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再迴到麒麟閣,蕭擎澤徹底和丟了魂沒有什麽兩樣。之前還算是有個念想,如今知道了木塵還活著,卻也知道了他不願意再原諒自己,不願意再迴來,於他而言,就隻剩下了絕望。自己親手造成的這一切,又怨得了誰?

    木塵,倘若我真的去了,你可會為我傷心?倘若我從此與你天人永隔,你可否願意迴來再看我最後一眼?

    就這麽渾渾噩噩地過了兩周,直到侍衛一臉就和見了鬼一樣的表情跌跌撞撞來報說是光蒼迴來了,蕭擎澤猛地一站起來才發現自己頭暈得連站都站不穩。

    也是,這都兩周了,每天也沒吃多少東西,就這麽在木塵原來住的房間的院子裏坐了兩周。要是閉關修煉也不是個什麽大事,偏偏自己心情也不好,最近天氣漸漸轉涼,他也沒管自己,這麽折騰,是個鐵人也受不了。得虧蕭擎澤內力深厚,要不然,他現在就是高燒不退,半死不活了。

    可是木塵迴來了,他的木塵迴來了,蕭擎澤隻有一個念想,哪怕是死,他也要去見木塵。他是自私的,他那麽愛的一個人,他怎麽會舍得?就一眼,哪怕再見他一眼也足夠了。

    結果,一走路,腳下一軟,蕭擎澤竟然直直地向後栽去,侍衛婢女嚇得一陣驚唿,蕭擎澤卻沒有摔倒,而是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無比熟悉的藥香,蕭擎澤這一刻生生把要流出來的眼淚給逼了迴去。

    “我不過是走了兩周,又不是不迴來了,你這是怎麽搞的,把自己弄成了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雖是埋怨,語氣裏滿滿的隻有擔心和心疼。

    蕭擎澤一迴身就看到了沐晨那張放大版的臉,依舊是他熟悉的眉眼。院子裏的其他人已經下去了,蕭擎澤再也忍不住,把頭埋進沐晨的懷裏,哭了出來。隨便他怎麽嘲笑自己吧,他再也不想再這麽掩飾自己的情緒了。蕭擎澤死死地抱住木塵,生怕一個眨眼,沐晨又像那天早上一樣人間蒸發。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人,何曾這樣患得患失過?

    “唉。”沐晨歎了一口氣,也不說話,隻是抱緊了蕭擎澤。

    “你還走嗎?”蕭擎澤停了哭聲,鬆開了沐晨,兩人迴了書房。

    “不了。”

    “你的臉?”蕭擎澤是見過沐晨的,他也知道,沐晨和木塵是同一個人,而且沐晨的那張臉才是他真正的樣貌。

    “易容。”

    “你的聲音?”木塵和沐晨的聲音也不太一樣。

    “變聲。”

    蕭擎澤感覺自己問了好多廢話。

    “你的武功?”當年遇上行刺的死士,木塵的爆發蕭擎澤還記得,之後碰到沐晨的時候才發現沐晨的實力遠在當時的木塵之上,加上沐晨當時候演得實在是太像,他懷疑過沐晨就是木塵,但是沒有確定,如今看來,當時爆發的木塵也不過是隱藏了自己的大部分實力。

    “閣主之上。”

    這混蛋,在麒麟閣就沒一件真事吧!以前木塵總是喜歡不停地製造動靜出來,現在,沐晨坐在那裏看書,竟然如此惜字如金,不肯多說一個字。

    蕭擎澤暗想,果然,自己終歸還是不了解他吧,不過,來日方長,慢慢來就好。

    “我最近還是會變成光蒼的樣子,聲音也會變迴去,畢竟要待在麒麟閣,還是原來的這個身份比較方便。”沐晨突然合上書對蕭擎澤說道。

    “你不是不走了嗎?”蕭擎澤抓住沐晨的手,他知道這個人是遲早要變迴沐晨這個身份的。

    迴握住蕭擎澤的手,“嗯,抽個空想想辦法找個機會再變迴原來的樣子。這次迴來得急,沒有安排好,隻能先用光蒼這個身份了。”沐晨也是在想自己總不能一輩子都頂著這張假臉活著,人·皮·麵·具加上各種材料,他能戴上四年多也是不容易。

    蕭擎澤其實還是得承認,沐晨原來的樣貌,絕對可以用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來形容了,雖然木塵是個男人。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我這幾天可能要出去辦點事。”蕭擎澤沉默許久之後再一次開了口。

    “嗯。”

    “你能陪我一起嗎?”蕭擎澤現在做什麽事情都小心翼翼的。

    “好。”惜字如金。蕭擎澤總有一種感覺,他和沐晨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他不喜歡這樣,他更害怕這樣。

    “別怕,我不走了,真的。”沐晨抱著蕭擎澤,話裏全是心疼,“怎麽才兩周就把自己瘦成這個樣子?上次在錦繡樓見你的時候明明還不是這樣。”

    “硌手嗎?”

    沐晨沒有說話,收緊了自己的手臂,把蕭擎澤死死抱在自己懷裏。得虧他走之前就把蕭擎澤的身子骨的底子給調養好了,要不然,照蕭擎澤這麽折騰,真的得出大事!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聽說出了不少事。”想起這段時間麒麟閣發生的事情,沐晨又是一陣自責。

    “你的毒

    ……”一說起這個,蕭擎澤就想起了長相憶的事情。之前顧楓說沐晨活不過上一個年關,如今,沐晨的身體狀況似乎比之前要好的多。莫非是解了?

    “我沒事,別擔心。”沐晨抱起蕭擎澤,“你瘦了。”

    “嗯。”蕭擎澤把頭埋在沐晨的懷裏。

    “對不起,我被事情絆住了。對不起,對不起,擎澤,對不起,我該早點迴來的,我不該和你慪氣,對不起,我答應過你我要陪著你的,對不起。”沐晨將蕭擎澤放在軟塌上,借勢躺在蕭擎澤身邊。

    蕭擎澤的手臂直接環上沐晨的脖子,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少主,大公子說要見您。”

    蕭擎澤仰頭看了一下沐晨,他總覺得沐晨的表情像是要殺人!

    “我去看看。”

    “管他!”沐晨直接封住了蕭擎澤的唇,把蕭擎澤死死地抱在懷裏。

    “沐……”

    ……

    蕭擎宇見到蕭擎澤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的事情了,而且旁邊還站了一尊閻王爺。

    閻王爺這個稱唿真的不是蕭擎宇一個人的感覺,而是在場所有人的感覺。每個人都有一種要不是蕭擎澤還在這裏,蕭擎宇應該已經變成碎片了的感覺。

    “擎澤,大哥聽說光蒼迴來了,過來看看你。”蕭擎宇的確是過來看看是不是沐晨真的迴來了,他是真的不相信那種情況下,一個瑤光級別的死士可以死裏逃生。

    “大公子要是沒事的話就迴您的寧宵宮吧,我一時半會兒死不了,用不著您操心。”話裏帶刺,是個人都能聽出來沐晨現在心情很不好。

    “這是什麽話,呃,那個,我是說,上次苗疆巫人的事情,聽說是你一人……”

    “大公子如果想變成他們,我不介意,您直說,拐彎抹角我聽不懂。”

    “你!”蕭擎宇瞬間怒氣上漲,頭頂冒煙。

    “早死早超生,省得一大早起來叨擾別人。”

    權柳和海棠掩麵,沐晨這火氣是相當旺啊!

    “我也是好心……”

    “您的心早就爛透了,就別假惺惺了。”

    “光蒼,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蕭擎宇話音未落,眼前兩道白光,緩緩地轉頭,身後的柱子上,隻剩下兩個窟窿,那兩柄飛刀已經沒入石柱中。

    “滾!”

    蕭擎宇

    也知道自己在這裏隻有吃虧的份,握了一下拳,轉身離開。

    沐晨也迴了裏屋。

    蕭擎澤全程一句話都沒說。

    “少主,木塵他……是怎麽了?上火了?”權柳湊近問,也不敢大聲,怕沐晨萬一聽見了收拾他。

    “呃。”蕭擎澤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掩住了嘴,結果,這個動作反而讓所有人都看到了蕭擎澤有點紅腫的嘴唇。

    怪不得沐晨會上火,怪不得!大公子真的是活該啊!

    蕭擎澤看到沐晨的時候,沐晨正在軟塌上假寐。想想剛才這個人被蕭擎宇氣得抱著自己死也不撒手,蕭擎澤就有點想笑。

    “還在生氣?”手按上沐晨的額頭。

    “哼!”沐晨抓住蕭擎澤的手,“去哪裏了,怎麽這麽涼?”說著,握住蕭擎澤的兩隻手,給他運功驅寒。

    “沒事的,沒事別這麽耗你的內力。”

    “不算是耗內力的,這是一種武功心法,等你有時間了,我教你。”之前就有過這個打算,但是蕭擎澤體寒,不適合修習,如今已經差不多好了,自然就該好好和他商量一下這件事情了。

    “真的?”蕭擎澤眉眼彎彎,笑得很開心。

    “連我都不信?”沐晨抽出一隻手刮了一下蕭擎澤的鼻尖。

    “蕭擎宇那邊?”

    “沒事的,本來就打算好了,迴來就不瞞了。再說了,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你覺得他可能會去告訴閣主?”

    “不可能。”蕭擎宇是個什麽樣的人,蕭擎澤比沐晨更清楚。

    “那就別想他了,你先好好睡一覺。”沐晨起身,抱起蕭擎澤迴了臥房。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木塵基本上就改迴沐晨這個名字了,偶爾在其他人口中會變成木塵(旁人還不知道他的名字的事情)。

    徒有雙更的心,沒有雙更的命。╥﹏╥

    小劇場

    權柳:我感覺我吃了好多狗糧。

    小軒子:我這個牌子的不錯,要不要一起吃?

    權柳:排排坐,吃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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