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永興叛亂


    正如雙兒說的那樣,吳六奇在徐鴻儒和譚婉清之間,最終選擇了前者。離開譚婉清那裏後,他立刻就將譚婉清的話轉達給了徐鴻儒等人。作為教主和未來的皇帝,徐鴻儒都不允許有人違背他的意願,因此立刻加派人手前往譚婉清住處看守。


    就在徐鴻儒的重兵抵達前,譚婉清已經溜走了。


    直到第二天吳六奇應約晚上掩護譚婉清逃走,發現一整夜譚婉清都沒有過來後,急忙譚婉清詢問,結果當場就認出了麵前的譚婉清不是真身。


    徐鴻儒聞言大怒,急忙派兵追捕,但譚婉清早已利用這兩天的時間跑出了江西。


    譚婉清一路出了江西後,直接變裝迴到了京城。


    她想著救出劉二黑和顏兵,有他們的保護,這樣她才能逃出徐鴻儒的魔掌。


    可是眼下譚婉清的出逃使得她已經不再是白蓮教的聖女,沒有調動兵力的權利了,想要救出劉二黑和顏兵談何容易。


    刑部大牢守衛森嚴,向魏忠賢和劉二黑等要犯更是嚴加看管,沒有鄧浩楠的令牌根本進不去。


    想要拿到鄧浩楠的令牌就需要接近鄧浩楠,譚婉清想到混進國公府偷令牌,但是鄧浩楠認得她很容易就暴露,想要借助顏思雨,但想起當初已經保證不再騷擾她,況且一旦利用顏思雨偷了令牌,必將連累於她,譚婉清這個也給否決了。最好的方法就是劫持鄧浩楠,這是救出劉二黑和顏兵最佳的方案。


    但是,劫持鄧浩楠談何容易?他身邊護衛頗多,很難下手。


    這有道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很快,譚婉清聽說兵部尚書王洽宴請鄧浩楠,於是譚婉清便化身丫鬟混入王洽的府邸,探聽消息。


    原來王洽苦於白蓮教造反無兵可禦,因此這些天一直討好鄧浩楠和內閣諸大臣,希望內閣能夠放行,遼東軍可以進關進剿白蓮教。但是雙方都沒有啥積極性,內閣方麵,黃立極等人渾然不相信白蓮教造反能夠掀起多大的風浪來,認為隻需要調集江西周邊各省鎮軍足以鎮壓白蓮教造反。而鄧浩楠那邊也不著急,因為鄧浩楠希望白蓮教能夠狠狠的衝擊一下地方明軍,讓明軍意識到無法抵擋白蓮教造反,那時候他們就該倒過來苦求鄧浩楠援手了。


    雙方各安心思,倒是苦了王洽了。作為兵部尚書,他被夾在當中真的很委屈。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他不得不三天兩頭的宴請雙方,采取軟磨硬泡的方式。


    譚婉清得知鄧浩楠和黃立極等人每次到王洽府上赴宴,都會雇傭一大批的京城歌舞名姬助興。譚婉清通過觀察,宴會上諸位大臣的防禦警惕性是最低的,而在譚婉清的眼裏,鄧浩楠那麽好色,警惕性也是很低。


    於是乎,譚婉清製定了接近鄧浩楠的計劃。


    在大明,南方的南直隸有名動天下的秦淮八絕,個個姿色超凡,更是才藝絕倫。但在北方,北直隸也不光隻有八大胡同,同樣也有京城八絕。


    由於在京師重地,天子腳下,京城八絕雖然沒有秦淮八絕那邊清麗脫俗,但在北方,也算是上等美女,論才藝也是不下於南方的。


    譚婉清退出王洽府邸後,便化作無依無靠女子,化名邵曉婷投身青樓。譚婉清心中有數,她裝的楚楚可憐,但是她可不是弱女子,換了其他女子進入青樓,這輩子休想再出來了,但譚婉清有功夫在身,出其不意之下,逃跑還是非常容易的。


    京城青樓無數,京城八絕背後的青樓都是有朝廷背景的,否則根本不用在京城混了。每家背後的後台都很硬,而譚婉清自然要打聽清楚,她隻能選擇王洽背後支持的青樓。這樣才能做到近水樓台先得月,登上王洽府邸的舞台。


    望仙樓的背後老板就是王洽,譚婉清打聽明白了之後,便找上門去。


    老鴇子李氏得了邵曉婷之後,見譚婉清貌美,比之其他京城八絕有過之而無不及。頓時奉若明珠,將她打造成望仙樓的招牌名姬。譚婉清習武,因此學起舞蹈來很是上手,同時她知道時間不多,因此沒日沒夜的練習,很快就學會了。


    李氏將譚婉清當做是望仙樓的搖錢樹,還沒有讓譚婉清出台表演之前,便通過關係在京城大肆宣傳。使得整個京城的王公貴族們都知道望仙樓出了個仙女邵曉婷。


    李氏深諳名姬之道,知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的男人心裏,更是知道不能讓譚婉清委身任何一人,隻能讓這些王公貴族們幹看著就是吃不到嘴裏,急的他們心癢難耐,那樣才能把譚婉清變成搖錢樹,銀子自然就嘩嘩的進賬了。


    不過,作為同行,其他青樓的老板紛紛對望仙樓的邵曉婷表示懷疑,甚至不少直接中傷望仙樓。


    對此,老鴇子李氏自然要選擇恰當機會展示一下頭牌,以安撫京城王公貴族們那顆寂寞難耐的心。


    邵曉婷的第一場表演很是成功,雖然她的舞姿和歌聲跟其他名姬相差很大,但是前來捧場的王公貴族們不是看表演的,隻為了看邵曉婷的人。


    果然如同老鴇子李氏的宣傳那樣,邵曉婷不論身段還是姿色都超過了其他京城八絕,甚至閱曆豐富的客人將她評價成不下於秦淮八絕。


    邵曉婷一朝紅遍京城,因為她比起其他京城八絕來說,她依然是處子之身,自然要金貴的多,因此京城頭牌的名頭輕易的就被邵曉婷拿到了。


    這人一出名,身價頓時暴漲,立即引起了京城王公貴族們的競相索要。有的已權勢威逼,有的以萬兩黃金給他贖身,目的都是為了買她迴家當小妾,同時王公貴族們之間也是相互攀比,一時間邵曉婷紅得發紫。


    天啟八年元月一日,就在全國各地慶祝新年的時候,白蓮教起兵造反了。


    白蓮教教主徐鴻儒祭天禱告,建號永興,自稱天王。同時,徐鴻儒宣布大明皇帝罪狀一百零二款,組建討逆軍誓師北伐,同時發檄文聲號召全國人民討伐昏君奸臣。


    由於北方連年發生天災,而大明地方有司隻知刻剝百姓。天啟七年(1627)三月,陝西澄城縣爆發民變,殺知縣張鬥耀。十二月,白水縣民王二首舉義旗,聚眾攻蒲城之孝童,韓城之淄川鎮。接著,府穀王嘉胤、宜川王佐掛並起,攻城堡,殺官吏。


    三邊總督楊鶴調集重兵進剿,由於楊鶴顧頭不顧腚,前翻進剿叛軍時不徹底。安塞高迎祥、漢南王大梁,複聚眾響應,高迎祥自稱闖王,王大梁自稱大梁王。二人各聚集亂民十幾萬人,不再以土匪自稱,正式走到了大明的對立麵,點燃了明末動亂的大序幕。


    徐鴻儒之所以沒有稱帝,也是跟高迎祥和王大粱有關係,因為他們二人沒有稱帝,徐鴻儒想要跟他們結盟,如果稱帝勢必會失去他們的幫助,因此徐鴻儒沒有稱帝。


    早在去年,徐鴻儒便跟高迎祥和王大粱聯絡了,高迎祥和王大粱知道徐鴻儒起兵造反,頓時拍手稱快。對於徐鴻儒提出的結盟一事,他們雙手讚成。


    於是,在徐鴻儒造反稱王的同時,闖王高迎祥,大梁王王大粱,同時發檄文聲討大明,並跟徐鴻儒結成聯盟。


    三王結盟,對於明廷的震動無疑是巨大的。因為三王結盟之後,各地造反的叛軍領袖們,紛紛向三王拋出橄欖枝,跟三王結成同盟。他們當中或聽命調遣,或直接加入三王的軍隊。


    一時間,中原大地和西北大地上戰火紛紛而起,有成燎原之勢的勢頭。


    徐鴻儒起兵造反後,二十萬討逆軍在江西攻城拔寨,當天就輕而易舉的攻下了贛州府龍南和安遠二地,控製了贛州府。


    接著,江西白蓮教百萬教眾紛紛攻擊當地府衙縣衙,由於洪瞻祖早把兵力都抽調迴了南昌府,因此叛軍很快攻占江西贛州府、南安府、吉安府、建昌府、臨江府、袁州府等,控製了整個江西中南部。


    五天後,討逆軍在撫州府靈山外擊潰了當地衛所軍隊的抵抗,占領了撫州府,大軍直逼南昌府。


    在南昌府贛江小江口,鎮北將軍吳鬆遭遇明軍江西鄱陽湖水軍伏擊,損失了幾百人。吳鬆暴跳如雷,但是卻展示拿明軍鄱陽湖水軍沒奈何。一時間雙方僵持在了小江口渡口。


    很快,蘇利帶著他的潮幫弟子趕來幫助,潮幫弟子擅長水戰,很快鑿沉了幾艘水軍戰船,使得明軍水軍將領迅速退出小江口。


    原本蘇利打算乘勝追擊的,可是潮幫弟子不適應江西寒冷的氣候,士兵多有鬧肚子的發生。


    蘇利知道,或許是他們真的水土不服,或許是他們心中很是害怕,畢竟造反的事情一旦失敗是要滅九族的。


    於是蘇利並沒有繼續追擊,而是折迴來配合吳鬆攻占小江口對麵的豐城。豐城沒了水軍守江,旦夕便破,知府裹帶家眷和財物前一天就逃走南昌府了。


    吳鬆拿下豐城後,還對折損的士兵生氣,對於入城後的軍隊管束不嚴,導致豐城老百姓遭到洗劫。


    蘇利有心要管,但是最終卻沒有吭聲,隻是約束潮幫弟子勿要參與其中。


    江西巡撫洪瞻祖見白蓮教叛軍勢大,知道路上很難抵抗他們,於是原本死守南昌府的信念動搖了。安遠知縣沈克封也覺得南昌守不住,不如退到饒州府,那裏依托鄱陽湖,有鄱陽湖水軍封鎖,拖到朝廷大軍抵達還有點兒希望。


    於是,洪瞻祖聽從沈克封建議,二人趁亂搜刮了府庫六十二萬兩銀子和糧草,帶著家小和五千鎮軍,一起跑到了饒州府。到了饒州府之後,洪瞻祖覺得饒州府還是連著陸地,不安全。於是又在水軍的護送下跑到了鄱陽湖中央的萊茵島,這樣洪瞻祖有水軍拱衛,五千鎮軍駐防,安全感大增。


    “大人!”沈克封突然道:“您不能把軍隊都留在這個島上啊!”


    “為何?”洪瞻祖疑惑的問道:“白蓮教沒有戰船,打造戰船需要時間,擊敗我們的水軍需要時間,這些時間足夠朝廷大軍來援了!”


    沈克封苦笑道:“話雖如此,可是您忘記了饒州府昌江上遊的景德鎮了?”


    “景德鎮!”洪瞻祖不明白的說道:“怎麽了?”


    沈克封翻翻白眼,道:“景德鎮裏可是有皇家禦器廠啊!丟了景德鎮的話,你怎麽向上麵交代?”


    “顧不了那麽多了!”


    “可是現在禦器廠可是歸遼國公管,那已經成了遼國公的產業了,您敢丟了它嗎?”


    “這――”洪瞻祖頓時傻眼,忐忐忑忑的道:“這該如何是好!”


    沈克封說道:“您得率領全軍去守浮梁縣,確保景德鎮不失!”


    浮梁縣?


    洪瞻祖搖搖頭,道:“那麽一個小縣城怎麽守?”


    沈克封說道:“叛軍水上過不來饒州府,陸上需要繞道樂平,這期間頗費時日,沒有一個月他們打不過來。您把軍隊派駐在樂平,五千人守衛一個樂平,雖然受不住,但是至少能撐十天半個月的,等到叛軍抵達景德鎮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月後的事情了!”


    “那不是還守不住嗎?”


    沈克封說道:“您不能這樣想啊!這兩個月的時間,就是您連連向朝廷和遼國公表忠心的時候了。您想啊,您是死守景德鎮,表麵上是幫皇家守著家產,實際上是幫著遼國公守著家產,這兩麵都討好的事情,百年難得一見啊!”


    “我寧肯這個禦器廠不在江西!”


    洪瞻祖說的是氣話,他當然要死守景德鎮了。


    於是,洪瞻祖隻好帶著家眷逃向浮梁縣,同時命令心腹手下帶領五千鎮軍開服樂平,死守樂平。


    到了景德鎮,洪瞻祖和沈克封見到了遼東都督府派駐景德鎮的督陶官,連連借他的口向鄧浩楠表忠心。


    景德鎮督陶官大加讚揚洪瞻祖和沈克封二人,急忙向遼國公府匯報情況,同時也把洪瞻祖和沈克封的請命折子一並送了上去,等待鄧浩楠的決定。


    洪瞻祖逃跑後,江西周邊各府的官員們能跑的都跑了,跑不掉的便直接向永興軍投降。


    公元1628年一月底,永興軍攻占南昌,徐鴻儒占據了大半個江西。當然,江西到處都是山地險流,山路崎嶇難受,不利於大軍前進,完全占領整個江西至少要一兩個月時間。


    二月三日,南昌府周邊全部占領,徐鴻儒也從神仙嶺遷都至南昌府。由於南昌府府庫都被洪瞻祖帶走了,永興軍沒得到油水,隻好搶掠了一番老百姓。


    不過好在徐鴻儒將南昌府當做了臨時國都,因此很快製止了手下人縱兵搶掠的行為。


    “狗朝廷有什麽動靜了嗎?”


    南昌巡撫衙門,如今成了徐鴻儒的臨時王宮。一到後堂,徐鴻儒便詢問吳鬆戰況。


    “啟稟天王!”吳鬆迴答道:“據探馬迴報,夠朝廷正在周邊各省抽調鎮軍,不過由於西北打仗,周邊各省的兵力都不多,各省巡撫都為求自保,不肯抽調兵力!”


    鐵金冷哼道:“就算真來了我們也不用怕他們!如今我們攜教眾百萬,已經占了了大半個江西,明軍無不聞風喪膽,見到我們隻有投降的份!”


    徐鴻儒擺擺手說道:“不要大意!上次我們的失敗就是教訓!”


    “天王教訓的是!”


    鐵金連連點頭,徐鴻儒問道:“老六,我們安插在各地的細作們有沒有消息傳迴來?”


    吳六奇迴答道:“迴稟天王,命令已經發出,他們接到命令後將會立即動手,保準夠朝廷無法從邊軍抽調兵力南下!”


    蘇利一直冷眼旁觀,看看徐鴻儒到底有多少底牌。如今聽吳六奇所言,感到很是好奇。


    “這是怎麽迴事?”


    吳六奇見蘇利詢問,猶豫了一下,看向徐鴻儒,後者笑道:“大將軍已經是自己人了,老六但說無妨!”


    “喏!”吳六奇轉身跟蘇利說道:“啟稟大將軍,天王早就在大明的軍方係統中安插了細作,經過這些年的運作,他們已經樹立了不少的威信,如今明廷內憂外患,邊軍基本上生活困苦不堪,隻要我們的細作一鼓臊,定然會造成大亂,即使不公開造反,也會沉重的打擊明廷,讓他們無法抽調邊軍南下對付我們!”


    “高!實在是高!”


    楊廣豎起大拇指,誇讚徐鴻儒,這令徐鴻儒和他的親信們很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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