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了何念一眼,宋晤問:“你們現在在哪?”

    電話裏的人迅速報了地址,宋晤掛掉電話出去正趕上何念補妝休息。見男人過來,何念往他身後看了一眼問:“幹什麽了?”

    “接了個電話。”宋晤笑著說:“公司有事,我先去處理一下。晚點過來接你。”

    “嗯。”麵對宋晤說的話,何念從來沒有過懷疑,點頭應了一聲後,男人轉身走了。

    開車趕到記者所在的地點時,何文淑已經被拉上了車。周圍幾個新娛的記者圍著,為首的那個正將手上的水遞給何文淑。

    車上的陌生麵孔讓何文淑很是拘謹,女人頭發有些亂,眼神也是四處躲閃,似乎在害怕。但是軟弱的天性卻讓女人說不出話來,隻得默默忍受著車上人的所有動作。

    宋晤下了車,為首的那個記者看到了跑到他身邊說:“正趕著幼兒園放學,嚇到了幾個孩子。”

    點了點頭,宋晤問:“有其他記者拍到麽?”

    “沒有。”為首的記者迴答道。

    雖然為首的記者說沒有,宋晤也不放心。不過,眼下這邊的記者是他提前派來的,好歹能先瞞一會就瞞一會吧,能趁著這段時間想想應付的對策。

    沒有再說話,宋晤走到了何文淑麵前。剛要說話,何文淑卻猛然抓住了他的手,激動地說了一句話。

    宋晤眸光一沉,在場的記者全都驚呆了。

    提前聯係好上一次的那個醫生,何文淑因為太累在車上已經睡著了,但是手卻一直抓著宋晤的手不放。等到了醫院後,宋晤抱起女人進了醫院。何文淑很瘦弱,有著江南女子特有的輕盈,宋晤抱著她,就像抱著一張紙一般。

    低頭看著懷裏的女人,雖然剛過五十的年紀,但是看上去卻如六十多歲的老嫗一般。歲月在她臉上刻畫的痕跡是那麽深沉,讓人不由自主地就去思考這個女人是有著多麽困苦的一生。

    想起剛才女人握住他的手說的那句話,宋晤眸光又是一沉。他欠了何文淑和何念的,豈止是一個家……

    醫生已經提前聯係好,宋晤過去的時候,她已經在那等著了。安排好病房將何文淑放下,宋晤坐在了床前。

    女醫生名叫張潔,和宋晤是同一所大學畢業,隻不過她比宋晤大了兩屆。給宋晤倒了杯水,張潔走到床邊看了看何文淑,簡單檢查了一下後對他說:“如果真如你電話裏所說的那般,那她可能需要住院治

    療一段時間。”

    張潔的話讓宋晤抬起了頭,看了她一眼後搖了搖頭說:“何念不會同意的。”

    “不會同意也沒辦法,她的精神狀態已經很不好了,要是家屬再隱瞞病情延遲她的入院,這種行為可是違法的。”張潔分析道。

    宋晤沒有說話。

    歎了口氣,銀邊眼鏡框後的眼睛看了男人一眼,張潔說:“她這是壓力長期淤積造成的,如果不住院的話,病情加重的肯定更為厲害。如果你們一定不同意的話,那你們必須帶著她四處轉轉……直到她好了為止。”

    這個肯定做不到,不光何念沒時間,宋晤也沒有時間。

    補好妝準備開拍,何念的手機響了,歉意地說了句不好意思,何念拿起了電話。號碼是一個陌生號碼,何念眸光閃了閃,想也沒想就掛掉了電話。

    剛掛掉電話,短信提示音響起,何念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打開了。

    【有沒有看剛才的新聞?】

    眉頭一皺,握住手機的手緊了緊,何念打開了手機網頁。在看到新聞下麵的配圖時,何念拽掉自己身上的衣服,轉身就往門外跑。

    裏麵拍攝雜誌的工作人員被他這一舉動驚呆了,有人叫著何念的名字著急地說:“馬上要拍了,你這是要去哪裏?”

    眼睛裏滿是怒火,何念一句話都沒說,直接開車走了。

    剛把車開出地下停車場,何念手機的短信提示音又響了。

    【你看,他也騙你。】

    開著車,何念拿著電話撥通了那個電話號碼。號碼在響了兩聲後接了電話,何念對著手機咬牙切齒地說:“你給我滾!”

    青年的聲音很有穿透力,四個字像釘子一樣直直地釘在了心上。握著電話,吳辰說:“他騙你。”

    “那也比你騙我要強!”冷笑一聲,何念猛然掛掉了電話給宋晤撥了過去。

    張潔還在那勸說要讓何文淑住院,男人一聲不吭地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一看名字是何念,男人拿著電話出了門。他才剛過來,離著何念拍攝完畢還有一段時間,現在打電話幹什麽?

    宋晤還沒想明白就接了電話,他還沒說話,電話那邊一聽電話接通,隱隱帶著怒氣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你在哪裏?”

    微微低下頭,男人一直保持著沉默,沒有說話。

    “我問你在哪裏!?”男人的沉默讓

    何念更為惱火,他不說話,他直接吼了出來。

    從何念的語氣中就能猜出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再隱瞞也已經沒有必要,男人說:“在醫院。”

    剛說完,電話接著就掛了。掛掉手機,男人進了病房。

    開著車往醫院趕,何念覺得自己渾身都像燒著了一般,又熱又急。要不是他在補妝途中看了看新聞網站,他連自己母親病發了都不知道。

    宋晤,你真是撒得一手好謊!

    到了病房門前,何念輕輕地推開了房門。坐在床邊正給母親擦著手的宋晤一看他過來,剛準備站起來,何念一拳猛揮了過來。

    “砰”男人應聲倒地。

    拳頭捏得很緊,何念的眼睛隱隱暈了淚。宋晤被揍倒在地上之後,擦了擦嘴角後,衝著他笑了笑說:“你來了。”

    多麽雲淡風輕的一句“你來了”,要不是他提前知道,他準備瞞他到什麽時候?工作上、生活上,他瞞著他,他都能忍受。但是唯獨自己的母親,他是萬萬忍受不得的。

    “你憑什麽這麽瞞著我!?”何念說得咬牙切齒,仿佛要把所有對宋晤的不滿都發泄出來。

    將手邊的椅子扶起來,宋晤拉著暴怒中的何念準備出去,男人邊走邊說:“別影響到你母親休息,咱們出去慢慢說。”

    “放開!”何念猛一甩手,雙目血紅得看著宋晤,然後擲地有聲地再吼了出來:“你憑什麽瞞著我?!”

    何念不配合,宋晤也沒有再堅持。他走過去拉著何念的手,輕聲安撫:“我沒有瞞著你,我隻想等你安心工作完了咱們再一起來。”

    床上的女人仍舊睡得很沉,何念看著女人掛著幸福得笑臉,心裏一陣抽痛。男人的濕潤的掌心貼在他的掌心上,何念邊抽著手邊咬牙切齒地說:“你給我鬆開!”

    何念越掙紮,宋晤的手握得越緊。掙紮了幾次後,何念直接放棄了掙紮,一頭紮進宋晤的懷裏,聲音裏帶著委屈的哭腔。

    “你把我的什麽都奪走了,我什麽都沒有了,我隻有這麽一個媽了……”

    三句話將男人的心髒捶得生生的疼,伸手抱住懷裏的人,宋晤說:“對不起。”

    何念嚇得渾身無力,他迎麵揍了宋晤一拳頭說:“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男人抱著他,溫柔一笑,說:“好。”

    “小念。”何文淑醒來就看到何念揍了宋晤一拳,臉上滿

    是埋怨。

    聽到母親醒來,何念趕緊和宋晤鬆開,然後走到何文淑身邊叫了一聲:“媽。”

    兒子一聲叫讓何文淑笑眯了眼睛,女人眼角帶著笑容看了宋晤一眼,摸了摸何念的頭問:“小念,你怎麽能打爸爸呢?”

    何念愣住了……

    兒子突然不說話讓何文淑以為他是因為自己的埋怨生氣了,溫柔地拉著兒子的手,女人說:“有什麽事情好好說,你爸爸迴來了你不高興嗎?”

    慢慢轉頭看向宋晤,何念的眼圈泛了紅。

    走過去拉住何念的手將他拉向身後,宋晤衝著何文淑溫柔一笑說:“沒事,我們鬧著玩的。你再休息一會,我和小念有些事情要說。”

    宋晤的叮囑讓女人臉上泛起了紅暈,輕輕地點了點頭,男人拉著何念出了門。

    剛一出門,何念就像支撐不住了一般,順著牆蹲在了地上。眼睛裏濕潤潤的,何念伸手抹了一把,手背一片清涼。

    腦子裏一片混亂,何念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一直有自信能成為牽著生活走的人,但是現在他卻被生活死拉硬拽朝著脫軌的方向走去。

    “張潔建議讓何阿姨住院。”站在何念旁邊,宋晤靜靜地說。

    “還有別的方法麽?”何念問。何文淑住院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到時候媒體記者肯定蜂擁而至。嘈雜的環境肯定不適合她的休養。

    “找個比較安靜的地方住一段時間。郊區外有棟房子,可以去那裏。”宋晤說:“你得陪著。”

    “嗯。”何念默默站起身,低著頭看著腳尖說:“我迴去準備一下,你幫我先照看著媽。”

    何念剛要走,胳膊又被宋晤拉住了。宋晤說:“工作呢?”

    頭都沒有轉,何念抬頭看了看走廊後又低下去,然後說:“哥,我現在很挫敗。一直去追求一些想要的東西,卻忘記了懷裏已經擁有的那些……現實打臉,我不想再把自己擁有的那些丟棄了。不管什麽時候,我媽永遠是最重要的。”

    宋晤沒有說話,何念鬆開宋晤的手,走了。

    看著何念的背影,男人打了個電話安排道:“給我捏造一張假的住院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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