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永遠是無邊無際的，當你從這裏走到那裏，即使已經走了一圈，可是等換一條路再走的時候，明明都是差不多的距離，可看見的卻往往不盡相同。
常衡多少還是有些聰明的，知道用這個道理，帶著鳶?表麵上是往前走，實則帶著她往迴歸去。
至少這一點上，鳶?還是傻的。她壓根就沒起疑心，每天都在常衡身邊，哼著常衡聽不懂的曲，唱著他聽不懂的詞。
她的滿足就這麽簡單，又那麽難，僅僅隻是在心儀的人旁邊即可。
“你家的人，會歡迎你嗎？”
她歪著頭問常衡。
常衡語噎了一下，然後有些支吾道：“曾經會，不過現在……不會了吧……”
假如不是那時候他迷失了自我，差點要吃掉自己的父親那麽現在一切就都還有商量的餘地。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沒有挽迴的餘地。
畢竟他要吃掉的可是親生父親啊！
自從母親去世，一直都是父親給他不太嚴厲的懲罰和過多的溺愛。乃至到了最後常如山都不曾對常衡狠心。
可他卻僅因為父親地怒話耳心生殺意，想要吃掉自己的父親。
常衡苦笑，心中苦澀無比。他那麽疼愛自己，可最終卻養了個白眼狼。
鳶?溫聲道：“沒事的，他是你父親，隻要你肯低頭，他會原諒你的。”
常衡搖了搖頭，轉身摸了摸她的腦袋，緩緩道：“對我來說，我反而希望他不會原諒我。”
“為什麽？”鳶?不解。
常衡笑道：“有些事情，你現在不會懂地。”
鳶?咕噥了一聲，不再說話。
常衡有野不願解釋什麽。
因為父親原諒自己的話，他又要怎樣原諒自己啊！
過了一段時間，鳶?咕噥了一聲，不再說話。
鳶?的眼睛忽然忽然一顫，她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常衡。
常衡麵無表情，隻是道：“抱歉。”
鳶?瞬間眼眶裏就聚滿了淚水，哽咽問道：“為什麽?”
“不合適。你太拖我後腿，遲早有一天我會被你害死的。”
常衡故意不去看她，冷淡道。
“沒事，你可以不用管我！”她焦急道，好像能跟在常衡後麵，她什麽都能無所謂。
“我做不到。因為我做不到。”
常衡如是迴答，道：“所以你別再跟著我了，就當是為了我，給我留條活路。”
說完，他腳下忽然加速，快點接近前麵的那座森林。那裏就是他來的地方，也是鳶?的家鄉。
無論她怎麽哀求，更無論她怎麽妥協，可是常衡始終都置之不理。
他不能心軟，他騙了鳶?。因為如果沒有一刀兩斷的果決的話，基本就沒法和鳶?撇清。
她就是這樣難纏的傻瓜。
到了森林下麵，常衡粗暴地將鳶?往地上一丟，怒道：“你這個又醜又蠢的廢物，別不識好歹，給我滾！”
他說完之後，立刻衝天而起。
那速度何其之快，壓根讓鳶?反應不上。
畢竟她雖然流淌著妖族的血，可在父親的溺愛下，從未用過關於什麽法術的東西，整日與渾渾噩噩無異，這時候哪能跟得上近乎逃跑的速度的常衡?
常衡更是一開始就直接閉住了聽覺，不叫自己聽見鳶?的聲音。
他的臉色就和當初他認罪的時候一樣難過，又充滿來痛苦。他知道他做錯了，可他必須這麽做。
“對不起我現在沒資格接受你的情義了。”
他的打算很簡單，就是將自己的問題解決，等一切都解決，如果他還有命的話，也許才會再迴來看鳶?。
“可惜咯，此去一別，可就是滄海桑田了。”
雲上之人感慨道。
“那也不一定。”
鬼妖道閉著雙目，搖頭晃腦道：“說不定還有轉機呢？”
“嘁，你這惡人會這麽好心?”
天道師鄙棄道。
“那當然，畢竟我也不是什麽魔鬼，隻要他能讓我刮目相看，我總有辦法撮合。”
說完，鬼妖道笑道：“畢竟辦法總比困難多，隻是能不能解決罷了。”
“那接下來怎麽辦？”
“不就是打造屠殺之劍的步驟了嗎？”
“你……可真狠。”
“這不是沒辦法嘛！”
——
陰神海，姬正這邊剛剛才聽完冥主介紹關於這座陰神海的可怕，又被科普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知識。
短時間消化這麽多的陌生信息，對姬正來說還是有點困難。但這並不影響。
主要是他現在已經知道了，陰神海是一個很牛的東西。
冥主忽然起身，對姬正說道：“看，我們地府的大軍來了。”
姬正望去，正好看見那一頭的綠色海洋。無盡的陰神鬼兵朝著這裏而來鋪天蓋地，宛如一片死亡的海洋，充滿了陰寒的肅殺之氣。
姬正心裏有些咂舌，這也太多了吧？
怎麽就跟沙漠裏的沙粒那樣，茫茫無盡。
冥主拍了拍姬正的肩膀道：“別驚訝這些都是小場麵，等你見了災禍就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數不清了。”
姬正比較了一下，然後道：“我想我是暫時想不出來那樣的大場麵了。”
因為他的眼界也就那麽大，再怎麽設想，當親眼目睹之後還是會感到震驚。
“畢竟那可是整個世界幾萬年積攢的無盡亡魂啊！”
正說著，那諸軍便很快來到了他們麵前。
它們齊齊下跪，汪洋的大軍綠茫茫一片，壓根看不到頭，卻齊聲道：“參見冥主，天道師！”
很好，連姬正的麵子都給到了。
冥主抬了抬手，諸君齊刷刷起身。
它滿意地掃視了一周，然後以法力將淡然的聲音傳遞出去，讓所有鬼兵都能聽見。
“諸位，都知道來這裏幹什麽吧？”
諸軍齊聲迴答：“知曉，願以己身攔災禍！”
“很好。”冥主點頭道：“既然有這份覺悟，便是可喜。今日響應諸軍，我以地府之主之名告訴你們，若能抵擋災禍，我將給你們最豐厚的獎賞。”
他高聲道：“士兵，會受到優待，罪徒，會減去罪過。想升官的、想投胎的，想解脫苦難的，現在這就是你們的機會。倘若你們死去，我亦會為你們送上葬歌！”
如此條件，不可謂不豐厚。要知道神界、地府，再怎麽和諧，也都還是由實力決定地位的，而現在，冥主直接拿地位來換取它們的力量，以解脫誘惑罪徒賣命。
放到平常時候，這可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姬正有些不放心，歪頭問冥主道：“喂，你玩這麽大，靠譜嗎？”
冥主一樣低聲告訴姬正：“放心，地府比你想象的純粹。地位不過是附加，改變不了的終究無法改變。而且他們既然願意拚死，我給他們這樣的報酬又怎麽了？”
天是真的考慮到了要給那些願意赴死者合適的報酬。
眾陰神沒有對此應聲，反而是保持了沉默。
冥主撞了下姬正的肩膀，道：“看吧，我們地府的鬼兵很有骨氣的！”
“對對對，你說的對。”
但凡是這些鬼鬼神神的，都團結的有點過分。
冥主忽然正色道：“那好，接下來我來分配各軍位置！所有部隊，以八王帶領，沿陰神海攤開，並且聽從八王調遣渡海，等到達以後海上的穿海線以後，就直接備戰……”
這一串長長的調遣姬正聽的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因為真的好長，冥主足足說了一個多小時，這才說完。
當時姬正差點就要傻眼了，在心裏高唿厲害。
他連手底下一百來號妖怪都花了好久才記住，耳冥主竟然能如此輕鬆報上來數千上萬個妖怪的名字和職位，簡直逆天了。
調動的速度也十分快，基本上冥主分配好後，諸鬼兵就騷動起來，幾小時就又恢複了整齊。
八位站在最前麵的王各自掃視了自己麵前的臨時屬下一眼，又對冥主行禮拜別，最後齊聲開口道：“出發！”
大軍嘩嘩啦啦，兵分兩路，又一次開始動身。
即使是數億的鬼魂，齊齊走起來，還是給了姬正一種腳下大地都在顫抖的錯覺。
它們朝兩邊拉成兩條長長的洪流，好像短時間內都不會全部走出姬正他們麵前的樣子。
“接下來怎麽做?我們也去渡海線?”
“不，我想你可能得陪我迴去一趟，去見些老鬼怪，它們有很強的實力，若是能讓它們出山，絕對會很有幫助。”
“那行。”
姬正並不拒絕，因為他相信冥主的速度夠快。
他問道：“不過我停好奇一件事。”
冥主說：“什麽事，你說?”
“我們為什麽一開始不去照那些鬼怪?”
“那可不行自願來得，是勇士，才要受大攻。我們去請的，不算我手下，而是盟友，可賞可不賞，這點得分清。”
姬正繼續問道：“那他們要是不來呢？”
“這你完全不必擔心。”冥主哈哈大笑道：“有你在，它們不敢不來。”
這話一瞬間叫姬正警覺起來，他條件反射的抱住自己，怪怪地看著冥主道：“你想拿我幹什麽?”
冥主當時臉都更綠了，擺手道：“想什麽呢？你就過去站著就行了，我要的是你這個招牌，不是你這個人。”
“那還好……”
姬正舒了口氣，這才放心下來。
常衡多少還是有些聰明的，知道用這個道理，帶著鳶?表麵上是往前走，實則帶著她往迴歸去。
至少這一點上，鳶?還是傻的。她壓根就沒起疑心，每天都在常衡身邊，哼著常衡聽不懂的曲，唱著他聽不懂的詞。
她的滿足就這麽簡單，又那麽難，僅僅隻是在心儀的人旁邊即可。
“你家的人，會歡迎你嗎？”
她歪著頭問常衡。
常衡語噎了一下，然後有些支吾道：“曾經會，不過現在……不會了吧……”
假如不是那時候他迷失了自我，差點要吃掉自己的父親那麽現在一切就都還有商量的餘地。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沒有挽迴的餘地。
畢竟他要吃掉的可是親生父親啊！
自從母親去世，一直都是父親給他不太嚴厲的懲罰和過多的溺愛。乃至到了最後常如山都不曾對常衡狠心。
可他卻僅因為父親地怒話耳心生殺意，想要吃掉自己的父親。
常衡苦笑，心中苦澀無比。他那麽疼愛自己，可最終卻養了個白眼狼。
鳶?溫聲道：“沒事的，他是你父親，隻要你肯低頭，他會原諒你的。”
常衡搖了搖頭，轉身摸了摸她的腦袋，緩緩道：“對我來說，我反而希望他不會原諒我。”
“為什麽？”鳶?不解。
常衡笑道：“有些事情，你現在不會懂地。”
鳶?咕噥了一聲，不再說話。
常衡有野不願解釋什麽。
因為父親原諒自己的話，他又要怎樣原諒自己啊！
過了一段時間，鳶?咕噥了一聲，不再說話。
鳶?的眼睛忽然忽然一顫，她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常衡。
常衡麵無表情，隻是道：“抱歉。”
鳶?瞬間眼眶裏就聚滿了淚水，哽咽問道：“為什麽?”
“不合適。你太拖我後腿，遲早有一天我會被你害死的。”
常衡故意不去看她，冷淡道。
“沒事，你可以不用管我！”她焦急道，好像能跟在常衡後麵，她什麽都能無所謂。
“我做不到。因為我做不到。”
常衡如是迴答，道：“所以你別再跟著我了，就當是為了我，給我留條活路。”
說完，他腳下忽然加速，快點接近前麵的那座森林。那裏就是他來的地方，也是鳶?的家鄉。
無論她怎麽哀求，更無論她怎麽妥協，可是常衡始終都置之不理。
他不能心軟，他騙了鳶?。因為如果沒有一刀兩斷的果決的話，基本就沒法和鳶?撇清。
她就是這樣難纏的傻瓜。
到了森林下麵，常衡粗暴地將鳶?往地上一丟，怒道：“你這個又醜又蠢的廢物，別不識好歹，給我滾！”
他說完之後，立刻衝天而起。
那速度何其之快，壓根讓鳶?反應不上。
畢竟她雖然流淌著妖族的血，可在父親的溺愛下，從未用過關於什麽法術的東西，整日與渾渾噩噩無異，這時候哪能跟得上近乎逃跑的速度的常衡?
常衡更是一開始就直接閉住了聽覺，不叫自己聽見鳶?的聲音。
他的臉色就和當初他認罪的時候一樣難過，又充滿來痛苦。他知道他做錯了，可他必須這麽做。
“對不起我現在沒資格接受你的情義了。”
他的打算很簡單，就是將自己的問題解決，等一切都解決，如果他還有命的話，也許才會再迴來看鳶?。
“可惜咯，此去一別，可就是滄海桑田了。”
雲上之人感慨道。
“那也不一定。”
鬼妖道閉著雙目，搖頭晃腦道：“說不定還有轉機呢？”
“嘁，你這惡人會這麽好心?”
天道師鄙棄道。
“那當然，畢竟我也不是什麽魔鬼，隻要他能讓我刮目相看，我總有辦法撮合。”
說完，鬼妖道笑道：“畢竟辦法總比困難多，隻是能不能解決罷了。”
“那接下來怎麽辦？”
“不就是打造屠殺之劍的步驟了嗎？”
“你……可真狠。”
“這不是沒辦法嘛！”
——
陰神海，姬正這邊剛剛才聽完冥主介紹關於這座陰神海的可怕，又被科普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知識。
短時間消化這麽多的陌生信息，對姬正來說還是有點困難。但這並不影響。
主要是他現在已經知道了，陰神海是一個很牛的東西。
冥主忽然起身，對姬正說道：“看，我們地府的大軍來了。”
姬正望去，正好看見那一頭的綠色海洋。無盡的陰神鬼兵朝著這裏而來鋪天蓋地，宛如一片死亡的海洋，充滿了陰寒的肅殺之氣。
姬正心裏有些咂舌，這也太多了吧？
怎麽就跟沙漠裏的沙粒那樣，茫茫無盡。
冥主拍了拍姬正的肩膀道：“別驚訝這些都是小場麵，等你見了災禍就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數不清了。”
姬正比較了一下，然後道：“我想我是暫時想不出來那樣的大場麵了。”
因為他的眼界也就那麽大，再怎麽設想，當親眼目睹之後還是會感到震驚。
“畢竟那可是整個世界幾萬年積攢的無盡亡魂啊！”
正說著，那諸軍便很快來到了他們麵前。
它們齊齊下跪，汪洋的大軍綠茫茫一片，壓根看不到頭，卻齊聲道：“參見冥主，天道師！”
很好，連姬正的麵子都給到了。
冥主抬了抬手，諸君齊刷刷起身。
它滿意地掃視了一周，然後以法力將淡然的聲音傳遞出去，讓所有鬼兵都能聽見。
“諸位，都知道來這裏幹什麽吧？”
諸軍齊聲迴答：“知曉，願以己身攔災禍！”
“很好。”冥主點頭道：“既然有這份覺悟，便是可喜。今日響應諸軍，我以地府之主之名告訴你們，若能抵擋災禍，我將給你們最豐厚的獎賞。”
他高聲道：“士兵，會受到優待，罪徒，會減去罪過。想升官的、想投胎的，想解脫苦難的，現在這就是你們的機會。倘若你們死去，我亦會為你們送上葬歌！”
如此條件，不可謂不豐厚。要知道神界、地府，再怎麽和諧，也都還是由實力決定地位的，而現在，冥主直接拿地位來換取它們的力量，以解脫誘惑罪徒賣命。
放到平常時候，這可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姬正有些不放心，歪頭問冥主道：“喂，你玩這麽大，靠譜嗎？”
冥主一樣低聲告訴姬正：“放心，地府比你想象的純粹。地位不過是附加，改變不了的終究無法改變。而且他們既然願意拚死，我給他們這樣的報酬又怎麽了？”
天是真的考慮到了要給那些願意赴死者合適的報酬。
眾陰神沒有對此應聲，反而是保持了沉默。
冥主撞了下姬正的肩膀，道：“看吧，我們地府的鬼兵很有骨氣的！”
“對對對，你說的對。”
但凡是這些鬼鬼神神的，都團結的有點過分。
冥主忽然正色道：“那好，接下來我來分配各軍位置！所有部隊，以八王帶領，沿陰神海攤開，並且聽從八王調遣渡海，等到達以後海上的穿海線以後，就直接備戰……”
這一串長長的調遣姬正聽的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因為真的好長，冥主足足說了一個多小時，這才說完。
當時姬正差點就要傻眼了，在心裏高唿厲害。
他連手底下一百來號妖怪都花了好久才記住，耳冥主竟然能如此輕鬆報上來數千上萬個妖怪的名字和職位，簡直逆天了。
調動的速度也十分快，基本上冥主分配好後，諸鬼兵就騷動起來，幾小時就又恢複了整齊。
八位站在最前麵的王各自掃視了自己麵前的臨時屬下一眼，又對冥主行禮拜別，最後齊聲開口道：“出發！”
大軍嘩嘩啦啦，兵分兩路，又一次開始動身。
即使是數億的鬼魂，齊齊走起來，還是給了姬正一種腳下大地都在顫抖的錯覺。
它們朝兩邊拉成兩條長長的洪流，好像短時間內都不會全部走出姬正他們麵前的樣子。
“接下來怎麽做?我們也去渡海線?”
“不，我想你可能得陪我迴去一趟，去見些老鬼怪，它們有很強的實力，若是能讓它們出山，絕對會很有幫助。”
“那行。”
姬正並不拒絕，因為他相信冥主的速度夠快。
他問道：“不過我停好奇一件事。”
冥主說：“什麽事，你說?”
“我們為什麽一開始不去照那些鬼怪?”
“那可不行自願來得，是勇士，才要受大攻。我們去請的，不算我手下，而是盟友，可賞可不賞，這點得分清。”
姬正繼續問道：“那他們要是不來呢？”
“這你完全不必擔心。”冥主哈哈大笑道：“有你在，它們不敢不來。”
這話一瞬間叫姬正警覺起來，他條件反射的抱住自己，怪怪地看著冥主道：“你想拿我幹什麽?”
冥主當時臉都更綠了，擺手道：“想什麽呢？你就過去站著就行了，我要的是你這個招牌，不是你這個人。”
“那還好……”
姬正舒了口氣，這才放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