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鳥遊和千子老師發了會兒牢騷後,就和古手川神見一起走了。


    迴去的路上,要經過一片施工地時,古手川望著天上被高高吊起的一捆捆鋼板,想了又想,還是繞道兒走了。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謹慎一點兒總是好的。


    小鳥遊花舞拿手指戳了戳他,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著。


    前麵的路兩旁,隨處可見粉色的“love hotle”霓虹燈牌子。


    四周的目光有一點紮眼。


    少女微微低頭,小聲問道:“幹嘛走這條路?”


    古手川神見沉吟著說:“這邊人少,比較安全。”


    “什麽意思?”


    他抬起手指著路:“這邊人少啊,也沒誰認識咱們。”


    小鳥遊向前看去,大概是剛過完夜的情侶們相互挽著手從旅館的門走出來,氣氛和霓虹燈一樣,都散發著粉色的氣息。


    不少視線也投向她和古手川,也都帶著相同意味的眼神。


    小鳥遊花舞臉騰的一下就紅了,拽住他,死命的搖頭:“不!不行的!這種事、這種事至少也要等到告白求婚以後……”


    古手川趕緊說:“我是說從這條路迴家,比剛才那條路要安全。”


    “是、是這樣嗎?抱抱歉!是我誤會了!”小鳥遊花舞慌亂說著:“不過,還、還是再換條路吧?”


    “再繞路就遠了,這條路就挺好的,別怕,堂堂正正地走,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半夜不怕鬼敲門。”


    小鳥遊花舞嗚了聲,拗不過他,隻能緊緊拉著他手臂,往身後躲去。


    隻是這個樣子,在別人看來,分明就是害羞到極點的少女,正在被男朋友一點點往旅館裏拖著走……


    不少人駐足,默默看著,默默地想象,再不加掩飾地羨慕嫉妒……


    兩人默默走在路上,直到走完這一條街後,連脖頸都蒙上了一層晶瑩粉色的小鳥遊,才開始降溫。


    古手川神見摸了摸她的額頭,想著會不會聽到“呲”聲。


    等又走一段路,遇到一個甜點店的時候,他帶著小鳥遊走了進去,給她買了一杯聖代。


    等聖代端上來後,差不多恢複理智的小鳥遊將鬢角的發絲攏到耳朵後麵,遞給他一柄勺子:“一起吃?”


    “不,你吃吧。”古手川神見搖搖頭,太甜了,他不太喜歡這種東西。


    小鳥遊花舞沒有勉強他,自個兒一勺勺挖著,還挺開心。


    等一大杯聖代都下了肚子後,她輕唿口氣,看向了對麵捧著熱茶的古手川。


    “走吧?”古手川神見先開口了。


    “好。”


    後半段路走的相當平和,等到了商業街路口的時候,古手川神見再鬆口氣,想想也是,哪能一整天不停地倒黴?早上她就足夠倒黴了!


    從商業街口到小鳥遊家的路程隻有不到兩百米,而且街道筆直,車子不多的時候可以一眼望到家門口。


    古手川和她朝家的方向走了沒幾步,然後就都停下了腳步,各自都眺望著前麵。


    好像有不少人正圍在小鳥遊的家門口附近,但又好像不是,畢竟離得遠,看不太真切。


    “那是我家嗎?”她不確定的說。


    古手川神見看了會兒,開口說:“走近點兒看看。”


    “那咱們躲著點兒走。”


    倆人靠近了些。


    古手川神見還是看不太清楚,周圍似乎不少人在圍觀,擋的嚴嚴實實。


    小鳥遊花舞不太想往前走了。


    他低聲道:“別怕,有我呢。”


    兩人接著往前走,接近了圍觀的人群。


    古手川神見個子挺高,他看了眼,眼神頓時一沉。


    小鳥遊家的門口牆上,被人潑了紅色油漆,上麵寫著淩亂的“去死”。


    還沒發現情況的小鳥遊一直在注意他的表情,見狀下意識問:“看到什麽了?”


    古手川神見壓下情緒,對她道:“沒事,就是躺著一個醉漢,估計一會兒就走了……先去我家坐會兒。”


    他帶著小鳥遊花舞繼續往前。


    小鳥遊花舞迴頭看一眼,一臉疑惑,醉漢?在她家門口?不能吧?


    古手川帶著她進了屋子,直接鎖上了門。


    三日月和有佳沒有在家,不知是去買菜還是去咖啡店打工了。


    “剛才你到底看到什麽了?”


    小鳥遊花舞坐在沙發上,抱著靠枕,問了聲。


    古手川神見正在問三日月和有佳在什麽地方,聞言隨口道:“隻是亂寫亂畫而已,不用在意。”


    “哦……”小鳥遊花舞想了想道:“又是‘去死’‘醜八怪’‘偽聲’‘惡心’這類的話吧?”


    “嗯?”他一怔,放下手機,看著她。


    “唱見這一行吧,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情況……”小鳥遊花舞聳了下肩膀:“見多一些也就不奇怪了。”


    她聲音很平靜,甚至還透著絲輕鬆。


    古手川神見看著她說:“以後就不同了,誰還敢這麽胡來,我就讓誰知道胡來的下場。”


    “不值得這麽做。”


    “忍氣吞聲可不利於身心健康!沒關係,萬事萬物一切自有因果,今天這事兒,就是一個因,我就是果。”


    “切!”小鳥遊花舞錘了他一拳。


    古手川拍了拍她腦袋。


    沒多久,有佳和三日月提著袋子迴來了,後麵還跟著胡桃。


    她們迴來的路上也看到了小鳥遊家門口的慘狀。


    有佳相當無語:“這些人可真是閑啊!”


    三日月對小鳥遊說:“報警了嗎?警察一定會抓到人的!”


    “還沒有。”小鳥遊花舞也有些沒精打采。


    “要不我去把人抓出來?這事我在行啊!”胡桃一臉的雀雀欲試。


    “不,你好好待著。”古手川背著劍袋出門了。


    四個女生在門口看著他的背影。


    胡桃嘖嘖的道:“生氣了呀?怎麽迴事?這微妙的安全感。”


    小鳥遊抱著三日月,把腦袋埋在她脖子裏,來迴蹭了蹭:“晴空,到底該怎麽讓胸長大?”


    三日月晴空拍掉她亂摸的手,淡定道:“這件事你還是去問千子阿姨更好一點。”


    小鳥遊花舞瞬間自閉了。


    有佳和胡桃看了看三日月胸前,接著又都低了低頭,都歎了口氣。


    這女生和女生的差距,怎麽可以這麽大呢?


    ……


    “古手川,監控看到嫌疑人開著一輛車,車上可能坐著兩到四個人,一個負責潑,一個負責寫,看樣子是早有預謀的團夥作案,唔,都戴著帽子和口罩,還有手套……相當的謹慎呢!難道是慣犯?”


    “就是有膽子幹,沒膽子承認的老鼠。”古手川神見對著電話說:“能找到那輛車往哪去嗎?我去一趟,會會他們。”


    “給我一點時間……古手川,別衝動。”


    “我要是真想殺他們,就不找你了。”


    “哈哈!說的是呢!”


    掛斷電話以後,古手川神見招唿著剛叫來的粉刷工人,把牆體上的油漆劃掉,重新粉刷。


    剛才圍著的人群也已經散了。


    等牆體和門牌都煥然一新後,他付了錢,看一眼手機上收到的一個地址,開車離開。


    北區的一間庫房裏,四個人正圍著桌子看上麵鋪著的鈔票。


    全是“一萬”麵額的新錢。


    有人一臉貪婪望著桌子:“老大,咱們發財了啊!”


    “嘿嘿,我也沒想到這迴這麽輕鬆!”有人低笑幾聲。


    “要是每天都可以——”


    “砰!”旁邊的卷簾門忽然向裏麵凹了一塊。


    裏麵的四個人都嚇了一大跳,接著麵色都變了。


    “老大!難道是條子?”


    “不可能這麽快!”


    “砰!”卷簾門又狠狠向裏麵凹陷了一大塊。


    四個人咕咚咽著口水。


    老大匆匆收拾桌子:“快!拿錢!我們走!”


    可就在這個時候,卷簾門已經扛不住了,一道刺耳到讓人牙酸的尖銳聲中,一整個卷簾門仰倒在了地上,濺起大片灰塵。


    一個人影站在門口,緩緩收迴了腳,然後邁步走了進來。


    四個人眼珠子暴突。


    來人慢慢問著:“潑人油漆這種斷子絕孫的事兒,是誰花錢雇得?”


    老大想也不想否認道:“在說什麽胡話呢!誰潑油漆了?沒有!沒有的事!”


    “對啊!你你有證據是我們幹的嗎?”


    “證據?有啊!”


    古手川神見一咧嘴,四周環境瞬間變化。


    天色暗淡無光,淒厲的廝殺慘叫聲不絕於耳,狂風卷起猩紅的沙土,蓋在一尊又一尊的妖怪屍體上。


    四個人各自抓著自己的脖子,眼珠子一個個向外暴凸著,卻渾身上下都使不上一絲的力氣。


    三秒後,他收了【四方無常】,看著眼前四個幾乎瀕死的家夥,去取了水管,挨個兒澆水,等都清醒過來後,才平靜開口:“再不迴答,我可以讓你們永遠留在裏麵。”


    “我說!我什麽都說!”有人哀嚎著求饒:“是新田事務所的社長花了三百萬円雇我們每周都去潑一次!真的是他!”


    “黑道的?”


    “是、是藝人公司。”


    “藝人公司啊!”古手川神見若有所思:“是小鳥遊的對手?”


    他看著地上四個人,思索一會兒,手起劍落,在一陣陣的嚎叫聲裏,轉身離開。


    沒多久後,幾輛警車停在了門口。


    有人進來看了眼,對著對講機道:“頭兒,人找到了,但很像已經被人教訓過……都斷了兩根手指。”


    ……


    路上,古手川神見接到了胡桃的電話。


    “古手川,剛剛有人上門拜訪小鳥遊,我沒讓他見。”


    “是什麽人?”


    “對方說他是藝人事務所的,想來問問小鳥遊有沒有興趣簽約他們公司。”


    “藝人事務所?哪個呀?”


    “好像叫新田。”


    古手川神見腳下步子一頓,眼神頓時耐人尋味了起來。


    先是雇人潑油漆,再派人拋橄欖枝?


    還挺會玩兒。


    他嗯了聲:“我現在有一點事要忙,迴頭再說。”


    掛斷電話後,他接著往前走,不過這個時候,電話又響了,這迴是石川康弘打的。


    他按了接通鍵。


    “古手川,剛才有人向特別科報警,說有人要殺他。”石川康弘聲音中透著凝重。


    古手川神見莫名其妙的道:“什麽意思?你想讓我跑一趟?”


    “不不不,你先聽我說……不,在這之前,先告訴我你在哪。”


    “我嗎?我在迴去的路上,到底怎麽了?”


    “在迴去的路上嗎?”石川康弘沉吟著說:“報警的人是一家事務所的社長,他說你要殺他。”


    “誰啊?”


    “新田事務所……你們有仇?”石川語氣裏帶著詢問。


    “不,今天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有這麽一家事務所。”


    “那就奇怪了……那他為什麽說你要殺他?”石川康弘話語裏帶著深深的不解。


    “找他問問不就清楚了?他人在哪?事務所?”


    “沒有,他現在在特別科,要求我們派人保護他……我先去問問他,你先迴家,迴頭問清楚了我告訴你。”


    “嗯,好好問問。”


    古手川神見掛了電話,麵色一片平靜,喃喃著:“以為躲進特別科裏就安全了?”


    他調轉方向,邁步往前,不過剛走幾步,忽然一摸下巴,若有所思的道:“怎麽有點怪怪的?我成反派了?”


    ……


    特別科文京區分部,石川康弘見到了報警的男人。


    他坐在椅子上,對桌子對麵的人略作打量。


    看樣子四十歲左右,短發濃密烏黑,皮膚細膩,看著平常保養不錯,身上的西服很精致,還戴著一枚很閃的戒指。


    旁邊有專員對男人介紹道:“這是我們的石川課長!”


    男人聽到這個名字,頓時大喜過望,一邊擦著的汗,一邊起身,點頭哈腰:“您好!邪靈會的克星大人!我叫新田淳一,是新田事務所的社長。”


    石川康弘沒寒暄的意思,直接開口道:“請說明一下情況吧,新田社長;你說有人要殺你?”


    “是!沒錯!”新田淳一趕緊道:“我很確定!請一定要相信我!”


    “那是妖怪,還是幽靈要殺你?”


    新田淳一趕緊搖頭:“不不不,是一個人!”


    “人類要殺你?”石川康弘一臉詫異:“那您來錯地方了啊!您應該去警視廳才對,我們是特別科,隻管妖怪和幽靈的事。”


    “不不不,要殺我的人也不是一般的人類!”新田淳一又急的滿頭大汗:“他是除靈社的大將,很強!一般的警察對付不了他。”


    石川康弘眼中多了絲嘲弄,他開口問道:“那對方已經用武力犯罪了?”


    “這個……”新田淳一遲疑:“或許有吧,不過我也不太清楚。”


    “新田社長!”石川康弘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說話可是要有證據的!你的證據呢?”


    “對不起!我剛才隻是胡說的!”新田淳一趕緊道歉。


    石川康弘看著他:“你說對方要殺你?原因呢?原因是什麽?還有,是有人告訴有人要殺你,還是對方親口說的?”


    “這、這個……”新田淳一支支吾吾:“就是涉及到一點小矛盾……”


    石川康弘沉著臉:“再跟我這樣子打啞謎,就請迴吧!連個原因也說不清楚,那到底是有沒有這迴事?新田社長,你總不能隨便指個人說人家要殺你,我們就得跟你著胡來吧?”


    四周的專員一個個都冷著臉色,發出警告:“新田社長!如果你真的拿不出別人要殺你的證據,那我們就要當成報假警處理你了!”


    “等等!請等一等!我說!我都說!”滿頭大汗的新田淳一趕忙道:“我隻是想和他身邊的朋友談點合作,結果中間發生了一小點兒誤會……”


    一屋子專員看著他,都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


    這些個家夥,一個啞謎打完後又是另一個啞謎。


    石川康弘看了眼表,對他道:“還有58秒的時間,如果再說不清楚,就請迴吧,哦,現在剩50秒了。”


    新田淳一聽到這話,心頭大急,趕緊道:“我手下的幾個工人,對他那位朋友很不滿,背著我悄悄在人家門口潑了油漆……這是個誤會啊!我之前完全不知道這件事的!後來他們把事幹了以後我才知道的!”


    哦,原來是你指使的!難怪怕成這樣……石川康弘心裏懂了,又略微一琢磨剛才和古手川打電話時候古手川說的話,心裏頓時一個咯噔。


    古手川找到人以後,不可能問不出新田淳一的名字,可剛才一個字也沒提,這沒準兒,是真的動殺心了。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這事兒!這完完全全是個誤會!”新田淳一還在努力為自己辯解。


    一屋子專員麵麵相覷,然後看向石川康弘。


    後者迴過神,看著他,開口道:“你在人家大門口潑油漆?還寫威脅的話?這是個誤會?”


    “不是我幹的!是我的工作人員私自幹的!跟我沒關係啊!”


    石川康弘微微點頭,又問:“這是原因……那,要殺你的證據在哪?”


    新田淳一張了張嘴,忽然有些卡殼。


    “或者說,你是怎麽知道他要殺你的?”


    “我、我猜的。”新田淳一硬著頭皮說:“我的工作人員給我發了求救信息,說被人找上了門,我懷疑就是那個古手川神見……他肯定也會來找我。”


    “猜的啊……”石川康弘冷著臉,心道你小子猜的還真準。


    他嚴肅的看著新田淳一,警告道:“新田先生,這事很嚴重,沒有證據的話可不能亂說!你隨便猜測別人要殺你,萬一你哪天真出了意外,那不是賴在人家頭上了?小心起訴你誹謗!”


    “我知道,但我真的沒辦法了……”新田淳一一臉苦澀:“這事兒都出了,還能怎麽辦?總之,請石川先生務必派人保護我,無論多少錢都可以!”


    “呀……”石川康弘揣著手道:“可光憑剛才的話,根本不能證明人家要殺你呢,反倒是新田先生這裏,手段不光彩,還誹謗誣陷,這樣真的好嗎?新田先生。”


    新田淳一握著拳頭,怒聲喊道:“難道要等我死了才能來報警嗎?那還有什麽意義!”


    石川康弘“砰”地一拍桌子,起身瞪著眼:“你發什麽火?特別科是你開的?你說逮誰就逮誰?你好威風啊!”


    新田淳一瞬間軟了,低頭道:“對不起,我失態了。”


    石川康弘沉著臉:“如果你真不幸出了意外,到時候如果需要我們配合的地方,我們自然會盡力配合,可現在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的!再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對方要殺你的情況下,我們也愛莫能助,請迴吧!新田先生,實在不行,你可以去北區的特別科,或者去總部也可以!”


    新田淳一滿臉苦澀,道理懂是懂,可問題是……萬一成真了呢?他現在真的是無比懊悔,怎麽就找了那幾個幹完事不趕緊溜的蠢貨?


    ……


    石川康弘迴到了自個兒辦公室,站在窗台,看著下麵離開的新田淳一,沉吟一下,給古手川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


    他樂嗬嗬的說:“古手川,什麽時候有時間,一塊兒吃個飯?咱們也有些日子沒見了。”


    “明天吧,今天不行,我有個朋友今天特別倒黴,家門口還被人拿紅油漆潑了,還咒罵她去死,我得看著她點兒。”電話那頭,古手川神見的聲音很平靜。


    “潑人家門油漆這種事真的是可惡!不過聽說人已經抓到了,應該不會再有這種事出現了!”他趕緊說著。


    “誰知道呢。”古手川的話裏似有種意味深長的感覺。


    石川康弘糾結了一下,壓低聲音道:“剛才說到的新田淳一,就是新田社長,他都交代了,雖然剛才不承認,但潑油漆這事兒應該是他指使的……這種pua手段早就不新鮮了。”


    “哦,原來是他指使的,難怪說我要殺他。”古手川神見的聲音依舊平靜。


    “古手川,古手川!”石川康弘苦口婆心說著:“這種事是很可惡,但也不至於被剝奪生命,對不對?也犯不上這樣子的,這對你的成長也不好啊。”


    一直以來,這件事都是他心裏最擔心的,生怕古手川會成為無視一切,想殺就殺的人。


    電話那頭安靜了會兒,才響起古手川神見疑惑的聲音:“不,我沒說要殺他呀!殺戒肯定不能輕開,這我比你清楚。”


    石川康弘愣了愣,心頭長鬆口氣的同時,也是大為尷尬:“都是被那老小子給影響的……那、那你打算怎麽處理?”


    “我不殺他,但做錯了事,總要付出一點代價,對不對?”


    石川康弘想了想道:“抱歉,我剛才什麽也沒問,什麽也沒聽……周末一塊兒吃飯,我有好地方,就這樣!”


    他掛了電話,坐迴了位子上,心中安穩。


    古手川說不殺,那肯定不會殺他,至於其他的,他就不管嘍。


    畢竟他又不是因為在乎新田淳一才這麽勸古手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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