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反荷蘭同盟


    在鄧浩楠看來,聯合英國人對付荷蘭人,短時間內是利大於弊的。不過英國東印度公司要求鄧浩楠將大明的出口貨物全部交給英國東印度公司轉運歐洲,表麵上看並沒有什麽,不過鄧浩楠知道不能讓英國東印度公司獨占利益,因為大明的貨物運抵歐洲的利潤將會是上百倍,這會助漲英國的實力。


    跟英國人的談判很快便展開了,鄧浩楠派出海軍部長陳耀明,以及相關海事人員一起前往威廉堡,跟英國人進行談判。


    鄧浩楠給陳耀明的指示是獲得英國人的大型造船技術,以及探查英國火炮工業的水平。對於跟英國人的貿易,鄧浩楠要求不能讓英國人獨享。同時,要求聯合其他國家,貿易份額均沾。


    在印度洋附近的歐洲公司非常多,除了荷蘭東印度公司和英國東印度公司外,還有丹麥東印度公司、法國東印度公司、瑞典東印度公司、神聖羅馬帝國東印度公司。


    這些公司都是早期意圖殖民遠東的侵略軍,隻不過被荷蘭人和西班牙人搶了先。而這些國家在遠東的貿易份額基本上都被荷蘭人搶光了,沒有多少貿易利潤帶迴國,使得他們無法獲得國家的力量支持,這樣就越來越弱,最後退出遠東。


    此時,這些公司跟英國人差不多同時抵達遠東,在印度洋上建立了各自的貿易商站。


    陳耀明的南洋之行,首先是聯絡菲律賓總督,強化鄧浩楠跟菲律賓總督的關係。其次才是英國東印度公司,然後還要拉攏丹麥、法國、瑞典、神聖羅馬帝國等勢力。


    菲律賓總督費爾南多通過趙家和太平洋貿易公司,已經得知了鄧浩楠的特使陳耀明訪問馬尼拉。


    費爾南多總督已經得知了鄧浩楠現在的身份,不過他還是無法忘記當初鄧浩楠來到馬尼拉時的身份。一想起當初被鄧浩楠給蒙了,費爾南多總督心中就不爽。不過好在鄧浩楠如今是真正的大明官員,一方督撫,太平洋貿易公司還是按照約定履行合同,將一大批大明的緊俏貨物交給費爾南多出售,也算是一種補償了。


    費爾南多的麵子並沒有受到影響,反而得到了巨額貿易的實惠,因此也就不再計較鄧浩楠蒙他的事情了。


    隆重了迎接了陳耀明一行人之後,費爾南多總督單獨跟陳耀明舉行閉門磋商。


    由於費爾南多總督已經從墨西哥的運寶船隊那裏得知了鄧浩楠的太平洋貿易公司開辟了大明至墨西哥的貿易航線,因此其中的巨額利潤令費爾南多垂涎欲滴。


    像他這種政治上的老狐狸,自然明白如何利用他的總督身份來跟陳耀明討價還價。


    “你們現在每個月隻給我送一船貨物,這太少了,我要求增加五船!”


    陳耀明笑道:“您的胃口可是不小!這半年來,我們給您的貨物,足夠您揮霍一輩子了!”


    費爾南多搖搖頭,道:“沒人跟錢過不去!不過這些錢可不是我一個人揮霍,我的家族,還有我的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上司,我必須先喂飽了他們才行!”


    “我們需要大型戰艦的設計圖紙和經驗豐富的船工!”


    陳耀明不迴答他的問題,先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知道你們要對付荷蘭人,這也是我樂意看見的!”費爾南多笑道:“不過眼下我們跟荷蘭東印度公司相安無事,因此如果沒有可以打動我的東西,我是不會幫你們的!”


    “每個月兩船貨物!”


    “不行!五船!”費爾南多說道:“大型戰艦的設計圖紙我會搞到,經驗豐富的船工我們有的是,馬尼拉造船廠內你可以隨便挑人,甚至可以租借給你們,你們可以在那裏建造自己需要的戰艦,不過價格需要另算!”


    陳耀明心中盤算了一下,道:“隻能再給你加一船貨物,再多了你也吃不下!”


    費爾南多笑道:“我知道你們的太平洋貿易公司有二十艘大貨船前往墨西哥,勻給我五艘不是難事!”


    原來這丫的知道了!


    陳耀明解釋道:“那您也應該知道,之所以能夠有二十艘貨物,是因為我們搶奪了鄭芝龍的基地才得到了!正常情況下,我們是沒有那麽多貨物的!”


    費爾南多想想也是,按照他的經驗,陳耀明並沒有說謊。


    “我跟墨西哥總督是好朋友,你們在墨西哥走私,這令我的朋友很惱火。”費爾南多注視著陳耀明的眼睛,繼續說道:“你也應該知道,西班牙帝國政府是嚴格控製白銀流入大明帝國的!”


    陳耀明暗道,這家夥開始威脅人了。


    “我不太明白閣下的意思!”


    “如果你們不給墨西哥總督一個合理的交代,那麽你們休想再直接到墨西哥交易!”


    陳耀明心中暗驚,鄧浩楠已經將墨西哥貿易定為遼東都督府的主要經濟命脈,因此墨西哥貿易不容有失。如今看費爾南多的架勢,從他知道太平洋貿易公司走私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他的話有一半是可信的。


    “閣下看起來有計劃了!”


    “聰明!”費爾南多笑了一下,道:“如果墨西哥總督不高興的話,他隻要稍微用點兒手段,那些商人們便會乖乖的將貨物交出來,甚至不會再跟你們交易!”


    陳耀明問道:“那如何才能令你的朋友不生氣呢?”


    “其實你們心中應該明白,墨西哥和菲律賓其實是一樣的,隻要總督點頭,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明白了,天下烏鴉一般黑。費爾南多總督的話無疑再告訴陳耀明,鄧浩楠跟費爾南多總督之間的關係,完全可以套用到墨西哥總督身上。


    隻不過,墨西哥關稅太高,走私的利潤巨大,跟菲律賓的低關稅可是不同。墨西哥因為耗費了西班牙帝國大量的人力物力,成為了一個不受製於人的獨立經濟體。而菲律賓不同,西班牙在這裏的統治剛剛起步,遙遠的距離導致西班牙人不願意到菲律賓來生活,使得菲律賓需要依靠周邊國家的貿易來維持。


    不過,費爾南多說的對,如果墨西哥總督不高興了,那麽隻要對墨西哥商人進行控製,那麽就會斷絕太平洋貿易公司的財路。甚至他會以走私違法的名義逮捕交易商人,以及扣留大明運過去的貨物。


    該死的老狐狸!


    陳耀明心中暗罵了一句,於是問道:“五船貨物太多了,我們很難做到一個月供應給你這麽多!你應該知道,緊俏的貨物大明自己也不多,再說你的貿易能力也沒有那麽強,這麽多貨物你即便吃下了,運往歐洲的途中被荷蘭人搶劫的話,那你可就血本無歸了!”


    沒錯,費爾南多握住了鄧浩楠的軟肋,不過荷蘭人也握住了他的軟肋。如今荷蘭人十分囂張,荷蘭跟西班牙的第三次戰爭已經開始後了,東印度公司雖然不會在南洋搶劫他的貨船,可是出了南洋之後條約就失效,其他荷蘭搶掠艦隊是不會放過價值連城的貨物的。


    該死的荷蘭人!


    費爾南多歎口氣,陳耀明說的沒錯,鄧浩楠不會賒賬給他的,畢竟五船貨物成本就要數百萬。利潤雖然大,可是風險也大。於是笑道:“當然,我們是好朋友嗎!期限可以放寬,我的計劃是每年發兩次貨物,半年一次。今年因為戰爭爆發的關係,隻運一次。因此,今年你們給我十――那個五船貨物吧!”


    費爾南多思前想後,最後還是決定小心為妙,畢竟一旦被荷蘭人搶了,那麽他就死定了。


    “沒問題!”陳耀明也鬆口氣,算是虛驚一場。心中卻是感激了荷蘭人一番,如果不是他們跟西班牙開戰,進行第三次獨立戰爭,到處搶劫西班牙船隊的話,費爾南多這次絕對痛宰鄧浩楠一頓。


    “那墨西哥方麵――”


    “我會給他寫封信,由你們的人當麵交給他。作為中間人,我這麽做也算是幫鄧浩楠了!”


    “那實在太感謝了!”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費爾南多跟陳耀明達成了協議,雙方都各自歡喜,舉杯慶祝。


    按照約定,費爾南多總督將幫助鄧浩楠獲得西班牙海軍的大噸位戰艦的設計圖紙。雖然出賣海軍圖紙,但是費爾南多總督絲毫不感到愧疚。因為西班牙海軍現役戰艦的設計圖紙早就風靡歐洲了,歐洲各國海軍的現役戰艦的設計藍本都是基於西班牙海軍的大型戰艦的原型,隻不過稍作了些改進而已。


    圖紙的問題是陳耀明訪問馬尼拉的第一要務,而按照費爾南多總督答應的條件,陳耀明跟趙家家主趙傳風交換了意見。蘇比克海軍基地造船廠的規模需要擴大,按照鄧浩楠的要求,至少應該達到龍江造船廠的規模。


    不過,為了照顧趙家的利益,穩定鄧浩楠對菲律賓的控製。蘇比克海軍基地的造船廠工程交給趙家負責,由遼東都督府出錢,趙家出人出力,完成蘇比克造船廠的二期擴建工程。


    而人員問題解決了,趙家直接可以從馬尼拉造船廠內雇傭熟練的技術工人,這樣一來,蘇比克造船廠將成為鄧浩楠吸取西班牙造船技術的主要基地。


    二期工程擴建需要時間,不過好在費爾南多總督承諾可以在馬尼拉造船廠內建造戰艦。因此陳耀明臨走前,通過費爾南多總督向馬尼拉造船廠下了訂單,建造兩艘西班牙千噸級巡航艦。為此,費爾南多總督又從中獲得了一筆不小的迴扣,而馬尼拉造船廠的老板也受益匪淺,因此對於趙家在船廠內挖人一事也不再過問。


    結束了對馬尼拉的訪問,雖然未能拉攏菲律賓對荷蘭東印度公司開戰,不過至少確定了菲律賓方麵不會幫助荷蘭人。


    陳耀明的第二站便是英國東印度公司的主基地――威廉堡。抵達威廉堡後,陳耀明見到了東印度公司總督約翰強尼。


    英國人一直試圖打開通往大明的貿易通道,結果屢次被荷蘭人阻攔。荷蘭人獨霸世界貿易航線,已經引起了各國商人的不滿,英國作為打敗最強大的西班牙無敵艦隊的國家,作為一個剛剛崛起的新興海上強國,迫切需要打破荷蘭人的貿易壟斷。


    東方遍地是黃金,英國人也是這樣理解的。從荷蘭人的迅速強大,靠著東方貿易積累了無數的財富,這令英國人眼熱。


    因此,陳耀明的到訪,英國東印度公司給予了最高規格的待遇。


    一番冠冕堂皇的相互吹捧介紹之後,陳耀明帶領海事人員們跟約翰等東印度公司的董事們坐下來談判。


    陳耀明首先開門見山的說出了他的來意,他需要英國的造艦技術,以及跟英國結成共同的反荷蘭同盟。


    由於英屬東印度公司現在還沒有獲得國王查理一世的特權批準,不像荷蘭東印度公司那樣擁有開戰、停戰、談判、締約等國家權利,因此無法代表英國跟大明結成反荷蘭同盟。


    更令約翰尷尬的是,英國皇家海軍的戰艦設計圖紙可不像西班牙海軍那樣到處開價叫賣,英國海軍部對這個問題看的很嚴禁。


    “陳先生,請您原諒,這兩個問題我們暫時都無法給您任何的承諾!”


    見陳耀明皺眉,約翰急忙道:“不過請貴方放心,荷蘭人的卑鄙惡劣的行為已經引起了帝國政府的不滿,相信我們之間結盟的事情是沒有任何阻礙的!畢竟大英帝國跟大明帝國不存在領土、主權和貿易爭端問題,我們之間的聯盟將會經得起任何的考驗!”


    沒錯!約翰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會跟陳耀明隻說的。畢竟英國跟大明沒有任何的爭端糾紛,符合遠交近攻的戰略基礎。


    陳耀明說道:“這點我也同樣讚同!我們希望貴公司能夠跟遼東都督府結成聯盟關係,共同應對來自荷蘭人的挑戰!”


    約翰早就打聽過了鄧浩楠的底細,雖然不是太了解,但是最起碼他知道鄧浩楠是大明的一個強大的軍閥。如今陳耀明撇開大明政府,單獨以遼東都督府的身份跟東印度公司結盟,這就印證了他的猜測。


    “當然!”約翰笑道:“我們十分樂意跟貴府結盟,隻是我們沒有實力跟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艦隊抗衡,不知道還有什麽其他的可以幫助貴府的?”


    約翰明白,任何結盟都需要利益聯合。遼東都督府不會平白無故的跟他們結盟的,必須有求於他們才行。而想要獲得來自大明的貿易通道,就必須先得答應陳耀明提出的條件,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好!”陳耀明點點頭,心中暗道這個約翰倒是挺上道的。


    “我們結成聯盟之後,會給你們預留一批大明緊俏的貨物,價格自然要比出售給其他人的便宜很多,你們運迴歐洲後將會獲得巨額利潤。”


    “那真是太感謝了!”約翰跟他的董事們聞言,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興奮。


    “不過!”陳耀明話鋒一轉,繼續說道:“我們聽說貴國海軍正在計劃建造一艘擁有百門火炮的大型戰艦!”


    約翰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知道陳耀明將要提出條件,會有些苛刻和難度。不過,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然問起了英國海軍的機密事務。


    “這個――請問貴府是如何得知的?”約翰吃驚的問。


    “說實在的!”陳耀明笑道:“貴國海軍對於這件事的保密程度著實不怎麽樣!如今歐洲各國都知道了,已經不再是什麽秘密了。”


    約翰歎口氣,道:“英王查理一世陛下卻是準備建造這麽一艘大型戰艦,不過是因為他喜歡跟歐洲各國的皇室攀比,見各國皇室都有華麗的大型戰艦,因此他也想要擁有一艘。”接著笑笑道:“您知道的,皇室的戰艦雖然大,火炮數量多,但是都不實用。先不說造價數百萬,海軍根本裝配不起,結構性也不強,經不起敵艦的轟擊!而貴部顯然要跟荷蘭人開戰,因此這種戰艦不適合你們!”


    丫的竟然死不承認!


    陳耀明笑道:“據我所知,貴國國王可不是一個好高騖遠的人,他一心想要打造一直強大的艦隊,隻不過貴國議會不同意增加海軍軍費!為此,貴國議會如今跟查理一世陛下鬧得很不愉快!”


    約翰驚訝的看著陳耀明,老半天方才歎口氣,道:“看來閣下對於我們國家的事情很了解!”


    “是我們的大都督對貴國十分的了解!”


    約翰再次驚訝,道:“原來是這樣!請代表我向他轉達我的敬意!”


    “會的!”陳耀明道:“我想貴國完全不需要擔心我們,畢竟我們和貴國相距萬裏之遙,即便我們獲得了貴國的先進戰艦技術,也不會對貴國造成威脅,相反,我們一個在東方,一個在西方,彼此結成強大的戰略同盟,這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您認為呢?諸位以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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