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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陽名與那二人交戰正酣,突然眼前一花,竟然憑空出現了一個人影,就這麽橫立在他與那二人之間。


    呂陽名經驗何等豐富,眼睛一瞄之間,便已認出這是何人。他臉色大變,竭力收劍,同時奮力向後退去。手中寶劍在空中揮舞數下,餘力方衰,然而卻無一劍傷他分毫。


    因為知道許海風的宗師身份,呂陽名雖然不解,卻未曾吃驚。


    但那二個漢子就迥然不同了,他們的全副心神都沉溺在這場生死相搏的比鬥之中,再也無暇注意任何身外之物。對於許海風等人的到來根本就是視若無睹,茫然不知。


    此時,突然看見一人仿若鬼魅般出現在這片充斥了整個空間的劍影之中,他們心中的震撼實非筆墨所能形容。


    然而就是這瞬間,那二人的反應就迥然不同。


    左邊一人眼露兇光,手中快劍毫無收斂的跡象,反而微向上挑,想要將這個突如其來的人物立斃劍下。


    右邊一人卻是失聲驚唿,手中寶劍勉力側揮,於千鈞一發之際堪堪地從許海風的身側繞了過去。


    許海風側頭對他展顏一笑,麵上掛著明顯的讚許之色。能夠在生死關頭依舊不願濫傷無辜,此人確實難得。他的心中本意,是要取這二人性命,最起碼也要廢了他們的武功。


    不過,就因此人一念之仁,讓許海風對他們大為改觀。


    許海風伸出右手食指,屈指扣在大拇指上,輕輕彈出,恰到好處的彈在那把已然近在咫尺的劍尖之上。


    那漢子隻覺劍上一股古怪之極的力道傳來,他這一劍就身不由己的偏向了上方。


    此時,他才知道原來麵前的這個年輕人一身武功竟已深不可測。他臉色微變,瞬間已有決斷。


    隻見他伸手拉住旁邊之人的手腕,用力一扯,將他扯到身後。鬆手,豁然一掌擊在他的肩頭,一股大力湧出,頓時將那人的身子震出後門。


    他迴過身來,背向後門,麵對許海風等人,橫劍當胸,毫無懼意,口中叫道:“求援,速去。”


    這番舉動大出眾人意料之外,就在他拉扯同伴手臂的時候,許海風等人尚且以為他要借機逃遁,不料他竟是打著這般主意。


    “請恕在下眼拙,竟然不知道快劍門中何時出了位這樣的年輕高手。”那人挺直了胸膛,朗聲道。


    許海風暗自好笑,此時此刻,他竟然還有這份閑心說這句話,分明就是想要拖延時間,好讓同伴遠去。隻是他的這點兒伎倆又豈能瞞得過人,夏雅君的身形早在那人出去的同一刻就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廳中。以她宗師級數的功夫,還能讓那人逃脫麽。


    “在問人家姓名之前,要先報上自己的名字,難道你的長輩沒有教過你麽?”


    一道俏麗的身形從許海風的身後閃了出來,正是方盈英。


    此時方盈英已然摘去了麵上的紗巾,姣好的容顏巧笑嫣然地展現在眾人麵前。


    那人明顯的一怔,麵上迅即湧上一陣紅暈,垂首不敢再看,隻是依然拱手道:“在下林家徽。”


    許海風突然若有所覺,轉頭望去,正好遇到雙手空空走進廳中的夏雅君。


    她也是摘下臉上麵巾,對著許海風展顏一笑,這一對妙人兒的容光照得滿室生春,就連受傷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那幾人亦是看得心動神搖,幾疑天仙下凡。


    一陣疾馳之聲傳入耳際,許海風心下了然。


    果然,門簾一掀,一人大步奔入,正是方才被林家徽推走之人。他進來之時,口中疾唿:“休傷我兄長。”


    然而,抬眼一看,卻見廳內眾人並未動手,當他的目光轉到方、夏二女麵上之時,頓時目瞪口呆,一時說不出話來。


    目光停留在那人的身上,林家徽咬著牙,從嘴裏迸出了幾個字:“你怎麽迴來了。”


    那人低下頭,不敢與他的眼光對視,隻是嘴裏倔強的道:“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在這裏。”說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麽,急促的道:“不然,爹爹會打死我的。”


    林家徽一愣,哭笑不得的罵了句:“你這個笨蛋。”


    那人耷拉著腦袋,嘴裏輕聲嘀咕著,隻是不敢反駁。


    眾人看得有趣,無不啞然失笑,對他們兄弟二人倒是起了幾分敬佩之心。


    許海風看著他們,不知怎地就想起了方向鳴,他的臉上自然地露出了和善之色,長笑一聲,道:“二位兄弟情深,著實讓人羨慕啊。”


    林家徽感受到了許海風特意表現而出的善意,不知怎地,心中那緊繃的神經竟然逐漸鬆懈下來,他苦笑道:“這位是舍弟林沐合,讓眾位見笑了。”


    許海風微微一揖,道:“哪裏,是我等魯莽,還請二位見諒。”


    林家徽的目光在廳中一掃,看到依舊半躺在地上的那幾個漢子,眼神豁然變得凜厲:“呂門主是前輩高人,竟然親身來此,欺負我們這幾個小輩,真是我等的榮幸啊。”


    呂陽名麵上一紅,他來此本為找碴生事,想要以最直截了當的手段引出賭館的主事人,不料一試之下,頓時看出對方的武功路子正是出自快劍門的死對頭梅林山莊。一怒之下,出手稍微重了一點,否則以他的身份地位,這般以大欺小,傳了出去,必為笑柄。


    許海風知道其中緣故,笑道:“其實呂門主隻是奉命行事,原也不知此地竟是貴莊的產業。”


    林家徽眼中異彩一閃,瞪著許海風的目光中有了三分猜疑之色:“閣下是……”


    “在下許海風。”


    他們二人同時抽了一口涼氣,林沐合更是張大了一雙虎目,不可置信地叫了出來:“你是許海風?”


    許海風淡然一笑,神情中是那麽的自信:“正是許某。”


    二兄弟互望一眼,臉上的表情極是精彩。良久,林家徽才道:“原來是許大將軍當麵,我們兄弟有眼不識泰山。”


    他這句話中有著一股如釋重負的感慨,既然是許大宗師親至,他們這二人又算得了什麽。至此,他對於林沐合擅自迴來的事情再無半分責怪之意,他還沒有狂妄到以為乃弟的這點功夫,就可以擺脫一位宗師的追殺。


    “不知將軍此來,有何貴幹,若是要我兄弟二人性命,也不許動手,隻要吩咐一聲,我等自行了斷即可。”林家徽既然放開了胸懷,也就無所顧忌,朗聲說道。


    “咳……”蔣孔明輕輕咳嗽一聲,將他們二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道:“我等此來,是賭錢來的。”


    林家徽等人麵麵相覷,他這分明就是睜著眼說瞎話。


    林家徽頗有城府,聞言隻是扯動了一下眼皮,卻是未曾搭話,但林沐合性子直爽,早就高聲喊道:“賭錢有你們那麽霸道的麽?”


    蔣孔明笑嘻嘻的上前一步,道:“那是他們有眼無珠,既然頂撞了我等,自然要給他們一點教訓了。”


    林沐合大怒,正要爭辯,卻見一隻手臂在他麵前一橫,頓時緊閉嘴巴,噤若寒蟬。


    林家徽看著蔣孔明,冷靜的道:“好,既然幾位是要賭錢,那麽我們開賭場的,自然要奉陪到底,幾位都有大有身份之人,不如先到貴賓房寬坐,待我等收拾妥當,定當奉陪就是。”


    “好,不過也不必去貴賓房了,我們就在這裏等候,人多也熱鬧點兒。”蔣孔明滿口答應。


    林家徽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下令整理,隻是那幾個大漢手腳不便,拖遝了半響才算收拾停當。


    許海風等人坐在一旁,冷眼相觀,方盈英悄聲問道:“喂,你在搞什麽鬼?”


    蔣孔明翻了翻白眼,低聲道:“那個林沐合是梅林莊主臨沂星的兒子,聽說他也來這裏了,我們就在這裏等著,那條大魚兒自會上鉤的。”


    許海風與夏雅君相對一笑,若說方家之中,尚有人對蔣孔明毫無顧忌的,怕是也唯有這個方大小姐了。


    茶奉過了,也喝過了,地掃過了,也拖過了,幹淨的就連那一縷頭發絲隻怕也找不到了。林家徽雖然麵上不動聲色,但不經意間卻有著一絲焦急。


    眼看拖無可拖,他一咬牙,上前道:“不知眾位想要玩些什麽?”


    蔣孔明故意側頭想了半天,突然麵色一沉,道:“不知爾棟誠來到這裏,一般玩的是什麽啊?”


    許海風嘴角不經意地抽搐了一下,林家徽必定是在心中責罵蔣孔明而被他探知,想必他罵得比較精彩,否則一向喜怒不顯於色的蔣大軍師又豈會如此失態。


    林家徽臉上變色,至此他才知道這群人此來的目的何在。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爾先生玩的簡單,就是骰子比大小。”


    蔣孔明大笑,一拍桌案,道:“好,我們就玩這個,我壓一萬兩。”


    林家徽臉色鐵青,正要答應,卻聽得門外傳來一道高昂洪亮的聲音:“一萬兩麽,就由本將軍與你賭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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