓江雪跌坐迴車裏,胳膊摔得很痛。


    夙厲爵一手撐在車壁上,另一手撐在座位上,以這樣的姿勢,將韓江雪緊緊圈在他眼前。


    見夙厲爵那張冰山臉就在自己眼前,韓江雪強忍住胳膊上的痛意,揚起下巴,“怎麽?想打架?”


    在韓江雪的世界觀中,有事能打架解決,最好別動嘴。


    吵架實在太麻煩。


    就在夙厲爵沒開口之際,韓江雪的手已經化作拳頭,向夙厲爵的下巴狠狠打去。


    夙厲爵眼眸一眯,快速躲開,開始接韓江雪的招。


    韓江雪那一套,完全就是部隊硬漢,處處緊逼,用拳頭說話。


    夙厲爵出手極快,他沒有主動進攻,完全就是在接韓江雪的招。


    見夙厲爵根本沒有認真跟自己打架,韓江雪很是憤怒,這是在瞧不起她嗎?


    於是,手下的動作便更狠了起來。


    夙厲爵的眉頭輕皺,這個死女人,是想玩真的?


    就是這樣,韓江雪仍然沒有逼得夙厲爵以進攻的姿態來對付她。


    韓江雪冷笑一聲,“這個時候裝什麽君子?”隨後又是猛地一拳。


    夙厲爵處處躲著,一直在化解她的殺招。


    “反正我不是什麽君子,你不出招,正好讓我撕掉你這個偽君子的麵具!”


    韓江雪的動作更大,每一招每一拳都是殺意。


    她的確很痛恨夙厲爵,這連日來的不理睬,突然出現的別扭,這讓她心裏很不痛快。


    她又沒做錯,為什麽心裏不痛快的人會是她?


    歸根結底,都是夙厲爵害的!所以,她要把所有委屈全部還給他!


    車夫已經將馬車趕到了將軍府門口,紅桃、青蝶等下人都站在門口,看得瞠目結舌。


    馬車搖搖晃晃,都快被捅破了,裏麵時不時地傳出來韓江雪的示威。


    眾人麵麵相覷,兩個主子打起來了?


    打了足足有半個時辰,夙厲爵突然化被動為主動,擋住了韓江雪的攻勢,並將她的雙手反剪,按在車壁上。


    韓江雪氣喘籲籲,因為剛才活動太劇烈,鬢邊的碎發都沾了層薄汗。


    她冷哼一聲,“有本事放開我,咱們下去打!”


    “韓江雪!”一直沒說話的夙厲爵,低沉的嗓音突然響起,他抬起沉沉的眸子,似笑非笑。


    “隻有你會生氣是嗎?隻有你逼迫別人的份兒是嗎?”


    說罷,韓江雪冷靜下來,望著夙厲爵,一直在輕微地喘著。


    夙厲爵鬆開她,跳下了馬車,進了府門。


    見他出去,韓江雪整個人都軟了下來,累了。


    夙厲爵一臉陰沉地衝迴了府中,下人們都不敢上去問。


    紅桃手腳並用地爬上馬車來,看韓江雪也一副披頭散發、受挫了的樣子,紅桃十分謹慎地問道。


    “夫人……你們怎麽了?”


    韓江雪的雙瞳有一瞬間的渙散,聽到紅桃的聲音,立馬活了過來。


    她起來,下馬車時,怒罵一聲,“說的好像是我錯了一樣,姑奶奶才不慣你這個臭毛病,去你丫的!”


    將軍府的下人,就看著府中的兩位主子,一個氣,一個更氣,前後腳地進了府。


    青蝶青蜂肯定覺得,將軍這是,何必這麽作呢?


    想夫人了,就告訴她嘛,這麽擰巴擰巴,快成了麻花了!


    至於夫人,他們向來摸不到夫人的底兒,比如剛才在馬車上一副懨懨的樣子,把紅桃嚇了一跳。


    下了馬車,又是那個生龍活虎、敢和任何人叫板的韓江雪。


    當天晚上,夙厲爵突然要出府門,清風謹慎地問了一句,“將軍,您去哪裏?”


    “這段時間,我不在府中住了。”


    “咳,”青蜂假意輕咳一聲,“將軍,您住府裏也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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