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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有些羞於承認,但這種男女之事,當真是令人歡悅,其實在歡悅後加上無比,竊以為也未嚐不可。


    不過現時我的臉皮的厚度就隻能讓我堅持坦承到這裏結束。


    那日辰時天明,我卻在繼續舒舒服服睡覺以彌補昨夜惡夢和劇烈“運動”所帶來的疲勞,但門外已又響起那個挨千刀的傳令人的聲音,言道:“外麵陳將軍等候,命我來叫您起身過去。”


    “好沒人情味,陳哥也忒心急了些。”我無法不抱怨這個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的老大哥,輕聲自言自語發著牢騷道:“一夜做了五次,我容易麽我?”


    旁邊發髻散亂的新婚妻子也被那外麵的聲音吵醒,正自睡眼惺忪,聽著我的話,竟也掩嘴羞澀地笑了起來。


    我也看向她,無聲地笑了出來。隨即振作精神準備起來,知道我身量太大,夫人也朝那邊挪去了些讓我可以盤腿坐起穿起衣裳。


    不過我靠著夫人那邊的膝下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隨即手探下去摸摸。卻竟扯上來一條中間蘸了些血的厚布巾,接著感覺腿下更濕了,隨即俯身觀看。


    “啊,怎麽有血?”我幾乎大叫出來,卻立刻被羞澀的妻子飛速的起身捂住了我的嘴。


    我這才想起了以前學堂中大家討論過的惡心事情,心道怎麽關鍵時候就給忘了。不過,忘得倒真是時機,我可以靜靜流動我的眼珠子欣賞我的美麗妻子了,我指非常純粹和自然的那種欣賞。


    佩終於發覺眼前的壞蛋可能是另有居心,撤下了手擋在自己比較關鍵的部位,卻沒防住了那壞蛋的嘴親上了她的麵頰。


    我再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和同樣沒有說什麽的她就這樣麵對。


    陳哥在客廳中很是有些不滿意,不過也隻能無奈地搖搖頭,帶著過來人的壞笑,卻絲毫沒有提及那些事情地切入正題道:“南蠻人內部怕是出什麽問題,子悅和子淵開始還覺得奇怪,按說南蠻人隔三差五就會來滋擾一番,卻一下子兩個月沒了動靜,派了探子,卻發現南蠻人內部幾個部落打了起來。聽說南蠻王死了,新王還年輕,且王位不穩,他幾個有實力的叔叔都在準備搶南蠻王之位。聽說這個新南蠻王想和我們修好,為了自己的尊嚴和地位,放出了講和的口信給子悅他們,卻提出要見荊州的頭麵人物。現在你沒有借口了,和弟妹去說一下,盡快去辦妥。”


    應該說一點人情味都沒有,不過我聽了倒也沒有什麽牢騷,隻說了一句明早就走。


    “快點收拾,可以帶夫人走,但下午就給我去。”陳哥也不知怎的學會了討價還價,但還是給了一點優惠條件,應該承認這個條件很難讓人拒絕。


    “那就這樣吧。”


    陳哥一向效率極佳,我剛說完行完禮,他已經迴完禮走開了。


    轉身迴房,路上便碰上琪姐,此人身為女子絲毫沒有羞澀地問我昨晚感受如何,我想不理她,繼續走時,卻被她故意又說出一句:“啊,怎麽有血。”嚇得我趕緊迴身想去捂她的嘴,但手剛要上去忽然感到不太妥當,隻好趕緊收迴來,一時不知所措,旋即整個人都變得垂頭喪氣起來。


    接著,被此人打擊了半晌,最後還故意找茬責怪我沒了禮數見了她連姐弟之間的禮儀都沒有了,逼得我趕緊行禮,嘟囔了一句小心眼的女人,卻還讓她聽見了,接著又被教訓一晌。


    好不容易刑滿釋放,趕緊溜迴臥房,夫人卻已離開,床榻也已被收拾停當。尤其是墊褥都換成新的,有些失落的我依然困倦異常,便又倒在床上又睡了起來。恍惚中有人替我掖了被子,我不知道是誰,隻知道我繼續在睡――如同一頭死豬,需要注明的是,這個比喻又是當時在場目擊者做出的,結合後來對上次落水時的描述,我認為此人的文學功底較欠,鑒於她是女子,且是我的夫人,我在後麵少加了一個揍字。


    時至正午被人喚醒,喚醒別人之人略帶笑意,被別人喚醒之人一臉倦意。


    被喚醒者頗不樂意,且很是依戀寐中之味:“假以一刻,容吾再小憩片刻,或多幾個須臾亦可。”此話曾是小時候賴床時,對銀鈴說的話。不過,她從來不吃這一套,偶爾放我多睡一會兒,但多半是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很小的時候是直接掀我被子,拍著我的屁股把我半拖半哄給弄起來;後來我大了,身量也大了,就直接撓我常常不自覺伸出被褥的腳,待我縮了迴去,再重複小時候的方式。我想郭佩應該不會這麽幹,不過這麽想的時候,我的心不可否認還是有些虛。但是我真的很有興趣她怎麽叫醒我,所以,既是犯困賴床,卻又頗有一種看熱鬧的想法。


    不過她沒有繼續叫醒我,隻是在旁邊不聲不響地做起什麽事情起來,有些失望又有些鬆了口氣的我斜眼一瞥,卻見夫人正在替我收拾東西。間或撥捋著耳邊滑下的散發,恬靜秀氣的側臉上不時帶上思索的表情,聽人說女孩子想心事時最是好看,尤其是想男孩子的時候,沒想到想這等瑣碎事情的女子也很好看。必須承認,我自己的夫人,我正眼看她的時間從認識她開始卻共計不會超過一刻,所以這迴看就有種欣賞風景的感覺,因為居然還帶著一種新鮮感。


    我的臉皮堅持不到她收拾完才起來,所以幾個須臾之後,我便裝模做樣地打了個哈欠,起身坐在榻邊,又稍微呆坐了一會兒,緩了一下,稍微搓了搓臉,便自己過去主動要求幫忙。捫心自問,到時候娶了銀鈴我還敢不敢這樣,最終得到自己確定的答複:不敢。


    郭佩卻讓我歇歇,說我最近幾日太累了,說實話我有些感動,然後就想再躺迴去休息一會兒,不過旋即再次告誡自己不要太小孩子氣後,還是趕緊問還要帶些什麽。


    夫人若有所思,仰著俏臉,稍作思索,忽然想起一事,便招手領我去了內屋之中,指著牆邊的長長布套言道:“此是公冶叔叔與你打造的武器。”稍頓,自旁邊架上取下一個布套,再言:“此是他給你留的信。”然後她讓我看信,看兵器,自己又出去忙活了。


    郭佩不提此事,我倒早已忘卻它了。待她一出去,我便迫不及待地打開布套,自中間便提出一杆長槍來,這兵器不怎麽起眼,黑黝黝的,倒比天狼還長了幾寸,槍頭與槍身連接處有一條毛茸茸的毛皮纏繞,掛出一段肥厚的尾巴,想著天狼似在杆頂蜷起隻刺蝟,這東西倒似槍上卷起隻鬆鼠。我知道這毛皮穗子是幹嗎的,隻是公冶三叔幹嘛要這樣做一隻這麽惹眼且有些可愛了些的穗子給我,讓我感到自己有些英氣不足,傻氣有餘。


    端詳完一遍這杆長槍,沒什麽其他特殊之處,便拆開信套,仔細研讀了起來。沒想到,這封信很是長,讓我看了整整一刻時間。


    看畢,長籲一口氣,輕輕閉上眼睛,便立時看到一個中年人在語重心長地對一個少年說著話:“天狼似你,安逸時默默無聞,不被人所注意,如就此下去,也許就隻會在角落中慢慢黑去,一生不聞不名。但一遇亂時,你便得到了屬於你自己最好的機會,飲遍鮮血度盡磨難之後的你自將褪去那身黑衣,放出你該有的光芒。但是,你周身帶刺,不能與所有人相處融洽,凡有不平,你必會挺身而出,亮出自己的狼牙。如此,戰時你或得重用,但得無爭無亂之平和之時,等待你的便隻是角落之中了。”


    少年長抒一口氣,若有所思而言道:“若我能永遠呆在兵器架上,無人來用,無人需用,豈不更好。”


    中年人未理會少年之語,便再言道:“此槍為玄鐵打造,其型和和氣氣,不顯山露水,即使久曆戰陣,也隻是刃尖一抹寒光爾。莫小看這段毛皮,豈知柔軟之後卻還有尖刺。為人其實也需這般。”


    少年撫摸了槍上那段毛皮,果然在這毛絨絨的可愛東西後麵暗藏了殺機。心中有些不悅道:“不喜此物,不如天狼率直。”


    中年人再言:“知你不喜,不望你立時便能如此,隻望你能體會這其中奧妙。”


    隨即遠去,隻餘下少年喃喃自語:“我不喜如此。”


    “子睿,你在說什麽?”這情景著實令人奇怪,換作我我也須問。


    “沒什麽?”我搖搖頭,放下心中所思,便道:“你和我一起走,這是陳哥交代的,我剛才注意到你隻收拾了我的衣物,把你的換身衣服也帶上。有些不解之處,我還要向你請教。”


    “請教我?我隻會那些清談空論。若真論國事,恐怕隻有……”


    “當然,因為我不會清談空論。跟我走吧,我有些事情確實需要問你,我很多地方都是一點不懂。”我故作平淡地迴答,其實心裏明白她那個隻有指的什麽,心下有些酸楚,又有些焦慮,但是對著能解我焦慮之人,我卻又不好再提及此事。


    迴身提起鐵槍,槍無名,也不想替它取名,心中迴味三叔之言,暗忖道:“反正用就用了,這槍又不會逼我這番偷偷摸摸,我卻怕什麽。該斷事之時,實由我心爾。”


    當下,我又命人叫上那對夫婦,那對飛賊母子以及宋玉五人隨我南去,安頓好車仗等物,陳哥又命人送來授命之書,派上護衛的官兵,還有以前平安風雲的大旗,隻是此刻是收起的。如此這般之後到申時日頭都有些西斜時才能出發。心中掛念眾友人之家,及家中諸人都來不及打招唿,雖有些心中不願卻也無法可想。


    可家裏一個小心眼的女人卻認為我是故意躲開她,否則應該會恭請她一起去荊南觀光的,我隻得趕緊邀請她,她卻說她不惜得去,趁此機會想到荊州西北的山林之中遊覽一番,隻可惜孟德抽不出時間陪她,趁此少女正值懷春之時我才得以全身而退。


    “眾人馬須加快步伐,今夜須得趕到江陵才能歇息。”這是疲憊的我唯一的命令。(其實到不了,不過前麵已經讓這段距離縮短過了,而且沒人指出來,那麽就在這裏繼續短下去吧)


    然後我就在夫人的邊上繼續躺下休息了。我本來想拉夫人一起休息的,她不好意思,看來她的臉皮還比較薄,不如我這般厚實,不過我也覺得這樣也好。恍惚之間,身上蓋的氈子被扯動了動,也覺得舒服了點。


    忽然,有人急叩車之窗欞,將我從睡夢中驚醒,眼一睜開,卻發現天尚未黑,心下狐疑:“已至江陵?我們難道能飛麽?”


    “非,後有人追來。”夫人顯然比睡夢中的我要知道的事情多些,至少在細節方麵,不過對來者何人,似乎來通報的人也不清楚,所以自然她也不清楚。


    “多少人?”窗外人仍在,我便發問。


    “一人一騎仗兵刃飛馳而來,攔下他,問他尋平安風雲侯何事,他說他不知道,我們當他是什麽稀鬆的渾人,也沒有和我們動手的一絲,也就打算不理他繼續趕路,他卻又說要見您。”


    “這倒是怪了,誰會這樣來追我?說來找我又說不是,這番翻來覆去是怎麽迴事?”隨即抖擻精神,提起鐵槍出來,行之後隊,眾兵士不知來者何人,正擺好架式半圓圍之,這架勢估計有輕的功勞在其內。分開眾人,便恍然大悟,知我名而不知我名聲之人也隻有還穿著獸皮的小獵人了。


    他看見我立刻眉開眼笑,不顧旁邊所有人,隻管和我說話:“謝大哥,你怎麽走了也不和我說一聲。”


    “那時婢女說你在午睡,吾又從不擾人午休,故而沒叫你。你這一覺睡得不錯啊。你來追我何事啊?”我笑著說。


    “你說以後帶著我,現在你走了,還帶走了他們兩個,倒把我給丟了,你說話不算話。”


    “我隻是出外辦事。過不了多少日就迴來了,而且你剛到,讓你休息一下,以後你的事情多著呢,先迴去吧。”


    “不,我出來,就什麽事都跟著你了;沒你,誰給我大林子。”旁邊的士兵全笑了,我猜所有人心中都在想今天開眼了,從沒想過有這麽幼稚可愛的笨蛋。


    我也沒法忍住笑,隻好點點頭,“好吧,那你這趟就跟著我吧。可帶了換身的衣服?”


    “噢,忘了,我一覺睡起來,看院子裏冷冷清清的,然後就聽說您走了,嚇得我騎著你給我的馬就跑過來了。你們先走,我迴去拿,順著路,我騎馬快。”言畢,便要勒馬轉身。


    “哎,不用了,到江陵我找人替你做,你就跟著大隊走吧。”我趕緊命道,看著**憨憨的一笑,心道:傻兄弟,看你這樣以後如何找到你自己的夫人。


    我想以後再統一天下度量衡之時,須加入愚笨一項,便以**為單位,那麽量度周倉時其值都必須小於十分之一。再想,不行,這單位太大,相較於尺,必須有寸,需有小的單位,周倉也許可以,不過想想在崖壁之上破了董卓的奇襲,雖然隻能說他小心細致,但也讓我感受到他一絲作為人所具有的睿智,小南還小,這小匈奴和我講打架的時候還算有些腦子,看來真的很難找一個可以與**有得一比之人了。和他一比,我簡直就是張衡,心中忽有無稽之問:為何這兩個相差如此懸殊之人都姓張。


    我按捺下繼續打擊他的惡趣味,迴去牽過一匹馬騎上,我猜會有人問我為何不迴車中。借問一個曾和周倉,劉小南等人共處之人,對一個笨蛋會給自己帶來的麻煩還不清楚是絕對不可想象的。


    果真此人一路問了很多我從來沒想過的問題,當然也有一些我想過的。比如平安風雲侯是什麽;那些我沒想過的則比如下麵緊接著的一連串問題:這種侯和其他猴有什麽區別?在哪能打到?值不值錢等等,其繁難以盡載。


    對待如此之人,我還能如何。我覺得他一路沒被踹到馬下,再踩上幾腳,應該歸功於某些真正的男人擁有天空一樣的寬闊的胸懷和剛結婚後欲在博學多才的夫人身邊保持君子儀態的虛榮心。


    黃昏起灶生火做飯之時,小羽尋著我,說母親要見我,我便過去問過,卻未料她卻直接提議我說要不要他們晚上把**偷出來扔到野外去;我說我也想這樣,但是確實不行,否則平白無故少了人我無法給兄弟們好的交待,雖然我私底下認為很多士兵對他的消失也會頗為樂意。


    夜很深了,我們才到江陵,進江陵城前,我看到江陵北門城牆上火炬之前垛口之中坐著一個少年,耷拉著雙腿在五六丈高的城牆上,先是看了我們幾眼,卻又看向了北方,似乎看見他嘴動了,卻不知道他說了什麽。


    守城之人似乎早有通報,沒待我們喊話通報身份便替我們開了城門,正待進城,卻聽那少年老氣橫秋的聲音:“來者何人,此刻已是子時,眾人卻替他開門。”


    **就在我身邊,他可能覺得這時候他的表現時候到了,便要策馬上前,卻被我以槍攔住。便聽得城牆上有人隱約說道:“平安風雲侯來了。”那少年忽然來了精神,“噌”的一聲,便在城牆垛口上站起來了,說實話,這小子膽子很大,我都不是很敢,也許喝了酒可以。我總覺得我的腿太長,上身處在在那個高度,肯定很晃,說不定一頭栽下,我這一百來斤可就交待了。然後衝著下麵就大喊,“平安風雲侯謝大哥,請問我子玉大哥什麽時候能迴來。”


    “不知道,該很快了。”我猜這個人定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魏延,不過聽他的聲音似乎非常期盼子玉迴來,不知有什麽事情,難道是這裏人欺負他,該不會是這樣,他不欺負別人,別人就謝天謝地了。


    “謝謝謝大哥。”他對數字很敏感,居然沒有停頓便把感謝詞說了出來,一個不多一個不少,而且語氣頗為誠懇,倒讓我覺得這個孩子沒傳聞中那麽可惡。


    此時的江陵沒我的熟人了,相對來說我比較熟悉的一個人就是這個叫魏延的人了。但是我相信還是能找到人來問我想問的所有事情,不過那時明天的事情了,此刻天色太晚,我可不想擾民,擾官也不行,所以,我打消了他們所有通報的計劃。


    安頓好眾人,我也歇息了,不過此刻我倒是有些精神了,睡了一天,此刻我充沛精力,不過顯然我的夫人沒那麽多的精神,雖然依然在我身邊服侍我就寢,但那一臉倦容便讓我按捺下所有晚間的計劃。


    “夫人,今天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吧。”這是這天晚上最後一句話,她還“嗯”了一聲詢問,我搖搖頭,笑著牽著她的手拉著她一同睡下了,那夜我什麽都沒幹,除了胡思亂想,便是睡覺了。


    第二日早上與太守打招唿,這太守我倒真的認識,便是三叔自北方帶來那個胖子,他的字居然叫同飛,我看了他的體型後就確定他這輩子,下輩子,再下輩子都不可能飛了。


    “史翼貪睡,昨日未能迎接,實在無禮……”這人與我說話有些拘謹,不知為何,上次和他們說話時,他們也沒有這樣。


    “無妨無妨,昨日子時方到,實在太晚。況是我命人不得驚擾你。”我連忙擺手,客套一番,說了一段場麵話,便問他有關魏延之事,


    “此事……我也不太清楚,據說,魏延鬧出了點大事情,讓子玉大發了一通火。然後好像罵他罵得很厲害,自此後,好像魏延就很是規矩,至少到現在學堂的老師再沒被他氣走了,據說最近也沒人被他整。他就是每日住在城樓上,往北方看,想等子玉迴來,給他看自己現在的樣子。孩子就是孩子,但這個孩子倒真的很有毅力和決心啊。”


    “同飛賢弟自己也比人家大不了哪裏去不要發這麽多感慨。”我笑了起來,他也笑了起來,但我的心中已經開始掛念起這個城上的小夥子,這個人將來會有出息的。不過孩子確實是需要別人的青睞和重視,對他來說最親近的人的一種認同,那是對他最高的獎賞,我知道我從幾年前其實到現在還依然是這樣的想法。所以,我可能還算是個孩子。


    剖析完自己,我便就忘卻了它,與史同飛道別繼續進發了,我覺得給魏延認同的人不該是我,如果我這樣做,也許會攪了子玉兄的一番苦心。所以按捺下去當好人的計劃,繼續進發,應該說我從來不擔心孔明需要這些,他能認同我我就很滿意了。暗忖是不是把自己想得太慘了些,很顯不出我家長的地位,不過旋即想到自己可能隻是忝列一個家長的名聲而已,其實掰著指頭數數家裏的人,便明白最上麵的管理者未必是我,忽然我感到我的未來充滿了不可測的危機。


    不過很快我就把這些危機全部忘掉,至少現在我還算一把手,有這樣的好日子就得趕緊過。再次省省吾身,我是不是有了些得過且過的壞習慣。


    在這樣劇烈而沒有結果的思想活動之中,我離開了江陵乘船直下武陵,雖已是春日,去年大水竟未完全消退,於是去武陵和桂陽便是乘船最為便利,連驛站都不需要。武陵以西便是巍峨的群山,在那處留下那兩個樂師讓子淵照應著,再向南去桂陽,便可與南蠻王打交道了。


    這路算計得輕鬆,順便偕夫人立於船頭,觀看春光,其實沒什麽可以觀看的,偶爾有個孤島在船側,這應該是以前的小丘其上一片新綠,船過,間或驚起一片鷺鳥。而大部分時間我都看見的有些比冬日有些變清澈的湖水一望無際直至天邊。


    船上幾日,那兩個樂師很是開心,總能讓我們沒法睡午覺;但是**有些打不起精神,那對母子還挺興奮,總是母親將兒子圈在臂環之中,一起往各麵的遠處眺望,不時說些什麽。夫人對我的笑臉也多了,因為我總虛心地問她問題,當然晚上屢人倫之常、行天地弘義之事我想也可能是其中一個原因。


    期間路過長沙,未免耽誤行程也沒有停留,據說興霸兄在這裏當太守,不見他倒真是有些可惜。


    子淵又見胖了些,這從我在十五裏外就確定前麵那個物體不是木樁子可以證明;不過整個人確實也顯得成熟了許多,這是我在船離岸十五尺開外得到的新的觀感。他有些毛胡子了,這樣確實顯得他的臉要稍微消瘦一點,可能是胡子對臉有拉長的效果,畢竟下巴下也墜了一定的重物。我這般胡思亂想,惡劣臆測不影響我下船後與他執臂而擁,甚至將他抱舉並甩了一圈,把他真的嚇了一跳。


    見過麵,介紹完人,他忙向郭佩見禮,郭佩當真是有些大家的風範,其姿勢優美更勝床榻之上。這個比喻有些惡劣,如有看者覺得不適,可自行跳過此句,當然我認為跳過沒跳過都沒有什麽意義了。我發覺最近我是喜歡上想和說這些哪方麵的事情了。


    武陵不算一個大城,很靜謐,下午入的城,也沒什麽聲音,這裏的地麵有些濕漉漉的,整個城也都是有些灰蒙蒙的,各個巷道的行人都不多,也沒人說什麽話,一切靜得有些讓人犯困。


    剛剛入夜,城裏就起了霧。子淵把我們安頓在驛站,還對不住我說道:“大哥對不住你了,這裏濕氣太重,這些被褥我還是讓人用火烘烤的。您和嫂嫂就稍微屈就一下吧。”


    我連忙擺手說道無妨,我一直不在乎這些的。


    “是啊,銀鈴姐姐就說要在小白旁邊給你搭個睡覺的地方,你也會去睡的。”言畢,麵無表情,下麵手指指了指我夫人,讓我注意場合,然後手往下壓了壓,表示讓我消消火。然後就說讓我好好休息,明日再談那些事情,便遛了。


    我便讓大家各自迴去休息,然後自己也去休息了,心中已開始在盤算明日如何整他。


    當晚,她覺得我很奇怪,老是想著想著就自己笑了起來。不過勁頭倒還是很足,說道此話時,此人真的才開始怕羞了。而我卻想到了那一個人,幾次想和枕邊的人說,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覺得自己其實也很沒用。


    第二日早上我變得嚴肅起來,知道昨晚所有的計劃都得改變,因為這個死胖子直接請我去他家,並說和他妻子一同恭迎我們,這混小子昨日竟沒告訴我這些。


    而這一天注一定不是個好日子,這一天是初平元年二月一日,但不是元月結束了,而是閏月結束了。


    子淵招待我的這頓很豐盛,他的妻子也很美貌,人也本分賢惠,且言語有禮。但是我卻並不開心,我沒了整他的意思,但還是在宴席中間讓他出來一下,宴席上立刻鴉雀無聲,可能是我低沉的聲音中已經帶著很大的不快。


    院中,我在前麵走,他跟在我後麵,我走了半刻方停,確信離那吃飯的屋遠了,才停下,轉身才發覺子淵被我甩下了好幾丈,正在小跑過來。


    看著他氣喘籲籲的,我惡感大減,但是我還是發起了脾氣:“子淵,你一年俸祿多少?你這頓要吃掉多少。你離開襄陽才多久?竟已一妻四妾,這武陵城多大?我半刻都走不完你的院子。你倒給我解釋清楚。”


    “你是平安風雲侯,雖現在說是被貶為庶民,其實大家都清楚這事情中間有玄機,用不了多久你還會迴去,所以我必須得以宴萬戶侯的排場才能對得住兄長,這錢由官庫出,不勞兄長費神。娶妻之事太過平常,也不屑我說;這府是以前武陵侯的,以前的武陵太守府年久失修,已經不能住人了,所以我搬過來。”


    我搖搖頭,忽然感覺我和子淵之間已有了一道鴻溝,卻不知道這道鴻溝什麽時候立了起來。


    我沒有多說什麽話,那日午宴也就結束地有些尷尬。那日下午,心中鬱結,騎馬獨自出外,未過多久便在一酒樓坐下,叫上些酒菜,就喝了起來。那日下午心頗不寧靜,竟賦下一詩,其中部分辭曰:


    “雲夢水南,走馬觀花;斜眼所見,青樓薄紗;烏巷之中,行色慌張;大堂堅固,四牆無塌;言何不固?貪慕奢華……”後麵我記不得了,其實不知道是不是記不得了,還是我後來就說不出話來了。


    迴到驛站,我閉著眼睛稍一醞釀,便發了命令,其實隻有一個字:“走。”


    這天我唯一的開心事便是我看到我的妻子早就準備好了走的準備,所有的衣服全部收拾好的。


    臨行前,張濤有些不安,我還有些酒意,心中便寬了些,過去說了一句:“濤,記得哥哥說這句,你這樣可以,但要記得你是幹什麽的,其他的哥哥不要求你什麽了。”


    人和人總是不同了,也許我該站在子淵的地方想想,他也許會有自己的難處,但是我仍然認為我做得對。


    其他人不明就裏,夫人明白我,當我在船尾看著子淵的時候,她一直在我身邊,但我沒有說話,她也沒有。


    又過了兩日,到了桂陽。(水路不可能,其實陸路在當時也很困難,但我把這裏縮短了,否則中間我就得加上本來的有的州縣,但是我覺得沒有用,所以不加了,照著以前曾說的樣子兩城相靠,隻是因為水路逆水而上之故。)零陵在其側,不過城郭早毀,子悅隻是派少數士兵在那裏警戒一下,這裏氣氛較之武陵就更有些緊張。不過我知道子悅決不會緊張,用他的話說:“有緊張這個時間,還不如去睡一會兒。”而如果你要我猜現在子悅在幹什麽?我打賭他在做一件大家都會做的事情,而且每天必須做的事情:睡覺。


    他是我們學堂最能睡覺的人,這輩子他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床榻上唿唿大睡中度過的。可即使這樣,還要考慮他也很能吃的基礎上,他居然還是那麽瘦,所以,在十五裏外,看到木樁子時我都懷疑是否他來了,不過我認為他睡覺的可能性更大。離岸十五步時方自確定那確實是木樁子,旁邊也沒有這個瘦子的蹤影。下來一問,便知道此人果然沒來。我加了一句:“他在睡覺吧?”那個侍應官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隻能支支吾吾說不知道,不過傳達他的命令說讓我來了後可以隨時直接找他。


    “帶我去。”安頓好住處,我便立刻讓這侍應官帶路。


    子悅這裏就讓我開心了許多,就是他依然如死豬一樣的酣睡讓我很是氣惱,四麵張望官舍確很是樸素,不過這樣的人,其實外麵多好看多華貴都沒有什麽意義,反正他整日都在夢鄉之中,也許隻有榻是值得重視的,確實他的榻有些特別,至少比我的大了一倍還多,而且我們上麵要睡兩個人。


    我倒要看他什麽時候肯醒,所以我不叫他,隻是在榻邊坐下,順便想想和南蠻人打交道的問題。卻沒想榻上的人倒先說話了:“喂,來找我也不叫醒我,你總得來叫我,我才好醒麽,你不叫,我這樣就醒過來,豈非很沒有顏麵。”


    “你醒了!”我站起身轉過頭來,卻立刻又看見一個死豬一樣的睡過去的人,此處可以刪除豬這個字,這個人什麽都像,就是沒法和豬扯上聯係,我立刻大罵起來:“還裝什麽死,快起來了,事多著呢!”


    “你真的不起來!”我的語氣中充滿了殺氣,旋即一個人飛速爬起身來就躥跑出了屋,片刻後方迴,迴來以後便已是衣冠楚楚的了。進來時還和我裝傻:“噢,子睿兄,你過來了。”


    我立刻起身揪他的衣服,急得他直躲:“新衣服,你別給我扯壞了。”


    “要麽你過來,要麽我過去。”我下了最後的威脅令,這句話有效,他立刻決定老老實實地坐迴榻上,對著我露出猥瑣的笑容。


    “南蠻人怎麽聯係,我要和他們見麵。還有替我做這幾件事情。”


    初平元年二月八日,這是一個難得好天氣,子悅就這麽和我說,確實,這幾日一直在陰雨中度過,就這天能見著太陽,我坐在零陵城中一個酒肆的二樓,沒有帶兵器,讓陽光透過竹簾照著我,一邊則等著我的客人。


    南蠻人我沒有見過,總覺得可能和胡玉君嫂嫂那種架勢有點像,不過確切的樣貌是在午後才有了定論。因為樓下一下子來了四十多個,他們大都穿著皮製的盔甲,兩邊的護肩突出,顯得肩膀很寬,頭發隨意一束,怎麽束的都有,相對來說我的頭發還算比較老實的。中間有幾個明顯地為尊崇,項上骨牙項圈上的獸牙數目很多,隻是不知道那個南蠻王是哪個。因為牙數最多的是個老年婦人,我都開始猜測是不是每個人掉一顆牙頸上項圈上就可以多一顆牙。此蠻族老嫗手中還抱著一個小不點,我又想難道這個就是南蠻王,不過子悅他們說南蠻王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年,在那些地位高貴的人中卻找不到這樣歲數的。


    人群中倒還真發現了一個異類,這似乎是個漢人,樣子有點像謀士,沒想到南蠻人中也有漢人謀士,看來是為了了解我們才帶他來的。他穿得比我還規範,一方白色綸巾,在這批蠻人顯出一種難得書卷氣。我倒想收這個人了,不過想到他的氣質是從一群南蠻人中間透露出來的,所以可能不可信,所以,隻能讓這個主意先擱在一邊了。


    行之樓下之時,南蠻人之間卻出了爭執,幾個南蠻貴人分成兩派,有些爭吵,忙得這個青年謀士兩邊勸阻,看來他也明白這種時候後院起火是極為不利的,因為這樣必然對可以清晰地看熱鬧的我們就會更有利。


    最終總算事態平息了下來,幾個人進了這酒肆,包括那個年輕的謀士,我想必是由他來兩邊傳話。據夫人講述,南蠻人沒有文字,卻有他們的語言,這樣的人我們之間交流確實需要;不過據信南蠻人多半會漢話,所以,我們還是沒有準備這樣的傳話者。


    樓梯上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這個人終於來了,我起身坐直,坐在主人家的位置上,心中立刻閃過很多人物的相貌,卻不知這個人是什麽樣子。


    胡亂猜測之時,答案也揭曉了,這個人一坐下來便自我介紹:“我就是你們稱的南蠻王,我叫孟節。平安風雲侯,聞你大名久矣。”


    他就是那個漢人打扮,謀士模樣的人。那一年,他二十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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