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擎倉刑場發此異狀,站在他身邊的秦澄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他第一時間便疾走上前查看李擎倉的病勢,這症狀,確實是他那枚丹藥的副作用。


    隻是知道現在才發作,看來李擎倉的身體倒是比他所想的要好得多,隻是李擎倉之前一定還中過其他的毒,而這藥又有著中和體內毒性的效果,現在便讓他如同萬蟻噬心,煎熬至極。


    “來人!快送陛下迴宮!”秦澄裝作著急的樣子,趕忙叫人將李擎倉待迴宮中,這藥極易上癮,今日這藥癮才開始發作第一次,那就從今日開始,他要用這小小的藥丸,將李擎倉掌握於他的鼓掌之間。


    此刻依然愣在執刑台上的風喧燁還沒迴過神來,他沒想到竟然連老天都如此助他,此番飛沙走石,豈是人力可以為之,隻是他沒想到這天生異象竟來的如此恰到好處。


    而一聲怒吼將他喚迴了神,是天牢的獄卒們正在給他重新上上鐐銬枷鎖,也是,剛剛李擎倉才下達的旨意,要將自己押迴天牢,擇日再審。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不禁笑出了聲,身邊獄卒隻當他是經過這大起大落後精神異常,但風喧燁卻是對自己的嘲笑,自己明明一心求死,卻死不了,而看看那些一心求生的人,最後還不是慘死異鄉,屍骨無存,真是造化弄人啊。


    老天也真是不開眼,自己造了如此多的殺孽,竟然還願留著他的這條賤命,真是有眼無珠啊!明明隻要自己死了,那對任何人都有好處,可命運往往如此,真是可笑。


    獄卒們押著風喧燁走下刑場,經過李擎倉身邊時,風喧燁用餘光瞥了一眼,不過幾日,他竟將自己的身子折騰成這樣了嗎?真是造孽啊。他看著秦澄假惺惺的對李擎倉噓寒問暖,裝作著急的通知人將李擎倉待迴宮中,心中冷冷一笑,突然發現,自己找到生存下來的目標了呢。秦澄,你可能要死定了呢,這麽多人都想你死,恐怕你不死也不行了。


    被人猛推進牢房,重重的跌在草席上,他聽到牢門落鎖的聲音,突然覺得這天牢,也還蠻不錯的,自己與這地方還真是有緣呐,本想著以後不會在和著地方有任何接觸了,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死裏逃生,不錯,不錯!


    風喧燁躺倒在草席上,背上的傷口頓時疼的他呲牙咧嘴,果然,什麽嘛堅強,都是做給人看的,那獄卒打的還真不留情,要不是自己從小習武底子好,否則早就被他折磨死了,等扳倒秦澄之後,他定要這個獄卒也好好嚐嚐這滋味。


    他雙眼盯著那扇一點點大的小窗子,腦子中不停的想著各種事情,他想到了他殺人的那一天,現在他仍然沒法接受,自己當日竟然殺了那麽多人,三百多條人命瞬間背負在自己身上,他隻覺得這擔子,好沉,好累,所以他才想著可以借此機會一死了之,也算是對這些死去的人們一種安慰吧,誰知道最後竟出了如此大的變故,借著這場變故,兩個想保他性命的人均得償所願了,隻是這樣,他如何對得起這三百多條人命,如何麵對那午夜夢迴,這些無辜的人前來索命的臉。


    又是這一身錦袍,耀眼的金線在他身上也顯得黯淡無光,嗬,果然來了。


    “今日天生異象,你的性命才得以保全,如今,你還想死嗎?”秦澄淡淡的問到,他猜想,風喧燁經過今日之事,當然不會再輕易尋思,如此,那便來自己身邊賣命吧。


    “嗬,景王大人,我何嚐想死過呢。”風喧燁冷笑一聲,秦澄果然還是不願放棄自己這枚棋子,看自己此次無恙,便來重新拉攏,不過,您的那一腳我還清楚的記得呢。


    “既然你已無恙,那三日後的重審,你還想鬧嗎?”秦澄的手在寬大的袖袍中暗暗攥緊,若是風喧燁還想在鬧騰……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哈哈哈哈!王爺你可真會說笑,若是能求生,那還會有傻子去一味求死呢,這天道輪迴,有些則命中注定,有些則事在人為,王爺一向不信天命,甚至想要逆天改命,我風喧燁又怎能錯過這一盤好戲呢?”風喧燁笑著迴答了秦澄,英氣的麵容卻因這令人看不透的笑而顯得各位神秘,秦澄猜不出風喧燁所想,但他知道他一定會與自己合作,現在除了風無憂,還有另一個弱點被他握在手上。


    “你最好仔細想想,要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可是會影響到你所珍惜的人。”秦澄危險的眯起眼睛,他手中最強大的武器不過是別人的弱點罷了,他會的始終是操縱人心,既然敬酒你不吃,那就別怪我敬你罰酒了。


    “風無憂嘛,王爺我知道了,您要是沒事就請會吧,別讓這牢房裏的髒東西汙了您的眼。”風喧燁繼續笑著,給秦澄下了逐客令。


    秦澄看了風喧燁片刻,走到他麵前,一把扯住風喧燁的衣領,壓低聲音,危險的味道頓時充斥在風喧燁的身周“你最好給我收斂點,在天牢,死一個人真的太容易了,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借大人吉言,我應該會活的很好。”風喧燁亦迴道。不過是一場博弈,非要弄得個你死我活才肯罷休,如今他也被拖下了水,在這刺骨的血池中不停浮沉,隻為找到一絲陸地好上岸暖暖身子,隻是即便找到陸地,要不了多久他便又會被重新拖入這血池中,這用他劍下冤魂所結成的鎖鏈堅不可摧,隻能被拉的越來越深,越來越深,直到在這血池中溺亡。


    聞言,秦澄放下領口,看了風喧燁幾秒,拂袖而去。


    再此時,其實他早已下定決心,風喧如此難以控製即便是利用風無憂也不能一直將他掌控,如此,那在計劃成功之後,就留不得他了。


    良禽擇木而棲,既然這良禽不懂得如何擇木,那何必還留著聽他亂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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