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貴寶小跑著過去,對著兩個道姑笑道:“兩位小娘子,你們可是來找小生的?小生榮幸之至啊!”


    知客僧在門口那裏看得瞪口呆,心中隻是在想:“太賤了,實在是太賤了,人的臉皮怎麽可以厚成這樣!”


    看傅貴寶那般積極主動,知客僧都不好意思過去了,萬一被道姑誤會,以為他是一名銀僧,是不正經的出家人,那豈不糟糕!


    傅貴寶這麽嗖的一下子就跑了過來,還滿口小娘子的叫著,把兩個道姑也給嚇了一跳,這個賤人是誰?為何如此的賤哧哧?


    兩名道姑確實都是積豆觀出來的,她倆在積豆觀裏算是小嘍囉,雖然長得也還不錯,但卻算不上是絕頂的美人兒,而積豆觀裏的女道士們,身份的高低,主要是看長相,長相好的,身份便高,長得差的,那就是跑腿打雜了,她倆就屬於打雜的那種道姑。


    積豆觀裏的女道士非常風流,第一個女道士是胡人女子,她是曾經的觀主,這位胡女觀主出家為道可不是因為她想修行,而是她是戰俘的妻子,並且是一個非常有身份的戰俘的妻子,由於種種原因,隻能當女道士保命,而當初的積豆觀可是一個非常小的道觀,也沒有什麽香火,最艱難的時候,這位胡女觀主甚至要靠乞討為生。


    不過,胡女觀主長得漂亮,而且胡人做風和中原人的也不一樣,女道士需要遵守什麽清規戒律,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就穿件道袍,免得被處死而已,所以為了活命,甚至是更好的生活下去,她便開始勾搭一些浪蕩子!


    唐初的浪蕩子還是很有原則的,隻要占了胡女觀主的便宜,就一定會給錢,胡女觀主慢慢的富裕起來,她是窮怕了,所以隻要有一點錢,也不存著,而是在周邊買地,夠買一百畝就買一百畝,夠買兩百畝就買兩百畝,不停的買,隻要有錢就買,要是有時候得的錢多,她就買上幾百畝,如此好幾年之後,她竟然買了五千多畝地,成為這片最大的地主了。


    胡女觀主買地的時候,地價還是挺低的,由於戰亂剛結束的關係,長安周圍的百姓也不是很多,所以地價也上不去,不過幾年之後,新的唐皇通過玄武門之變登上了皇位,天下開始太平起來,長安也逐漸繁華,有了天朝都城的氣象,於是長安周邊的地價瘋漲,漲了竟然有十倍之多,而且勢頭不減,還在一直漲著。


    胡女觀主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地產的生意這麽好做,她成了一個大大的富婆,於是,她賣掉了一部份土地,又找了些關係,以前那些浪蕩子已然有的身居高官了,雖然她年紀大了,不再美貌,但舊情仍在,幫她一點小忙,浪蕩子們也不會不給麵子的。


    於是,胡女觀主花了很多錢,擴建了積豆觀,積豆觀擴建好之後,她便在此居住,同時也買了十來個小女孩子,來做她的仆人,因為她是女道士,所以小女孩子們當然也要做女道士,隻不過她這個當師傅的,什麽道規都不知道,所以她也沒有教過小女孩子們,結果小女孩子們也統統不明白女道士該做什麽,反正大家不愁吃不愁穿,住在一起,每天就是伺候胡女觀主。


    胡女觀主雖然年紀大了,但卻不甘寂寞,花錢買了個一個少年,這少年長相俊美,是個小白臉兒,胡女觀主很喜歡這個小白臉兒少年,養著他供她自己玩樂,數年之後,胡女觀主因為年紀太大,年輕時又不知節製,身體垮了,生了一場病後,沒拖多久,便去世了。


    胡女觀主去世了,小白臉兒少年便成了積豆觀實際的主人,道姑們是從小就生活在道觀裏的,也不懂什麽事兒,少年好歹還在市井裏麵生活了幾年,所以自然由他說了算,十幾個道姑全成了他的女人,吃穿不愁,又有十幾個美貌道姑相陪,小白臉兒少年的日子別提有多麽的滋潤了。


    好事成雙,小白臉兒少年偏巧又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哥哥,他的哥哥可是了不得,雖然在他們哥倆分開時,哥哥的命運極慘,但數年之後,哥哥卻機緣巧合,竟然成了一方人物,就算是朝中的三品大員,見了哥哥也要陪上笑臉,有這樣的哥哥,小白臉兒少年,當然,現在他已經是小白臉兒青年了,日子過得就更加舒服了。


    小白臉兒青年的膽子越來越大,他不再滿足觀裏的十幾個女道士,而是開始勾搭起來積豆觀裏拜神求子的女香客來,看到長得漂亮的女香客,他便出手去勾搭。


    不過,小白臉兒青年不喜外出,所以外麵的女人他也不勾搭,而來觀裏的漂亮女子,要是經不住他的誘惑,和他一起去屋裏玩耍玩耍,他便給錢給東西。


    如果有女子對他不理睬,他也不用強,也不會腆臉上去占便宜,試探幾句話之後便即作罷,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所以,小白臉兒青年雖然勾搭上了不少女子,但積豆觀附近的人卻很少有人知道觀裏的真實情況,原因很簡單,小白臉兒青年從不出觀找麻煩,而來觀裏的女子被他勾搭上的女子,當然不會出去亂說,沒勾搭上的女子又沒被占便宜,也不會亂說,又不是什麽光采的事,甚至那些正經女子都不知道小白臉兒青年,是這個觀裏的實際主人,隻以為是在燒香時碰上了一個浪蕩子。


    於是乎,積豆觀裏的情況,極少有人知曉,如果這次不是容劉氏的丈夫,容樹誌衝進了積豆觀,並且企圖刺殺掉小白臉兒青年,那小白臉兒青年也不會動手的,他在積豆觀裏的美好生活,會一直持續下去的。


    沒有然而,事情就這麽發生了,反悔什麽的也沒有用了,小白臉兒青年並不是什麽膽大包天的人物,當聽說彭季帶著衙役來此,他立刻便逃走了,隻留下了道觀裏的女道士們。


    而女道士們非常害怕,便派出兩個人來,想到得道院這裏來探聽一下消息,還沒等走到門口呢,就見跑過來一個賤哧哧的男人,眉花眼笑的瞧著她倆,口稱小娘子!


    兩個道姑嚇了一跳,她倆從小長在積豆觀裏,雖然也常和去積豆觀的香客說話,但真正的接觸並不多,她倆還真沒看過傅貴寶這樣的男子,她倆甚至有些害怕,都停止了腳步,看著跑過來的傅貴寶!


    傅貴寶到了跟前,上下打量兩個道姑,看完了這個看那個,隨後點頭道:“兩個小娘子果然是國色天香啊,你們來找小生,是有什麽事兒嗎?”


    兩個道姑麵麵相覷,她倆想起來了,這個賤哧哧的男人好象去過她們觀裏,不過,當時沒有注意他,所以現在也想不起來當時是怎麽迴事兒了,不過,她倆是來找得道院的僧們人來打聽消息的,可不是來找這個小生的!


    一個道姑說道:“施主,貧道不是來找你的,還請你讓開道路,讓我們去找得道院裏的師兄!”


    傅貴寶把眼睛一眯,臉色沉了下來,道:“你們是女道士,來找男和尚,你們想幹什麽?哼哼,告訴你們,現在得道院裏可是有縣令大人的,正在審案子,你們是不可以過去的,如果有什麽事情,和本公子說就可以了!”


    兩個道姑大吃一驚,她們聽說有官府的人來得道院了,但沒有想到是縣令親自來了,她倆這便更加焦急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呀?


    本來長安縣令去哪裏她們是不關心的,反正積豆觀向來是不關心別人的,但關鍵是她們聽說容劉氏也到了得道院,那麽會不會有什麽事兒發生,積豆觀就吃不準了,要不然也不會派她倆來。


    兩個道姑連忙念了聲無量天尊,一個道姑問道:“這位施主,聽說得道院裏還來了一位女子,是容劉氏,你看到她了嗎?”


    傅貴寶臉上一下子就露出笑容了,高興的,忍不住樂了,這兩人道姑也太沒有經驗了,簡直就是兩個問答白癡,想必是觀主讓她倆來問問容劉氏是為什麽到的得道院,然後她倆一張嘴就問了,拐彎抹角的問法兒,她倆幹脆就不知道吧!


    傅貴寶得意洋洋地道:“你們想知道容劉氏的事兒?”


    兩個道姑一起點頭,滿眼期盼地等著他說!


    傅貴寶卻道:“你們想知道倒也不難,隻要我告訴你們,你們就可以知道了,關於容劉氏的事情,我可是知道的不能再知道了,而且呀,和你積豆觀還是有些關係的,哼哼!”


    他說了一整句的廢話,而且最後兩個字哼哼還是上揚的語調兒,聽起來非常的不正經,讓兩個道姑聽著很有點兒看到大灰兒狼的感覺。


    但傅貴寶的說話方法非常吊人胃口,雖然全是廢話,但就是給人一種感覺,那就是他什麽都知道,隻不過還沒有說出來而已,所以讓人忍耐不住往下問!


    一個道姑硬著頭皮問道:“這位施主,那個容劉氏怎麽和我們積豆觀有關係了,一定弄錯了吧!”


    她剛才還主動問容劉氏的事,現在就要說沒關係,這謊話實在是太蹩腳了,一看就是不經常說謊的人。


    對付這兩個人簡直太簡單了,遊刃有餘,沒有一點兒挑戰力,傅貴寶笑道:“你們想知道?”


    兩個道姑快被他給逗得急死了,這個人怎麽迴事,為什麽說話這麽不幹脆,我們要是不想知道,問你幹嘛呀,或者你幹脆躲開,讓我們去問和尚啊!


    她倆隻好又點了點頭,一起說道:“還望施主告知!”


    傅貴寶這才嘿嘿笑道:“那個容劉氏好象是自盡了吧,也好象是沒有自盡,她到底怎麽了呢,一言半句的說不清楚!”


    兩個道姑的眼睛頓時就睜大了,容劉氏死了嗎?這個消息太重要了,她倆一起急了起來,齊聲問道:“那就多說幾句,說說清楚!”


    傅貴寶一臉非常勉為其難的樣子,點頭道:“好啊,既然你們有這種要求,那我也就隻好滿足你們了,誰讓我是一個好人呢!那邊有一片小樹林,環境優美,又無別人打擾,不如我們三個去小樹林裏,好好地聊一聊,小生是有很多話要向兩位小娘子說的,咱們敞開心扉……”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就要去拉兩個小道姑的手,一手一個,就要把她倆往小樹林裏拉!


    兩個小道姑嚇壞了,救命啊,兩聲大叫,轉身就跑,片刻功夫就跑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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