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江雪心中已經繞著彎彎,把夙厲爵罵了個遍,卻也沒說什麽。


    夙厲爵也不問她的小九九,問道,“今天進宮去,有沒有誰為難你?”


    “誰敢為難我?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韓江雪說的漫不經心。


    夙厲爵一笑,“你真的很特別。”


    韓江雪眉頭一皺,這不是現代狗血劇裏,渣男常說的話嗎?


    “你什麽意思?”


    夙厲爵向韓江雪眨眨眼,甚是溫柔,“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你我真的很相配。”


    情話,就這麽猝不及防!


    韓江雪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幹嘛多嘴問!


    說不上為什麽,韓江雪很難想象,自己會喜歡上一個古代人。


    對於這一點,她是很排斥的。


    再者說,從她穿越到這裏來,對她下狠手的第一人,就是眼前這個夙厲爵。


    她向來睚眥必報,不和夙厲爵拚個你死我活,是因為她還要利用夙厲爵給自己留一塊清靜之地。


    可以說,最初她真的很痛恨夙厲爵。


    可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夙厲爵好像有什麽地方變了。


    連帶著,她對夙厲爵的感覺似乎也有了改變。


    她好像沒有那麽討厭夙厲爵了,反而……


    她不敢相信,也不會承認。


    因為,她不會喜歡這裏的人,這一點她自信滿滿。


    可是命運啊,總是喜歡跟你開個小玩笑。


    比如,讓你嘲笑從前的信誓旦旦。


    原以為,借進宮這一趟,算是解決了韓鳳羽這個麻煩。


    可京都還真是大,走到哪裏都能碰上這個黏人的韓鳳羽。


    韓江雪也隻是從藥鋪迴府,韓鳳羽就這麽巧,碰上她了。


    “好巧啊,大姐姐。”韓鳳羽很熱情。


    韓江雪抽了抽嘴角,“不巧,你不是在這兒等我呢?”


    韓鳳羽訕訕笑了,“大姐姐真是聰慧過人,我這點小心思,怎麽也瞞不過大姐姐……”


    “行了,有話說話,別說廢話!”


    韓江雪不想和韓鳳羽扯皮條,她們這對姐妹也不像是能手牽手逛街的。


    對於不喜歡的人,還是別沒話找話了吧!


    韓鳳羽的笑容稍微收了收,露出些正經的神色,“大姐姐,有空嗎?我請你喝茶。”


    韓江雪忍下心頭的不耐煩,重申一遍,“長話短說,簡而言之,要麽別說。”


    一甩胳膊就要走,韓鳳羽趕緊拉住她,聲音都放低了。


    “結盟吧,幫我做上寵妃的位置。”


    韓江雪不怒反笑,這皇帝身邊的女人,怎麽一個個都盯著她不放?


    為什麽覺得她有那個本事呢?


    她要真的有這個本事,還不如自己去做皇後玩玩,還有她們什麽事?


    呃,皇帝太老了,她還是算了吧!


    韓江雪冷笑,“我哪來那個本事?”


    “你當然有,你的醫術高明,手段也高明,況且那天你也幫我了不是嗎?”韓鳳羽急急地說道。


    選擇韓江雪,這是韓鳳羽的綜合考慮。


    皇後的地位穩固,韓貴妃雖是韓家的人,但她應該不會扶持自己。


    在這個時候,韓鳳羽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韓江雪。


    韓江雪連修複的手術都能做好,那宮裏那些下毒害人的小把戲應該更不在話下了。


    韓江雪不僅是自己的長姐,還是夙厲爵的夫人,這雙重身份就讓韓鳳羽更篤定,選擇韓江雪結盟,她一定會贏。


    至於那天,韓江雪幫了她這件事……


    韓江雪微微眯了眸子,“那天我不是在幫你,隻不過受益人恰好是你而已。”


    “可是……”


    “韓鳳羽,我是不是告訴過你,我們分道揚鑣,難道你還想把我拖進這個局裏,讓我揭穿你並非是處子之身的謊言?”


    韓鳳羽臉色煞白,抿緊了雙唇。


    這可是她,最大的秘密。


    韓江雪不屑於看她,“所以韓鳳羽,不要再癡心妄想,我說了那是最後一次,如果你還要糾纏我,你要想清楚後果。”


    韓鳳羽鬆開抓韓江雪的衣角,韓江雪看都沒看她一眼,便走掉了。


    韓鳳羽眼中的光,漸漸冷卻。


    知道她並非處女之身的人,除了晉姨娘,應該就隻有韓江雪了。


    此刻韓江雪不願意和她結盟,為她所用,那麽難保日後韓江雪不會說出去。


    如果不能為友,那她韓鳳羽也不會多留韓江雪這個禍患。


    韓江雪冷淡的態度,在韓鳳羽心中埋下了一個仇恨的種子。


    韓鳳羽對於韓江雪,留不得,那就去死吧!


    要說這世上最作死的人,韓玲玉稱第二恐怕沒人認第一了。


    在宮裏被打了一百個巴掌,傷還沒養好,臉仍舊腫的認不出來人,韓玲玉這就不安生了。


    她最近總是蒙著麵紗,特別喜歡出門,逢著熟人就編排起她這個嫡姐韓江雪來。


    說韓江雪不守婦道,還沒有嫁人,就已經不是完璧之身。


    說夙厲爵也不是什麽正經的東西,連一個殘花敗柳都要收留。


    總之,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好說韓玲玉也是一個大家閨秀,怎麽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話,都那樣的不堪入耳呢?


    不過韓玲玉也會挑人,她訴說的對象,都是閑話簍子。


    一張嘴,傳十個人,繼而成百,傳滿京都城。


    這流言啊,如同漏水的水龍頭一樣,先滴著小水滴,不加修理,便水花四濺,人再來管製就控製不住了。


    這謠言是怎麽傳到韓江雪的耳朵裏來的呢?


    這一日,是紅桃拉著一張小臉,跑過來跟韓江雪抱怨。


    “夫人,我剛才上街去,沒想到那小販一聽說我是將軍府來的,就像是趕蒼蠅一樣,想把我趕走。”


    韓江雪嗑著瓜子,“為什麽啊?”


    她就是不問為什麽,紅桃也會說。


    紅桃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樣,“我跟好幾個人打聽才知道,夫人和將軍的名聲都被傳臭了,說你們,你們是……”


    韓江雪吐了瓜子皮,不禁樂道,“是什麽啊?”總不能是活菩薩吧。


    “是奸夫淫婦!”紅桃氣憤極了,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


    “哦?”韓江雪倒是不意外,反而覺得甚是可笑。


    這些無知的百姓,說她也就算了,是哪來的膽子敢招惹夙厲爵?


    要知道夙厲爵這個將軍的名號,可不是空穴來風。


    那是在戰場上實打實地累起無數白骨,才換來的鐵血將軍之威名。


    夙厲爵真的火了,殺人來可不會手軟。


    韓江雪撇撇嘴歎氣,夙厲爵可不像她,善良的一顆心啊隻會救人。


    她這話可沒有說給紅桃聽,否則紅桃肯定撇撇小嘴,心想夫人的臉皮究竟是什麽做的。


    “青蝶。”韓江雪喚了一聲。


    青蝶來而無聲,迅速出現在韓江雪麵前,“青蝶在。”


    韓江雪倒了一杯茶,“知道是誰散布的謠言嗎?”


    青蝶點頭,“知道,是韓玲玉。”


    韓江雪從容地將這杯茶水倒滿,悠悠地喝了下去,隨即唇邊的笑意蔓延,“作死的小達人,安穩日子不願意過,那大姐姐就陪你玩玩。”


    說罷,韓江雪就帶著青蝶和紅桃,一同殺向韓國公府。


    不,也不能說殺向,韓江雪平靜得不像話。


    應該說是,迴娘家。


    韓玲玉這栽贓陷害的招數,實在不高明。


    根本不用青蝶費工夫去調查,就知道是她下的手。


    韓玲玉倒是可笑,就好像生怕韓江雪不知道是她做的一樣。


    韓國公府的人,看到韓江雪來,都如臨大敵。


    韓國公橫眉冷眼,一番話說的陰陽怪氣,“這不是和我斷了關係的將軍夫人嗎?寒舍還能入得了您的眼?”


    韓江雪被韓國公這唱大戲的腔調,弄得哭笑不得。


    她一笑,韓國公的臉上掛不住,怒喝道,“韓江雪,你找什麽事?”


    韓江雪隻好咳嗽兩聲,正色了不少,“韓大人,把韓玲玉交出來,我就不跟府上其他人計較。”


    假正經,也得做足了戲。


    韓大人?韓國公聽了這三個字氣得炸毛。


    他不是有多稀罕韓江雪叫自己一聲爹,可這麽硬生生地叫韓大人,把他的老臉往哪裏放?


    韓江雪這話的意思,等同於在戰場上那一句“繳槍不殺”,這是對敵人的極大侮辱啊!


    韓國公可不讓她,“你說交就交,那是我韓家的女兒,你算老幾?”


    “不才,正是老大。”韓江雪數著她在韓家的排位,嗯,正好是嫡女,老大。


    說的一點錯都沒有。


    韓國公抬起手,伸出食指,指著韓江雪哆嗦哆嗦,不敢伸出巴掌去招唿她。


    因為青蝶就在一邊,韓國公知道青蝶的實力。


    就算沒有青蝶,韓江雪自己一個人,就能把這韓府端了。


    好賴那也是自己的女兒,晉姨娘這時候必須站出來,“將軍夫人,那天二小姐在宮裏受罰,你卻不搭救,韓府都沒有去找你,你卻找過來了,嫁了人果然了不得,連臉皮都厚了不少呢!”


    這話說的,韓江雪冷笑,“你說起宮裏的事,我倒是要跟你好好說道說道,皇上喜歡韓鳳羽,可韓玲玉卻諷刺皇上老牛啃嫩草,這麽無腦的白癡,你們還留著,不怕韓玲玉毀了你們韓府企圖染指鳳位的大計劃?”


    韓鳳羽也在後麵跟著,她一直不說話,冷著臉望著韓江雪。


    韓國公臉色大變,“你胡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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