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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盡對門外叫道:“來人!”漂亮的女勤務兵小跑著進來。


    “羅賓副團長在嗎?我們想見他。”


    “請稍等,我這就去請。”


    女勤務兵離去,吳盡道:“我覺得那位公主應該不是要弄死馬克西,要知道,消除詛咒的方法有三種,一是像摩根老頭說的那樣去聖城找教皇,那是用外力強行化解;另一種方法,是找到那個下詛咒的人,他會有解除詛咒方法。”


    馬克西一呆,腦中急速思索,說道:“你是說……我們要找到依克貝爾多,搶迴那個寶物,再來一次上位精靈使的試煉,請那個什麽亡靈係的家夥解除它下的詛咒?”


    吳盡笑道:“沒錯,我想摩根大主教也是把自己的性命壓在了這點上,才會不顧一切的帶著幾十個騎士追捕依克貝爾多。”


    貝奧夫道:“那個怪物可是連頭巨龍都一下子就幹掉了,我們幾個對付得了它嗎?而且它不是說過,說我們幾個永遠失去了參加試煉的機會嗎?”


    吳盡笑道:“這是個很有趣的問題,不過現在還不是探討它的時候。現在我們隻能相信公主殿下她還不想送你上路,她把我們送到這裏來的確是想幫忙。至於奪迴那個寶物之後會發生什麽,到時候再說。”


    貝奧夫陰沉著臉:“如果她真的就是想幹掉馬克西呢,或者我們在這兒找不到依克貝爾多怎麽辦?”


    “那也好辦。”吳盡道:“反正距離詛咒發作還有六天半的時間,我們幾個就用腳從這裏走到聖城去好了。”


    貝奧夫怒道:“這可有五千多公裏的距離!六天的時間別說走,就算變隻鳥都飛不過去。”


    馬克西道:“吳盡先生,我們可不可以讓羅賓副團長,用傳送陣送我們迴王都?”


    吳盡道:“然後讓那位公主殿下送我們幾個迴學校,或是幹脆去佩尼索拉?馬克西,你認為那位公主會不會這麽做。”


    馬克西張口結舌,貝奧夫道:“不會!”


    吳盡道:“那麽調子定下來了,我們就要盡快找到那個死光頭,奪迴被他搶走的寶物……嗯,尼克,你這麽有誠意的望著我,有話要說嗎?”


    尼克怯生生的道:“吳盡先生,您剛才說解除詛咒有三種方式?”


    對、對啊!四個家夥醒悟了,聖城去不了,找上位精靈使那是送死,這第三種方法是什麽呢?吳盡道:“其實最後這個最簡單……”四個家夥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隻要我們幾個死上一次,什麽狗屁的詛咒就全都消失鳥~!”


    羅賓副團長腳步沉重,踩得地板轟轟隆隆的巨響,進入他的辦公室,卻發現裏頭五位塞倫公主帶來的使者臉色各異。大個子的東方人麵露和藹可親的微笑,他肩膀上蹲著隻猴子正捂著肚子狂笑,其他四個小家夥則是麵色鐵青,意誌頗為消沉。


    “羅賓副團長。”吳盡單刀直入,直接表明來意:“我們來這裏是要找一個人。”


    羅賓道:“塞倫公主殿下也是如此吩咐的,本將自然會傾力協助。不過,幾位的身份可否說明一下?”


    “這個自然。”吳盡道:“這四位,是塞倫公主的……同學。”


    他們幾個的真實身份要是詳細解釋起來隻怕麻煩事情不少,四個小家夥低頭不語,對吳盡的話直接默認。接下來要介紹吳盡自己,吳盡先生眼珠子一轉,指指馬克西,說道:“這位是我們這團體裏的核心人物,嗯,他是……嘿嘿,塞倫公主的姘頭。”


    “什麽!”羅賓督將驚叫一聲,他身後那年輕漂亮的女勤務兵捂住了嘴才沒有尖叫出來。教會學校四個還未注冊的學生對吳盡愕然瞪視,他們居然沒有喊出來也算難得。


    羅賓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你……啊,您是說,這位、這位公子是……是……”


    吳盡對馬克西擠擠眼睛使個眼色,馬克西心中又驚又怒,不知他什麽意思。總算他自幼接受的教育好,大局觀強,知道這時不能反駁吳盡的話,否則自己這個倉促拚湊起來的小團體立刻就會在外人麵前散架。


    馬克西同學,眉毛跳動,嘴角抽搐,滿臉古怪,對羅賓團副說道:“對,我是姘頭。”


    言者難受,聽者恐懼,羅賓聽到後心中大驚。他身份雖然在帝國的武人中已經達到頂點,但在皇族麵前終究隻是個臣子罷了。做臣下所懼怕的無非幾點,一是怕君主疑心他謀逆,一是怕卷入皇位繼承的漩渦中而又站錯隊,再一個是擔心卷入皇族的醜聞之中。


    皇族的醜聞中,最討厭的無疑是性醜聞!


    羅蘭德親王的女兒,塞倫公主艾莉茜亞殿下,今年十九歲,容貌無雙且風評極佳。雖然追求者眾多但一向潔身自好從未有緋聞傳出,想不到今天居然親自送了個姘頭過來~


    ‘公主她想幹什麽?’羅賓團副在帝事和政壇上錘煉多年才混到今日這個地位,被這一番高深莫測的話嚇出一身冷汗之後,稍顯混亂的思緒迅速被整理過來,得出了結論。


    ‘即便真是公主殿下的情人,也斷不會用如此粗俗的用詞說出來。這幾個小毛孩想必是要警告我,他們這次行動關係重大,不得對外泄漏半點風聲!’


    “是、是~”羅賓團副的腦漿為了這個答案幾乎沸騰,他決定不再詢問過多的問題,早早將這五位瘟神伺候好了,送他們走人就是。


    “不知幾位要找的是什麽人?”


    五個家夥看他臉色瞬間變了數種顏色,都是頗為奇怪,尼克道:“你、你生病了嗎?”


    “沒有!”羅賓叫道:“我們還是趕快找人要緊!”


    眾人不知這一會夫他心中居然閃過了這許多念頭,連吳盡都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找人要緊這才是重點,吳盡道:“我們要找一個大光頭。”


    羅賓道:“光頭?本將所轄的貝斯拉要塞裏有駐軍四萬餘人,加上平民和其他人等共有六萬有餘,其中光頭著實不少,本將這就下令全體集合,一個一個的查……”


    吳盡道:“不用、不用,這個人不是要塞裏的。他名叫依克貝爾多,男性,五十多歲……”不等他說完羅賓就大聲喊道:“一個大鷹鉤鼻子!是冰雪邪教那狗屁的大祭祀!?”


    吳盡奇道:“你知道這個人?”


    “我當然知道!”羅賓團副他須發直立神情激動無比,大吼道:“我在西北邊境當了一輩子的兵,和他們冰雪邪教的混蛋交手可不是一次兩次了!卡莉亞!”


    他身後那個年輕漂亮的女勤務兵怯生生的說道:“大、大人……我在這裏……”


    羅賓團副說道:“你去召集所有統領以上的軍官,馬上開會!”


    “是~!”卡莉亞勤務兵答應一聲,轉身小跑著走了。


    “那麽這位使者大人。”羅賓道:“請您跟我說明一下您此行的任務。”


    任務?這幾位被詛咒的跑到貝斯拉要塞本來就是有點莫明其妙,但是這檔子事情在吳盡口中述說出來,卻完完全全變了味道。


    帝國皇帝多絡塔六世,為了徹底消滅禍害人類、威脅世界和平的冰雪邪教,忍痛拿出了一件皇室珍藏千年之久的密寶捐獻給光明教會,想以此為代價勸說教皇將發動聖戰,徹底幹掉盤踞於歐路菲利亞帝國已有多年的冰雪邪教。


    吳盡滿臉事不關己的微笑猶如沐浴在和藹的春風中那麽愜意,但幾位聽眾中見識稍高的如馬克西、奧蘭和羅賓團副,卻是聽得一腦門子的冷汗,原因就在於那個詞:聖戰。


    光明教會發動的上一次聖戰是在五百多年前,當時大陸南部的卡馬王國爆發內戰,叛亂的一方拋棄了對至高神的信仰投入了邪神的懷抱。叛軍們在戰場上取得節節勝利,最終激怒了光明教會發動聖戰。強悍無比的聖殿騎士團和光明法師團以摧枯拉朽之勢擊潰了信奉邪神的叛軍,隨後對這些異端進行無差別的大屠殺,將背叛光明的異端全部送上西天。聖戰結束之後,卡馬的人口減少了一多半。


    這曆史是哪個的最後一次聖戰影響非常惡劣,由於屠殺的規模過於驚人,引起了瑟德各國的一致抗議。其後教皇更換了建議發動聖戰的宗教審判庭審判長,最後更將宗教審判庭改組為異端審判庭,隻對教徒中的異端進行審核,對教外的事務不在過問。此後聖戰再也沒有發動過,當今教皇對歐路菲利亞幾乎全國叛教轉而將冰雪教奉為國教之事一再忍讓,原因也在於此。


    ‘這種話他也敢編~’馬克西有些崇拜的看著吳盡,心裏嘀咕:‘都說無知者無畏,是不是隻有吳盡先生這種才來瑟德大陸不久的家夥才敢這麽睜著眼睛瞎說。他的這些話,要是摩根大主教他們知道了會怎麽想?’


    不管怎麽說,也不管馬克西怎麽想,反正吳盡這一堆話是把羅賓團副給唬住了。


    “聖戰……”頭發花白的羅賓,有些畏懼的看著吳盡:“使者大人,我雖然和歐路菲利亞人打了一輩子的戰,打心底裏討厭他們,但好像也用不著把他們一國的人全部殺光。”


    吳盡不說話,其實他也很認同羅賓的話,但是他瞎話編的有點過頭,現在不知道該如何迴答,所以隻能保持那個沐浴在春風裏的和藹的微笑。不過這笑容在羅賓看來卻是另外一種意思,他猛然一個立正,大聲說道:“但是!我是皇帝陛下的臣子,誓死遵從陛下的意願,為陛下踏上戰場開疆擴土!”


    “那份要獻給至高神的密寶,在薩爾斯堡被依克貝爾多給搶走了。”吳盡岔開話題,完全無視羅賓故作姿態向皇帝表達忠誠的行為,但他這種舉動,卻正是上位者應有的態度之一。


    “他竟然跑到了薩爾斯堡?!”羅賓大驚失色,那裏已經是帝國腹地了。


    吳盡心中一動,懷著惡作劇的心理,他想給羅賓團副心裏頭再添點堵。


    “歐路菲利亞通向伊瓦利斯的道路,好像隻有一條。”


    這條道路是貝斯拉峽穀,號稱天險的貝斯拉要塞堵在峽穀的中間,而羅賓團副就是這個要塞駐軍的最高指揮官。


    “本、本將……小、小人知道錯了!”羅賓團副魂都要嚇飛了,連自我的稱謂都改掉。


    “昨天晚上在薩爾斯堡,搶奪密寶的戰鬥中依克貝爾多受了重傷。如果不接受治療的話,他最多還有六天的性命。雖然不知道他是走哪條路進入薩爾斯堡的,但是現在他一定會走最近的道路趕迴歐路菲利亞的老巢。”


    羅賓頷首,依克貝爾多如何進入薩爾斯堡的已經弄不清楚,他有可能繞個大圈子,比如先跑到西邊的賽諾王國,然後從賽諾入境。但吳盡現在說得很明白,依克貝爾多現在時間不多,一定會走最近的路迴家,這最近的道路就是貝斯拉峽穀。


    “那麽羅賓大人,看你的了。”


    吳盡麵帶微笑,羅賓躬身道:“是!請使者大人拭目以待。”


    四十餘名軍官在卡莉亞的召喚下急匆匆的趕到了羅賓的辦公室。他們看到馬克西等人都是趕到詫異。而馬克西等人,包括膽子最小、見識最少的小尼克,這幾日來大人物見得不少,連上位精靈使都曾經有過親密接觸,現在看到幾個督將和幾十個統領,倒是不覺得如何了不起,尼克也完全沒有數日前在王都城門見到皇帝時的那份拘謹。


    這幾十位貝斯拉要塞駐軍的中高級軍官,看見馬克西等人神態輕鬆,渾然沒把自己放在眼裏,都是暗自嘀咕,搞不懂這幾個人是什麽來頭。


    羅賓團副說道:“這幾位是羅蘭德親王的特使……”


    吳盡:“什麽?”


    羅賓:“……”


    吳盡:“啊~!哈!對,諸位大人,昨天晚上在薩爾斯堡,有個叫做依克貝爾多的強盜搶走了一點東西。我們受到親王繼承人艾莉茜亞公主的委托,前來這裏追迴這件物品。具體情況,請羅賓大人介紹吧。”


    羅賓團副掃視站在辦公室裏的下屬。


    “所有人都來了嗎?”


    卡莉亞道:“還差一位,塔特拉大人正在給工匠們講解,好像沒聽到我的話……”


    羅賓擺擺手道:“塔特拉是鐵匠,這件事用不著他。”


    “鐵匠?”來自東方絲綢大陸的鍛造大師吳盡先生,顯然對這位塔特拉很感興趣。


    羅賓道:“塔特拉大人,是格拉納達軍工廠最出色的幾位鍛造師之一,擅長製作各類兵器。


    吳盡追問道:“是了,一個手藝高超的鐵匠,前線的軍事要塞裏怎麽會有鐵匠?”


    “這……”羅賓有些遲疑,因為吳盡好像對帝隊的構成缺乏基本的了解,他說道:“使者大人,帝國旅一級別的部隊編製裏都有專門負責維修軍械的工匠。這些工匠統一由格拉納達軍工廠培養,軍工廠也會定期派遣一些高級鍛造師前往各個部隊,對這些隨軍的工匠們進行技能的檢測和培訓,塔特拉大師就是格拉納達派遣來的,這幾日正好在要塞裏。”


    “原來如此,軍隊的構成還真是複雜。”吳盡點頭,看到辦公室裏的這些人中有幾個衣著明顯與其他人不同,又問道:“這幾位好像是魔法師吧?軍隊裏也有法師嗎?”


    “有的。”羅賓道:“貝斯拉要塞建有魔法防禦塔,在魔力強大的魔法師操作下,不僅可以有效的防禦敵人的魔法攻擊,還能用威力無比的魔法對來犯的敵人進行反擊。這一位是迦南斯大人,要塞駐留魔法師的首領,一位十八級的大魔法師。”


    迦南斯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著寬鬆的長袍,麵目長得普普通通,他微微對吳盡躬身,說道:“羅賓大人過獎了,魔法公會對在下魔力等級的評定為十八級,隻屬於高級法師級別,與二十一級以上五階的大魔法師稱號還差距甚遠。”


    羅賓咳道:“迦南斯法師,是已故艾利迪普斯師的弟子。”


    十年前去世的艾利迪普斯師,是伊瓦利斯在北部抗擊歐路人入侵戰爭中的英雄,他在伊瓦利斯無論是官方還是民間都有極高的聲望,除了尼克這種撿到人家的筆記本都不會歸還的糊塗蛋外,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現在的宮廷魔法師貝利亞斯師,和非官方機構,伊瓦利斯魔法學會的負責人蕾娜師,都是他的弟子。


    羅賓將迦南斯的根底拋出來,可惜吳盡似乎對迦南斯的身世不感興趣,說道:“那個塔特拉在哪裏,我要見他。”


    羅賓道:“在要塞的軍械鍛造局裏,距離這裏不遠,我這就讓人去叫……”


    “不用。”吳盡道:“讓人帶路,我去見他。”他轉轉腦袋,對準了羅賓團副那個年輕漂亮的女勤務兵,“卡莉亞,帶路!”


    卡莉亞看向羅賓,團副點點頭,女勤務兵得到指令,帶著吳盡先生出去了。


    “使者大人!”羅賓忽然想起了什麽大聲叫道,吳盡迴答道:“有什麽消息的話找馬克西。”


    “馬克西?”羅賓道:“就是艾莉茜亞公主的那個姘、姘……啊!我知道了!”總算他一個甲子的人生閱曆起了作用,在最後時刻將那句‘姘頭’攔腰砍斷在嘴裏,沒在要塞駐軍所有中、高級軍官麵前喊出來。


    饒是如此,羅賓團副還是急出了一身大汗,他斜眼偷看馬克西的臉色,卻和對方充滿怒火的眼神對了個正著。羅賓嚇了一跳,連忙收迴目光,向部下們說明發生了何事,讓他們整飭要塞軍民,搜捕那個搶奪了皇帝密寶的依克貝爾多。


    發布完了命令,羅賓帶著自己的部下急匆匆的離開辦公室,他讓人給這幾位爺端茶遞水小心伺候。新來的女勤務兵雖然覺得馬克西等人眉清目秀、儀表非凡、相貌堂堂,但是她怎麽看都不理解,為何羅賓團副會對他們感覺猶如瘟神。不過放下茶水點心之後,她還是遠遠的躲到了門外,心裏發誓,不聽到裏頭四個人的唿喚絕不踏進辦公室一步。


    辦公室裏就剩下了四個教會學校的新學員,貝奧夫在座位上搖來晃去沒個人樣,目光始終盯緊馬克西。馬克西被他看得心頭火氣,說道:“你想說什麽?”


    “艾莉茜亞公主的姘頭……”貝奧夫滿臉古怪,好像看到一隻要去毆打貓咪的耗子一般。


    “那是吳盡先生胡扯。”馬克西道:“我對那位公主殿下不敢動什麽邪念。”


    “也是,艾莉茜亞將來的丈夫一定是個大英雄,因為他要娶這位公主時,需要有超人的勇氣。”貝奧夫歪歪腦袋,有點事情想不明白,說道:“馬克西,你說……吳盡先生對羅賓團副他們說的那些話,什麽聖戰啊、姘頭啊……這麽胡扯是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馬克西斜靠在椅子上擺了個要打盹的架勢:“我隻知道現在這個要塞裏頭有幾萬人要去找依克貝爾多那個死光頭,而我們幾個卻優哉遊哉的坐在這裏休息。”


    貝奧夫道:“吳盡先生忽悠別人和使喚別人的本事還真是厲害啊。”


    麵臨生死關頭隻剩六天性命的四個人,優哉優哉的蹲在貝斯拉要塞駐軍主帥的辦公室裏發呆,因為有個同樣隻剩六天生命的家夥的胡扯,貝斯拉這座帝國西北邊境上的軍事要塞裏,有數萬人正在焦急的為這五個被詛咒的家夥忙碌著。


    在遠離辦公室的一個地方,迦南斯法師和羅賓副軍團長進行著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得到的對話。對話由迦南斯發起,他很直接的表達了自己的觀點。


    “你說那幾位使者身份可疑?”羅賓嚴肅的目光注視著這位要塞法師首領。


    “不合理的地方實在太多了。”迦南斯說道:“倘若果真如這幾位使者所言,這件密寶事關帝國與光明教會合作的重大事宜,怎麽會派遣幾個半大的小孩子過來,而且領頭的居然是個東方人!”


    羅賓低頭沉默不語,迦南斯道:“其中最奇怪的是,他們居然是羅蘭德親王的使者。”


    羅賓團副心中一驚,說道:“什麽意思?”


    迦南斯道:“大人您也知道,羅蘭德親王雖然在帝國中地位崇高,但是曆任親王殿下從不參與政務,他們的權力行使範圍僅僅限於格拉納達軍工廠而已。現在親王忽然派遣了使者過來是想幹什麽?”


    羅賓心中震驚,吳盡雖然自稱為塞倫公主艾莉茜亞的使者,但艾莉茜亞終究是一個不管事的公主,羅賓等人自然將吳盡他們看成是羅蘭德親王派遣來的。羅賓身兼西北軍團和北天騎士團的兩個副職,與羅蘭德親王打的交道並不少,但也隻是在部隊裝備更換和個人私交而已。此次親王忽然派遣使者前來,的確如迦南斯所言,是涉及到了極其敏感的政治事件,這種行為與曆代親王的行為都不符。


    羅賓團副心中雖然也有疑惑,但他礙於身份,不可能向迦南斯這樣直接的表達出來,更不能讓這種疑惑的情緒在要塞中漫延。他瞪視迦南斯,說道:“你怎麽知道親王殿下不是受了皇帝陛下的命令來處理此事的?”


    “這……”被羅賓這麽一問,迦南斯立刻啞口無言。


    “不要胡思亂想。”羅賓團副道:“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


    “是。”迦南斯雖然心中還有想法,但是終究沒有勇氣表達出來,隻得告退。


    壓製了迦南斯的意見,羅賓心中無法平靜,一番思考之後,他強迫自己給這件事情下了結論:‘雖然迦南斯所說不無道理,但羅蘭德親王是否有意幹政、擅權,都和我無關!這些爭權奪利的事情,是王都的那幫大老爺們玩的,不是我要考慮的東西。即便抓捕依克貝爾多的隻不過是塞倫公主一時性起玩的遊戲,也必須給這位殿下辦妥!’


    手下有四萬餘軍隊,要塞內具體的搜捕工作用不到羅賓副軍團長親自動手。他在周圍溜達了一圈,覺得將四位年少的親王使者就這麽放在辦公室裏不聞不問始終是說不過去,隻能磨磨蹭蹭的走了迴去。


    這一老四少五個人坐在辦公室裏,各自心懷鬼胎,彼此之間沒有絲毫的共同語言,也不知道該如何交流。羅賓往他那寬大的辦公桌後一坐,房子裏頭立刻變得死一般的沉寂。這詭異的氣氛讓端茶遞水的女勤務兵心驚膽戰。


    無聊的馬克西啃著糕點喝著茶水,覺得這茶的味道和他老爸撒路博古從東邊薩基德斯帶迴來的相比,差距大約有從貝斯拉要塞到聖城保羅那麽遙遠。他身上倒是帶著一小個從撒路博古那裏順來的茶葉罐,上麵還封著南天騎士團的專用火漆,罐子裏頭究竟是什麽貨色他自己也沒打開來看過。貝斯拉要塞的茶雖然難喝,但要他把那罐茶葉拿出來開封,馬克西同學還是舍不得。


    羅賓下達命令讓全要塞駐軍搜捕依克貝爾多的同時,也要求他們迴顧過去半個月內是否發生過什麽異常事件,檢查一下是否那個依克貝爾多真就是從要塞通過潛入帝國腹地的。


    在沉悶的氣氛裏,時間過的很慢,辦公室裏的五個人在這難受的氣氛下吃過午飯,不久之後,要塞徹底搜查後獲得的消息陸續以書麵方式被提交到羅賓團副的辦公桌上。羅賓禮節性的邀請馬克西等四位使者一同審閱這些報告,不過漂亮的女勤務兵以清脆的嗓音念出這些報告,立刻讓六十多歲的羅賓副軍團長在四個不到十七歲的後生麵前下不了台。


    “……阿爾費第四步兵營第十七步兵大隊報告,說他們營房裏的澡堂子壞了,全大隊五百多人有八天沒洗澡了……”


    羅賓:“……”


    念誦報告的女勤務兵,偷偷抬起眼睛瞥了羅賓團副一眼,口中繼續念道:“……現在營房裏充斥著高濃度的汗臭味和臭腳丫子味,連老鼠都熏死了一百多隻……”


    “那麽第十七步兵大隊那幫狗娘養的為什麽沒有被熏死,難道他們抵抗臭氣的能力比鑽下水道的老鼠還要厲害?”羅賓團副語氣盡量平和的說出這些話,他在壓抑心中的憤怒以免在親王使者麵前失態。但他板的像張撲克牌的臉上,眉角卻在不住的抽搐跳動,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團副閣下心中憤怒無比,即將暴走!


    “下、下一篇是什麽?”馬克西連忙說道:“念下一篇吧。”


    如釋重負的女勤務兵對馬克西報以感激的目光,開始了又一份報告的念誦。


    “……阿爾費邊防第一旅的倉庫忽然消失了四百多公斤小麥,管理倉庫的輜重營檢查後,發現倉庫裏盤踞著一大窩老鼠。輜重營統領動員了全營兩千多名官兵,並撤銷了所有人的休假,正在抓老鼠……”


    羅賓一掌拍在辦公桌上,砰的一聲,桌子上的咖啡杯都跳了起來,幸好沒有翻掉。


    女勤務兵嚇得一哆嗦,手裏得報告飄啊飄的落到了地板上。


    “下、下一篇、下一篇……”說話的又是馬克西。


    “是……這篇報告,是要塞裏一個小飯店的老板寫的。”


    “飯店老板,平民?”羅賓端起咖啡杯,想借助喝咖啡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消減心中的怒火:“他有什麽發現嗎?”


    “有……很重要的事情……至少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事情。”女勤務兵說道:“這位老板說,現在是六月二十二日,在六月份已經過去的二十一天裏,要塞駐軍有一百三十七人次在他的店裏吃白食,另有兩百餘人賒賬後抵賴不還。”


    眾人:“……”


    女勤務兵:“這位老板說他的店是小本經營,再這樣讓帝隊白吃下去一定會關門倒閉,全家人餓死街頭。其實、其實這家店的味道不錯,我也經常去光顧,店麵的確、的確是很小……”


    羅賓的眼神越來越淩厲,女勤務兵的聲音也隨之變得驚慌,語速加快:“他說由於憲兵大隊裏有一百多人在他的店裏白吃白喝外加賴帳,所以他不敢找憲兵們投訴。幸好今天至高神和尤特娜女神保佑,大人您下令全要塞的官兵抓老鼠,還要聽反饋意見,他才有機會把話說出來……”


    “女人!”頭發花白的羅賓老頭終於拋開了他艱難維持的端莊外表,麵容扭曲大聲吼叫道:“我什麽時候下令讓全要塞的丘八都去抓老鼠了!”


    “我不知道!”女勤務兵慘叫道:“是報告上這麽寫的!”


    貝奧夫用沒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那你不會不把它給念出來嗎?”


    辦公室門口忽然出現了一個人,是個下級軍官,他滿臉愕然看著辦公桌後暴跳羅賓團副。


    “你是幹什麽的!”暴跳的羅賓團副第一時間發現了他,大吼道:“你進門前都不會敲門嗎!?”


    “大、大人您、您沒關門啊~”


    馬克西同樣以別人聽不到的聲音自言自語道:“這又是個腦子裏缺根筋的……”


    羅賓喝道:“你想幹什麽,快說!”


    軍官抖手抖腳的端起一個文件夾,說道:“新的、新的搜查報告……”女勤務兵接過文件夾,這軍官向羅賓行了個禮,飛也似的逃了。


    “念!女人,念這些新來的報告。”羅賓道:“我倒要看看,這要塞裏頭還能有什麽莫明其妙的事情。”女勤務兵打開文件夾看了幾眼,腳下不由自主的往馬克西的座位背後挪動,說道:“這是第一旅輜重營倉庫事件的續集。”


    “後續報告?”羅賓道:“他們除了老鼠窩之外又發現了什麽?”


    女勤務兵躲在馬克西座位後麵,語速極快的說道:“第一旅輜重營報告,他們在糧食倉庫下麵找到了一個超級老鼠洞!這個老鼠洞像蜘蛛網一樣四通八達,遍及大半個要塞。隨著對這個老鼠洞的探索,有三萬多軍民自發的加入了抓老鼠的戰鬥!截止下午三點,他們已經消滅了一百二十萬隻老鼠,戰果還在進一步擴大中!”


    她過於驚慌,最後幾句簡直就是喊出來的,羅賓團副臉色鐵青卻是沒有發作。馬克西揉著太陽穴,說道:“戰果輝煌啊,難怪那飯店老板說是全要塞抓老鼠。”


    羅賓:“……”


    馬克西:“啊~!下一篇、下一篇又是什麽?”


    “是要塞軍團部直屬野戰醫院發來的緊急報告。”


    “醫院?”羅賓道:“發生什麽事了?”


    “醫院的院長說,在、在……這個……說在抓老鼠的過程中,有一千多名婦女被滿地亂竄的老鼠當場嚇暈,其中還包括數十名女兵。現在醫院庫存的清涼油和速效救心丸已經全部耗盡……”


    “叫她們去死!”羅賓團副強大的握力捏碎了手中的咖啡杯,他縱身躍到辦公桌上,對女勤務兵戟指大罵:“女人!為什麽從你嘴巴裏頭一個好消息都聽不到!?”


    “不關我的事!”女勤務兵叫道:“這些報告不是我寫的……”


    “繼續念!”羅賓團副咆哮:“要是再來這種消息,你也給我滾出去抓老鼠!”


    “不要!我也會被嚇暈的,就不用給醫院增加壓力了!”


    “念!”


    下一篇報告,讓女勤務兵抓住了救命稻草,不用出去與數量過百萬的老鼠搞親密接觸。


    “迦南斯法師報告說,魔法防禦塔隨時可以啟動,如果發動一個大範圍的偵察術對搜捕依克貝爾多會很有幫助。”


    這份報告讓羅賓陷入沉思,魔法防禦塔威力巨大,但是啟動時需要消耗數量驚人的高品質魔晶石,如果不是戰爭狀態和必須的演練,一般是不會啟動的。看到羅賓團副安靜下來思考問題,馬克西他們四個站了起來,這些搜查報告再念下去,天知道還會有什麽東西藏在裏頭。搞不好羅賓大人下一個舉動,會是舉起辦公桌來拆房子。


    “羅賓大人。”馬克西說道:“我們想去那座魔法防禦塔看看。”


    羅賓一愣:“去防禦塔?”


    “是的,以前隻在書本上見到過它的圖畫,從未見過實物。”


    “行,沒問題。”羅賓伸手一指女勤務兵:“你帶這幾位使者去。”


    幾個人走出辦公室都是大大的鬆了口氣,貝奧夫笑道:“這位姐姐不知叫什麽名字?”


    “我!?”年輕漂亮的女勤務兵顯得異常慌張,說道:“我這種無足輕重的配角,就不用再費勁的起名字了吧?”


    “沒有名字怎麽行!”尼克說道,馬克西也點頭附和道:“這是你身為故事角色應有的權力。”


    “不、不要啊!”女勤務兵尖叫起來。


    在一個遙遠的地方,此時正是深夜,暗黑水桶煮開了一鍋水,下了一把麵條,放上味精、醬油和自己炒的酸菜炒肉,再加上兩塊午餐肉後,飽飽的吃了一頓麵條夜宵。


    『唿啊~!爽。』水桶說道:『你要名字嗎?就叫你《酸菜麵》吧!』


    “我不!”名叫酸菜麵的女勤務兵抱住腦袋大哭:“我就知道,像我這種無足輕重的配角如果向作者索要名字的話一定會是這種結果。”


    馬克西:“……,其實,這個名字也不錯,非常醒目惹眼啊!”


    圖蘭山脈位於瑟德大陸東北角,是一座綿延數千公裏的龐大山脈。它北臨極冰洋,西接薩卡大草原,向東延伸入塔克拉卡大沙漠中,就連格拉納達群山也是它的一部分。在自己的西南角上,圖蘭山脈延伸出了一隻觸角,形成一條東西走向的餘脈。即便是這條觸角,南北方向的寬度也達到一百公裏左右。伊瓦利斯帝國與歐路菲利亞帝國就以這條山脈為界,北方為歐路菲利亞,南方則是伊瓦利斯的阿爾費行省。


    在瑟德神話傳說中,開天辟地之初,創世女神尤特娜創造了世界後,感到疲倦的女神在自己新創造的大地上選中了一塊風景秀麗的場所,躺下後小憩。為了不讓自己的小憩受到打擾,女神從平地升起了險峻的圖蘭山脈,並在山中創造了大量的聖獸,來阻止其他生命接近自己的臨時臥室。


    自從沉睡森林裏的精靈為獅子王迪恩斯特製作曆法並讓瑟德大陸有了對曆史的文字記載以來已經過去了近兩萬年。這有文字記載的兩萬年中,女神躺下小憩的地方從來未被發現過,傳說中守護女神的聖獸也無人能夠見到,但圖蘭山脈中那無窮無盡、種類繁多而又強悍無比的魔獸卻早已天下皆知。


    膽敢深入山脈中的人,幾乎都會被魔獸吃得骨頭都不剩,就算是擁有高超武技喝魔力的強者,在麵對山中那些隨處可見的魔獸集群時也隻有拔腿逃命的份。在圖蘭山脈人類已經探明的區域中,隻有一個地方魔獸稀少,並且稀少到幾乎絕跡的程度。這個地方是伊瓦利斯與歐路菲利亞交界的那條山脈的一條峽穀,歐路菲利亞人稱唿這條山脈為卡魯迪亞,而這條峽穀則被稱為貝斯拉峽穀。


    貝斯拉峽穀由東北延伸向西南,貫穿整個卡魯迪亞山脈,長度約一百一十公裏,是接通歐路菲利亞與伊瓦利斯兩個國家的唯一通道。從貝斯拉峽穀東北方向位於歐路菲利亞境內的入口和西南方向位於伊瓦利斯境內的入口進入峽穀,一路前進,地勢都在逐步走高,在到達峽穀中段時,也正好抵達峽穀中的最高點。一千五百多年前,控製峽穀的歐路菲利亞人在這裏建立了一座堅固的要塞用於抵禦來自南方的威脅,要塞同時也可以作為向南方攻擊的橋頭堡,這座要塞被歐路菲利亞人用峽穀的名字命名為貝斯拉要塞。直到十年之前,要塞才落入伊瓦利斯人手中。


    馬克西不知有多少次在書本、畫冊上見到過這座貝斯拉要塞,他對要塞的了解說不定比駐守在此的絕大部分士兵還要多,但今天親眼見到了要塞的雄偉,還是讓他大開眼界。


    羅賓副軍團長的辦公室建在峽穀的最高點上,是座高大的塔式建築,本身就是一個視野優良的瞭望台。這裏地處峽穀之中,東西兩側在山崖峭壁間空地的寬度不過一百餘米,而兩側的峭壁高聳入雲,高度近乎也有百米。仰頭看去,峭壁給人以巨大的壓迫感,它們幾乎在頭頂上合攏,隻留下細細的一道天空。峭壁上極其光滑,寸草不生,根本無法攀援。


    首先發出感慨的是福雷斯同學,他仰頭說道:“這是什麽鬼地方?”


    “這就是貝斯拉峽穀。”馬克西也在仰頭看天:“傳說中,這個峽穀是在遠古時期,神祗之間的戰爭中,被某位大神用斧頭一斧給劈開的。”


    貝奧夫道:“兩側的峭壁如此光滑,的確像是刀砍斧劈出來的。”


    尼克:“……,我頭暈。”


    在距離辦公室不遠處有座高度二十餘米的翠綠色塔,勤務兵酸菜麵向四位使者介紹說:“我不要叫做酸菜麵!算了,還是認命吧。諸位使者大人,這就是魔法防禦塔。”這座塔通體翠綠,彷佛完全有綠色的魔晶石建成,發出柔和的綠色光芒,將四周映射得綠油油的。尼克叫道:“哇!好漂亮的塔,怎麽是綠色的?”


    馬克西知道這個東西,說道:“塔上塗滿了翠耀石的粉末,那是一種人工合成的魔晶石,發出的光芒和魔力波動能驅散魔獸。”


    “這位小哥……這、這位使者大人,還真是博學啊!”酸菜麵笑道:“這該死的名字……這座塔也叫座翡翠之塔,有了它,整座要塞都不會受到魔獸的襲擊。”


    貝斯拉要塞有四道城牆,北麵兩道、南方兩道,中間以羅賓團副的辦公室為中心,還修建有一座小型堡壘。馬克西等人登上翡翠之塔,漸漸登高,也逐漸漸看到了要塞全貌。


    馬克西在三個同伴麵前賣弄自己的知識:“要塞建立在峽穀的最高點上,敵人要對要塞發動攻擊必定是爬山的仰攻。峽穀中道路艱險,在城牆外的地麵又被刻意處理過,不要說是大型攻城器械,就算要架個梯子都很難放穩。有了翡翠之塔,還可以防禦魔法攻擊。”


    福雷斯道:“這麽變態的地方,要攻下來根本不可能。”


    “沒錯。”馬克西道:“四道城牆都修建在峽穀中最為狹窄的地方,北外、北內、南內、南外四道城牆,最狹窄的北外城牆隻有四十五米寬,一個中隊就可以把城牆堵住,最寬闊的南內城牆也隻有一百三十六米。要塞裏隻需有一千的守軍,就算是十萬敵人也攻不進來。”


    貝奧夫道:“真是恐怖的地方,兩側的峭壁上也不可能攀援嗎?”


    馬克西道:“峭壁雖然險峻,要爬上去倒也不難,隻不過上麵去不得。據說上麵有無數的魔獸,見人就吃。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魔獸很少到峽穀裏來,現在有了翡翠之塔可以驅趕魔獸後,更是很難見到魔獸了。”


    “那就是說,要攻破這要塞,隻能從正麵硬拚。”貝奧夫道:“一千人可以堵住十萬人,可我好像記得這要塞被攻破過好幾次啊,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幾個人跟著酸菜麵來到翡翠之塔最高的一層,這裏的主人迦南斯法師雖然對他們的使者身份心有疑慮,但還是快步過來行禮,正好聽到他們的對話,順口說道:“貝斯拉要塞在曆史上一共被攻陷過三次,不過全部都是有特別的原因,沒有一次是靠人力取勝的。”


    “第一次是9940年帝國北征時,當時帝國和歐路菲利亞是多年的盟友,突然爆發的戰爭讓歐路菲利亞人毫無防範,北征軍幾乎兵不血刃的占領了要塞;第二次是9941年北征失敗時,冰雪邪教的亡靈法師驅趕著數百、上千萬的亡靈,徹底淹沒了這座要塞;第三次我也在場,在十年前9966年的二月份我軍奪迴要塞,這次最為奇怪。”


    “那時我們攻擊部隊還沒發動攻擊,不,應該是在我們抵達要塞之前,裏麵駐守的歐路菲利亞軍隊就全都死光了。我是第一批攻擊部隊的一員,看到要塞裏的場景可是嚇了一跳。”


    “死光了?”幾個小家夥聽不懂,馬克西倒是知道一些,說道:“是誰幹的?”


    “是魔獸。”迦南斯道:“要塞裏橫七豎八的到處都是屍體,有兩萬多是歐路菲利亞人,還有十幾萬魔獸的屍體。看那架勢,估計有數十萬甚至上百萬魔獸攻擊了要塞。”


    幾個人聽得不寒而栗,迦南斯道:“貝斯拉峽穀裏幾乎見不到魔獸的影子,所以一直沒做什麽防禦魔獸的措施,想必那次魔獸的攻擊也大大出乎歐路菲利亞人的意料。我們占領要塞之後,克裏夫將軍向軍務部建議,在原有的一座瞭望台基礎上建立了這座翡翠之塔,主要用途就是防止魔獸的再次大規模襲擊。”


    馬克西恍然,原來這塔是這麽來的。


    迦南斯道:“這座塔的設計圖紙早就有了,還是當年我們沒有和歐路菲利亞開戰之前,我的老師艾利迪普斯大師為歐路菲利亞人設計的,不過當時貝斯拉要塞從未受到過魔獸大規模襲擊,老師的建議沒有受到重視,這份圖紙最後還是被我們伊瓦利斯自己用了。十年前我們奪迴要塞後,克裏夫將軍建立修建翡翠之塔立刻獲得了批準,修建工作我主持,工程持續了四年,直到9970年才竣工。工程耗資巨大,光這塔上塗抹的翠耀石就價值兩百多萬金幣,幾乎可以重新組建半支北天騎士團了。”


    “哦!”四個小家夥大驚,尼克道:“原來值這麽多錢,難怪那麽漂亮。”


    貝奧夫問道:“那個克裏夫將軍是誰?我怎麽好像沒聽說過。”


    馬克西迴答了這個問題:“當時是西北軍團的副軍團長,主持西北前線對歐路菲利亞的軍務,後來憑借攻克貝斯拉要塞,徹底將歐路菲利亞人驅逐出國土的勞,被皇帝允許,繼承了艾戈爾公爵的爵位。”


    “就是艾戈爾公爵!”貝奧夫驚道:“帝國建國一千二百年來爬得最快的一個……你好像還買過他的一本自傳?”馬克西惡狠狠的瞪著他:“還是盜版的!”


    “對,就是現在的艾戈爾公爵。”迦南斯道:“羅賓大人是他的繼任者。”


    這四個使者加一碗酸菜麵,上塔後雖然沒說來意,但迦南斯心裏明白,無非來參觀而已。他微笑道:“幾位使者,翡翠之塔塔頂上風景優美,視野良好,可以俯視整座貝斯拉要塞,上麵還修建有一座大型的魔法傳送陣,我們上去看看如何。”


    塔頂有微風,吹在臉上十分舒服,塔頂修建得像個直升飛機停機坪一樣,地板上果然深深得篆刻著一個大型的魔法陣,還鑲嵌著幾顆細小的魔晶石。馬魔法陣雖大,馬克西他們還是因為塔頂那優良的視野,第一眼首先被要塞裏到處亂哄哄的人群給吸引住了。


    “抓老鼠,果然是全民運動。”看到這個場景,馬克西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迦南斯那張已經四十歲的老臉一紅,他當然知道這位使者在說什麽。


    魔法傳送陣,這是四個小家夥今天見到的第四個,雖然上頭的魔法符號還是認不得,但總歸瞅著眼熟。


    尼克道:“真的是傳送陣啊,比羅賓大人辦公室裏的那個要大多了。傳送陣不是需要魔晶石驅動嗎,這法陣裏隻有幾顆小小的魔晶石,能管用嗎?”


    迦南斯心想你倒是識貨,說道:“這個法陣的傳送距離能遠達王都,可以一次傳送上百人,作為主驅動能源的魔晶石十分巨大,也十分貴重,平時都是收藏在倉庫裏,隻在使用時才取出裝上。”


    馬克西道:“那這法陣平時就不能用了?”


    “隻是不能向外傳送。”迦南斯道:“接收沒問題。”


    下麵忽然跑來一個軍官,他腳步極快,跑到迦南斯麵前說道:“法師,薩爾斯堡的行宮裏發來申請,伊瓦利斯冒險者公會的會長要使用傳送陣。”


    “這位會長大爺又要過來嗎?”迦南斯道:“開啟法陣吧。”軍官答應,小跑著離開。


    迦南斯對四個小家夥解釋道:“魔法傳送陣平時都是關閉的,這是為了防止魔法坐標泄漏後被敵人突然入侵。一般大型的傳送陣,都有配有一個小型的法陣,隻能用來傳送卷軸、書籍之類的小型物品。在人員進行傳送之前,需要先通過小型法陣向目的地提交申請和身份驗證,通過後才能進行傳送。這套手續也是從光明教會學來的,教會所有的傳送陣都是這樣。”


    “這麽麻煩。”貝奧夫道:“估計這法陣旁邊也不會有人二十四小時的值班,那要傳送,豈不是還有時間限製?”


    迦南斯笑道:“教會的事情我不清楚,翡翠之塔倒是的確有人二十四小時的值班。”


    “嘿,馬克西”貝奧夫低聲道:“早上在教會學校,霍姆茲老師用傳送陣要把我們送到安部瑞勒時,好像沒有這套手續啊?”


    馬克西陰沉著臉,說道:“我看不是他粗心大意遺漏了,而是根本就不知道有這套手續,這位代理校長幸好是把我們送到了羅蘭德親王府的地下,沒送我們去地獄、天堂或者魔界。”


    迦南斯不知道他們的經曆,依稀聽到貝奧夫說什麽‘沒有這些手續’,連忙說道:“羅賓副軍團長密室裏的傳送陣也是我設置的,那個法陣裏我加了些其他的東西,普通的傳送陣,即便知道魔法坐標,也無法向那法陣進行傳送,它的安全性是有保障的。再加上那是大人物們專用的東西,所以就免了這道事先需要申請的安全手續。”


    塔頂上魔法傳送陣啟動了,這次傳送的規模較馬克西經曆的前幾次大了很多。奪目的魔法光芒漸漸散去,法陣裏出現了數十條人影,一個身材高大的老者走了出來,他手裏拿著一根比自己還高了些許的巨杖,滿臉愁容,一抬眼看到了馬克西,頓時一愣,說道:“馬克西?你怎麽會在這裏?”


    馬克西也是大為驚奇,說道:“摩根大主教!?”


    傳送過來的居然是瑟德大主教摩根福裏曼,馬克西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在這裏見到他。老摩根身後不斷有人走出法陣,果然就是那一群聖殿騎士,蘭斯和亞倫赫然也在其中。一群人見麵都是大感驚奇,海爾騎士放聲大笑:“我就知道,想加入聖殿騎士團的家夥,不會那麽乖乖聽話跑到聖城去求教皇救命。”


    蘭斯、亞倫還有一幫聖殿騎士,人人麵帶微笑,都在馬克西他們肩膀上輕輕打了一拳,對尼克是摸頭,把他的頭發弄的像個雞窩。


    老摩根微微一笑:“想不到你們居然會跑到我們前頭。”


    馬克西麵皮隨之微微一紅,心中暗叫慚愧,他們幾個的確是朝著聖城跑的,陰差陽錯才來到這裏。不過他覺得,好像教會的這些聖殿騎士和老摩根已經認同了自己,承認自己是他們中的一員,這種感覺……嘿嘿、嘿嘿!


    吳盡懶洋洋的斜靠在一張大號的座椅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和他的猴子灌著美酒,他麵前的小桌子上擺放著琳琅滿目的糕點、果品和烤肉。漂亮的女勤務兵卡莉亞,滿臉惶恐與無奈的苦笑,侍奉在一側。


    貝斯拉要塞的軍械鍛造局在羅賓副軍團長辦公室旁邊不遠處,位於辦公室和翡翠之塔南邊,距離隻有幾百米遠,由一串低矮的房屋組成。在其中一間最大的房子裏擠滿了人,房子正中央的打鐵爐燒得通紅,格拉納達最優秀的鍛造師之一的塔特拉,赤精著上身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麵目猙獰,咬牙切齒,通身大汗的揮舞著手裏的鐵錘,在旁邊的打鐵架上敲打著的一塊條形鐵塊。在他周圍聚集著上百位老老少少的觀眾,一言不發的觀看他揮錘。


    軍械鍛造局為要塞軍團部直屬,不但有修理能力,還有一定的裝備製造能力。塔特拉是個五十多歲的壯漢,身高接近兩米,渾身肌肉糾結,在打鐵爐火光的照耀下宛如一尊煉獄中猙獰的怒發金剛!他強壯外表映射下,給人的感覺就是這位老兄的腦子不會太好使。


    事實上塔特拉雖然鍛造裝備技藝高超,在格拉納達軍工廠是屈指可數的高手,但是在言辭表達能力上卻相形見拙。他自己厲害,教導徒弟的本事卻一塌糊塗。他拙於言辭,隻能用身教代替言傳,這次來貝斯拉要塞傳授技藝時,就赤膊上陣掄起打鐵錘現場演示一番,至於圍觀的一群軍械鍛造局的工匠們能體會到什麽,那就隻有祈禱至高神和尤特娜女神保佑了。


    對於坐在邊上咕嘟咕嘟灌酒的吳盡,塔特拉在驚訝這家夥酒量驚人之前就對他感到極為不滿。吳盡來到鍛造局後先對鍛造局裏存放的各種兵器裝備大加指責,說這個不好那個不行,這柄劍是次品那個頭盔是垃圾。幾句話說出去,鍛造局裏一百多位工匠人人對他怒目而視,如果不是他羅蘭德親王特使的身份太過唬人,早已被百人群毆一頓然後扔出去了。


    吳盡先生倒是完全沒有已為千夫所指的覺悟,自顧自的指使卡莉亞搬來椅子端上糕點,然後選了個最舒服的位置觀摩塔特拉打鐵。看不到幾眼就開始打瞌睡,然後和他的猴子一起瘋狂灌酒,一點都不把塔特拉放在眼裏。


    他這樣落塔特拉的麵子,塔特拉雖然心中大怒還是強行忍耐。他人是木呐、魯鈍,又不擅言辭,但不是笨蛋,活到五十多歲更是明白這世界上哪些人可以得罪,哪些人不能招惹。他對這位親王使者的行為一言不發,隻是悶頭敲打鐵錘,他不說話,其他工匠自然不會開口。於是乎碩大的房子裏,隻有沉悶的打鐵聲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嗯?”已經在座椅上迷糊了大白天的吳盡先生似乎清醒了過來,微笑道:“好像,演員到齊了。”


    翡翠之塔上,教會的瑟德大主教忽然蒞臨,讓一眾信奉光明教的官兵們大為惶恐,迦南斯法師手忙腳亂的行禮之後,帶著老摩根等人去見羅賓團副。馬克西問起他們追蹤依克貝爾多的經過,老摩根和一群聖殿騎士都是搖頭苦笑。


    臨晨時分出發後,穆的追尋術化作的小鳥沒過多長時間就追丟了方向,不停在空中轉圈,而且是大圈,帶著老摩根等人摸黑繞著佩索家的莊園繞了個大大的圈子,繞到早晨居然又迴到了莊園門口,卻正好碰到了迴頭尋找他們的蘭斯和亞倫。


    聖殿騎士一向都不會為了自己的性命而拋棄正在戰鬥中的同伴,雖然蘭斯和亞倫的舉動可以稱為魯莽,卻也勉強符合這個不成文的信條。騎士們蘭斯與亞倫去而複返,心中都十分高興。


    在考慮下一步該怎麽辦時,老摩根得出的結論和吳盡類似,依克貝爾多受了傷,而且搶到了寶貝,一定會盡快趕迴他在歐路菲利亞的老窩去,有很大的可能要穿過貝斯拉要塞。一行人在向北的路上,卻意外的遇到了伊瓦利斯冒險者工會的會長,這位會長年紀有六十多歲,和摩根大主教是老相識,以前還是羅賓團副的老戰友。


    “二十多年前,我曾經幫助過他。”老摩根在談及這位會長時微笑道:“當時他隻有三十歲出頭,是個剛剛退伍沒多久,正在遊曆瑟德大陸的年輕冒險者。想不到再次見麵,他已經比我當年還要老了。”


    冒險者公會與各國政府關係密切,雙方的合作繁多,公會的會長在帝國官方麵子極大。這位會長在和老摩根敘舊之後,表示有辦法將他們立刻就送到貝斯拉要塞。


    薩拉斯行省境內的奇切納湖風景秀麗,帝國皇帝在湖畔建有一座度假用的行宮,就在薩爾斯堡邊上不遠,裏麵架設有大型魔法傳送陣可以通向帝國各地。會長帶著老摩根等人來到行宮,亮出身份之後借用了傳送陣,於是這群人在貝斯拉要塞又和馬克西見麵了。傳送過來的人群中卻沒有見到這位幫了大忙的會長,老摩根說,這位會長和要塞的羅賓副軍團長是老朋友,每年都會跑來打擾老朋友幾天,前幾天才來過一次,這次就沒一起過來。


    迦南斯帶著眾人走到羅賓的辦公室樓下,看見羅賓團副拿著一隻文件夾,緊皺眉頭走了下來,連忙上前行禮道:“羅賓大人……”


    “迦南斯啊,來的正好。”羅賓揚揚手裏的文件夾說道:“我看到了一篇有趣的報告……”話還沒說完,眼裏看到了迦南斯身後的馬克西,頓時想起剛才在辦公室裏那幾篇讓他和貝斯拉要塞大出洋相的報告,不由得老臉泛起朱砂之色,後麵的話就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


    迦南斯哪裏知道他在想什麽,見這位要塞司令官的眼光射向自己身後,還以為是他見到了老摩根等人覺得詫異,連忙側身為雙方介紹。


    “羅賓大人,這位是光明教會的瑟德大主教摩根福裏曼閣下,和五十四位隨同的聖殿騎士。”在佩索家莊園的戰鬥中,雖然有數位聖殿騎士死去,但是活下來的騎士們並不認為這幾位兄弟已經離開,在向外人的自我介紹上,依舊是五十四人。


    “摩根大主教。”迦南斯道:“這位是我伊瓦利斯帝國貝斯拉要塞的駐防司令官,兼西北軍團副軍團長和北天騎士團副團長羅賓閣下。”


    “一位紅衣主教?”羅賓團副眼睛瞪圓,他出生時也受過光明教會的洗禮,但並不如何信奉那位自稱光明、正義還無比偉大的至高神,不過他明白一位紅衣主教的身份等同於一國君主,無論他作為一個教徒還是帝國的將軍,在這位紅衣主教麵前,都是絕對不能失禮的。


    “光輝而聖潔的神啊,您虔誠的信徒向您致以最高的敬意!”


    羅賓團副彎下腰,抬起老摩根的手,在他手指上親吻了一下。羅賓肚子裏的小算盤打的很精,他行禮是一定要行的,但是要他向老摩根行軍禮或是謁見帝國皇帝時的禮節,那是萬萬不能!這有損他帝國將軍的尊嚴。所以他幹脆以教徒的身份行了個拜見神父時的禮節。不過一般來說,教會神父的手指上會帶著象征神權的戒指,羅賓的這個吻手禮應該是吻在戒指上,但老摩根的手上不知為何沒有戒指,他就很惡心的在這隻幹枯的手上留下了個唇印。而受禮的老摩根也被他嚇了一跳。


    “羅賓大人。”老摩根抽迴手,在袍子上擦拭掉羅賓的口水,說道:“您這是在向偉大至高神與父神法拉致敬。吾等凡人之中能受您這個禮節的,隻有至高神在地麵的行走者和代言人教皇陛下而已。我不過教會的一位樞機,實在承受不起。”樞機本意為教皇的助手,因為身上的教袍是紅色的,習慣上被稱為紅衣主教。


    “你是說你沒資格承受我的這個禮?”羅賓滿臉古怪,說道:“可老子、可本將每次去教堂祈禱時,都是向至高神的石頭塑像說這些話。”老摩根一愣,隨機反映過來,羅賓這話裏頭的意思是說,怎麽一塊石頭能承受得起,你一個大活人就不行?


    “哈哈,羅賓大人說笑了。”老摩根笑了起來,他聽得出來,這位副軍團長對教會沒有好感,他說道:“我們的來意,想必羅賓大人已經從馬克西口中得知了,不知有何線索?”


    羅賓團副手中的確有很多線索,大多與抓老鼠有關……此刻他手中拿著的文件夾裏,倒是有一份比較起來還有點意思的報告。


    “今天臨晨,在北內城牆站崗的士兵報告說,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羅賓說道:“我正要去看看,不知摩根閣下是否要一起去?”


    “要塞的北內城牆?”老摩根書讀的多,倒是知道這北內城牆是怎麽迴事,答道:“算上吳盡先生和馬克西他們,我們一共有六十人,不用全部去一個地方。羅賓大人,我們要找的依克貝爾多是位二十五級的五階大魔法師,雖然受了傷,但依舊擁有強大的戰鬥力,不是普通士兵能夠對付得了的。我的隨從都是聖殿騎士團的正規騎士,人人都擁有出色的武技,不如讓他們參與到要塞駐軍的搜捕之中,您看如何?”


    羅賓心想:雖然不知道你們這些教會的老爺是怎麽和羅蘭德親王的使者勾搭上的,但這種事情還是不問為妙。你要參與搜捕,挑明了就是不相信我們這些大兵能捉到那個依克貝爾多。這樣也好,反正現在整個要塞都在捉老鼠,你們也要參與?那我就等著看你們出洋相吧。


    “歡迎。”羅賓道:“歡迎加入抓老……老……那個……抓依克貝爾多那個老混蛋的行動中,你們可以在要塞裏自由行動。”


    老摩根道:“萬分感謝。”迴身叫過海爾和穆兩個小隊長,讓他們帶著騎士們分散到要塞裏去找人,自己則帶著蘭斯、亞倫和馬克西他們四個,跟隨羅賓去北內城牆。


    伊瓦利斯帝國從一千二百年前恩佐大帝建國以後,對光明教會就不太友好,直到六百年前才允許教會進入帝國,在加利拉德建立了第一座教堂;三百年前在王都的德魯博科爾公園裏建立了大教堂,才將伊瓦利斯教會總部遷入王都;而直到現在,占帝國領土過半的東部六省依舊不允許教會傳教。老摩根此次來訪的一個主要目的,就是和帝國皇帝磋商在東部六省的傳教問題。


    羅賓團副對老摩根貌似恭敬,內心反感的心情卻溢於言表,這是帝國多年來的傳統,這種事情,老摩根也是心知肚明。


    “在一位紅衣主教和五十四位聖殿騎士的麵前,這個依克貝爾多依舊是逃了。”羅賓道:“不愧是冰雪邪教的大祭祀,厲害!”蘭斯和亞倫眉毛挑起,這是當麵罵他們這些人無能,老摩根麵帶微笑,不予理睬,說道:“羅賓大人,那位站崗的士兵所發現的,是怎麽樣的奇怪事情呢?”


    羅賓道:“報告上說,他聽到了奇怪的聲音,還聞到了奇怪的味道。他們大隊就在北內城牆上駐防,我們當麵問他就是。”駐防於北內城牆的,是阿爾費邊防第一旅第一步兵營第七步兵大隊,今天臨晨在城牆上站崗的是二中隊的士兵。羅賓來到城牆上,叫來了這名士兵和他的中隊長。


    “副軍團長大人!士兵克萊斯向您致敬!”


    這個年輕的小夥子隻有二十一歲,滿頭滿臉的大汗,衣服褲子都濕了一大塊,麵色紅潤,大聲向羅賓團副敬禮。在羅賓團副的記憶裏,第一步兵營今天並沒有訓練任務,這個士兵克萊斯和他的中隊長卻正在進行一個大運動量的行為,雖然羅賓心中隱隱約約有了點感覺,也有了點不好的預感,但他爽直的性格還是讓他脫口問道:“士兵,你們在幹什麽?”


    “報告大人!”克萊斯大聲道:“抓老鼠!”


    “果、果然……”


    “大人!我今天很努力,已經幹掉了上千隻老鼠……”


    “住口!”


    被團副嗬斥的克萊斯愕然閉嘴,羅賓額頭青筋跳動,說道:“說!說你臨晨值班的時候都看到了什麽!”


    “我、我什麽都沒看到……”克萊斯有點害怕了,怯生生的迴答道。


    “沒看到!?”羅賓大怒:“那你寫什麽狗屁的報告說你聽到了莫名其妙的聲音還聞到了、聞到了……莫非你真是什麽都沒有看到,就是聽到和聞到?”


    克萊斯道:“是!的確是聽到了!”


    無名火發了一半的羅賓揉揉額頭,說道:“士兵克萊斯,把事情經過全部說一遍。”


    “是!”克萊斯道:“當時是臨晨一點左右,輪到我們小隊上城牆站崗,我在城牆上巡視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砰’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從樓上摔下來的樣子。以前我的同伴就從二樓摔下來過,所以我記得這種聲音。但是我迴頭去看時卻什麽都沒有看到,然後我聞到一個燒糊了的味道,裏麵還有烤肉的味道。”


    羅賓皺眉道:“聽到了背後的聲音,但是迴頭過去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是!”克萊斯道:“當時我們小隊二十七個人全都在城牆上,但是其他人並沒有聽到聲音,也沒有聞到那個烤肉的味道。”


    羅賓道:“是不是你聽錯了?”


    克萊斯有些猶豫,說道:“這……可能吧,畢竟其他人都沒有發覺。”老摩根、蘭斯、亞倫、馬克西等七個被詛咒的家夥,卻是對視了一眼。


    “淩晨一點左右,時間對得上。”老摩根道:“還有被烤糊了味道……”


    馬克西道:“摩根大主教,您的魔法的確是把依克貝爾多打的渾身冒煙。”


    老摩根道:“沒錯。”從懷裏取出了一塊燒焦的木頭,那是依克貝爾多損壞的法杖中的一截,剛開始追蹤時,穆還從上麵切了一小塊來使用魔法追尋術。


    “看來就是這裏。”老摩根道:“蘭斯,把穆找來,再用一次追尋術。”


    蘭斯答應一身,福雷斯大聲喊道:“啊哈!那個什麽追尋術,俺也會用!”


    老摩根奇道:“你也會?”


    福雷斯道:“會!尼克,再來一次。”


    尼克有些不願意,說道:“我不想見到那隻熊……”還是伸出雙手按在了福雷斯後背上,口中念動咒語,手掌中出現了一道金黃色的光芒,緩緩融入福雷斯體內。


    老摩根大驚,說道:“魔力共享!尼克你怎麽會這種魔法?”


    馬克西問道:“摩根大主教,這個魔法很厲害嗎?”


    “厲害?”老摩根道:“可以說是厲害吧?能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魔力,雖然學習和使用的難度不高,但是非常有用,好像早已失傳,馬克西,尼克他是從哪學來的?”


    馬克西撓撓頭,說道:“是吳盡先生教的,尼克他一學就會。”


    分享了尼克的魔力,福雷斯詠唱出追尋術的咒語施放到了老摩根手中那段燒焦的木頭上。木頭發出綠光,變形,瞬間變成了一隻三十多厘米高的綠色小熊,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福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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