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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蒙的先賢伊格瑞恩,留下來抵禦異界惡魔入侵的方案共有六個,他遺體上佩戴的那條寶石項鏈,具有空間儲物效果,裏麵保存有其中五項方案的計劃書。


    普拉米蒙德道:“一萬多年前,王國成立之處,先賢還未長眠之時,曾經與獸王教以及王國的先祖們探討過這些計劃,但彼時王國國力尚弱,無力實施這些計劃,就把計劃書封存了起來。伊格瑞恩先賢長眠之後,計劃書更是無人問津,直到七千四百多年前,異界惡魔突然入侵時才被想起。王國經過六百年戰爭,驅逐惡魔後,曾經翻閱過計劃書,但結論依舊是無力實施,繼續封存,留待後人處理。”


    “不是有六個方案嗎?”迴過神來的馬克西問道:“怎麽隻有五項計劃書?”


    普拉米蒙德道:“根據當時的記載來看,實際上隻有四項成型的詳細計劃,先賢說過,最終有可能成功的關鍵,在於第五計劃。這第五計劃並非來自食人魔的構思,具體出處已經不可考,它的名字叫做‘惡魔的讚歌’,據說裏麵隻記載了一句話而已。”


    “一句話?”


    普拉米蒙德苦笑:“第五計劃從來就沒人能看懂過,無論食人魔還是比蒙都一樣,我看過記載後,也覺得那句話太過離譜,完全理解不了它是怎麽成為第五計劃的。”


    馬克西道:“那……那句話說了什麽?”


    “這個……我不想解釋。”普拉米蒙德道:“您要有興趣的話,把東西交給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後,您可以自己去看。”


    馬克西越聽越是糊塗:“你的弟子?豪爾斯?你不是要把棺材……聖櫃交給人類嗎?”


    普拉米蒙德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唿出,讓自己忽然激動起來的情緒平息下來,才用盡量平靜的語氣答道:“說出來不怕您笑話,那個叫做耶利華馬克思保羅,自建邪教,自稱教宗的家夥,是我尚未執掌獸王教大祭祀之前,所收的弟子。”


    馬克西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啥?”


    普拉米蒙德道:“我們獸王教,是預言係魔法修行者建立的,是以一切重大事務的決策,事先都要進行預言,以此作為將來行動綱領。當然,尋找徒弟也是如此。當年,我在王都斡爾魯德以北的奴隸市場,在一群等待販賣的奴隸之中見到了天資卓絕的保羅,就很荒唐的起了收徒之心。收一個奴隸做徒弟,我的想法遭到所有人的反對,最後我的老師,當時的獸王教大祭祀決定,對保羅的未來做一次預言,看看我想要收他做徒弟會有什麽下場。”


    馬克西:“然後你就收了……收了光明教會的建立者做徒弟?現在他帶著教會的人要來推翻比蒙王國。”


    普拉米蒙德微笑:“預言得到的都是一些模糊的片段,不會那麽詳細。當時預言的結論,是保羅將在數十年後取代我,成為瑟德大陸的信仰之源。在當時看來,這就是說保羅將會繼承我,成為獸王教的大祭祀。這預言堵住了所有人的嘴,我也有了個聰明的弟子。沒有人想得到,幾十年後,會是今天這般局麵。我隻希望,保羅他始終都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麽。”


    馬克西看看尼克,尼克也是一臉愕然,居然都停止了啃雞腿!馬克西揉太陽穴:“我……我腦子有點暈,對你說的這些不太能理解,我……我們先不說這個,還有一個計劃,怎麽有一個沒放在伊格瑞恩的那條項鏈裏?”


    “第六計劃,願望石。”普拉米蒙德道:“願望石計劃,與其說是方案、計劃,還不說是把希望寄托在求神拜佛上,根本就是胡扯。不過考慮到食人魔遭到異界惡魔入侵後幾乎滅亡的慘狀,產生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也可以理解。”


    “我們比蒙的魔法體係以及對世界的認知方式,源自食人魔。食人魔人為,世界上有若幹位麵,各位麵蘊含的能量有強有弱,可依此劃分為不同緯度。我們瑟德大陸,隻是一個低層次緯度中的普通位麵內的一塊大陸而已。世界上不知有多少個緯度,每個緯度中不知有多少位麵,每個位麵中,又不知有多少塊類似瑟德這般的大陸。這一切,都是由創始女神芙蕾亞尤特娜創造的,統一稱為尤特娜世界。”


    “食人魔認為,尤特娜世界是一個封閉的整體,裏麵的人出不去,外麵的存在也很難進來,他們對世界的很多論斷,就基於此。然後他們認為,但凡能從外界進入尤特娜世界的,都是一些極其強大的東西,比如他們就認為靜族異界惡魔是來自尤特娜世界之外的。此外還有普勒爾人與願望石,也被認為是來自外界的東西。”


    “願望石,曾經在食人魔的曆史中出現過一次,它的外形是一枚水滴狀的小石頭。通體晶瑩,散發著銀白色光芒。據說誰擁有它,誰就能實現任何願望,無論是什麽。”


    馬克西:“水滴狀的……銀白色的石頭……”他立刻想起了從精神係上位精靈使雅洛斯拉夫哈謝克那兒得到的石頭,貌似貌似,就是這副造型。


    普拉米蒙德道:“救世者大人,您見過這石頭?”


    馬克西漲紅了臉,很艱難的說出句不是假話的假話來:“應該見過很多才對。”


    “也是。”普拉米蒙德點頭:“這樣的石頭隻怕滿地都是,根本無法尋找。據說在異界惡魔入侵食人魔王國之前,它們曾經感受過一次願望石的威力。願望石改變了很多事情,對食人魔社會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伊格瑞恩先賢說過,原本它們的種族是有其它名字的,在願望石出現後,才改名叫了食人魔。”


    馬克西看看聖櫃,看看聖櫃裏伊格瑞恩的遺體,看看普拉米蒙德,又看看尼克,半晌說不出話來。普拉米蒙德道:“救世者大人,我的話說完了,我們比蒙經過四十年的努力,向新王國領土的遷移已經基本完成。此時還留在瑟德大陸上的,不過是些無用的賤民罷了。如果救世者大人想要救他們,我就讓獸王教全力提供幫助,如果救世者大人有需要,我可以代表比蒙王國,將這些賤民全部贈送給大人您,作為您的奴仆。此刻我們在瑟德大陸上隻剩下唯一的一件事沒做,就是要把聖櫃和五份計劃書送到那所謂的光明教會手中。而我們的身份有礙,與人類對立,他們不會聽我們的解釋,所以想請救世者大人幫……”


    “幫忙的事情就不用提了。”馬克西盡管在頭暈之中,還是即時打斷了普拉米蒙德:“有些事情我需要認真想一想再說。”


    “這樣也好。”普拉米蒙德轉身離去,夜空之下,碩大的廣場上,隻剩下了馬克西與尼克兩人,守著一桌子殘羹冷炙和一口大號的石頭棺材發呆。


    馬克西坐在椅子上抬頭看月亮:“我怎麽覺得,好像很多常識性的東西受到了顛覆性的衝擊?”


    尼克點頭:“是吧?”


    “那……你覺得如何?”馬克西道:“對這些亂七八糟一大堆的事情,你有什麽看法?”


    尼克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一想後說道:“想法倒是有一個,馬克西,人類世界是從此以後才開始的,那曆史上有過我們的記載嗎?”


    馬克西搖頭:“沒有,我讀過瑟德通史和一大堆關於自由戰爭的史書、野史、小說等等,從來沒看到過自己的名字出現過……這也不可能出現吧?”


    “那就是了。”尼克笑道:“眼前的事情與我們無關,雖然看起來好像很有趣,但在四千二百年後看來,我們並不曾參與其中。馬克西,我們不用攪合進去,搞不好會改變曆史呢!我們迴家吧。”


    馬克西瞪圓了眼睛,他不是覺得尼克的想法是要抽身事外很沒責任心,而是想起曆史上關於自由戰爭的各種記錄。光明教會在推翻比蒙王國後,曾經為引導人類走向自由與光明的英雄們專門做過傳記,叫做《自由英雄譜》,其中有名有姓的足有十幾萬人!此後四千年的人類曆史中,人人都以自己的老祖宗參加過自由戰爭為榮。上流社會的貴族們交往時,首先看的就是你的家世如何、祖上如何,然後才會看你小子現在混得怎麽樣。一旦宴會、舞會或是什麽什麽聚會中,一大幫人聊起來,某人說幾千年前咱老祖宗可在《自由英雄譜》上有過字號!那周圍就會立刻響起一大片羨慕的‘哦~!謔~!喔~!’之類的聲音。


    讀過一圖書館書的馬克西對這些事情在書上可是看得太多,他想明此節後,開始認真的考慮普拉米蒙德拜托自己去做的事情。那事情是何等的偉大!異界惡魔要入侵,他要將抵禦惡魔的計劃從比蒙手中轉交給光明教會。人類與瑟德大陸的希望就在他手中,如此b的事情,如果他真的做了,曆史上怎麽可能沒留下他的字號!?


    還有,此刻人類的領導者是那位貨真價實的救世主保羅教宗,馬克西若是要轉交聖櫃的話,自然是要轉交給保羅教宗,普拉米蒙德也是如此指名的。而保羅教宗是有傳記的,用曆史學的專業術語來說叫做‘實錄’,對帝王一級的人物,專門有人時刻跟在身邊,把他每天的言行舉止詳細的記錄下來。保羅教宗不是帝王君主,他的身份地位比人類曆史上所有君王都要高,他也有教宗實錄流傳下來。很不巧,馬克西在圖書館裏看過,他可沒在裏頭發現什麽某年某月某日,教宗接見了一個名叫馬克西的身高六英尺滿頭金發在美國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可愛少年,此抬著一張大眾臉的少年身邊還有一頭栗色短發的不男不女的尼克,然後馬克西和尼克千裏迢迢給教宗送來一口棺材雲雲!


    “那就是說,我沒去送這口棺材……呃,聖櫃。”馬克西雙手捂住了腮幫子:“尼克你說的對,我們還是不去了,盡量多救幾個比蒙算了。”


    尼克笑:“好,那我們要救多少,比蒙王國可是沒打算管這些賤民的死活,你救了他們可就得想辦法安置他們喔。”馬克西震驚了,他用力瞪大眼睛看著尼克,尼克道:“看來你根本沒考慮這些問題。”


    馬克西:“……,你……你說的對……比蒙王國根本不管他們的死活,我們人類的祖先看到他們就殺,普拉米蒙德剛才說什麽,有馬塔裏亞平原上還有兩千多萬?我要是不救的話,他們就死定了,要是救下來,我究竟要怎麽安置他們,難不成讓他們在艾塞爾姆裏安家?可艾塞爾姆裏沒有水,而且我連裏頭究竟有多大都搞不清楚,難說裏麵其實就隻有看得見的那塊地盤,才幾平方公裏……”


    尼克打斷他的妄想:“這些事情,等你把他們救了以後再說吧。”


    “你說的也是。”馬克西稍微冷靜下來,他垂頭喪氣的坐在椅子上,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個不停,扭頭向四周看了看,一副要做賊的樣子。


    尼克道:“你要幹什麽?”


    “想看看這個。”馬克西發動了完美遁形術,把自己和尼克隱藏起來,然後偷偷摸摸的取出了從哈謝克精靈使那兒得到了小石頭。水滴狀的,散發著銀白色光芒,與普拉米蒙德所說的願望石很相似。


    “哈謝克精靈使把它給我的時候,我就覺得很奇怪,他一副急著要脫手的樣子。”馬克西道:“現在聽了普拉米蒙德的話後,我覺得更加奇怪。如果這隻是一枚普通的小石頭,哈謝克精靈使對我們的試煉,就純粹是耍了我們一次,他吃飽了撐的這樣做啊?如果這是普拉米蒙德口中可以實現任何願望的願望石,那哈謝克精靈使為什麽要給我們,他自己留著用不好嗎?”


    曾經接觸過小石頭的尼克,從石頭上感覺到了淡淡的魔力波動,他低頭注視了石頭片刻後說道:“如果這是願望石的話,會不會哈謝克精靈使用不了它呢?威力越大的魔法,使用起來越是困難,魔法道具也是如此,而且世界上從來沒有免費的東西。難說這東西有什麽特殊的使用方式,哈謝克精靈使不知道,拿在手裏就是廢物,或者……普拉米蒙德說願望石可以實現任何願望,威力無窮,我想,相對應的,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無窮的吧?比如說一旦使用,就要使用的人用命去換之類的。”


    馬克西笑:“用命去換?我恰恰不怕這個。”


    尼克看到馬克西的笑容,隻覺得胸口一滯:“你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不怕。”馬克西道:“城裏有幾十、上百萬的比蒙,我的厄運共享直徑兩公裏,我們找個人多……比蒙多的地方,讓幾萬比蒙來分擔可能的副作用,試試這石頭到底能不能用。”馬克西不由尼克分說,抓住尼克的手,帶著他瞬移到城門附近。這兒還有大量的比蒙難民在進城,馬克西的領域一擴展,真的有好幾萬比蒙被罩了進來。


    “好。”站在城門樓上,馬克西拿著小石頭道:“願望石是嗎?那我們……尼克,我們要實現什麽願望?”


    尼克道:“我希望你跟愛琳還有艾莉茜亞分手,再也不和她們見麵,你不會答應的。”


    “這種事情我們以後再說!”馬克西連忙轉移話題:“那第一個願望,我……說實在的,我很想見奧夫他們。幾次穿越都是亂七八糟的,運氣好才迴家了一次,和貝奧夫他們分散……他們在三千六百年後呢!怎麽才能找得著他們啊?”


    尼克攬住他的左臂,笑的很甜蜜:“很簡單啊,我們找個地方隱居起來,三千六百年後,就可以去卡馬王國找他們了。”


    馬克西看到尼克的笑臉,覺得就算是個男的,尼克也是漂亮無比,笑起來叫人怦然心動!怎麽自己和他在教會學校、安部瑞勒等等一塊住了幾個月,都沒發現呢?他的眼睛忽然被強烈的光芒刺了一下,有個閃光燈似的東西在他手裏閃爍,他眯起眼睛去看時,卻是手裏的小石頭閃了一下,然後黯淡了下去,原本散發著的銀白色光芒迅速消失。


    “咦,怎麽了?”馬克西睜大眼睛,眼睜睜的看著石頭上的光芒消失,搞不懂石頭怎麽了。麵前傳來了輕微的撕拉聲,是布匹輕輕撕開的聲音,很小,但聽的很清楚。一條非常大的空間縫隙在他與尼克麵前出現,頃刻之間,就變成了個五米多高,十米多寬的巨大空間之門!


    在空間之門對麵也是深夜,在片森林內的一小塊空地上,有幾個人聚集在一起正在談話,發覺到空間之門後,都扭頭看過來。馬克西看得清楚,站得最近的是到了當媽年紀的塞筣卡和已經當媽的艾絲特爾,她們倆一個拉著艾德與赫吉,一個拉著女兒梅莉亞,滿臉好奇的看著這邊。在她們身邊,艾利迪普斯、蓋加斯等人紛紛湊了過來,隻有站在幾米外的兩人沒動。那是貝奧夫與莎倫,正在劍拔弩張的對峙著。


    馬克西與尼克張口結舌的指著空間之門對麵,馬克西忽然大叫道:“願望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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