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兩個人同時站在這裏,宋晤溫潤如玉的臉上也微微帶了些訝異。吳辰目光冰冷,何念表情僵硬,三人之間的氣氛瞬間詭異了起來。

    最終,宋晤淡淡一笑說:“我和吳瑾在這裏看電影。”

    這句話仿佛導火索一般,瞬間點燃了男人全身的怒氣,照著宋晤那張文質彬彬的臉,吳辰迎麵揍了一拳。

    拳頭在碰到宋晤臉的那一瞬間被生生截住,宋晤反手掰握住吳辰的手腕,臉上仍舊掛著笑,但是如潭水般沉靜的目光已經結成冰。

    絲毫不畏懼宋晤眼睛裏的冰冷,吳辰轉頭看了一眼何念,又看了一眼何念抓住自己手臂的手,陰寒的聲音仿佛從地獄傳來。

    “你這是什麽意思?”

    何念在護著宋晤……

    腮骨動了動,何念將宋晤的手掰開,低頭沒有看宋晤的臉說:“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和吳辰說。”

    寒冷的目光閃了閃,宋晤溫潤一笑說:“好。”

    宋晤推門出去的時候,吳瑾剛從另外一個洗手間出來。這部電影很虐心,吳瑾哭得眼睛都腫了。紅腫著眼被宋晤看到,女人有點不好意思。

    拿出一張紙巾遞給她,吳瑾在要接過來時,宋晤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女人的臉瞬間變紅,心髒不規律地跳動著,宋晤小心翼翼地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然後說:“哭起來也是這麽好看。”

    眼中閃著光亮,女人羞澀地笑了。

    隔著一張門,宋晤和吳瑾的對話清晰地傳了進來。吳辰臉上的陰鬱更加沉重,冷硬的臉部線條動了動,身體卻沒有任何動作。他在等何念,等何念的解釋。

    “我被人下了藥,神誌不清才跟他做的。”何念平靜地說著,眼睛沒有任何躲閃地看著吳辰。

    男人的臉色依舊冰冷,但是眼神裏卻有那麽一絲如釋重負一閃而過。

    “宋晤呢?他喜歡你?”男人問。

    喉結動了動,何念肯定地說:“當然不會,他喜歡吳瑾不是麽?”

    他隻把他當弟弟,所做的一切都因為他們是兄弟。哥哥怎麽可能會愛上弟弟呢?這比兄弟兩人上床更荒謬。

    聽到這話,男人笑了,麵部肌肉雖然一如往常的僵硬,但是能看到他目光裏的輕鬆。抱住青年,男人低聲安慰道:“你那是身不由己,不影響我還愛你。”

    “真的嗎?真是太好了。”何念聲音

    發顫,笑著笑著眼睛裏蘊了淚,抱住男人寬厚的肩膀,何念的笑隨著心一起冷了下來。

    吳瑾從宋晤那裏聽到吳辰也在,給吳辰打了個電話一定匯合在一起。當看到吳辰牽著何念的手走出來時,吳瑾的臉色瞬間不好看了起來。

    四個人心思各異的吃了頓飯,在停車場時,吳辰要送何念迴去,被吳瑾給攔住了。

    “哥,你載我迴家。宋晤和何念住在一起,讓他帶著他迴去就好了。”到底是被大家寵壞,吳瑾說話時帶著飛揚跋扈和輕蔑。

    何念和自己哥哥的關係,不光她,她全家都知道。那件事情後,家裏對餘靜這個名字諱莫如深。而吳母告訴她的話,讓她不得不臨時將自己的愛情放到一邊。

    吳辰似乎不滿意,吳瑾卻一聲不吭地上了車,坐在了哥哥車子裏的副駕駛上。

    何念看了正對他示以挑釁目光的吳瑾一眼,他先對吳辰道了個別,打開車門坐到了哥哥車子裏的副駕駛上。

    車內密不透風,根本感覺不到車外兩個大男人之間的波雲詭譎。

    想起吳瑾麵對宋晤時的表情,就知道小姑娘已經被這個男人給勾了過去。宋晤曾經是他的私人醫生,兩人聊過很多次。但是牽扯的大多是一些興趣愛好或者是他的胃病,雖然笑得禮貌,兩人卻從未深交。宋晤這人心思太深,這往往能激起他的挑戰欲。可是無論他怎麽樣,宋晤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到後來時間久了,吳辰覺得宋晤也不過如表麵那樣如此。

    可是現在,他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這個男人。他覺得自己仿佛在不知不覺間被他牽著鼻子走了,而何念被徐仲陷害下藥,竟然和他這個“點頭之交”的朋友做了。這裏麵,卻不僅僅是巧合這麽簡單。

    他表情冷硬,宋晤卻溫暖許多,又是文質彬彬一笑,宋晤開門就要上車,吳辰卻說了一句:“你喜歡他。”

    語調沒有任何上揚,吳辰直接用了陳述語氣。

    這句話讓宋晤的動作一頓,臉色依舊溫和,黑而亮的眼睛裏卻黑壓壓的嚇人。

    “這個你不用管,你隻要管好你西雅圖的那位就行了。”

    宋晤比吳辰高,站在吳辰麵前他從沒覺得有壓迫感。但是這句話,卻壓得吳辰瞬間唿吸不上來。

    眸中陰冷褪去,宋晤禮貌地笑了笑,拍著他的肩膀和車內的吳瑾點頭道了個別,然後開車門上了車。

    車子疾馳而去,吳瑾也打開車窗叫他。吳

    辰反應過來,目光一沉,嘴角不自覺地勾了一個弧度。

    宋晤真是個好演員。

    男人剛上車,何念就覺得車內瞬間變得狹窄擁擠了起來。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被帶了進來,何念將頭轉向車窗,看著外麵的夜景快速地後退,心情卻始終平複不下來,麵對吳辰時都沒有這麽無措過。

    “我有話要跟你說。”男人開口了,語氣依舊是平淡和緩。

    仿佛被下了宣判書,男人一句話讓何念的思緒瞬間像被炸開的冰壩一般。伸手捂住男人繼續說話的嘴,何念低著頭說:“不,我先說。”

    男人的唿吸在手心縈繞,何念敏感的身體瞬間被喚醒。身體上被男人留下痕跡的地方在叫囂著,何念趕緊將手抽了迴來。

    “我們是兄弟。”何念說,“所以那天,你隻是幫了我一個忙,沒有任何另外的意義。你喜歡女人卻和我做了……那樣的事,我……我道歉……”

    車子猛然停住,何念話還沒說完,宋晤整個身體傾軋了過來。心神更是不寧,何念將臉別向一邊,聲音喑啞而痛苦地說。

    “對不起,哥。”

    不斷襲來的壓迫感止住,何念咬著牙轉過頭,宋晤溫潤如玉的臉近在咫尺……

    男人的目光很破碎,何念不知道破碎的是什麽。他盯著男人的唇,想起那晚薄唇在他身上點燃的溫度,臉不由自主地泛了紅。

    一句“對不起,哥”讓宋晤的動作完全止住,青年臉上的歉疚和感激是那麽明顯。原本想要說的話梗在喉間,宋晤撤身坐在了駕駛座上,發動了車子。

    男人的表情比以前更淡,如果以前的宋晤是外麵蒙了一層紗讓你看不透徹。而現在,則是裹了一層布,除了外表的輪廓,完全看不到裏麵是什麽。

    腦海裏一塌糊塗,想象過無數次麵對宋晤的場景,卻沒有一次比現在要糟。坐在車裏的兩人像是櫥窗裏沒有感情和思想的布娃娃,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夜路上,兩人一路無話。

    到了家,何念率先下了車,很狼狽。就在他轉身要走的時候,宋晤開口說話了。

    “外麵冷,先進去等著我,我有話跟你說。”

    何念轉頭看著他,宋晤衝著他一笑說:“總歸是要講明白的。”

    男人的笑容讓何念躁動的心安定了下來,青年點了點頭走了。

    將車開往地下車庫,車子熄了火,男人卻沒有馬上下車。後視鏡中,男

    人的神色很黯然。正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是秦雨濃。

    女人的聲音很惶急,說話的時候帶著恐懼,說話時幾乎絕望地吼了起來:“你在哪裏?公司財政出問題了,快來!”

    “別擔心媽,我已經安排胡迪過去處理了。”麵對女人的絕望,宋晤仍舊一副淡淡的樣子,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並未表現出多少擔心。

    “胡迪一個小丫頭能幹什麽!?”秦雨濃尖聲叫了起來,“你知不知道如果這次如果過不去,整個新娛破產清算不說,咱們還要……”

    “媽。”揉了揉緊皺的眉頭,宋晤輕聲安慰了一句說:“你別急,我現在就過去。”

    有了兒子這句話,電話那邊的秦雨濃似乎冷靜了下來,再說了幾句後掛掉了電話。

    臉上是數不盡的疲憊,宋晤捏了捏太陽穴,發動車子。

    宋晤一直不來,何念就等不著。就在他要轉身去地下車庫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時,宋晤的電話打了過來。

    男人聲音有些啞,不知道是有多累。

    “家裏出了些事,我迴去處理一下,你先迴家。”

    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何念鬆了口氣說:“好。”

    兩人瞬間又陷入了沉默……

    最後,宋晤說了一句話結束了這次通話。

    “撞上去會很疼,你想撞,我不阻攔。但是,我不會讓你撞得那麽疼。”

    男人掛掉了電話,隻剩下了忙音,何念咬住了下唇。

    第二天,新娛網站上兩大新聞引起了前所未有的關注狂潮。

    一是吳辰新戲《魂》開機,二是吳辰前段時間在西雅圖的照片。

    照片上,吳辰和另外一個男人或牽著手或相簇擁著,姿勢曖昧而自然。但是因為是偷拍,另外那個男人的長相並不清晰。

    喝著粥,何念仔細嚼著每一粒米,心裏已經沒有任何感覺。手機屏幕上,是吳辰的背影和那個男人模糊的側臉。看著上麵照片上的男人的側臉,何念覺得分外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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