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老,金花使,你們看出來沒有,此人的攻擊方式與一般修行者大不相同。”


    陳澤似乎一楞,金花使卻似乎早已注意到這點,眼裏也浮現出不解的神色。


    “一般修行者五行攻擊大都成團形,不論是圓還是方, 而此人的攻擊居然一直成片狀,且半月型較多,這在修行界極其少見,而且攻擊似乎帶著幻相,前二次攻擊似乎是火屬性,後兩次居然帶的是水屬性, 這些根本不合常理,事實上也不可能”。


    天龍穀諸人也是按常理想當然的認為, 如果熊瑞、徐元現在是清醒的, 事情的發展或許就會轉向另外一個方向。天底下人世間許多事情往往都是這樣,決定事情成敗的關鍵因素並不起眼,很可能就在身邊,卻由於種種原因輕輕錯過。


    金花使話音落下,謝花女點了點頭,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口氣中帶著決然。


    “此人修為實是怪異可怕,血芯的五行防禦結界居然對他的攻擊沒有多少反應,真是令人奇怪,金花使,準備發動赤影斬殺,主要攻擊此人!”


    金花使神色中出現遲疑。


    “穀主,赤影斬殺威力極大,有可能誤傷到謝香。”


    謝花女一言不發,抬起頭來望向遠方,神情一片木然,沉默了一會, 淡淡的說道:


    “準備發動赤影斬殺!”


    金花使不再多言, 點頭應承。


    此時馬雲騰在陣中也是心急如焚,試過幾次全力攻擊,雖然可將血芯的攻擊打散,但顯然還遠未傷到其本體,看來要想擊傷血芯隻有靠仙器,想到這裏馬雲騰一陣沮喪,天香穀此次劫難自己有很大的責任,而且趙潛與衛雲也不能有任何損傷,否則自己無顏再迴天靈,也沒法給衛大叔交待,正發愁間,猛然心裏一動,頓時有了主意。


    李絕然、胡可兒兩人均憂心忡忡,其它天香穀諸女弟子見師父師叔眉頭緊鎖,也都一言不發,謝香麵色奇怪,明顯感覺到她心裏很難受。趙潛此時也把剛才不以為然的神情拋在一邊, 一雙眼睛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麽, 衛雲的目光則不時的落在馬雲騰身上, 眼神深處流露著款款關懷。


    馬雲騰轉身迴到李絕然身畔,神情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緊張。


    “李穀主,謝花女修為如何,如果咱們破掉陣法之後,接下來三場賭鬥能勝算有多大?”


    李絕然見馬雲騰突然間表情輕鬆,似乎已經胸有成竹,不由的精神也為之一振。


    “謝花女修為高深,但也隻是破凡後期,最厲害的是天龍穀有許多祖傳密寶,隻有掌門人知道,據說還有幾件厲害的仙器,實是非同小可,但依我看來,謝花女是不會親自參與賭鬥的。”


    見馬雲騰麵露疑問之色,李絕然接著解釋道:


    “謝花女早年得到一件非常厲害的法寶,但由於修為不夠,一直不敢修煉,現在看來她似乎按耐不住,已經開始修煉了,但顯然尚未完成,否則她不會有任何顧忌。”


    “什麽法寶,以謝花女之能居然一直不敢修煉?”


    馬雲騰一驚,心裏更加疑惑。李絕然麵現憂色,解釋道:


    “傳說是一件接近神器的法寶,具體我也不太清楚。”


    “接近神器!”


    馬雲騰心神大震,李絕然默默點了點頭。


    這裏天空中的紫花不知何時已經消散,血雲正快速的向眾人頭頂聚集,很快聚成一螺旋狀,原本已經深紅的血雲慢慢變的更濃,有如黑墨,天地間突然靜的可怕。


    李絕然臉色一變,眼裏流露出極其警惕的神情,所有人都感覺到情勢的異常,氣氛迅即變的更加壓抑。


    馬雲騰知道不能再耽擱了,此時天外舟早已收起,手中募然現出一把紅色小劍,有手掌般大小,劍體上似乎還燃著道道真火,這也是心凡留給自己的仙器之一,名叫大炎,馬雲騰再次全力鼓蕩力之丹,抬手間紅色小劍帶著赤色光華向血芯疾射奔去。


    相比前幾次的雷霆打擊,這次顯的非常普通,謝香等人正疑惑,紅劍已破開血芯的結界,兩件仙器本體硬生生的撞在一齊,血芯突然發出極其明亮的白光,伴隨著一聲驚徹天地的巨響,紅劍本體被擊的粉碎。


    一道摧枯拉朽的強大衝擊之力如水波紋一般向四周狂野的散發出去。漫天的黑雲被這股無匹的衝力蕩滌的幹幹淨淨,青玨寶鑒雖然隻觸及偏鋒,但也如狂風暴雨中飄泊的小舟,李絕拚全力震住青玨,心中驚駭之極。


    馬雲騰哈哈大笑,他想出來的辦法就是以仙器的本體去攻擊血芯,紅劍與血芯相比頗有不如,兩件仙器體撞,紅劍居然粉碎,但血芯也無可避免的受到損傷,讓馬雲騰沒有想到的是,兩件仙器相碰,動靜會如此之大。


    此時天空中的烏雲已消散的幹幹淨淨,天龍穀諸人已顯出身形,足有四十餘人,有男有女,女弟子占絕大多數。


    剛才的強烈的衝擊波天龍穀諸人離的極近,首當其衝,謝花女等諸人匆忙間抵擋,判斷又有些失誤,弄的十分狼狽,由於威力太大,有十幾名修為較低的弟子受了重創,眾人忙著救治,謝花女心中怒極,眼神有如火一般在燃燒。


    金花使臉上的淡定也消失的一幹二淨,語氣中帶著一絲急躁與擔心。


    “穀主,血芯受創不輕,許多殺招已經無法禦動,是否撤除陣法?”


    穀淲


    血芯受創,含香血陣幻相已經消失,但陣法卻並未破去,謝花女隱隱已經想到馬雲騰剛才用來攻擊血芯的應該是一件仙器。血芯受創,但對方的仙器卻粉碎,這讓她心中之氣稍平,暗暗奇怪仙器碎裂為什麽對馬雲騰似乎沒有影響。


    她想當然的認為仙器是馬雲騰馭動的,但做夢她也沒想到馬雲騰是把仙器當一件東西扔出去的,跟自己並無任何幹係。


    謝花女正在奇怪之時,馬雲騰手裏又顯出一個樹葉狀的仙器,這並不是一件攻擊型的法寶,而是防禦性,馬雲騰並不考慮這個,再次鼓蕩力之丹,一道淡綠色的光芒再次向血芯擊去。


    李絕然與胡可兒對視一眼,兩人怎麽也想不明白馬雲騰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多仙器,而站在含香血陣外的謝花女臉色再次大變。


    “快撤陣,收迴血芯!”


    金花使慘笑一聲。


    “穀主,來不及了。”


    一道綠芒如箭般再次撞到血芯本體上,這次卻發出了極其沉悶的聲響,但更加憾人心神,除幾位破凡期以上的高手,其它諸人感覺心神均受震動,難受之極。


    血芯這次幻成一個耀眼的血紅色光球,並急速向外爆裂,兩件仙器齊齊碎裂,片片碎片在紅光之中帶著尖嘯向四外崩射,天際間含香血陣所製造的結界也轟然破裂。


    馬雲騰知道李絕然的青玨絕對恐怕擋不住兩件仙器碎裂造成的衝擊,祭起乾坤罩,乾坤罩極速變的巨大,昂然立於天香穀諸人上方,有如碗狀,但碗口朝下,護住諸人。


    隻聽叮叮鐺鐺一陣脆響,便再不見動靜。馬雲騰收起乾坤罩,四周已完全恢複正常,湛藍的天空,微風習習吹過,但由於兩次巨大的衝擊,天香穀房舍等幾乎均已倒塌,四周一片狼藉。


    諸人抬頭看去,謝花女正馭著一麵金色巨盾,將天龍穀諸人護住。金盾表麵流光溢彩顯然不是凡物。


    馬雲騰與李絕然對視一眼,手中現出四麵黃色小旗,小旗也就巴掌大小,馬雲騰快速將小旗按四個方位插好,隻見四道細細的銀光從每麵小旗頂端衝天而起,足有二丈,旗麵則散發著淡淡的黃光,然後一道一道銀線般光束將四麵小旗穿了起來,圍成一個一個的方框,將天香穀諸人框在裏麵。


    這四麵小旗也是師父留給自己的一件仙器,叫銀曇旗門,是一件防護型的法陣,並不需要修煉,銀曇旗門形成的法陣隻能說差強人意,但暫時護住眾人,一般修行者如沒有極強悍的法寶,一時半會休想破開。


    馬雲騰叮囑眾人不要出來。天龍穀是不會輕易與自己善罷甘休,現在的謝花女也的確是快氣瘋了,收了金盾,迴頭一看,由於兩件仙器爆烈速度太快,威力又強,又有七八名天龍穀弟子受傷,其中有二人被仙器碎片擊成重傷。


    謝花女思維幾乎成半瘋狀態,自己帶來的四十餘名弟子,本來是用來剿滅天香穀的,沒想到天香穀弟子毫發無損,自己這邊已經傷了一半,近千年來天龍穀還沒有吃過如此大的虧,看著馬雲騰,謝花女幾乎咬碎銀牙。


    馬雲騰與李絕然安置好天香穀諸人,略一交流,禦動身形來到謝花女麵前。


    謝花女看著馬雲騰、李絕然二人,她畢竟是一派掌門,強壓住幾近瘋狂的怒火,表情如萬載玄冰般,臉色難看之極。


    “兩位真是好手段,居然破掉了含香血陣,真是讓人佩服!”


    對於馬、李二人能破掉陣法,謝花女心理能夠接受,畢竟兩人都是修行界絕頂級的人物,但以這種野蠻之極生打生撞的方法,硬生生的將血芯砸爛了,這實在是讓她有些難已接受,不旦上古傳承仙器報廢,而且天龍穀為此還傷了二十多人。就算將天香穀諸人盡數剿滅,傳將出去,以天龍穀位列修行界四大門派之一的身份,滅掉修行界一個三四流的小門派,居然傷亡慘重,也絕對是笑話。


    可現實是自己這邊傷了一半人,但天香穀眾人卻均毫發無傷,謝花女一想到這點,心就在不停的抽緊。


    李絕然輕咳一聲,對謝花女難看的表情有若未見。


    “謝花女,賭鬥之約是否還要繼續?”


    謝花女一聲怪笑,頭上碩大的淡紫色花輕輕顫動,須臾,笑聲戛然而止,謝花女麵容森然。


    “第一場是你們二位哪位登場呢?”


    李絕然與馬雲騰對視一眼,向前一步,傲然看著天龍穀眾人,他是主人,自不便讓馬雲騰先出場。


    謝花女冷然一笑,並未說什麽,站在她身後的金花使上前二步,兩人相聚不遠,四目相對,均麵寒如水。


    短暫沉寂,陡然間,兩人突然化成一白一金兩道長虹衝天而起,伴隨著二聲高吭的長嘯鬥在一起,二人均是水性功法,李絕然已基本踏入靈寂期,而金花使還處於破凡中期,若以修為看李絕然占有優勢,但微妙之處在於金花使可全力施為,而李絕然卻心有顧忌,不敢下狠手,怕如果再重創金花使,逼得謝花女破釜沉舟,一旦混戰發生,那就麻煩了。


    李絕然出手有所顧忌馬雲騰沒多久就看出來了,但他卻並不擔心,李絕然是一派掌門,事關天香穀的存亡,他自會小心應對。


    兩人又鬥了一會,漸漸手腳都已放開,攻擊法訣的威力越來越強大,五行能量在兩人之間不停的凝聚、崩散,澎湃的餘威肆意的摧殘著本已不成樣子的天香穀,銀曇旗門散發著忽明忽暗淡淡的光芒,將天香穀眾人護在其中,但饒是如此,依然有幾個低修為的女弟子麵色慘白,身軀在微微的顫抖。


    胡可兒目不轉睛的看著格鬥中的二人,眼裏流露出深深的憂色,謝香則表情木然,臉上掛著淡淡的哀傷。衛雲、趙潛、白衛等人的目光全放在李絕然與金花使的鬥法上,頗有些目眩神迷。周之敏心思慎密,輕輕將幾名女弟子攬在身邊,雖未說什麽,但顯然兩名女弟子似乎踏實了一些。


    馬雲騰靜靜的立在空中,兩人鬥法的餘波對他不會有什麽幹擾,他這是第一次平心靜氣的觀看兩個修到破凡期以後的超級高手鬥法對決,兩人威力奇大的淩厲攻勢在眼前一一展現,而自己到底在接下如此淩厲一擊之後能否保證不引起反噬,卻一點把握沒有,想到這裏,馬雲騰心中的焦躁感更盛了一些。


    李絕然畢竟算是踏入靈寂,漸漸對於金花使修為水平已大致心中有數,他不想過多耽隔,盡快擊敗金花使,盡可能多的保存法力以應對其它異變才是上策。


    想到這裏,李絕然雙手齊齊掐動手訣,目光凜然,翻動的手訣猛的一張一合,金花使剛將李絕然上次攻擊化解,隻見身體四周突然出現八座小型冰山,座座均達十餘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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