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儀先是驚恐擔憂,在知道兒真的沒什麽大礙後,又恨不得揍那個不聽話的兒一頓。誰說隻要愛的教育就行了?什麽西方心靈雞湯、育兒經典的,這會兒芳儀就覺得華五千年流傳下來的教育方式那是值得推崇的,這會兒,一頓愛的棍棒才是對~頭~


    隻是,好在芳儀在內廷這麽些年了,一會兒已經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了,繼續聽額魯說著下頭的事情。


    其實,也不過是萬歲爺當著眾人詢問了那時候的場麵。裕親王福全也是把剛剛講的都說了一遍。而胤礽也沒說什麽,隻是說自己聽人解說那兒平時狐狸多些,就帶著人去轉轉,沒想到就碰上了兩頭大貓。也多虧王叔來得及時,不然自己就成了豹的口糧了雲雲。


    芳儀聽著額魯的轉述,皺了皺眉,就知道當時康熙當著眾人,也隻能問問大概的事情,而眾人當著別人也隻會說說麵上的事情,沉聲道:“那萬歲爺怎麽會讓你迴來送信的?”


    額魯這次說得仔細。原來,雖然胤礽並無大礙,但萬歲爺還是決定起駕迴鑾。倒是太殿下一邊說了,往常這個時候必定是要給宮裏的額娘送信的,雖然這會迴京,但鑾駕怎比快報來得快當?怕額娘擔心,還是先送個信兒好些。就著冷不丁的迴鑾,也先讓額娘知道了好些。還跟萬歲爺求了個情兒,讓額魯領了這個差事先快馬迴來。萬歲爺當然不會拒絕太爺的這個小要求的。


    芳儀當然明白兒的體貼,這既然起駕迴鑾了,那些前麵的也會得了消息迎駕的,自然,這胤礽獵了豹的事情也是會傳迴來的,兒怕自己不知道具體狀況,心裏憂心,才讓自己這個庶弟親自跑一次的。當然,兒也有些別的想頭在裏頭呢。


    驚恐過了生氣過了,芳儀的腦也好使了。她可是記得康熙說過的,那南海,多為小獸,怎麽會冒出兩頭豹的?而且康熙還說過,還有禁軍圍場呢。什麽叫做圍場?就是把皇家獵苑圍一圍,把那些鹿啊兔啊等等趕一趕,而那些大型的猛獸就驅趕在獵苑外頭的。


    既然想到這個了,就有了許多的懷疑,想了下,就哄了哄胤禛,讓身邊人把他帶下去,同時也清退了殿裏的伺候的人。才開口問道:“你且細細的再說說。”


    額魯並不是想瞞著皇後娘娘,隻是見剛剛殿裏人多,雖然知道娘娘的本事,可那時還是不敢貿然開口,這迴見了這個架勢,倒是比倒豆還痛快。


    “奴才那時候能發現痕跡,然後追著痕跡下去,隻是因為那時覺得有些古怪。那時還說不上什麽,後來想想,才發現奴才領著人在那裏轉了半天,竟然不見一個活物兒,連隨處可見的兔都沒遇上,才下了心思細細的查探。而這一查探,除了發現那畜牲的蹤跡,也發現那處圍場,竟然有個口,平時該在那兒巡圍的兵士也不知道都去了哪兒。隻是那時候因為事出緊急,奴才也顧不得去找那些人了。現在想來,估計是有人調離了那隊兵丁,有心放那兩頭畜牲進來。而正因為是這兩頭畜牲路過,那些小獸才躲得遠遠的。倒叫奴才發現這些不妥當。不過,那時候迴萬歲爺問話的時候,奴才還沒有細細的說這些。”


    芳儀既然想到了,這會兒聽著也不驚訝了。而且,她能想得到,康熙和承祜估計也想得到的,哪怕是那個裕親王也是明白的吧?隻是,要傷害自己的兒,那就要付出代價


    芳儀努力的平息了心頭的怒氣,問道:“今兒這次是哪個負責這圍場的?”


    額魯聽了這樣一問,看了看芳儀,有些躊躇,倒是不像剛剛那麽痛快了,但是這答案可不是什麽秘密,所以,還是迴答了,“這次的禁軍,是調動的南營,是那克出家的景渙表弟領了這個差事。不過,這定然是賊人暗使壞,存了一箭雙雕的想頭。”


    景渙是芳儀小時候帶大的,怎麽樣的為人,芳儀能不知道?隻是,現在這事情倒是牽扯大了,“這哪裏是一箭雙雕,一舉多得才是既能傷了我兒,又能讓景渙背黑鍋,還能讓我對娘家兄弟起了疑心。這人,還真是本事隻是,我兒就能讓人白白算計了?”


    牽涉到兒,芳儀腦無比清晰,“再想想,可真正是巧得不得了,景渙圍場,額魯你是城門尉,卻也能去得了南苑,還能在事發當場,這不是勾得皇上往偏裏想嗎?正著,橫豎有景渙被黑鍋,若能除了我兒也不錯,娘家兄弟也生了嫌隙。反著,若勾得萬歲爺想偏了,那就更是妙事了,恐怕連兒帶我都要被皇上疑心了。”


    額魯是個明白人,一聽著個,猛然想到:“您是說,有人想讓皇上以為奴才跟景渙故意引了豹讓三阿哥出名的?這怎麽可能,三阿哥隻帶了兩個隨從,萬一有個閃失,不是得不償失?而且,景渙那個失職之罪總也跑不掉的。”


    “怎麽不可能的?你不是也帶著人就摸了過去了?而且,胤礽輕傷。再說了,人家可會這麽說,不是有恃無恐,怎麽皇阿哥就隻帶著兩個人在外頭晃蕩的?”


    “那,那,娘娘,這可要怎麽辦才好?”額魯頭上都冒出冷汗來了。


    怎麽辦,涼拌芳儀此時也是有些彷徨。隻是,這會兒,看著額魯這樣,芳儀還是要端出點氣勢的,“慌什麽,既然想到了,那就有法對付。想不到的,才能被人算計了去。”


    芳儀看了看額魯,問道:“你這是因該迴府了,還是要趕迴皇上身邊的?”


    額魯忙說這自己的打算,“原本奴才是想跟娘娘稟告過了後,就去次奴才叔叔府上,把這裏頭的事情,跟叔叔說一說,讓他好好核計一下的。然後還要趕迴皇上鑾駕邊上,奴才的屬下都還隨著鑾駕的,差事也沒交接,奴才怎麽好就迴府了。”


    “這麽著,你出去了,哪兒都別去,直接迴皇上那兒交差。而後,今兒個你察覺的事情,也別等皇上問,先對皇上稟報了。有什麽說什麽,別藏著掖著的。是哪個薦了你點了南苑的差事的。也順便跟皇上提一下。可聽明白了?府裏說話,不急這一時的。”


    額魯是什麽人?年少時就會在赫舍裏府裏見風駛舵、為自己個兒謀出路的。有什麽不明白的?兵丁被調離的事情,皇上怎麽會查不到的?自己若是等皇上問了,就失了先手。而且,主動的稟報,越加顯示出心沒有齷齪。而且,自己怎麽知道沒人盯著自己的?說不定還有皇上的人呢。不管現在自己是迴府還是去找索額圖額其克,總會讓人想些什麽。還是這樣來迴匆匆,老實當差更好些。至於其他的,看著娘娘的樣,估計已經有了成算了。


    額魯點頭稱是。芳儀點了點頭,“也真是辛苦你了,來迴這樣的趕,也吃不上口熱膳。”且讓人上來給包了點心讓額魯帶著路上墊饑。


    等人走了,芳儀才失了力氣的軟下了身。


    兒就這樣被人害了,可還有可能被人誣陷正麵的那些已經是讓芳儀無法容忍的了,可若真勾得康熙那樣想,以為是自己的兄弟表兄弟為了讓胤礽揚名而設的局,不但讓真相被遮蓋了去,兒、景渙等人討不到說法,還會在康熙心裏埋了個種。現在,康熙疼愛兒,估計並不會有多在意,可是若以後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撥,這一點一點的積累,不就把自己辛辛苦苦像要的,已經得到的,毀了個幹淨?


    到底是誰?是誰?芳儀身坐著一動不動的,腦卻叫囂著。


    皇後娘娘的神色不對,李奶嬤很是擔心。雖然她也擔心三阿哥那頭,可是太醫不是說三阿哥隻是輕傷,並無大礙嗎?皇後娘娘這個樣,就讓李奶嬤心疼的很。


    讓宮人沏了杯茶來,李奶嬤親自端了過去,放在娘娘的手邊,輕聲勸慰道:“娘娘,三阿哥聽說沒事呢。您這個樣,要是讓三阿哥知道了,指不定怎麽心疼呢。還是先緩緩氣兒,左右等會兒三阿哥就迴來了,您打也打得,疼也疼得,何必先這樣胡亂想著讓自己不安呢?老奴想著,讓小廚房今日裏多準備些好的,讓三阿哥補補。再說了,萬歲爺也沒準兒會過來用膳呢。”


    李奶嬤的這些話,倒是提醒了芳儀。還是先想想,在康熙麵前如何表現,才是要緊的。隻有康熙的信任,才是最最大的利器。自己在這兒胡亂猜想幕後黑手,確實沒多大用處,有些事情還是要仔細問了胤礽才妥當。


    芳儀定了神,嘴上卻說:“給胤礽補補?我看就給補頓鞭,讓他死死的記住才好。他若是還想著我會擔心,怎麽會這樣的莽撞來著?”


    (沒檢查錯別字。今兒個編編批評我了,說我沒加更。我說那就今天努力,可是,為什麽現在已經十一點半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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