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個時辰過去,已經是深夜時分,會場一帶依然熱鬧非常。


    所有人都在期待著第三場的比試結果出籠。


    其實,哪三位煉丹師有資格突圍進入決賽,已經是人盡皆知了,不過第一、第二、第三名之間,還是有著巨大差別的,至少對於投注買今日冠軍的人而言,誰能最終獲得勝利,簡直就是至關重要。


    終於,一間間煉丹室的石門陸續打開······


    首先走出來的仍是李懷,他麵上透出一股不正常的暈紅,整個人似乎都處於一種怪異的亢奮狀態,幾步走到裁判席前,亮出自己的玉瓶往玉盤中一倒,叮叮之聲響作一片。


    本來已經對他不太熱情的裁判和嘉賓們都震驚了,十響!是十響!


    這個連輸了兩場的李懷,在最後一局再次爆發,四品丹藥竟達到十成的成丹率!


    而其中,更有四枚丹藥達到上等品質!


    這下子,連雲柚和馬雲騰都吃驚不小。


    “怎麽會?!這混蛋之前連二、三品丹藥都無法達到十成的成丹率,煉四品丹藥反而達到了?!還煉出四枚上等品質的丹藥?煉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簡單了?”雪鳶忍不住嘀咕起來。


    “是啊!他一定用了什麽作弊的手段!”衡二也氣鼓鼓地說道。


    衡止也開始有一點點擔心橙子的成績了,不過也隻是一點點。


    受馬雲騰影響,他們都開始相信橙子是不會讓他們失望的。


    所以,什麽李懷,什麽四品丹藥,都是渣渣!


    橙子一定會比這些渣渣厲害的!


    程毅神情微微一變,震驚過後,他緩緩迴頭望了自己的弟子吳德一眼。


    吳德知道,自己師尊一定是想到了丹魂符的事。


    他這樣作弊,實在太不地道,不過,他怎麽說也是為仙靈宗掙了麵子啊!


    這麽一想,他的心虛感覺馬上被壓了下去,隻是仍不敢與程毅對視。


    其餘四宗的裁判代表,可不是這麽好打發的,幾個人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決定等其他人的結果出來後,再視情況要求詳查這個李懷。


    不得不說,今日前來參賽的其他煉丹師著實運氣太差,簡直就是來做陪襯的,包括丹霞宗的那個三品煉丹師,在這一局也是表現平平,一爐四品丹藥,最後成丹的隻得三枚。


    人人一臉黯淡,不過內心卻也好奇,不知道那個連勝兩局的小姑娘,這一局是否能夠保持優勢呢?


    大概很難吧,畢竟李懷這一場著實太厲害了……


    在眾人的忐忑期待中,橙子終於推開煉丹室的石門走了出來,一臉倦意,夢遊似的走到裁判席前,把手上的玉瓶一倒。


    十聲清脆的響聲猶如驚雷,再次炸響在現場所有人的心頭。


    她這一迴煉製四品丹藥,成丹率仍是十成!


    幾個裁判近乎麻木地檢視過玉盤裏的每一枚丹藥,然後顫聲宣布:“十枚四品丹藥,皆為上等品質!”


    歡聲雷動中,李懷再次吐血倒地……


    今日的準決賽,以橙子毫無疑問的完勝告終。


    不過,其餘四宗的裁刺代表可不是這麽好打發的,憋了一整天氣的丹霞宗裁判首先發難:“仙靈宗當真人才濟濟啊……兩位選手煉丹之術,當真出神入化。”


    其餘三個裁判也覺得不可思議,這事越想越不合常理。


    程毅繃著臉道;“各位如有懷疑,也可親自調查,敝宗一定配合!”


    他心裏把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罵了個狗血淋頭,卻不得不認真考慮如何遮掩周全這事。


    自己的弟子教唆人以丹魂符煉丹,無論怎麽說都是作弊行為,一旦被發現,仙靈宗隻怕馬上要顏麵掃地。


    至於橙子,他實在無法懷疑,因為再厲害的丹魂符也不可能得到這樣逆天的結果。


    其他幾個裁判心裏也明白這點,見程毅態度強硬,便不再多言,反正還有決賽,他們就不信仙靈宗這兩個選手能一路騙過去而不露破綻。


    另一邊,想趁亂離場的吳德,被雪鳶衡二等人堵在了貴賓席上,張進等一眾見證人也被衡止請了過來。


    衡二雙手插腰,跳到桌子上,居高臨下向吳德夫婦二人道:“兩位是不是忘記什麽重要的事情了?”


    吳德今日連番遭受巨大損失,在聚仙居投注的上品仙晶輸光了,平白貼上一張價值一百五十萬枚上品仙晶的丹魂符,結果還是無法挽迴李懷慘敗的結局,心裏鬱悶得幾乎要發狂了,陰著臉一言不發。


    張進等人看吳德不順眼久矣,趁機冷嘲熱諷起來;“嘖嘖,堂堂程大師的得意弟子,雲國駙馬爺,不會賭輸了就想賴賬吧?!”


    “我們師兄弟之間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們這些外人插嘴!”吳德恨恨道。


    “你還記得嚴老弟是你師兄?”一個平日與嚴鬆交好的煉丹師搶白道。


    “嚴先生已經全權委托我,替他向你要賬,你今日給是不給?”衡二兇神惡煞道。


    可惜,她那張柔弱嬌美的臉天然缺了足夠的氣勢。


    她一開口,其餘有份作證的煉丹師們紛紛起哄。


    可見吳德平日人緣真的有夠差。


    吳德素來愛麵子,被逼得無法,隻得望向身邊的二公主。


    “拿去!”二公主咬了咬牙,伸手從儲物鐲子裏掏出一個金色的小牌子扔到衡二腳下。


    張進哈哈一笑,陰陽怪氣道;“娶了公主就是不一樣。”


    氣得吳德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這種金色的小牌子,衡二和雪鳶昨日逛坊市的時候就見識過了,是素寶齋專用的可以直接提取上品仙晶的憑證,隻認牌子不認人,二公主扔過來的這一個,背麵鏤刻了可提取上品仙晶的數目。


    衡二確認無誤,將牌子收好,跳到場中躺著的李懷身邊。


    程毅已經派了手下對他進行救治,李懷隻是疲勞過度,加上一時氣急攻心,受了一些內傷,但並不嚴重。


    他剛剛悠悠醒轉,就見衡止帶人走了過來,又羞又惱又怕。恨不得再次暈死過去算了。


    衡止和顏悅色道:“我來幹什麽,你懂的……是你自己拿出來,還是要我動手啊!哎,我這人很好說話的。”


    李懷默然從懷裏掏出一個裝滿了上品仙晶的儲物袋,以及那個到手一日還沒來得及捂熱的銀藥盒遞了迂去,衡二收過去看了看,滿意地收了起來。


    馬雲騰微笑道:“李先生,還有什麽事情忘記做了吧?”


    李懷瞳仁一縮,嘶聲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真要這麽絕?!”


    馬雲騰指著一旁累得眼皮打架的橙子道:“如果她輸了,你會不會放過她,隻收那個藥盒和上品仙晶就算數?”


    作見證的那些煉丹師,本來不少人有些同情李懷的。聽了馬雲騰的話,替他求情的話,忽然都說不出口了。


    李懷臉色蒼白,無言以對。


    橙子扯扯馬雲騰的柚子,小聲道:“他再給我五十萬上品仙晶,這事就算了結了吧。”


    她對當眾折辱人沒什麽興趣,與其讓李懷給她磕頭,逼得他以後當不成煉丹師,還不如拿上品仙晶發一筆橫財來得實在。


    雪鳶一聽見上品仙晶就精神百倍,嘿嘿笑著勸李懷道;“五十萬上品仙晶,很實惠啦!你不用當眾出醜。以後還可以繼續當你的煉丹師!”


    李懷閉了閉眼,拔下手上的儲物戒指扔給橙子道;“五十萬上品仙晶我拿不出來,這裏頭的靈藥和煉器材料,價值五十萬上品仙晶有餘!”


    橙子把戒指交給雲柚,讓她以神識查看過其中的東西,然後當眾宣布賭約完成。


    橙子累了一整天,幾乎靠在馬雲騰身上就要睡著了,衡二到聚仙居取了賭贏獲得的彩金,叫上一直隱身不出的嚴鬆,一行人歡歡喜喜迴嚴府休息。


    嚴鬆剛才躲在暗處不出麵,其實就是想讓他們放開手腳收拾吳德,他與吳德畢竟是同門,有他在場,不管是張進還是雪鳶都不好對吳德過分逼迫。


    路上,嚴鬆對雪鳶等人歉然道:“我這個師弟心胸狹隘,目空一切,今日栽了個大跟鬥,隻怕會想盡辦法報複,雖然有師尊在他不敢太過分,但也難保絕對安全,這幾日各位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


    馬雲騰點點頭:“多謝提醒,我們會注意。”


    衡止撇撇嘴,心道:他要來了,正好讓老子修理一頓。


    不過他剛剛大賺特賺,心情正好,給嚴鬆麵子沒有吱聲。


    接下來幾日,天元門這幾個人都閉門不出,在嚴鬆府邸裏休息修煉。離總決賽還有七天,他們對仙靈宗許諾的冰火神王遺物勢在必得,不願意多生枝節壞了大事。


    李懷給橙子的儲物戒指裏不但有好幾株難得的靈藥,還有為數不少的煉器材料,橙子把靈藥收起,其餘連同新得來的那隻銀藥盒一起交給了衡二自己去琢磨。


    連續幾日,橙子閑來無事就在嚴鬆府中煮大餐給大家吃,手藝愈發了得,嚴鬆與林琴也沾了光。


    橙子見大家每日都泡在石缸中刻苦修煉,不由得產生嚴重的危機感,她可不想自己的修為墊底,那也太沒麵子了,所以難得地沒有叫囂著出門遊玩,打起精神認真修煉。


    七日時間轉眼即逝,五宗煉丹師競技大會總決賽的日子終於到來。


    總決賽的地點依然設在南山,為期五天的準決賽結束後,會場被重新整修一新,十五座煉丹室一字排開,五宗代表連同大批嘉賓匯聚一堂,嘉賓席位比之準決賽時大了五倍不止。


    不過十五個煉丹師卻隻到場十四個,李懷以身體狀況不佳為由退出了總決賽。


    程毅本來有些不舍,但是一想到他曾經在準決賽以丹魂符作弊一事,萬一這迴被其餘四宗裁判抓住把柄可不是好玩的,所以猶豫再三後沒有多勸便隨他去了。


    仙靈宗今次下了血本,務求奪冠,還重金聘請了一名三品煉丹師李琦壓陣,加上一個深不可測的橙子,去了一個李懷,還有雙重保險。


    而其餘四宗也各自至少有一個三品煉丹師參與,其中淩星宗參賽的三品煉丹師成林乃是本宗五品煉丹大師熊野的嫡傳弟子,實力同樣不容小覷。


    丹霞宗除了當日與橙子、李懷參與同場準決賽的那名三品煉丹師外,另外也聘請了一個三品煉丹師樂流,這人是丹霞宗一位德高望重的煉丹師引薦的友人,樣貌平凡寡言少語,處事十分低調。


    丹霞宗這些年來參與煉丹師競技大會的成績不比仙靈宗好多少,同樣卯足了勁想奪冠。


    嚴鬆帶著橙子等人走入會場,就發現氣氛有點不對。


    裁判席上,程毅臉色鐵青地與其餘四宗裁判對峙著,已經到場的嘉賓也感覺到一些不妥,熱鬧滾滾的會場上,就裁判席那一小片,靜得詭異出奇。


    程毅身邊一個親信執事弟子遠遠望見嚴鬆,快步跑了過來,低聲道:“其餘四宗裁判忽然提出要更改決賽流程規則,而且似乎已經事先商議好,意見出奇一致,主人跟他們據理力爭,問題是對方四對一……”


    嚴鬆臉色一沉,問道:“他們要怎麽改?”


    決賽與準決賽原本流程是完全一樣的,不過題目難度上會增加,對方有備而來突然要求更改,不用問,更改後的流程規則必然對仙靈宗不利,而對他們四宗有利。


    “他們要求一局決勝負,而且要上雲台當眾煉丹。”那執事弟子有些隱晦地瞄了橙子一眼。


    一局定勝負對所有參賽煉丹師而言,風險都提高了,而當眾煉丹卻是對煉丹師的心性定力有更高的要求。煉丹過程隻要有一點點分神都可能造成失敗,所以一直以來煉丹師比試大多是各自閉門進行,以免受到幹擾。


    對於一些根基紮實修為強大的煉丹師而言,是可以做到身在鬧市心如止水,但是對於橙子之類年紀小,修為基礎低的煉丹師,卻是千難萬難。


    這個要求明顯是針對橙子,而且其中未嚐沒有懷疑她之前準決賽作弊的意思。


    正因為她準決賽的成績太過逆天,其餘四宗的代表裁判既懷疑又震驚,所以才會提出這種比試方式。


    嚴鬆看了橙子他們一眼,安撫道:“你們在此稍等,老夫去看看。仙靈宗是今次大會的主辦宗門,這規矩又是多年傳下的,不是他們說改就能改的。”說罷拉了那執事弟子匆匆往裁判席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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