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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王府,當今五殿下,禦封吳王的劉政啟拿起桌案之上的一張布帛,狠狠地扔到地上,大怒道:“什麽一品高手,都是一群酒囊飯袋。”


    張子華從地上拾起那張布帛,小心翼翼地攤開一看,上麵竟是記錄著許海風大發神威,在小周山前連敗程家三大高手之事,怪不得劉政啟竟會如此惱怒異常。


    “又讓他大出風頭,程家不是號稱四大家族中實力最強的麽?怎麽總是不堪一擊。”劉政啟臉色猙獰,哪裏還有半點雍容顯貴的風範氣度。


    程家自從出了一位宗師級數的絕頂高手之後,家族內部成員的武功均有不同幅度的增長。特別是一品高手的數量之多,穩居四大世家之首。


    許海風所擊敗的程家孝和程家禮都是其中之一,他們的運氣不好,遇到的是在太乙真人指點下,對太極神功多了一番體悟的許海風。


    若非得到那位中原第一人的指點,許海風也無法在二大高手的合擊中將這借力打力的取巧功夫使用的這般出神入化。


    不過,自從他接連擊敗三位一品高手之後,代表著他的功夫確實已經達到了年輕一代中第一流的水準,就算是不運用精神力,草原之狼利智和星宗傳人夏雅君,也不過與他在伯仲之間而已。


    一旦他的精神力恢複,那麽就是名副其實的年輕一代中第一高手了。


    “子華,你說要怎麽做才能將許海風置之於死地。”劉政啟森嚴的語氣中含著一股刻骨的仇恨。


    張子華望著這位輔佐了十餘年的五殿下,心中百感交集,眼睛中豁然露出決斷之意。


    他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跪下,道:“迴稟殿下,此人死不得。”


    劉政啟先是一怔,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詫異地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張子華抬起了腦袋,直視劉政啟,毫不遲疑地迴道:“臣說,此人死不得。”


    劉政啟看著他,雙眼中的詫異之色漸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絲逐漸湧上眉宇的凜厲殺氣,他的話仿佛千年寒冰,凍人心魄,他一字一句的問道:“為……什……麽……”


    張子華絲毫不見畏縮的與暴怒中的劉政啟對視著,口中迅快地道:“前日皇上召見殿下,言道匈奴愷撒野心勃勃,雙方結盟,意圖謀我大漢江山。此時,局勢之險,實前所之未有。黑旗軍,以善戰之名威震天下,當善用之,以拒外敵,又豈可自毀長城,予敵以可乘之機。”


    劉政啟的雙目緩緩眯起,愈發顯得陰沉,他冷笑道:“好你個張子華,我隻道天下間唯有你知道我的心事,卻不料阻攔我的竟然是你,究竟是誰給了你這樣的膽子來頂撞孤王。”


    張子華深吸一口長氣,不急不緩的道:“十年之前,殿下僅有一十五歲,但天資聰慧,氣度過人,立誌遠大,已見一代明君之初兆。是以臣投身門下,隻求盡一綿薄之力,輔佐殿下登基,日後誅滅匈奴,為我大漢開疆擴土,成就千古霸業。”


    劉政啟的雙眉輕微地跳動了一下,被他勾起了往日的記憶,欲言又止。


    “然而,三年之前,殿下於唐府見過唐柔兒小姐之後,便深陷溫柔女兒鄉,不再記得昔日所立之宏願,讓臣痛心疾首。”


    “胡說。”劉政啟暴喝道:“孤王何時忘了昔日之誓,隻要孤王登基為帝,一定會履行諾言。”


    張子華冷然笑道:“登基為帝?殿下為了唐小姐,寧願自斷其臂,折損朝廷名將,如此做為,令人齒寒,又如何能讓皇上將這至尊之位傳於殿下?”


    “你……”劉政啟一時語塞,臉色青紅相交,顯然已是怒氣攻心。


    張子華對他的怒氣視而不見,繼續道:“南方程家,二十年前突然四處擴張,至今已是一枝獨秀,為朝廷之隱患,殿下若再是扶持,隻怕日後養虎為患,尾大不掉啊。”


    劉政啟臉上陰晴不定,變幻莫測,心中天人交戰,難以決斷。


    張子華霍然拋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臣請殿下迎娶禮部尚書蔡鈞芒之女蔡姿佩為太子妃。”


    “什麽?”劉政啟失聲叫道。


    “蔡大人雖然為人古板,但是從未結私營黨,向來潔身自好,其女姿佩雖無唐小姐般天香國色,但知書達禮,端莊大方。正是國母之最佳人選。”


    “住口,孤王的私事,何時輪到你來饒舌。”劉政啟大怒,一腳當胸踢去。


    張子華不避不閃,被他一腳踢了個跟頭,但是他旋即又爬了起來,膝行至劉政啟麵前,不顧嘴角一縷鮮血緩緩溢出,他堅持道:“國難當頭,殿下若再沉溺於兒女私情,則悔之晚矣。”


    “叮……”一聲脆響,劉政啟拔出隨身寶劍,指著張子華道:“你屢次違孤心意,難道以為孤不敢殺你麽?”


    張子華臉上紅潮湧現,他的目光中充滿了一去無悔的堅定:“古人雲:紅顏禍水,請殿下為國計,為大漢千萬子民計,三思慎行。”


    劉政啟被他的目光看得心亂如麻,隻覺得無地自容,惱羞成怒,豁然一劍劈下。


    張子華圓睜雙目,看著銀光閃閃的寶劍從瞳孔中越來越大,他的心中無驚無喜,隻餘下一片悲哀。


    劉政啟一劍剛剛劈出,仿佛內心的所有負麵情緒得到了宣泄口,一去不返。


    他的神智立時恢複,然而這一劍卻是無論如何都收不住了。好在僅有的一絲靈智讓他在最後時刻把劍一斜。


    寒光閃過,張子華的一條右臂齊肘而斷,頓時血流如柱。


    張子華的臉立時變得猙獰可怖,他看也不看一眼斷掉的手臂,隻是艱難地從牙縫裏崩出二個字來:“三……思……”


    “叮咣……”那把沾滿了鮮血的寶劍失手墜地。


    劉政啟快步上前,也不顧張子華滿身的血汙,將他抱到懷中,撕下了身上的衣袍,拚命地按在他的傷口之上,同時聲竭力撕地喊道:“來人啊……”


    幾名護衛聞聲魚貫而入,見到滿身是血的劉政啟都是大驚失色。


    劉政啟此時神智恢複清明,立即顯出他英名果敢的一麵。指著其中一人道:“給子華止血。”


    那人是劉政啟王府護衛總管劉華良,聞言立即上前,點了張子華手臂之上的幾處穴道,頓時血流減緩。他從懷內掏出一包金創藥,胡亂地塗抹在他的傷處,將鮮血暫且止住。


    “傳胡太醫,快。”劉政啟下令道。


    片刻之後,胡太醫在吳王府軍士的帶領下,出現在張子華的病床之前。


    待胡太醫診斷完畢,劉政啟急切地問道:“子華情況如何?”


    胡太醫垂首道:“張先生失血過多,兼且心急氣燥,此時昏迷不醒,若是至明日依舊不能醒來,隻怕……“


    他抬頭看了一眼滿臉陰翳的五殿下,一句話嘎然而止,心中發寒,竟是不敢續說下去。


    劉政啟袖袍一揮,大步進入內屋,揮手將眾仆役遣出。


    他走到床前看去,張子華雙目緊閉,一對眉頭緊緊地糾結在一起,臉上肌肉不時抽搐幾下,顯然在睡夢之中亦是忍受著極大的苦痛。


    劉政啟鼻頭一酸,百感交集,撩起衣袍,就此跪在床前,緩緩說道:“先生赤膽忠心,字字璣珠,然政啟不知好歹,竟累先生傷重至此,實無顏愧對先生。:”


    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露出一絲決斷和痛苦,沉聲道:“孤已決定,此刻便進宮覲見父皇,求他下旨賜婚,迎娶蔡家小姐過門。先生亦要兌現昔日諾言,輔佐孤王一統天下,萬不可就此撤手而去。”


    仿佛是聽到了劉政啟的承諾,昏迷之中的張子華一對濃眉奇跡般的紓解開來,原本急促的唿吸也逐漸穩定。


    劉政啟驚喜交加的看著這位忠心的手下,豁然道:“孤在此立誓,隻要先生能醒來助孤,孤定不負先生所望。”


    張子華的眼角一陣抖動,二滴濁淚順眼角而下。


    劉政啟大喜,為他拂去淚水,道:“先生安心修養,事不宜遲,孤這就進宮麵聖。”


    “殿下……”虛弱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劉政啟豁然轉身,望著虛弱不堪的張子華,隻聽他艱難地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眼角不自由主地跳動了一下,片刻之後,劉政啟沉聲道:“孤受教了。”


    劉政啟出了內屋,對著守護在外廳的胡太醫道:“子華先生已然清醒。”


    胡太醫“啊”了一聲,進去片刻,滿麵喜色的出來,對劉政啟道:“殿下神人,如此張先生有救了。”


    “胡太醫。”


    “臣在。”


    “你就暫住在孤的王府,全心照料子華先生。待他康複之日,孤王府中之物,任你予取予求。”劉政啟允諾道。


    胡太醫大喜,連忙叩首道:“臣多謝殿下。”


    劉政啟臉色一緊,語氣轉冷:“若是你玩忽職守,讓子華先生有甚不測,那麽你就自己割了腦袋,孤再滅你滿門。”


    胡太醫身不由己的打了個寒顫,低聲道:“臣定當盡心竭力,不敢有絲毫怠慢。”


    劉政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話,轉頭對劉華良道:“更衣備馬,孤要進宮麵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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