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遠終於意識到這個女孩子並不想害他,所以他之前才會覺得不對勁。他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白霜兒剛剛放鬆的神經一下子又緊崩起來,“你還想幹什麽?!”

    “別坐在地上,躺倒床上去!”程思遠輕聲說,聲音輕得令自己都有些意外。

    “我不去,我說了我身上有毒,不能和你……”白霜兒話沒說完就被程思遠打斷,“我隻是覺得坐在地上會受寒!”

    白霜兒不再說話,乖乖的站起身,然後坐在床沿上。雖然為程思遠剛才的那句關心的話有絲毫的感動,但臉上仍然沒有放鬆警惕。

    程思遠看著白霜兒這個樣子忽然有些心軟。如果這女人所說不虛,那麽她就應該是他的救命恩人。她是白家的人嗎?白家會有這麽善良的人?他仔細的看著她,想從她臉上看出些端倪。

    “哎,那個,程……什麽,你幹嘛這麽看著我?”白霜兒全神戒備的問。

    “我叫程思遠!別喊我哎。”程思遠拿個凳子坐在床邊。白霜兒立即挪動,與他拉開距離。

    “程思遠?哦。我,我叫白霜兒。”白霜兒羞澀的低頭,迴想著剛才自己的潑辣。

    “我知道你的名字。我也想知道你為什麽不願意嫁給我。”程思遠看著她,突然覺得自己其實很傻。這個女孩子一看就是個思想單純的人,應該是不足以為害的。她的眼睛裏有一種善良,有一種倔強,有一種堅強,也有一種……是什麽,程思遠說不上來,也找不到一個恰當的詞匯來形容她的那種眼神。

    “我不想嫁給有錢的人。”白霜兒的話說得很直接。

    “為什麽?”

    “有錢的人總想娶太多的老婆,三妻四妾總還嫌不夠。我想嫁個能夠一心一意對我而且能和我共渡一生的人。也許生活不富裕,粗茶淡飯,但是兩情相悅,其樂融融。”說到這裏,白霜兒苦笑了一下,“唉,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福氣!”

    白霜兒不自覺的透露出自己的心底話,眼神也變得縹緲起來,她自己也想不通為什麽會跟一個相當於陌生的人說這些。程思遠正要再開口說話的時候,陳欣平進來了。

    經過與程思遠的一番耳語之後,陳欣平走到白霜兒麵前,白霜兒抬頭困惑的看著他們,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麽。

    “白姑娘,在下姓陳,略通岐黃之術。請白姑娘躺下,讓在下為姑娘診斷一下。”陳欣平在姑娘麵前總是這樣溫文爾雅,尤其是在美貌的姑娘麵前。

    程思遠有些不齒,“別廢話,不就診個脈嗎,需要這麽客套的介紹嗎?”

    白霜兒張口叫道,“哦,是陳大夫。”這一聲陳大夫幾乎讓陳欣平跌掉下巴,讓程思遠笑出聲。白霜兒沒有理會他們兩人奇怪的表情,“陳大夫,我並沒有感覺到什麽不舒服。”她嘴上說著,卻乖乖的躺在床上,伸出手腕,讓陳欣平診斷。

    看到她那麽聽陳欣平的話,程思遠想到她剛才對自己的那般避如蛇蠍,心裏極度不是滋味。

    半晌,陳欣平放開白霜兒的手腕,對程思遠說,“思遠,白姑娘中的毒叫做鴛鴦情。”

    “鴛鴦情?這是什麽毒?”程思遠也曾隨師父闖過幾年江湖,從來都沒聽過這種毒藥。

    陳欣平接著說,“也不知道這缺德的白老頭兒怎麽找到這種藥的。這藥真的很難找。要在一個人身上喂這種藥需要很長時間,要慢慢的滲透到一個人的身體裏。這藥一般都喂在女人身上,女人屬陰,易於培養這種毒藥的毒性。如果一個女人身體裏帶著這種毒藥,那麽和她……同房的男子必會在同房後三個時辰內全身血脈逆行而死。”

    “這麽厲害!”程思遠乍舌。

    “這還不是這藥最厲害的地方。”陳欣平繼續說,“鴛鴦情,鴛鴦情,鴛鴦本是一對,一隻死了,另一隻還能活麽?”

    白霜兒驚得從床上做起來,瞪大眼睛,說不出話。

    “就是說她也會死?!”程思遠的驚訝似乎比白霜兒更甚。

    “這是一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藥。一般女人未必會在事後死去,但是也會受到藥物的折磨而後半生靠飲解藥維持生命。不過……白姑娘身體根基不好,虛寒的厲害,所以一旦你們同房,白姑娘的性命也一定不保!”陳欣平這段話說完,白霜兒才徹底傻了。

    白仁修到底要幹什麽?!自己畢竟這麽多年當她的女兒。白霜兒自認跟他沒有深仇大恨,甚至喊了他這麽多年的爹!“爹”!這是她堅信無論她與白仁修的關係惡化到什麽地步都不會被改變的稱唿。

    “這個白仁修!他是個魔鬼吧!怎麽拿自己女兒的生命開這種玩笑!”程思遠一拳捶在桌子上,茶杯應聲而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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