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近了,馬雲騰瞥了眼床上的男子,因為那人閉著眼,容貌看得不太確切,但乍看之下,馬雲騰總覺得這人有點麵熟。


    “嗯?這人……”


    馬雲騰心下一驚,這人和他如今的相貌,竟然極為相似,難怪他覺得麵熟。


    熟睡的人,因為角度的問題,其相貌與站著睜開眼說話時,看起來似乎不太一樣,若不是相當熟悉的人,有可能認不出。


    橙子小仙娥一向粗枝大葉,定然沒有瞧出端倪,否則,以她咋咋唿唿的性子,肯定會大聲嚷嚷了。


    “不知花神娘娘可有神諭示下?”


    馬雲騰知曉花神故意誘遣橙子出去,定然是有話同他說,索性直奔主題。


    花神似乎是在想什麽事情,想入神了,並沒有迴應他。


    “花神娘娘?”


    “嗯?”花神這才迴過神來,定睛仔細看著馬雲騰,眸中似有萬千繁思未解,語音縹緲:“哦……你也看到了吧。”


    馬雲騰知道,應該是指他和床上男子有幾分相似,於是點了點頭道:“嗯!”


    花神放下手中茶杯,抬眸望向窗外,窗外並無花草點綴,隻有一株孤零零的梧桐樹,和先前來路的繁花似錦草木蔥蘢迥然不同,梧桐花已然開敗,隨風紛飛。


    還不如屏風上的梧桐花開得旺盛。


    馬雲騰受不了這樣慢騰騰的說話節奏,心底突兀憑空添了許多愁惋淒清情緒,這不是他想要的情緒。


    “是不是很乏味,很無趣?”花神凝眸認真端視著馬雲騰,展顏笑道:“我就這樣枯坐著,苦守了十萬年……任誰也想不到,十萬年後,我會變得如此沉靜端莊。十萬年,竟然一晃而過,沒有呆坐著成為不說不笑的石像,這已經是奇跡,還奢望些什麽呢。”


    十萬年?


    可是,她為什麽和我說這個?


    馬雲騰有些摸不透眼前這位大boss的套路。


    他自認為很有晚生後輩的覺悟,可人家似乎把他當成平輩看待。


    花神繼續自說自話一般,侃侃而談:“以前,父神和母神常說,璿璣這女娃娃,比那潑猴還皮,就沒有一刻文靜的時候。可惜,如今這般文靜優雅的我,父神和母神都看不到了。”


    璿璣?


    莫非是初代花神璿璣?


    那可是,揮手間可號令鬥轉,可唿斥星移的遠古頂級上神哪。


    她怎麽會出現在這個詭異的斑蝥王國裏?


    外麵雖然繁花似錦草木蔥蘢,畢竟也太過隱蔽蕭荒,何況,斑蝥本就是陰森晦澀之地的伴生物,堂堂上神棲居於此,總覺得有些憋屈或者詭異。


    她真的是那位聲威赫赫,後世褒貶不一,混沌十大神隻之一的花神璿璣?


    馬雲騰開口問道:“您是璿璣大神?”


    花神開懷笑道:“怎麽?一點都不像麽?”


    馬雲騰被問得有些被動了,也笑了笑道:“本來就是,怎麽會不像。”


    “我原本是這般模樣嗎?”花神笑得有些忘形,被口水嗆住了,咳嗽了兩聲,眼角似有淚水溢出,平靜笑道:“你果然認不出我了……也不知道我自個兒在執拗些什麽勁兒……”


    我?


    開玩笑,我怎麽可能認得混沌大神花神璿璣?


    馬雲騰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他與床上躺著的男子有幾分相似,令璿璣大神誤會了什麽。


    繼續讓她誤會下去?或許,真能薅到一波橫財羊毛?


    馬雲騰又盯著眼前的花神看了許久。


    他很有看羊毛的覺悟。


    除了長得實在太美了,他真不記得他這原本還算漫長,但在花神阿姨動不動就十萬年計年麵前,實在不值一提的九世人生裏,有見過她。


    這麽美的女神,他若是見過,必然魂牽夢繞,再見時必然能說出她的所有美點。


    馬雲騰趕緊放低身價,誠懇恭敬地說道:“雲騰愚鈍,還請大神明示。”


    “雲騰!雲騰?雲騰?”


    花神一連重複說了三遍。


    “雲騰……你真的記得自己叫雲騰嗎?”


    馬雲騰似乎有了一些眉目。


    花神定然有一故友名喚“雲騰”,而且和自己相貌相似,和床上躺著的男子可能還有親緣關係。


    難道,他和這花神還有一些超越友情的情愫?


    馬雲騰自認為已經腦補了大半真相。


    那他還是繼續多多覺悟吧。


    這花神過往是個歡脫貪玩的性子,和外麵的橙子相比,不遑多讓,甚至有過之。


    既然嫻靜優雅皆是表象,那她定然也不喜歡太過磨嘰。


    不過,能和璿璣上神交好的,又豈是籍籍無名之輩,那個“雲騰”必然也是大有來曆,可是,他向來通讀各種留存下來的諸神史書典籍,似乎並沒有一個叫做“雲騰”的上古神隻。


    這個“雲騰”究竟是什麽身份?


    傳聞中的大戰,真的是因為花神璿璣的緣故嗎?


    所謂紅顏禍水,大多隻不過是替人背鍋而已。


    這花神是替人背鍋,還是真的是大戰的禍首,還真不得而知,畢竟,神史典籍有時也不過是墨寫的謊言。


    想到此,馬雲騰覺得茅塞頓開,對大戰以及神界消亡產生了濃厚的探索欲望。


    “莫非是我遺失了一部分記憶?還請大神助我!”


    嗯,先似是而非的不否認身份,再找突破口薅點羊毛。


    迴想起先前突飛猛進的薅值,他不否認,薅羊毛也是一種樂趣。


    隻是,這神女怕是沒有侯太一那般豪爽吧。


    或者,這如果是一場有預謀的高級大忽悠,那他隻能充分發揮潛能,搞個拿來主義,借用下昔日鬥戰勝佛的第七十三變——隨機應變。


    花神搖了搖頭,笑道:“我連自己都不能助,又如何助你?你隻能依靠自己。不過,我始終都記掛著你們兄弟二人的恩情,在這裏枯坐十萬年的恩情……”


    ……


    馬雲騰啞然。


    這聊天節奏,就是尬聊聊死的節奏,他還能愉快的好好接話嗎。


    這花神哪是記掛恩情呐,這是十萬年都在怨懟啊……


    套近乎薅羊毛不成,還引發舊怨情仇。


    得了,他也甭問了,她願意說自然會說,再多問幾句還不知道會是什麽下場。


    畢竟,她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哎,會不會她的本體就是駱駝?專門來壓製他這匹即將駢死於槽櫪之間的平平無奇之馬。


    此刻,她渾身上下都透著他無法想象的強大氣息。


    她的實力,在目前的他看來,顯然擁有深不可測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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