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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分明是當年我大漢建立之前的漢楚爭霸的模擬,一方是我大漢開國大將軍淮陰侯韓信,一方是當年不可一世的西楚霸王項羽。


    “我不會這種棋。”我很誠實地承認,曾柔和小南也很感興趣,都圍過來,但他們也表示從來沒看過這種棋。


    “這棋自漢室建立之後,便在民間流傳,不過,後來被朝廷禁了,自定都洛陽後,才又興起,但一般隻在無聊的下級士族之間娛樂。”


    他們還給了我講解各種規則,不過我還是提出了一些異議,因為,和真正作戰確實還是差了很多,尤其是弓,我絕對不會讓弓兵衝到對方陣裏殺敵,我想著殺傷敵人後,弓箭兵應留在原地。不過他們的解釋也合情合理,弓兵不能暴露在對方的能攻擊到他們的地方,但真正攻擊時,他們又不能在自己人背後亂射,而且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建議,表示接受。


    這相不能過河,我表示同意,但為什麽要走田字格,我又不解。他們的解釋是反問我,軍中相佐,做何事,我略思片刻,點頭稱善。


    不過我還是有個提議,他們也點頭,拌馬腿的這種方法的加入,即馬運行前方第一格有子,則算拌馬腿。我是深有體會,他們也覺得很有道理。


    其他再無問題,我想可以開始了,便請教兩位長者的名諱。


    “我姓許,名喚許子將,這位叫於吉。”那糧草商人模樣的人簡單介紹了一下。


    “請問哪位先生與我弈此一局?”


    兩位長者對視一眼,許子將出來,“我先來吧。”


    “請先。”對長者應該謙讓,不過,我打算就用我這邊,相較而言,我比較喜歡這個大漢的敵人,因為再我的心中,他依然是個大英雄,唯一的遺憾是當年巨鹿一戰,坑了二十萬秦兵,這讓我不是很舒服。韓信我也很喜歡,不過,好像這個棋沒考慮高祖。也是,高祖就是借著韓信這個絕對的帥才才打贏項羽的,可是等大漢建立時,以韓信為首的功臣大部分卻被誅殺。雖然,我們學到的曆史講明是他們要反叛,高祖平叛,但民間傳言是高祖一手設計誅殺了一個個功臣,因為高祖不善將兵,但善將將,手下能人多了,他很不放心。實話講,我覺得很有道理。因此,對高祖,除了能說他厲害,我不想找什麽其他詞來形容他。世事皆是如此,黃巾之亂後,大家都怕,巴不得出點事,所謂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我想隻要是腦袋沒出問題的讀書人心裏都明白。


    “要想這麽久嗎?”小南打了岔,我才醒轉過來,趕忙準備下第一個子,但我看到場上還是一個子沒動。原來是許子將讓我先行,我再謙讓,他和我說他下的時間比我的歲數都大,不讓子已經對不住我了,還是我先手為好。


    我從來沒下過這個,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想到按戰場上的規矩,應該先射住陣腳,我便把左手弓兵向左手第二個卒後放。他也立刻將他的右手馬進兩格貼他的右邊,但被別了馬腿,他肯定是以前下慣了這個套路,忘了新規則,我立刻弓吃下它的兵,趁他的弓沒走的時候。不過,我覺得我有些問題,雖然占了便宜,但主動權好像丟了,果然,他的弓到中間一路,項韓之線上,我有些鬱悶,貪一兵之得,丟掉了全場的主動,因為現在我要逃我的弓,否則就會被他馬踩,或者自己項羽前最後的屏障兵被射。一步我就丟了主動權。


    大家都在我們旁邊看,我感到有些緊張。戰爭主動權一下子丟失,確實不是件好事。但我覺得我好像開始喜歡上這種遊戲了。


    如果我中間兵損失,我暫時還沒什麽威脅,他的弓也沒屏障,若打我兩邊,就跑進車轍裏,顯然他不會這麽幹。既然這樣,我立刻將弓打去他左邊三格之兵。我隱約感到了不妥,但是我卻不知道這時該幹什麽。


    我偷眼看了看四周情況,小南想說什麽,被許文搗了一下,沒說出來,但從他的表情看起來,似乎很高興;而閻柔正緊縮眉頭;許文表情輕鬆,更多時候她的眼睛看著匈奴人,而於吉很一臉的閑適。


    如果光看閻柔的表情你會覺得要出大事,但看了於吉先生又覺得什麽都不會發生,我決定還是迴到棋盤上,認真地繼續下這盤棋。


    許子將也想了一段時間,將他的左邊馬向前衝兩格,壓在我弓底下,我知道,這弓的使命算是完結了,看到暫時也無大礙,我開始想下一步我的動向,他的右邊戰車好像比較容易調出來,如果讓他調出來,我這裏就兩子受牽製,最嚴重的就在於戰車的縱橫捭闔,而我一時還想不出牽製他的戰車的辦法,隻好先行一步將左馬調出,放之左三格來,正好還可防中路弓。


    “謝大人,屬下土荊烈參見。”龍行讓他來找我,看來是有些事情,因為二狗非常熟悉我們漢人禮節。


    “何事?”我們這盤棋才開個頭,就不得不停下了。


    “田元皓大人受青州刺史袁大人之托到此迎接大人,沒想到大人就在他家,龍行大人命我前來隨行,讓我引見田元皓大人。”我心裏明白了個大概。


    我忽然想起來,這兩位都不是田家的人,我現在是在田豐的老宅,我連真正的主人都沒見過,就和客人下起棋來,確實有些不太象話,不尊禮數。


    “無妨無妨,子睿無需愧疚,此事我等也有責任,來我們一同去見元皓。”於吉看出了我的黯然,主動來勸慰我。


    田豐正在前廳內躬迎我的到來,這讓我更不好意思,連忙致歉,田豐很有禮貌,讓我不必介懷。


    田豐很年輕也很有才華,二十四歲已是袁紹手下的第一謀士,身材挺拔,雖然長相比沒有什麽讓人驚奇之處,但一種剛正不阿的感覺已溢於言表,他還將他的幼弟介紹給我,其名田緘,字雪林,這是一個絕對的弱質書生,中等身材,也是白淨的麵皮,怪不得那呂家抓錯了人,但忠厚的眉宇間子有一種書卷氣。應該說,有點書呆子氣。


    寒暄幾句,田豐表明了來意,接我們去臨淄袁紹處,我說不好打擾,因為再向東我可真有點怕。但後來看到田豐的神情後我還是決定去了,因為對這個人我覺得可信。田豐提出留我們吃點便飯,不知道肯否賞光。我當然表示有勞了,恭敬不如從命。


    田豐,當世奇才也,我隻和他說了幾句話,我便有這感覺。晚宴前,還有些時間,我讓土荊烈迴去給龍行迴個話,實際上我是為了讓他迴去陪他的夫人。這種宴會就讓我們這些單身漢來好了,還有來相親的。


    “不知平安風雲侯為何在此啊?”田元皓還是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


    我聽到這個問話,立刻把眼光看向了許文,我想看看她希望不希望我把真實情況講出來。


    “我來講吧。”許文明顯明白了我的意思,但是她決定自己說,也許她是嫌我嘴笨。她將整個情況又說了一遍,聽得田豐直皺眉。


    “許公,此事因我而起,如由此造成文文稍有損失,豐難辭其疚。”


    “不妨事,這天山呂洪與我相識,亦認識文文,文文不會有事,文文看你以後再亂跑?”


    “我叫許文了,不叫許文文,太小孩子氣了。”她沒為自己的魯莽而感到愧疚,而是非常執著地堅持著她的新名字。


    不過看來這許子將對他的寶貝閨女是毫無辦法的。再交待兩句就不了了之,田豐還對我表示了深深的謝意。


    我們在後院隨意談論一些事情,許文文帶著小南到處逛逛,這種小孩子之間通常比較有話講,大家還取笑了一陣,接著都拿許子將開玩笑,說他看來要招個匈奴女婿了,這人倒也豁達,也隨意迴擊幾句,看來他不在乎小南的匈奴人身份。這讓我對他產生了更多好感,本來我想可能得在登族人中找小南的未來那位了。


    我們踱到那草廳下,田元皓稍微看了看,覺得有些奇怪,便問,這韓信軍中兩兵怎麽被吃掉了,為什麽騎兵不過來保護。我便將加了一個絆馬腿的新規則告訴了他。他點頭稱善。不過,田豐想了想還是說這樣的話:“實際上不要深究,這隻是一種遊戲,連紙上談兵都算不上,實際上,如果按照真正對陣,那有你一步我一步的,而且就是細分下來,這戰車在本方陣地,應該不能橫移,過了界才能橫移才對,否則會打亂自己陣腳。”對此我表示同意,但我們的軍中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戰車,戰車雖然沒有騎兵靈活快速,但在加大衝擊力和穩固陣地上確實還有不少用處。看來雖然田豐對這兩位中年人非常尊敬,但卻不是很喜歡這種戰棋。但我已經把它記下,我覺得以後肯定會有用。


    但當著他麵,我是不好提出繼續這盤棋了,許子將還有些遺憾地說,人年歲大了,就不行了,剛改的規則,就沒想起來,要不然,他就不會走馬靠邊了,這樣白白將自己的子力陷於一隅而一時不能自拔。我聽到後還頗有些感悟。


    田豐則邀請我和他對弈一局,因為天色將晚,我們便在室內對弈,除了他弟弟站在他的身後,其他的人都在我的這邊。


    我執黑先行,我在左下四四上點下第一子,田豐第二手在我的右上對應處拍下一子,我在右下四四點下第二子,他依然對應布下,我在下中四格上點下第三子,他一樣對應,我再在左中的四列上再落一子,田豐依然如故。(作者注:筆者寫作之時不知古代座子規則,致使近百位讀友指正一年有餘,在此鄭重說明:在下已知,隻是為了文章此處旨意,不便修改,望原諒。)


    第五子,我對天元看了一會,還看了一下右路,還是在左邊上麵六行三列處點下一子。


    “尊侯似乎在示弱,莫非認為我是來試探你的嗎?”田豐笑了起來,沒有繼續下下去。


    “元皓兄過慮了,隻是我沒有信心罷了。”


    “漢中的少年統帥還會沒有信心,尊侯恐怕是想充孫臏吧。”孫臏曾經裝瘋賣傻讓龐涓放鬆警惕而成功脫逃,現在他的比喻倒真是貼切。


    因為我就是這麽想的,但現在被人看透,問題就出來了,現在田豐倒底是怎麽想的。


    田豐很厲害,僅觀其弈知其心,我也是自作聰明,幹嗎非要故意示弱,即不占中盤,又不從對方肋部切入,騙普通人別人不一定明白,而騙河北袁氏第一謀臣,簡直是自找麻煩。此計大敗。


    這種尷尬的場麵不是第一次出現了,田元皓直率而多謀,如果不處理好,肯定會出問題。


    “我若直占中腹之地,你豈不又將說我是否欲逐鹿中原,效法當年西楚霸王乎。與其大逆不道,不如委曲求全求得安生。”我決定先反擊探口風。


    “下棋與世事不同,豈能同一視之。”


    “那你為何說我想充孫臏。”我發現田豐多謀,嘴皮子卻不利索,心中大喜:“而且,才下九子就認為我懷疑你在試探我,你卻為何道理?”我一口氣把理由擺出來,不留後手,決定一下子辯得他啞口無言。


    他確實陷入了沉默,我看出了他年輕的臉上不服氣的表情,但是和荊州人玩嘴皮子,很少有人敢說玩得過的。


    “見笑,元皓兄,不要見怪,徒爭口舌之利,不足道。”我還是決定自己出來打圓場,因為身後的那兩個老混蛋居然一個都不出來打圓場。實際上我心裏想說的話是:田豐你這兔崽子,我的官階比你大這麽多,不是看著你是一個良才而且在青州地盤上,我才不會讓你做大,我卻充幺。


    我知道我對他的這段發問確實很不開心。


    “想發火就發,我不想您把它悶在肚子裏。”田豐依然冷冷地說。“不需要如此好話來勸慰我。”


    我想我是火大了,但我不打算用官階去壓他,既然他敢和我這麽說話,他必然不在乎這些。


    也是,我們這種地方諸侯在這些所謂名士眼中必然不受什麽重視。


    “與你發火,為什麽?”我居然還能很輕鬆地說出這句話。實際上我想說,和你生氣,犯得著嗎?我現越來越討厭眼前這個人,我不知道這次出來為什麽我虛偽了這麽多。想到荊州,我覺得得忍,但我不知道我還能忍到什麽時候。我隻知道我的忍耐力是越來越薄弱了。


    “因為毫不客氣的詰輒你,沒給你留一點麵子,而你還是平安風雲侯的身份。”我感覺出了點不對勁,我忽然慶幸自己沒發火。


    “反正我手下人都把我當大哥看待,我覺得這樣會比較開心點,平安風雲侯?實話,我不在乎。你如此詰責我無妨,我還不是那種喜歡拿官位亂壓人的人,今天在這裏,因為你隻是主人,我隻是客人而已。”我承認這是我自命清高,我揭發自己心靈中醜惡的一麵,因為我一直為平安風雲侯這個響亮的封號而沾沾自喜,而且我隻敢自己對自己檢討。


    田元皓應該被我欺騙了,他和許子將和於吉對視幾眼,從我角度上我隻能看到田元皓的表情變化。應該是一種讚許,不過我還感覺出了點什麽。


    “元皓,我們沒講錯吧。”許子將說:“荊州上下確實直言無忌,而且官員多淡薄名利,單從平安風雲侯即可見一般,你性格忠直果烈,遠名利而重實績,常直言敢諫,且言語尖刻。我見袁紹好任俠,無謀,雖能聽人言,卻又搖擺不定,遇急事又會剛愎自用,實在不是你適宜待之地,且荊州牧韋定國大人與你父也有不淺的交情,你與他效力,如侄侍叔,合情合理。我與你父深交,實在覺得在袁紹手下你實在不是很適合,不如轉投荊州吧?在那裏,你更能一展你長。”他的話讓我恍然大悟,他說的也收了點分寸。老師真厲害,連這種世外高人都給他拉人。


    “袁公待我不薄,棄之不義。”一路上我聽說過袁紹這個人少時好遊俠,常結交良將名士,待之甚厚。看來此言非虛。“兩位長輩的意思元皓心領了,但本初即不棄我,我絕不棄本初。”


    “你的脾氣怎麽還是這樣倔?”他們二人都深感可惜,我也一樣,看來田豐是與我荊州無緣了。


    “雪林!”元皓轉身對身後的弱質少年道:“你可依兩位叔叔之言,去投荊州吧?”


    “兄欲留青州,弟亦不離青州,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這弱質少年也夠硬氣。


    “父故去,長兄為父,吾命你敢違乎?”這元皓的脾氣確實不小。


    雪林看來一直有些怕他的哥哥,元皓眼睛一瞪,他就噤不吱聲了。


    “來則一起來,要留就一起留吧。”我出了主意,但我猜田元皓要發火,我知道我這種不好的預感通常都會成為現實。


    “你鄙吾弟無才乎?”


    “否,骨肉分離,有違人倫,是為其一;其二,明開了說,元皓兄,你視當今天下何如?”


    “平王暗弱,諸侯爭霸。”(自西周周幽王烽火戲諸侯,被犬戎滅國,平王東遷,建東周,此後,諸侯強盛而天子暗弱:作者注)


    “為君之直言而讚。然,今後我韋袁二氏不爭則罷,一旦開戰,你兄弟二人互相殘殺,情何以堪?”


    “各位其主,無話可講。”


    “三,袁紹多疑,汝弟在荊州仕,若疑你不忠,該又當如何?”


    “袁公斷不會如此,且為我家主公,你如此貶低於之,吾不能聽之任之。”


    最後那頓飯吃了什麽我不知道,我好像和田元皓賭了一桌子氣,互不相讓,最後有些不歡而散。那盤棋最後也隻下了九手就結束了。


    好像最後也沒定下什麽結果,不過,我吃完了有點後怕,我和田豐的那個諸侯論,雖然大家都明白,好像沒人敢說,就我們兩個一直不停地說,從這點看起來,我和他的脾氣似乎差不多。


    許子將和我講了些事,不過他對我講的第一句話和我想到的一樣,他說,沒想到我們倆是一個脾氣。我忽然想到,在別人眼裏,我是不是平時比較可惡。


    他還告訴我,他們兩個人都是老師請動的,老師說,幽州無事,冀州皇甫嵩以及他手下的人與我頗有些交情,也應該無事,進青州後可能會有些危險,希望他們過來幫我一把,幫我排憂解難。老師真是太好了,不過老師也太有點不信任我的辦事能力了,這麽不放心,不過,我也不放心老師,老師不知道最近都操勞成什麽樣子了。


    這兩位長者和老師交情甚厚,居然現幫他拉起了人,不過看來田豐又是沒法勸動。許子將也表示元皓此人脾氣執拗,很難再說動。不過,元皓已經答應他們無論如何保我出青州。看來以後還得靠他幫忙,這讓我的自尊心有些受損。


    那夜許子將和於吉送我到驛站,最後我又把他們送迴了田府,我和他們談了很多,許子將說得多,於吉說得少;他們兩個人說得多,我說的少。我主要還是有種受教的感覺,畢竟那是老師的朋友。


    我們談了這世上人物,許子將談自己會識人,我便立刻感興趣問,我怎麽樣?許子將說我尚未成年,心智還不能完全把握住我自己,所以不能對我說。不過,我想壞肯定是壞不到哪裏去了。我問為什麽,答曰七歲時,他見過我,我當時在門外玩耍,在一車車輪陷在我家前麵路上,我使勁地幫著推,但是力氣太小,根本推不動。等那車被拉走後,我一個小孩坐在襄陽路上喘著粗氣,直到姐姐從門裏出來,牽著我的手帶我迴去。俗語說,七歲看到老,這小孩子將來想壞也壞不了了。我有些驚訝,您怎麽知道那是我。他有些很奇怪的看著我,這都問他,司馬德超認識他,我怎麽不認識他。我問司馬德超是誰,他更加奇怪的問我,難道水鏡先生我都不認識,我說我知道,但沒見過,而且不知道他的名諱表字,他才釋然。


    我聽他說過袁紹,我想起了幽州的逢家,便問袁紹的首席幕僚是否姓逢,許子將問我如何得知,我便將幽州的事情告訴他。他搖頭道這人名喚逢紀,足智多謀,但心胸狹窄,我需小心小心。


    許子將又問我有沒有覺得那個人物很出色,我想起了孟德,便提起了他。他立刻道,此人他也一直為奇,他給孟德留下十字批言: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我覺得這後麵一句有些刺耳。


    於吉一直沒說什麽話,就偶爾給我講兩句處事要謹慎,不可爭一時意氣;或者為官要注意一些儀表;又或者不能以貌取人,又或說話不能徒爭口舌之利。


    不過他們誇獎我也很多,這讓我很受用。主要是我不擺官架子,對他們這樣的布衣庶民隻是因為長幼的關係,便也能非常恭敬。但還叮囑我一句,對那些小人也要擺一擺。我連忙稱是。


    他們進田府休息了,我也迴驛站了,我覺得蠻高興的,被表揚了一個晚上,怎麽說我的虛榮心都滿足了不少。我還想了想,我覺得我在虛心受教,沒有官架子上做得確實不錯。要找原因,可能得是姐姐了。我小時候被她教育多了,我和人吵架被她知道了,她就批我,和人打架,姐姐就會拿著掃帚追我。才當官的我好像還想過耍耍威風,不過一想到姐姐,那主意立刻煙消雲散,我敢那樣幹,鐵定被罵死。忽然想起來,他們剛從荊州過來,他們應該有我姐姐的訊息吧,立刻想都不想,出來翻身上馬,直奔田府。


    到田府時已是大門緊閉,遠處傳來一更的更鼓,隻好作罷,免得鬧了別人的休息。怏怏地又迴來了。


    第二日一早很早就起來了,實際上一夜就沒怎麽睡著,我命驛站裏人給我準備些水我要洗涮一下,還命人給我擦洗盔甲,天狼,免得我又洗他們的剩水。我還讓龍行的人幫我剃去胡須,好好的洗了個澡,穿上了鎧甲,主要問題是除了這件甲,我就沒有一件厚一點的衣服。


    煥然一新後,我發現後麵以龍行為首的幾個人都不肯靠近了。我仔細看看自己周身,又命人拿來銅鏡,感覺自己沒出什麽問題。


    “這卻是為何啊?”


    “大哥,我不和你文縐縐說了,總之,你嘴上沒毛後,我們都認不出你了。”不是看在弟妹有身孕,我一定會宰了這小子,胡說八道得越來越厲害了。


    小南也過來湊熱鬧:“原來大哥長得還是很不錯的。”我剛飄飄然,旋即我又想殺第二個人:“我一直以為你是個邋裏邋遢、不修邊幅的老頭子呢?”


    “兄弟,你長的確實可以用俊逸美少年一詞。”閻柔還是好,我有了感動之感。“但為什麽要一直留著大胡子呢?你的審美情趣也太成問題了吧?”


    大家七嘴八舌講完了,我忽然覺得今天是個殺人的好日子。


    我上了馬,帶著一肚子氣來到田府,結果遭到許文文,許子將父女相同的攻訐。不過,我這迴到沒殺人的念頭,還是很恭敬地問了我姐姐的情況。


    “你姐姐?啊,你姐姐受封了,我想起來了,現在你的那幫同學都開玩笑般叫她銀玲郡主,你走後不出一個月,京中就來詔書,說父母雙亡,你姐為大漢養大了你這麽個活寶,該受賞,賜上闔郡公國郡主,享食邑三千戶。”許子將肯定受我那幫同學的影響,這麽大年歲人,也拿我開這個心。


    “真的!”說完看我一眼,他很認真的再肯定了一遍。


    “上闔郡公是誰?”


    “申公常,你謝氏宗親。人家專門來認女兒的車隊都來過了。”


    怎麽會這樣,何進讓我和京兆尹侯國的謝氏士族掛上了親,我忽然想明白了皇甫嵩的所有的舉動,但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多種變數,隻有一個目的了,何進想拉攏我!莫非是我無父無母,便於收買,給我一個聲名顯赫的人當我的父親,還在京兆尹,希望我過去替他賣命。


    “老師對我有什麽要交待的嗎?”我想看看老師的意見,我不會去投何進,老師也該知道,但我想至少這一路我會很安全了。


    “沒有,他叫我們叫你小心,其他的沒說什麽?”


    我又感到了一種更深的含義,老師的意思是不是何進還不一定是要拉攏我,而是打算做個樣子讓大家覺得他是要拉攏我,然後我還“不幸”死在了山賊的手裏。他也“隻能徒歎奈何了”。


    中平二年十月初三晨,田豐在老宅入冬祭祖完畢,便領著我們一行繼續向東南臨淄進發,那天天氣很好,但大平原上衰草上的寒霜,告訴我寒冬的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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