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最終開戰，雙方施展法術，冰雲火雨風雷鳴，雙方頂著鋪天蓋地的法術衝鋒。
戰線接觸，然後瞬間向兩邊拉開，斑斕的血花飛濺，大地翻騰，藤蔓破土，敵人亮出獠牙，我們揮動利爪。
這對姬正這邊的妖怪來說，是最後一場戰鬥，但對敵人來說，是它們唯一的一場戰鬥，勝則妖族重振，敗則殞命。
吼！龍火傾倒，點燃大地，很快又被玄冰凍住；妖怪們被狂風卷上高天，看見連綿不絕的雷電。
“殺！為了妖族的夙願，殺掉叛徒，殺掉天道師，上天的寵子，永遠是我們妖族！”
“這一萬年結束了，我們妖族已經卷土重來！”
“叛向家畜的妖族敗類們，都去死吧！”
……
嬰兒的啼哭聲忽然響起，從敵人的陣營中竄出來一隻巨大的蛇，長著人的麵孔，卻有豺狼般的小半上身，煽動著一雙青色的翅膀朝前滑行。
它張開嘴，吐出黃色的汪洋，滔滔不絕，將前方很大一片地方都浸泡在這怪水之中。
“是化蛇！”
姬正這邊的妖怪大聲喊道：“是逆君座下的化蛇滕應！”
又有六足四翼的怪蛇與其同列，不止如此，幾隻妖氣極為濃厚的妖怪幾乎同時出現，它們的身軀異常龐大，並且散發著能讓人感覺得到得到的兇惡。
“肥遺蒼留、欽原蜂哲僵、蠱雕玄衣……這些都是曾經為逆君做將的大妖怪！”
而且居然有足足十幾位之多！
它們直接衝進姬正這邊妖怪的陣營中，龐大的身軀碾過，在地上留下一條條血的道路。
妖疆的妖怪能做領軍人物，是憑借頭腦，而是實力，唯有能以一抵千抵萬的強大妖怪，才有資格坐上那樣的位置。
這些妖怪們鱗如堅盾，羽若鱗甲，飛劍打在上麵隻能擦出火花，利爪劃過也隻有輕微劃痕。
叫做肥遺的妖怪羽翼猛地一扇，發出強烈的唿聲，紛亂的紅色氣流便唿嘯而下，將下方無數妖怪絞碎，破碎的屍體連血都還沒來得及濺出來，傷口處瞬間就是一片焦糊。
“啊……”
“啊！”
“噗……”
……
慘叫聲連成一片，不絕入耳，姬正這邊的妖怪幾乎是在一瞬間就遭受了極其嚴重的衝擊。
敵人順著被撕開的裂口衝進來，將兩邊的妖怪夾，快速圍殺。
那強健有力的利爪伸進胸膛，撕開敵人的四肢，或是像利劍一樣橫掃，把敵人分成數段。
巨大的生角灰雕張開一張常人難以想象的幅度的大口，往下一貫，將那些妖怪吞下，運氣好的，興許隻是被咬下了頭顱，運氣不好的，就直接沒了。
鮮血橫飛，碎肉滿飄。
傾城在喊著：“不要亂！穩住陣型。”
她的聲音顯得如此弱小，幾乎都不能被聽見。
姬正在上方看的心急如焚，自己這邊的妖怪已經處於了絕對的弱勢，這樣的站力比和實力比相差懸殊的可怕，幾頭大妖怪在他這邊妖怪的陣營中橫行無忌，所過處滿是血肉模糊。這樣下去，怕是連一小時都撐不到，十來萬的妖軍就會被殺光了。
“怎麽？”朱厭看出姬正的焦急，冷笑道：“看不下去了？想幫你的這些妖怪們一把？那要不這樣，咱們先停一停，你幫你的妖怪們我幫我的，如何？”
那樣絕對不行，姬正這邊的妖怪的十萬妖怪經不起一位四惡的摧殘，而朱厭它們絕不會在乎，這幾十萬妖軍死了就是死了，冥墟還有很多個幾十萬。
嘭！姬正直接被朱厭一拳打飛，泰山之力雖然勢大，但是對麵的朱厭也是蠻力出眾的妖怪，打起來很是棘手。
姬正腳步虛點，穩住倒退的身形，一手招來憤天炎，繚繞在身上。
第六十一代天道師的絕技。
“流光天照！”
光來！漫天陽光全被他征用，這附近天地瞬間都被黑暗籠罩，太陽孤零零地立在天上，投出一道光，那光不斷變大，很快，就好像一條天上垂下的太陽之河。
姬正同時招來無法罡風，匯在拳尖，整個拳頭立刻有一種刺痛感傳來，和身上的灼熱感一樣，至強元素對他的身體是有一定的影響的，而且第一次召喚無法罡風的時候，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至強元素的桀驁，假如不是他在強行傳達代表天的意念，這元素甚至想要噬主！
吼！
朱厭與姬正互換一拳，二者同時倒飛，光河落下，竟是一條光劍組成的大河，汪洋垂落，密密麻麻。它們刺破主演的體膚，連根沒入朱厭俺的身體，隻留下一個個劍尾，在它的毛發下閃閃發光。
“去死吧！”
朱厭猛地一震，空間翻騰，漫天光劍直接破碎，黑暗的世界破開，破碎的光明一點點將世界點亮。
光雨成片往上飄蕩，將二者的身軀照耀的神聖無比。
嘭！
二者誰都顧不上身上的傷痛，又廝殺在一起，姬正從破碎光雨中拉出一把近乎實體的長槍來，閃爍著璀璨的光澤，無比耀眼。
“去死！”
他猛地穿刺，長槍直接穿進朱厭巨大的拳頭裏，整個槍身沒入。
嘭地一聲，姬正被打的直接倒飛出去。朱厭也好不到哪裏去，長槍在那條手臂中爆開，將它的掌心炸的血肉模糊。
“天道師，你找死！”
朱厭伸出那隻完好的拳頭在胸口猛地連錘。
咚！咚！咚！
悶聲如鼓，壓的姬正胸口極其沉重，好像朱厭每次捶打胸口，都打在了他的胸膛上一般。僅僅是幾聲，姬正就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來。
下方的妖怪更不好受，這悶聲是那些道行低微的妖怪們無法承受的，很快就有妖怪慘叫著，驀然爆碎，血霧如雨。
常衡那邊一開始也感覺到了這強大的力量，仿佛一座大山朝他的心上壓下來，讓他當時整個人都深深印進冥墟遺跡裏。隻是第二下的時候，鬼妖道就伸手擋下了那一擊。然後怪笑著問常衡：“怎麽樣？”
常衡近乎窒息，捂著胸口，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吃力道：“那是……那是什麽法術？”
“法術？你怎麽會這麽想？”
鬼妖道指著那一邊捶打胸口，一邊追趕姬正的朱厭道：“你知道必殺技吧？就像你們人類的招式一樣，他那一招就是通過捶打胸口，強行讓聽見捶打聲的生命接受和他一樣的打擊，用力越強，對方遭受的打擊也就越強嗎，這種自殘的方式，也就他屢試不爽。”
他忽然俯身，問道：“哎對了，告訴我，這場戰鬥，你是不是還是想著天道師死？”
常衡愣了一下，然後狠狠點頭，是的，他一定是希望天道師死的！
他巴不得那個雜種永遠死去！
鬼妖道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那你知不知道，假如天道師死了，你們人族，就再沒有希望了？”
那邊姬正身形一轉，招來滅世雷，同時就像打出氣功波那樣一送，滅世雷直接衝出去，隨風助長，變成一道巨大的紫色雷波。
雷光之中傳來朱厭熊擦得咆哮，強健的黑影在雷波之中漸漸浮現。
姬正再次拉出長槍，猛地刺出去，這一槍他直接穿進朱厭的腹部，同時手上猛地一鬆，側身狠狠靠上朱厭的身軀，將整病嬌長槍送進去，那小小的身軀更是直接將朱厭撞飛出去。
爆！一聲爆炸，朱厭再次倒飛，姬正隨手打出一記十萬八千劍，然後快速追趕朱厭。劍如雨注，在地上逆君黨羽的陣營中留下一片金色的光輝，太多太多的妖怪在這一擊之下被從上洞穿了身軀，當場橫死。
這已經是姬正能做出的最大支援了，接下來他需要竭力去壓住朱厭，將它趕往更靠近斷魂穀的方向，免得大戰再波及到這裏。他這邊的妖怪經不起這樣的損失。
但是這樣一直僵持著仍然不是辦法，他這邊的妖怪到最後肯定還是會損失慘重，甚至全滅，因為後續的敵人連成了一條直線，如同長龍一般朝著落日台趕赴。
得快，快！姬正心中不斷催促著自己，狠狠地刺出長槍。
“不管你信不信，曾經的妖族確實是敗在了天道師的手裏，將人族當做家畜飼養，甚至差不多已經打敗了神，但是卻最終整個妖族卻是敗在了他一個人的手裏。假如不是那樣，現在的整個世界，還有你們道家？有沒有人這種生物都是一說。”
對於鬼妖道的說法，常衡自然是不怎麽相信的，但是又有些不得不信的感覺，因為事到如今，他已經看的很透徹了，這兩撥妖怪明顯不是一個陣營的，而且每一波妖怪都口口聲聲說著那個雜種是救世主，敵人提起他的祖先咬牙切齒，同伴提起他的祖先，則像是歌頌一般，發自內心的尊崇。
“既然他的祖先打敗了妖族，為什麽不直接殺掉妖怪？”
常衡不屑的問。
鬼妖道長長愛了一聲，坐下道：“為什麽要殺掉？同樣都是在這個世界上的生命，為什麽你想要殺掉他們？人族尚且知道保護動物，為什麽同有靈智的妖怪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
“因為他們兇惡，狡詐，傷害人的怪物活在這世界有什麽好？而且，明明就不是人，為什麽非要變成人的模樣，活在人的世界。”
“所以才說你們道家自私。”
鬼妖道罕見地正色道：“所以天道師的力量你們不配得到。你也別不甘心，這是事實。一個人心中的格局決定這他所能掌握的力量，所以上天賜予了他們力量。而你們道家的格局一開始就小，後來甚至還變了味道，就算真有那麽大的力量，你們也駕馭不住，天道師一百人，在這條道路上始終如一的意誌，你們是不會有的，也沒有別的傳統能做到。”
常衡反駁道：“我們道家不也一開始就秉承著信念，萬年不變？”
鬼妖道繃不住，又直接笑了，很多事情就和笑一樣，繃不住的。
“殺戮之中的沉淪，是無法擺脫的。假如殺人不犯法，這世界的每個人都會是殺人犯，就像你們一樣沾滿血液。”
遠方傳來了很大一聲炸響，是姬正被朱厭一巴掌掄飛，那家夥那麽大的身形，動起來卻不是一般的迅捷，而且肉體強橫的可怕，剛剛姬正刺進它腹部的那一槍在它的腹部炸開了個大洞，卻被其直接無視，反倒野性更盛地和姬正互換傷害，不斷將姬正拍飛，不斷遠離這裏，天上有一一塊塊破洞，那都是二者打鬥時造成的，。
鬼妖道收迴視線，笑道：“而且我很其實討厭道家，這是真的。”
常衡驀然變色，整個人忍不住渾身顫抖。
他從鬼妖道身上感受到了殺意，很強的殺意甚至凝成兩道紅光，完全籠罩在常衡的身上，他的內心到靈魂都在顫抖，告訴他自己絕無可能逃脫。
這樣可以將殺意用實體表現出來的的家夥，該是有多強？而且他還是和那個朱厭同被稱為四惡的家夥，那朱厭的實力可想而知，能與其打到的雜種也就……
但是常衡的殺意又猛地收了起來，不屑道：“有人來了，算你走運，撿迴一條命。”
常衡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如釋重負地癱倒在地上。僅僅是這一瞬間，他的渾身上下就都被汗水沾滿了。
從耳邊傳來了更加強烈的廝殺聲，轉過頭，是天上，有兩條升龍並肩齊行，引著大片的五彩光華從天而降。
“人族句芒，前來助戰！”
句芒？常衡眉頭皺了皺，這是巧合？還是真的？
因為神話中確實有這麽一位句芒，鳥身人麵，駕馭兩條青色神龍。不過他是人？
兩條神龍落到地麵，掀起大片泥土翻騰，神龍擺尾，從中間截斷了長龍般的妖族。
身穿羽衣的中年男人從一頭神龍身上跳下來，手持拿著一把平淡無奇的木杖，頭上戴著青色的樹冠，像一位王者一樣穩重端莊。
後續的妖怪怪叫著衝上來，想要將他殺掉。鋪天蓋地的法術忽然如石沉大海般失去聲息，句芒舉起杖來，杖間直接有綠光浮現，整個大地上忽然出現了一幅花鳥叢生的浩大幻影，生機勃勃。
“是句芒的點春杖！可以點點出一幅春來畫卷，在這之中，絕大多數的法術都會失去作用。”
敵方妖怪肯定有識貨的，句芒乃是被稱作木神和春神的人，神族和封神，是兩碼事，句芒就是被人族尊奉為神的人。他掌管春，生機勃勃。
五彩光輝從天而降，那是一種巨大的鳥，鳥名狂鳥，身上五彩，頭上有冠，奇異無比，從每隻鳥背後都跳下十幾名衣著原始的人，拿著石製的刀斧，他們從中間截斷了後續的逆君黨羽，不斷向兩邊衝殺。
妖族兇惡，但是他們這些人也有著一種蠻勇，五六人一組，外麵的人將一名身穿布衣頭戴帽子的佩劍人圍在中央，緩緩轉動著迎接兩邊衝來的敵人，手中幾乎沒有刃口的鈍器掄起來，橫劈豎砍，將妖怪們砸的血肉模糊。或是忽地攤開成一排，利器砸落，背後又有別的人族踩著肩膀跳斬，佩劍人猛地出劍，劍光一閃，屍首分離。他們的配合收放自如，行雲流水的簡直讓人吃驚。
傾城大喜過望，道：“是前幾次相助我們的上古人族！他們又來了！”
燭龍放聲大吼道：“堅持住，我們的援軍出現了，諸君不要怯戰，隻管殺！這一戰我們必會勝利！”
“句芒，納命來吧！”
化蛇徑直朝著句芒神而來。
句芒手杖輕輕往地麵一敲。
便有青色的枝葉從大地之上鑽出，直接將化蛇扇迴去，更有藤蔓破土而出，直接瞬間纏住化蛇。
“這是……”
化蛇的身體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塌陷，生機從他的身體裏快速流失。
肥遺、當扈等大妖怪也同時攜手前來，卻被一個影子攔了下來。
來者八首八麵，相貌兇惡，一身橫嫖，手持八把石刀，上身**，背後有著青中帶黃的紋身。
“東神句芒座下，天吳，爾等的對手是我！”
常衡看著那些突然殺出來的人，感到奇異，這也算是人？不是畸形兒？
那些人也很是古怪，有人是黃色的身軀，卻露著純黑的大腿，也有人渾身長毛，像是沒退化的猿人，隻有那些布衣布帽的人看起來正常些。
鬼妖道告訴他：“這些人，很多都是東神管轄的子民，來自玄股、毛民和君子三地。真說起來，他們就是現在人族的祖先。”
“怎麽可能……”
常衡嘴上說著懶得相信這些未開化的人是人族祖先，因為在天闕那時候他沒出去看，就不知道這些人，他的心裏其實是很吃驚的，因為上古的人竟然會幫助這些妖怪對抗敵人。
東神句芒抬起頭，看著遺跡頂上的鬼妖道，道：“鬼妖道，我有話問你！”
鬼妖道直接轉身，道：“我沒什麽可對你說的。”
然後他提起常衡，問了一句：“是不是好奇，為什麽我親手設局讓你從天堂跌進地獄，確為什麽不是殺你？”
常衡咽了咽口水，又有些緊張起來。別不是現在吧？
戰線接觸，然後瞬間向兩邊拉開，斑斕的血花飛濺，大地翻騰，藤蔓破土，敵人亮出獠牙，我們揮動利爪。
這對姬正這邊的妖怪來說，是最後一場戰鬥，但對敵人來說，是它們唯一的一場戰鬥，勝則妖族重振，敗則殞命。
吼！龍火傾倒，點燃大地，很快又被玄冰凍住；妖怪們被狂風卷上高天，看見連綿不絕的雷電。
“殺！為了妖族的夙願，殺掉叛徒，殺掉天道師，上天的寵子，永遠是我們妖族！”
“這一萬年結束了，我們妖族已經卷土重來！”
“叛向家畜的妖族敗類們，都去死吧！”
……
嬰兒的啼哭聲忽然響起，從敵人的陣營中竄出來一隻巨大的蛇，長著人的麵孔，卻有豺狼般的小半上身，煽動著一雙青色的翅膀朝前滑行。
它張開嘴，吐出黃色的汪洋，滔滔不絕，將前方很大一片地方都浸泡在這怪水之中。
“是化蛇！”
姬正這邊的妖怪大聲喊道：“是逆君座下的化蛇滕應！”
又有六足四翼的怪蛇與其同列，不止如此，幾隻妖氣極為濃厚的妖怪幾乎同時出現，它們的身軀異常龐大，並且散發著能讓人感覺得到得到的兇惡。
“肥遺蒼留、欽原蜂哲僵、蠱雕玄衣……這些都是曾經為逆君做將的大妖怪！”
而且居然有足足十幾位之多！
它們直接衝進姬正這邊妖怪的陣營中，龐大的身軀碾過，在地上留下一條條血的道路。
妖疆的妖怪能做領軍人物，是憑借頭腦，而是實力，唯有能以一抵千抵萬的強大妖怪，才有資格坐上那樣的位置。
這些妖怪們鱗如堅盾，羽若鱗甲，飛劍打在上麵隻能擦出火花，利爪劃過也隻有輕微劃痕。
叫做肥遺的妖怪羽翼猛地一扇，發出強烈的唿聲，紛亂的紅色氣流便唿嘯而下，將下方無數妖怪絞碎，破碎的屍體連血都還沒來得及濺出來，傷口處瞬間就是一片焦糊。
“啊……”
“啊！”
“噗……”
……
慘叫聲連成一片，不絕入耳，姬正這邊的妖怪幾乎是在一瞬間就遭受了極其嚴重的衝擊。
敵人順著被撕開的裂口衝進來，將兩邊的妖怪夾，快速圍殺。
那強健有力的利爪伸進胸膛，撕開敵人的四肢，或是像利劍一樣橫掃，把敵人分成數段。
巨大的生角灰雕張開一張常人難以想象的幅度的大口，往下一貫，將那些妖怪吞下，運氣好的，興許隻是被咬下了頭顱，運氣不好的，就直接沒了。
鮮血橫飛，碎肉滿飄。
傾城在喊著：“不要亂！穩住陣型。”
她的聲音顯得如此弱小，幾乎都不能被聽見。
姬正在上方看的心急如焚，自己這邊的妖怪已經處於了絕對的弱勢，這樣的站力比和實力比相差懸殊的可怕，幾頭大妖怪在他這邊妖怪的陣營中橫行無忌，所過處滿是血肉模糊。這樣下去，怕是連一小時都撐不到，十來萬的妖軍就會被殺光了。
“怎麽？”朱厭看出姬正的焦急，冷笑道：“看不下去了？想幫你的這些妖怪們一把？那要不這樣，咱們先停一停，你幫你的妖怪們我幫我的，如何？”
那樣絕對不行，姬正這邊的妖怪的十萬妖怪經不起一位四惡的摧殘，而朱厭它們絕不會在乎，這幾十萬妖軍死了就是死了，冥墟還有很多個幾十萬。
嘭！姬正直接被朱厭一拳打飛，泰山之力雖然勢大，但是對麵的朱厭也是蠻力出眾的妖怪，打起來很是棘手。
姬正腳步虛點，穩住倒退的身形，一手招來憤天炎，繚繞在身上。
第六十一代天道師的絕技。
“流光天照！”
光來！漫天陽光全被他征用，這附近天地瞬間都被黑暗籠罩，太陽孤零零地立在天上，投出一道光，那光不斷變大，很快，就好像一條天上垂下的太陽之河。
姬正同時招來無法罡風，匯在拳尖，整個拳頭立刻有一種刺痛感傳來，和身上的灼熱感一樣，至強元素對他的身體是有一定的影響的，而且第一次召喚無法罡風的時候，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至強元素的桀驁，假如不是他在強行傳達代表天的意念，這元素甚至想要噬主！
吼！
朱厭與姬正互換一拳，二者同時倒飛，光河落下，竟是一條光劍組成的大河，汪洋垂落，密密麻麻。它們刺破主演的體膚，連根沒入朱厭俺的身體，隻留下一個個劍尾，在它的毛發下閃閃發光。
“去死吧！”
朱厭猛地一震，空間翻騰，漫天光劍直接破碎，黑暗的世界破開，破碎的光明一點點將世界點亮。
光雨成片往上飄蕩，將二者的身軀照耀的神聖無比。
嘭！
二者誰都顧不上身上的傷痛，又廝殺在一起，姬正從破碎光雨中拉出一把近乎實體的長槍來，閃爍著璀璨的光澤，無比耀眼。
“去死！”
他猛地穿刺，長槍直接穿進朱厭巨大的拳頭裏，整個槍身沒入。
嘭地一聲，姬正被打的直接倒飛出去。朱厭也好不到哪裏去，長槍在那條手臂中爆開，將它的掌心炸的血肉模糊。
“天道師，你找死！”
朱厭伸出那隻完好的拳頭在胸口猛地連錘。
咚！咚！咚！
悶聲如鼓，壓的姬正胸口極其沉重，好像朱厭每次捶打胸口，都打在了他的胸膛上一般。僅僅是幾聲，姬正就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來。
下方的妖怪更不好受，這悶聲是那些道行低微的妖怪們無法承受的，很快就有妖怪慘叫著，驀然爆碎，血霧如雨。
常衡那邊一開始也感覺到了這強大的力量，仿佛一座大山朝他的心上壓下來，讓他當時整個人都深深印進冥墟遺跡裏。隻是第二下的時候，鬼妖道就伸手擋下了那一擊。然後怪笑著問常衡：“怎麽樣？”
常衡近乎窒息，捂著胸口，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吃力道：“那是……那是什麽法術？”
“法術？你怎麽會這麽想？”
鬼妖道指著那一邊捶打胸口，一邊追趕姬正的朱厭道：“你知道必殺技吧？就像你們人類的招式一樣，他那一招就是通過捶打胸口，強行讓聽見捶打聲的生命接受和他一樣的打擊，用力越強，對方遭受的打擊也就越強嗎，這種自殘的方式，也就他屢試不爽。”
他忽然俯身，問道：“哎對了，告訴我，這場戰鬥，你是不是還是想著天道師死？”
常衡愣了一下，然後狠狠點頭，是的，他一定是希望天道師死的！
他巴不得那個雜種永遠死去！
鬼妖道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那你知不知道，假如天道師死了，你們人族，就再沒有希望了？”
那邊姬正身形一轉，招來滅世雷，同時就像打出氣功波那樣一送，滅世雷直接衝出去，隨風助長，變成一道巨大的紫色雷波。
雷光之中傳來朱厭熊擦得咆哮，強健的黑影在雷波之中漸漸浮現。
姬正再次拉出長槍，猛地刺出去，這一槍他直接穿進朱厭的腹部，同時手上猛地一鬆，側身狠狠靠上朱厭的身軀，將整病嬌長槍送進去，那小小的身軀更是直接將朱厭撞飛出去。
爆！一聲爆炸，朱厭再次倒飛，姬正隨手打出一記十萬八千劍，然後快速追趕朱厭。劍如雨注，在地上逆君黨羽的陣營中留下一片金色的光輝，太多太多的妖怪在這一擊之下被從上洞穿了身軀，當場橫死。
這已經是姬正能做出的最大支援了，接下來他需要竭力去壓住朱厭，將它趕往更靠近斷魂穀的方向，免得大戰再波及到這裏。他這邊的妖怪經不起這樣的損失。
但是這樣一直僵持著仍然不是辦法，他這邊的妖怪到最後肯定還是會損失慘重，甚至全滅，因為後續的敵人連成了一條直線，如同長龍一般朝著落日台趕赴。
得快，快！姬正心中不斷催促著自己，狠狠地刺出長槍。
“不管你信不信，曾經的妖族確實是敗在了天道師的手裏，將人族當做家畜飼養，甚至差不多已經打敗了神，但是卻最終整個妖族卻是敗在了他一個人的手裏。假如不是那樣，現在的整個世界，還有你們道家？有沒有人這種生物都是一說。”
對於鬼妖道的說法，常衡自然是不怎麽相信的，但是又有些不得不信的感覺，因為事到如今，他已經看的很透徹了，這兩撥妖怪明顯不是一個陣營的，而且每一波妖怪都口口聲聲說著那個雜種是救世主，敵人提起他的祖先咬牙切齒，同伴提起他的祖先，則像是歌頌一般，發自內心的尊崇。
“既然他的祖先打敗了妖族，為什麽不直接殺掉妖怪？”
常衡不屑的問。
鬼妖道長長愛了一聲，坐下道：“為什麽要殺掉？同樣都是在這個世界上的生命，為什麽你想要殺掉他們？人族尚且知道保護動物，為什麽同有靈智的妖怪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
“因為他們兇惡，狡詐，傷害人的怪物活在這世界有什麽好？而且，明明就不是人，為什麽非要變成人的模樣，活在人的世界。”
“所以才說你們道家自私。”
鬼妖道罕見地正色道：“所以天道師的力量你們不配得到。你也別不甘心，這是事實。一個人心中的格局決定這他所能掌握的力量，所以上天賜予了他們力量。而你們道家的格局一開始就小，後來甚至還變了味道，就算真有那麽大的力量，你們也駕馭不住，天道師一百人，在這條道路上始終如一的意誌，你們是不會有的，也沒有別的傳統能做到。”
常衡反駁道：“我們道家不也一開始就秉承著信念，萬年不變？”
鬼妖道繃不住，又直接笑了，很多事情就和笑一樣，繃不住的。
“殺戮之中的沉淪，是無法擺脫的。假如殺人不犯法，這世界的每個人都會是殺人犯，就像你們一樣沾滿血液。”
遠方傳來了很大一聲炸響，是姬正被朱厭一巴掌掄飛，那家夥那麽大的身形，動起來卻不是一般的迅捷，而且肉體強橫的可怕，剛剛姬正刺進它腹部的那一槍在它的腹部炸開了個大洞，卻被其直接無視，反倒野性更盛地和姬正互換傷害，不斷將姬正拍飛，不斷遠離這裏，天上有一一塊塊破洞，那都是二者打鬥時造成的，。
鬼妖道收迴視線，笑道：“而且我很其實討厭道家，這是真的。”
常衡驀然變色，整個人忍不住渾身顫抖。
他從鬼妖道身上感受到了殺意，很強的殺意甚至凝成兩道紅光，完全籠罩在常衡的身上，他的內心到靈魂都在顫抖，告訴他自己絕無可能逃脫。
這樣可以將殺意用實體表現出來的的家夥，該是有多強？而且他還是和那個朱厭同被稱為四惡的家夥，那朱厭的實力可想而知，能與其打到的雜種也就……
但是常衡的殺意又猛地收了起來，不屑道：“有人來了，算你走運，撿迴一條命。”
常衡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如釋重負地癱倒在地上。僅僅是這一瞬間，他的渾身上下就都被汗水沾滿了。
從耳邊傳來了更加強烈的廝殺聲，轉過頭，是天上，有兩條升龍並肩齊行，引著大片的五彩光華從天而降。
“人族句芒，前來助戰！”
句芒？常衡眉頭皺了皺，這是巧合？還是真的？
因為神話中確實有這麽一位句芒，鳥身人麵，駕馭兩條青色神龍。不過他是人？
兩條神龍落到地麵，掀起大片泥土翻騰，神龍擺尾，從中間截斷了長龍般的妖族。
身穿羽衣的中年男人從一頭神龍身上跳下來，手持拿著一把平淡無奇的木杖，頭上戴著青色的樹冠，像一位王者一樣穩重端莊。
後續的妖怪怪叫著衝上來，想要將他殺掉。鋪天蓋地的法術忽然如石沉大海般失去聲息，句芒舉起杖來，杖間直接有綠光浮現，整個大地上忽然出現了一幅花鳥叢生的浩大幻影，生機勃勃。
“是句芒的點春杖！可以點點出一幅春來畫卷，在這之中，絕大多數的法術都會失去作用。”
敵方妖怪肯定有識貨的，句芒乃是被稱作木神和春神的人，神族和封神，是兩碼事，句芒就是被人族尊奉為神的人。他掌管春，生機勃勃。
五彩光輝從天而降，那是一種巨大的鳥，鳥名狂鳥，身上五彩，頭上有冠，奇異無比，從每隻鳥背後都跳下十幾名衣著原始的人，拿著石製的刀斧，他們從中間截斷了後續的逆君黨羽，不斷向兩邊衝殺。
妖族兇惡，但是他們這些人也有著一種蠻勇，五六人一組，外麵的人將一名身穿布衣頭戴帽子的佩劍人圍在中央，緩緩轉動著迎接兩邊衝來的敵人，手中幾乎沒有刃口的鈍器掄起來，橫劈豎砍，將妖怪們砸的血肉模糊。或是忽地攤開成一排，利器砸落，背後又有別的人族踩著肩膀跳斬，佩劍人猛地出劍，劍光一閃，屍首分離。他們的配合收放自如，行雲流水的簡直讓人吃驚。
傾城大喜過望，道：“是前幾次相助我們的上古人族！他們又來了！”
燭龍放聲大吼道：“堅持住，我們的援軍出現了，諸君不要怯戰，隻管殺！這一戰我們必會勝利！”
“句芒，納命來吧！”
化蛇徑直朝著句芒神而來。
句芒手杖輕輕往地麵一敲。
便有青色的枝葉從大地之上鑽出，直接將化蛇扇迴去，更有藤蔓破土而出，直接瞬間纏住化蛇。
“這是……”
化蛇的身體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塌陷，生機從他的身體裏快速流失。
肥遺、當扈等大妖怪也同時攜手前來，卻被一個影子攔了下來。
來者八首八麵，相貌兇惡，一身橫嫖，手持八把石刀，上身**，背後有著青中帶黃的紋身。
“東神句芒座下，天吳，爾等的對手是我！”
常衡看著那些突然殺出來的人，感到奇異，這也算是人？不是畸形兒？
那些人也很是古怪，有人是黃色的身軀，卻露著純黑的大腿，也有人渾身長毛，像是沒退化的猿人，隻有那些布衣布帽的人看起來正常些。
鬼妖道告訴他：“這些人，很多都是東神管轄的子民，來自玄股、毛民和君子三地。真說起來，他們就是現在人族的祖先。”
“怎麽可能……”
常衡嘴上說著懶得相信這些未開化的人是人族祖先，因為在天闕那時候他沒出去看，就不知道這些人，他的心裏其實是很吃驚的，因為上古的人竟然會幫助這些妖怪對抗敵人。
東神句芒抬起頭，看著遺跡頂上的鬼妖道，道：“鬼妖道，我有話問你！”
鬼妖道直接轉身，道：“我沒什麽可對你說的。”
然後他提起常衡，問了一句：“是不是好奇，為什麽我親手設局讓你從天堂跌進地獄，確為什麽不是殺你？”
常衡咽了咽口水，又有些緊張起來。別不是現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